方時佑就那麼走了,剩下的日子便是寧夏在父母身邊的日夜相伴,當然還有邢子婧偶爾探班,來逗寧家二老開心。
寧家夫婦身體恢復的不錯。寧媽媽保守治療並沒有手術,多住了一些時候也就安排着出院了。出院時候是邢子婧和白亦誠來接的,這讓寧家夫婦十分不好意思。尤其是寧媽媽,看見白亦誠再想想那天自己還給邢子婧做媒,更是覺得尷尬。
方時佑一直出差未歸,期間倒是牛皮糖一樣的給某人打上一個電話就不肯掛。而某人呢,糊塗蛋一個,經常困的哈氣連天,舌頭都打了彎,絲毫不介意對面的男人是不是有想殺死她的心。
肯定是因爲叮囑過,所以寧家夫婦出院的時候秦沐生還特意出來送行。邢子婧愣愣的看着一臉嚴肅的像六親不認秦沐生衝着寧夏露出笑臉。邢子婧不可置信的拍了拍寧夏的肩膀,“小夏夏,那個,那個秦少你認識?”
寧夏不解邢子婧的表情。“跟方時佑那天見過的,怎麼了?”
“嘖嘖,我是看他衝你笑呢。”
“這秦少爺可是社交圈的怪人呢,你沒瞧見他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兒麼,冷冰冰的。幸虧不是個女人,要不估計成仙女兒了要。你再瞧瞧那色兒,跟消毒水泡久了一個模樣的。咦~”邢子婧邊說邊假意的發抖,搓了搓胳膊作取暖狀。
寧夏默默的吐了吐舌頭。這秦醫生衝自己笑,別人不知道,寧夏自己心裡可明白。哎,還不都怨方時佑那個傢伙,讓她也被人砍了笑話。好在他秦醫生不食人間煙火,要是自己,還不得笑出聲來。
不過,即使邢子婧說親沐生如何如何冰冷,寧夏倒還真沒那麼覺得。雖然她沒見過秦沐生多麼活潑的模樣,可是就從那次秦沐生和方時佑那你來我往上也覺得這秦沐生必定不是邢子婧說的那樣可怕與怪異。只是轉念,寧夏又想起方時佑稱呼秦沐生爲秦木頭便又無奈的撇了撇嘴。這幫子男人啊,誰知道他們是怎麼回事兒。
這幫子男人就是這幫子男人,自然有別於其他的富碩之輩,單單那份自若便足以將周圍的喧囂全部默化。
淡淡如水的燈光在牆角氤氳開,虛籠在沙發上男人的頭頂上端,自上而下,像一個極飄渺的光環。男人的臉半隱在了燈影的陰暗處,嘴角略揚眼眸卻深沉似海。他那着了白色衣衫的胸膛上鋪滿了女人那還早一般的發,盈盈繞繞,帶着淺淺清香。
他的手一隻落在女人的身前,任由她撫着看着。而另一隻手則正翹在一邊彈着菸灰,看上去極爲自得。
“喬少,怎麼不一起玩兒!”
迎面過來的女人面帶着極甜美的笑容,幾杯酒過後臉上的微醺和迷離開來的眼睛顯得越發的動人。一件名家剪裁的灰色大擺尾連衣裙襯出了女人的纖腰,舉手投足的到是有幾分風姿的。
只不過,還是不入他的眼!
“小子婧,你玩夠了纔想起我來?”喬湛良一笑過後纔將懷裡的女人拍了起來。從仰坐恢復成了直身,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來來,子婧,坐坐!”
“老白,借你媳婦兒用用!”
喬湛良的一言引得包房內的人鬨笑起來,邢子婧佯裝氣惱的怪喬湛良。“喬少喬少,怎麼生意越做越大了,人卻怎麼越來越沒個正形了?”
“正形?好啊,這就給你變出來。”喬湛良掐掉了手中的煙,嬉皮一般的瞧了一眼邢子婧。他將腿疊了另一條腿的膝蓋上,整個人顯得身型極好。
“我說,最近怎麼不見小寧了?”喬湛良若無其事的問着,“你倆平常好的跟同性戀似的,怎麼最近也不大見面兒了?是不是鬧矛盾了,要不要哥來給你調節調節?”
“去去去,人家小寧好好一姑娘讓您說的跟那蠻不講理似的,要被她聽到還不委屈死?”邢子婧佯裝嫌棄的給喬湛良拋了一計衛生球。這喬少可也真是的,最近攬的幾個大工程賺的盆滿鉢滿的到在自己這裡玩的沒了分寸。
“前陣子小寧她爹媽來玩,沒想到病倒了一個。結果她爸爸一着急,血壓一高起來也跟着出了事兒。”嫌棄倒也不敢真嫌棄,人家問的話,邢子婧還是要答的。
“家裡一共二老,一併倒下了。若您是小寧,您有心思跟閨蜜傻瘋傻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邢子婧的話着實讓喬湛良吃了一驚。他將交疊的腿落地舒展,而後便匆匆的站了起來,對身旁的女伴道了句,“走,我送你回去。”
寧夏接了爹媽剛回去後沒幾天,某日的晚上就有客人登門了,寧夏開門時看見來人亦有些吃驚。
“喬總?”
喬湛良大包小包了拎了一堆東西,大喇喇的往地上一扔,指着寧夏的鼻子就念叨開了,“你阿你,叔叔阿姨病了也不招呼我一聲,要不是今天晚上見到了邢子婧,我想進點兒心都沒機會了。”
寧夏自是不知,這位站在自己面前數落着自己的喬少出了會所門就把女伴扔在了馬路邊上,直奔自己家來了。
在環城高架上喬湛良的車越開越快,終是摸出了手機撥出去了方時佑的號碼。
寧家夫婦生病的事情喬湛良雖然是剛聽邢子婧說起,但只消派人打探一番醫院方面的情況便一片清明。
喬湛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了。老秦家的醫院是什麼樣的級別和檔次喬湛良不是不知道,寧夏一個小小北漂,就算有邢子婧幫忙,老秦家的醫院也不是說進去就能進的去的…
喬湛良忽然想起方時佑和那個極其‘寵愛’女伴之間的分手的事情,一口氣就頂到了胸口。
“方時佑,你不喜歡她爲什麼還要纏着她!”
電話接通時喬湛良只是吼了一句就掐斷了電話,將手機狠狠摔在副駕駛座上,
喬湛良的心裡一萬個不是滋味。事情是不是真的就這樣要一錯再錯?他不過是一小步的距離,怎麼會就這樣一步步的都趕不上了呢?
爲什麼他卻要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呢?明明局勢可以扭轉,明明她應該依賴的是他。
如果自己生日那天自己可以開口跟她說在一起……
如果他可以不接王家女兒的電話……
一切假設都太美麗,可是這世界上哪裡會有那麼多如果留給他呢?
喬湛良就那樣杵在門口看着寧夏。藉着樓宇間昏暗的燈光,舊式的單元樓多了幾分家的味道。面前的女孩面帶倦容,看的出來確實有什麼事情將她千般,可她投來的的目光卻還是那樣的清澈明亮。
因爲接站又來蹭過飯,喬湛良對於臉頰夫婦來說絕對算的上是熟客了。閒談幾句,喬湛良總圍繞着二老的健康問題,而寧媽媽話裡話外的則都是讚歎喬湛良是個好人,也絕對是個好老闆。
“他可是奴役大衆的剝削階層,媽,你可別讓他嚇壞了身體。”寧夏樂的毫不避諱,那仗着爹媽的小情緒情緒直接寫在了寧夏的臉上。
見寧夏笑,喬湛良的心思到底是柔和了幾分,似乎已經忘記了在車上打電話時的窩火及憤怒。
坐了一些時間,喬湛良便禮貌的跟寧夏的父母告了別。寧夏提出要送喬湛良下樓。喬湛良極有趣的來了句“我怕黑,”而寧夏便十分調皮回了句“樂意效勞。”
手電筒,燈光微弱。兩個人,一前一後。
這一切,很應景兒。
他想要的歡樂,明明是這樣的簡單,又是這樣的容易得到,可是偏偏,又好像前面有太遠的距離太深的溝壑……
下了樓喬湛良沒有急着走。他拍了拍副駕駛讓寧夏坐上來,陪他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