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任安秋因爲怕這兩小朋友亂跑出去後又走丟了,所以已經將他們兩個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小姑娘一見到任安秋辦公室裡書架上所陳列的那一水時尚雜誌,就被吸引了眼球,與焦小曄兩個人脫了小鞋子,趴在沙發上,腦袋挨着腦袋,翻着時尚雜誌來看。
俞漠進來的時候,任安秋正趴在電腦屏幕前很是用心的工作,一直到聽到俞漠的聲音,她才擡起頭來。
看到俞漠黑着臉站在沙發前喝斥那小姑娘的樣子,整個人完全懵掉了。
俞漠是在跟小姑娘說話,而不是跟自己說話?
前臺麗麗看着俞漠的眼神裡,仰慕中帶着絲羞澀,朝他說道:“俞總,您說的小姑娘是這個小姑娘嗎?”
趴在沙發上的焦小曄與小姑娘同時擡起了頭來,一眼就看到臉色黑得嚇人的俞漠。
“爲什麼不打招呼就離家出走?爲什麼掛哥哥的電話!你想急死誰?!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聽話!”
俞漠像座山一樣站在小姑娘的面前,臉色陰沉,將小姑娘直接嚇得小嘴一扁,大大的眼睛裡已經就包起了兩汪子淚花。
麗麗顯然也被俞漠嚇到了,看了任安秋一眼,任安秋朝她擺擺手後,她才吐吐舌頭,轉身出去了。
俞漠擰着眉毛看着沙發上的那個小姑娘,滿腔的怒火,因爲她的樣子,發泄不出來。
今天他的確是被嚇着了。
先是因爲任安秋的關係,本就心情不好,哪料工作沒多久,就接到家裡的電話,說是妹妹俞靈不見了。
他急急的開車趕回家裡時,正逢父親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亂竄,喝斥母親不該如此對待俞靈。而母親卻極是悠閒的坐在花園裡喝着咖啡,對父親的焦急根本熟視無睹。
俞漠不欲與他們爭吵,又擔憂這將將才不過三歲的妹妹的安危,尋找無果後,纔想起前段時間自己給她買過的那隻可定位的兒童手錶。
只是沒料到這才三歲的小姑娘脾氣倒是很大,一打電話她就掛掉,還不停的在變換地方,以致於因爲距離太遠,害得他好次撲了個空。
卻沒想到她竟然會跑到任安秋這裡來。
而任安秋那廂,腦中震驚之意,已經完全將曾雅柔的那件事給忘了,不可置信的走到俞漠旁邊,問道:“你說這是你妹妹?”
俞漠瞪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是你哥哥?”任安秋又問已經從沙發上站起來,樣子可憐兮兮的小姑娘。
小姑娘撅着小嘴,大眼睛裡淚汪汪的,兩隻小手緊緊抓着自己的小裙子,模樣可憐,一動不動的看着俞漠。
“不會吧。”任安秋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沒有聽你提過你還有個這麼小的妹妹啊?”
任安秋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掰手指頭,“你今年都32歲了,那時候在儷影,都說鞏姐是晚婚婚育,那她今年怎麼說也得有50多歲了吧?50多歲還給你添了個這麼小的妹妹?這麼厲害啊……”
老蚌懷珠啊這是。
當然這句話任安秋並沒有說出口,因爲她發現俞漠的臉色簡直已經難看到了極致,竟還出言喝斥她:“
你什麼都不知道,胡說八道什麼?!”
任安秋的嘴巴張了張,人一下子僵住了,有點驚訝於他這突來的怒火。
任安秋心裡其實也是有點汗顏,怎麼說也是人家的媽,這樣說她,確實是顯得她挺沒素質的。
沒想到她現在已經口無遮難到這個地步了。
任安秋有些難堪的撇了撇嘴,沒有忍得住,生氣地說道:“你這麼兇幹什麼?!”
俞漠看了她一眼,又移開了眼睛,沒有說話。
“哥哥……”那小丫頭還站在那裡,一副小可憐的樣子,已經伸開了雙臂,好像是在求俞漠抱抱。
俞漠臉色陰沉,一動不動的看着自己的這個妹妹,動都沒有動一下。
任安秋彷彿還在他僵硬的身體裡看出了一絲不耐煩。然後她的心猛的沉了一下,怎麼他對自己的妹妹都這麼沒有耐心嗎?
“哥哥,抱抱……”小姑娘眼睛裡的眼淚已經滾下來了。
“靈靈妹妹,不哭不哭……”焦小曄嚇得又連忙給她抹眼。
小姑娘卻一動不動的看着俞漠,神情近乎執拗。
“叔叔……”焦小曄朝俞漠喊道。
俞漠的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個川字,到底卻還是俯下了腰,將小姑娘一把抱了起來。
小姑娘一入他的懷裡,猛地“哇”一聲就大聲哭起來了。
那小模樣可憐得簡直令任安秋的一顆心都碎掉了。
任安秋覺得俞漠簡直沒良心到要炸了,哪裡見過有這樣對自家妹妹的哥哥!
“她哭得這麼傷心?你就不會安慰她一下嗎?”任安秋憤怒地說道。
俞漠又瞪了她一眼,抱着自己的妹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說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哥哥又沒有怎麼樣你……”
小姑娘雙手緊緊攀着他的脖子,人都已經哭得一抽一抽起來了。
焦小曄在茶几上扯了一張紙巾,踮着小腳要來給她擦眼淚,一邊說道:“靈靈妹妹,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俞漠的神色複雜,看了焦小曄一眼,將他手裡的紙巾接了過去,讓小姑娘坐在懷裡,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說道:“是誰叫你媽媽一罵你,你就離家出走的?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一走了之,爸爸和哥哥都很着急的?你還敢掛哥哥的電話,誰教你這樣子的?哥哥不是說了過段時間就回去看你嗎?”
任安秋彼時已經坐回了自己的椅子裡,抿着脣看着這對坐在沙發上的兄妹倆。
小姑娘哭得像個淚人,小手抓着俞漠的白襯衣,在自己臉上亂蹭,抽泣着說:“我,我,再,再也不敢了,哥哥……”
俞漠皺着眉頭,看着自己的這個妹妹,臉上神色實在是百味雜陳。
任安秋看着俞漠的這副樣子,不知爲何心中就覺得很不是滋味。
活了這麼多年,就沒有見過這樣子當哥哥的男人。妹妹都已經哭成這樣了,難道不會說句軟一點的話安慰安慰她?
連對自家妹妹都這麼心狠的人,值得託付終身?
任安秋的眼睛眯了眯,耳聽俞漠在問道:“這麼遠,你是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系,系……”小姑娘揪着他的衣襟,似乎不敢說。
“系我帶靈靈妹妹來的,叔叔。”焦小曄那雙好看的小眉毛擰了起來,雙手插着小腰站在俞漠面前,扮出一副他很厲害的樣子。
俞漠看了焦小曄一眼,有些頭疼的伸手揉了揉眉心。
“哥哥……”小姑娘拉了拉他的手,抽泣着說道,“不繫小曄哥哥,系,系我自己打電話給小曄哥哥,要他帶我出來的……”
“這麼遠,你們是怎麼過來的?”俞漠的臉色依然冷冷的。
“我們坐車來的。”焦小曄說道。
焦小曄的話音才落,任安秋辦公室的門又被推開了,麗麗帶領着焦邦走了進來,說道:“任總,這位焦先生,說找您有點事情。”
任安秋看了焦邦一眼,點點頭,朝麗麗擺了擺手。
一時麗麗又退了出去,那廂焦小曄已經“噔噔噔”朝自己的父親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抑着小腦袋喊道:“爸爸。”
焦邦俯身,一把將焦小曄抱起來,面色有點不善:“誰叫你不打招呼就又離家出走的?”
“爸爸。”焦小曄的聲音脆脆地,解釋道,“我不繫離家出走,我只繫帶靈靈妹妹來找任阿姨玩。”
“阿邦。”那邊俞漠已經將自己的妹妹放到了沙發上,站了起來,朝焦邦喊了一聲。
焦邦抱着焦小曄轉了轉身,朝俞漠望了過來,臉上表情淡淡,眼中神色平靜,朝他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今天的事……”俞漠又跨前一步,似乎是想要跟焦邦解釋什麼。
任安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俞漠和焦邦之間,一定曾經是發生過什麼事。上次是這樣,這次又是。看俞漠的樣子,很顯然像是他對不起焦邦,如今有心修好。但焦邦似乎並不領情,且還想與他劃清關係的架式。
這讓任安秋心裡很是有點驚訝,一時卻又找不出問題的根源所在,卻又怕是自己的感覺錯了。
焦邦已經又轉了身,朝任安秋走了過來,臉上帶着一股輕笑,說道:“安秋,今天這可又多虧你了。我奶奶在家裡都要急瘋了,還以爲這小子又丟了。”
一邊說,一邊就在焦小曄的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以後不管你去哪裡,都要提前跟爸爸說一聲,記住了嗎?”
“爸爸。”焦小曄脆脆說道,“我記住了。”
任安秋也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沒事沒事,我什麼都沒做啊。不過我看靈靈,是叫靈靈嗎?”
俞漠點了點頭。
“靈靈帶的這個手錶好像挺好的。你不如給小曄也買一塊,還能打電話,還能定位,不怕他走丟。”
焦邦點了點頭,一時又與任安秋的寒喧兩句,也就帶着焦小曄先走一步。任安秋將焦邦送出門,一邊走,一邊耳聽焦邦笑着問道:“這個周未你有時間嗎?”
任安秋微怔了一下,餘光瞟了跟着走在旁邊的俞漠一眼,笑着說道:“有時間吧。”
“有時間的話,不如一起打球?上次在家裡吃飯的時候,你不是說喜歡打羽毛球?正好我也很久沒有打過了,我們去體育館,切磋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