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秋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呼吸頓時有些加重,而在另一邊的蕭煙已經迎了上去。
“你們怎麼來了?”蕭煙笑着問道。
“美女打球,怎麼不叫我們啊?”樑大喜擁了擁蕭煙,然後才放開她,笑着說道,“上次不是說改天要大戰三百回合嗎?”
一邊說一邊朝呂悠悠與任安秋打招呼:“兩位大美女好啊。”
又朝焦邦說道:“阿邦。”
焦邦輕輕點了點頭,從網架下鑽了過來,走到幾人的面前。
呂悠悠也笑着迎了上來,說道:“什麼風把你們這幾位大帥哥給吹過來啦?尹總、俞總、陸……”
俞漠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卻看着任安秋。
尹壽依舊是上次見時那樣的冷淡疏離,輕輕點頭說道:“叫我尹壽就好了。”
而原本那笑着的陸霖見呂悠悠叫自己時略有遲疑,那笑着的臉就冷了一下,說道:“陸什麼?你叫他們叫總,叫我就叫個陸啊?”
呂悠悠輕輕“切”了一聲,臉色鄙夷,說道:“你是什麼總嗎?你不就是個坐吃山空的負二代嘛,叫你陸負二代好了。”
陸霖的臉色猛的一變,隨即就也一臉冷漠的切了一聲,白了呂悠悠一眼,顯然是不欲與她多說,轉而也朝焦邦招了招手,笑着說道:“阿邦。”
任安秋沒想到俞漠他們幾個好友竟然全部都認識焦邦。
也不知道是不是任安秋的錯覺,她心裡總覺得俞漠他們幾個人似乎對焦邦有那麼一絲懼怕,想接近卻又不敢,以致於連跟他打招呼時都帶着一絲僵硬的討好。
不過與他們的比起來,焦邦顯然有些冷淡,只淡淡朝幾人點了點頭,就朝任安秋說道:“我們繼續吧。”
任安秋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也點了點頭。
轉身欲走時,就聽陸霖說道:“哎,急什麼呀。我們這麼多人,乾脆一起玩好了。雙打吧?來不來?”
任安秋看看俞漠,再看看焦邦,搖了搖頭,“還是不了吧?”
俞漠站在那裡一直沒說話,只是將一雙眼鎖着任安秋,令任安秋眉毛也擰了起來,弄不明白這人是什麼意思。
“可以啊。”呂悠悠與蕭煙卻已經點頭說道,“安秋,一起吧?”
“可以。”焦邦也說道。
衆人都說好,任安秋就也不再好說拒絕的話了。
“小煙跟我一個組。”樑大喜一把將蕭煙拖到自己身旁,語氣裡極是篤定,只惹得蕭煙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
他嘴角翹起一個弧度看了看她,笑着說道:“你不服啊?”
蕭煙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耳聽一旁的陸霖說道:“我也要跟你們一起。”
“嗯。”樑大喜點點頭,“還差一個。”
“我,我。”
呂悠悠連連舉手說道,實在是發覺任安秋與俞漠之間似乎有一股暗涌,爲了自己的安危着想,她決定還是對這兩個人避而遠之,對於那位焦邦先生的審覈,還是等以後再說好了。
如此一來剩下四個人,自然是沒得再挑了。
“那我跟你們一起。”尹壽看了看焦邦、又看了看俞漠,最
後再看了任安秋。
焦邦點了點頭,朝任安秋問道,“那我們怎麼分?你想跟誰一組?”
他的眼神輕輕的,脣角隱隱有一股笑意。
“她跟我一組。”不待任安秋開聲,俞漠已經冷冷開口說道。
以樑大喜爲首的那一組人聽到俞漠的話就呆住了,將眼睛齊刷刷的看向了任安秋。
任安秋沒有理俞漠,轉而笑着朝焦邦說道:“我跟你一起。你可得罩着我啊,焦大專家。”
俞漠那冰冷的臉瞬間更冷了,而焦邦的眼睛裡閃過一失笑意,朝任安秋說道:“行,我罩着你。”
“那我和阿漠一組。”尹壽點了點頭,頓了頓後看着任安秋說道:“任小姐技術如何?”
“我技術不怎樣。”任安秋朝他笑着道,“尹總裁,你呆會可得手下留情哦。”
尹壽輕笑了笑,將手裡的羽毛球拍遞了一個到俞漠手裡。
俞漠冷着臉,眼睛裡面陰睛不定,重重的看了任安秋一眼後,跟在尹壽身後去換衣服。
那邊樑大喜他們四個早就已經打開了,呂悠悠當初也是誇了大海口,言說自己是高手,誰知在樑大喜面前,也被秒成了碴碴。關鍵是連帶着又找了個豬一樣的對友陸霖,蕭煙幾乎沒怎麼出手,光是樑大喜一人,就已經將他們兩人打得左逃右竄。
一個不小心因爲衝得太猛,兩人的腦袋撞在一起,又失了一個球,互不相讓的指責起來:“呂悠悠你到底會不會打!”
“你個負二代,你到底會不會打!我不動你就不動,我動的時候你就跟着跑上來,你成心的吧你……”
“你真是個豬一樣對友!”
“你纔是!”
“……”
那邊吵得不可開交,任安秋這邊倒是進退有度。
焦邦與尹壽本就極是紳士,僅任安秋一個女士在場,又本着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原則,而任安秋又有焦邦的照顧,一時打得極是嗨皮,哇哇大叫聲不斷,玩得十分盡興。
不過她玩得越是盡興,俞漠那裡似乎卻並不如此,一張臉越來越黑,在任安秋第七次與焦邦互擊掌慶賀之後,突然騰空突擊,一個直線殺球就直直朝任安秋撲了過來。
任安秋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焦邦抓着往後退了一步,像閃電一樣,俯身、伸手,球拍輕輕往身一挑,球被他接住,又往俞漠撲了過去。
俞漠側手一甩,球又飛了過來,焦邦再往前一撲,撲在地上,手裡的球拍將球再度挑起,球又飛了過去,隨即跳起來,繼續奔突接球。
這一系列動作,簡直是電光火石之間,令任安秋震驚之餘,連忙往旁邊讓了過去。
接下來的時光,就幾乎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過招了。
任安秋與尹壽兩個人似乎都被他們遺忘了一樣,抓着球拍呆呆的立在旁邊,看着俞漠和焦邦你來我往的拼殺。
左右奔突,鞋子摩着地板發出一聲聲的裂響,兩人的眼睛裡都透着一股狠戾,好像是在拼命一樣。
任安秋已經完全傻了,旁邊的樑大喜他們四個人也停了下來,呆呆的立在那裡,看着他們兩人時而奔騰,時而躍起。
吊球、搓球、推球、勾球、殺球……
你來我往不知打了多久,只打得兩個人都氣喘吁吁,汗流頰背,卻仍不肯停下來。
“你們要不要休息一下。”任安秋在一旁喊道。
兩人哪裡理她。
直到後來,任安秋看着俞漠,突然大叫了一聲:“你踩線了俞漠!”
焦邦已經又把俞漠打來的球打了回去,俞漠理也不理任安秋,躍起又一個殺球砸了過來.焦邦彼時人在場尾,因爲球來得急,人往前撲時腳下不穩,竟然直接單膝朝地上撲跪了下去,發出“嘭”的一聲響,人已經摔在了地上。
“焦邦!”
任安秋大叫一聲,連忙跑上前去,一把將他扶起來,急問道:“你怎麼樣?”
焦邦皺着眉,抓着她的手站起來,膝上已是一片淤青。
衆人都圍了上來,只有俞漠抓着球拍、喘着粗氣站在網架的那一邊,一動不動的將焦邦看着。
“你幹什麼啊你!”任安秋看着焦邦的樣子,簡直忍無可忍,怒氣衝衝的朝俞漠大步跨了過來,“俞漠你什麼意思!”
“什麼我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俞漠喘着粗氣,同樣的怒火沖天朝她吼道。
任安秋被他吼得朝後退了一步,氣得咬牙切齒,指着他大聲說道:“你明明都已經犯規了!你還殺他!你以爲我沒看見嗎?”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犯規啦!”俞漠大聲朝她喝道。
“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你踩線了!”任安秋擲地有聲道。
“既然明明知道我犯規了,他還接我的球幹嘛?!”俞漠朝他跨前一步,手裡的球拍指着焦邦,話卻是朝任安秋吼出來的,“他自己非要接我的球,現在摔倒了怪我嗎?!你什麼意思任安秋!你這麼緊張他幹什麼?他是你什麼人任安秋?!你是不是看上他啦你!”
彷彿一個月前那個又兇又狠的俞漠又回來了,像個惡魔一樣,面色猙獰,雙目猩紅,令任安秋不由自主的嚇得一抖,退了一步,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你什麼意思!”任安秋的話裡就有了一股哭音,發着抖朝他大聲吼道:“你犯規了你還有理!這麼怕輸,玩不起你就別玩啊!”
“我TM今天還就不玩了!”俞漠一聲暴喝,簡直可當得是怒火沖天,將手中的球拍重重地往地上一砸,毫無停留的,轉身就走。
球拍在地上發出咔的一聲裂響,直接斷成了兩截。
任安秋迅速的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而俞漠已經大步走得快沒影了。
“阿漠……”
陸霖驚呼了一聲,看了看焦邦,又狠狠瞪任安秋一眼,“哎呀”叫了一聲,連忙拔腿追了上去。
樑大喜皺着眉,蹲下來看了看焦邦的膝蓋,說道:“去醫院吧?”
“沒事。”焦邦撥開了樑大喜的手,皺着眉動了動腿,說道,“你們也走吧。”
“阿邦。”樑大喜說道,“這又是何必……”
“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焦邦再不多出一言,跛着腳走到任安秋面前,看着她眼底的那點淚意,說道:“我先去換衣服,等會在外面等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