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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多爾袞就要坐下。
此時,濟爾哈朗哈哈大笑着走來,“攝政王何必急這一息的功夫,來,來,與本王一起前去恭迎皇上。”
濟爾哈朗嘻皮笑臉的上前,竟一把拽住多爾袞的袖子,生生將多爾袞從主位前拉開了幾步。
整個清廷,如果還有一人能與多爾袞公開對峙,估計也就濟爾哈朗這曾經的輔政叔王一人了。
濟爾哈朗是努爾哈赤的親侄,是皇太極、多爾袞的堂兄,又是皇太極臨終指定的輔政大臣,雖說也被多爾袞整得夠嗆,廢黜了輔政大臣之位,但在衆目睽睽之下,濟爾哈朗還是有些兒份量的。
當然,多爾袞不會鳥他,只是剛剛咯血,多爾袞身子還虛,加上濟爾哈朗也是沙場老將,身子骨硬朗,手上的力氣還是有的,這一拽,不知道是多爾袞就坡下驢,還是濟爾哈朗確實力氣大些,反正多爾袞是被拽開了好幾步。
就在羣臣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種情況時,“皇上駕到”閹人的尖嗓子驟然響起。
所有人都拜伏在地,恭迎皇帝聖駕,連濟爾哈朗也不例外。
唯有多爾袞僅僅微微一躬身,“臣恭迎皇上。”
“皇叔也來了。”福臨臉色一變,好一會纔回答了一句。
他在兩個內侍的攙扶下,走到了主位前,慢慢坐下,可坐到一半,又起來道:“皇叔不如就坐在朕身邊吧。”
這還真不是客氣,不管福臨心中多厭憎多爾袞,可看到多爾袞時,福臨心中是悚的。
不想多爾袞迅速接上道:“謝皇上。來人……將本王椅子挪挪。”
福臨心中頓時上萬匹草原神獸飛馳而過,自己是客氣,難道聽不出來嗎?
這一挪,得,生生挪得與主位並列了。
這時,就算濟爾哈朗也不敢再伸手去拽了,因爲有皇帝發話了,他再伸手,不是與多爾袞作對,而是抗旨了。
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多爾袞一屁股先福臨坐了下去。
福臨只能尷尬地隨之坐下。
檢閱,在這樣一種極度壓抑的氣氛中開始了。
不得不說,沈致遠對這些士兵的訓練,是頗有成效的。
因爲這些士兵來自是京畿的漢族良人,之前並無上過戰場。
正因爲如同一張白紙,可以任由沈致遠信手塗鴉。
當四個方陣輪流對六十步外的靶子進行射擊後,其命中率達到了六成以上。
這樣的準確度就算是多爾袞也爲之動容,他是沙場宿將,對火槍的熟悉程度,絕不下於在場的任何人。
無論是明軍的火槍,還是清軍的火槍,只能用於齊射,也就是常說的排隊槍斃。
因爲火槍的準確度遠遜於弓箭,只能以齊射來保證對目標的殺傷。
可現在,這一切改變了,也就是說,火槍兵已經可以替代弓箭手,單獨作戰了。
那麼,誰還會去花費三年的時間訓練弓箭手?
福臨異常興奮,他轉頭看着身側的多爾袞道:“皇叔以爲,朕的這支新軍如何?”
這顯然有種顯擺的味道了,小孩子嘛。
多爾袞淡炎地說道:“恭喜皇上……這支軍隊有些意思,假以時日,或許能成爲一支真正的精銳,可惜……。”
福臨一愣,“可惜什麼?”
“可惜的是,他們沒有上過戰場,手中也沒有沾過血,少了一股子彪悍之氣……這支軍隊做爲皇上的親軍,日後將無緣於戰場,豈不是白白埋沒了?”
福臨面色一緊,他突然明白了,是啊,這支軍隊一旦成爲自己的親軍,那麼勢必只能留在京畿,這如同被關在籠子的老虎,徒有外表而已。
福臨將多爾袞的這話深深地刻在了心裡,他暗暗發誓,定要讓這支軍隊上戰場。
從這之後,福臨和多爾袞都不再說話。
羣臣們也膽戰心驚,半個時辰的功夫,操練完畢。
福臨正要開口褒揚、賞賜,不想,多爾袞突然開口道:“咦……這就完事了?本王聽聞,不是有一場切磋比試嗎?嶽樂……你想糊弄本王和皇上嗎?”
可憐嶽樂是一直忐忑不安地立在臺邊上,沒招誰也沒惹誰,禍事就一下到了自己頭上。
是,原本是有這麼一場比試,可問題是皇帝和攝政王要來檢閱,自己還能帶隊與錢翹恭比試嗎?
做爲這支新軍的主將,還不得陪着、招呼着、應聲着?
嶽樂睜着兩眼,求助似的看向洪承疇、范文程等人,可他獨獨沒有看向福臨,因爲嶽樂其實心中知道,皇帝,那就是一個擺設,離開了洪承疇、范文程等人,多爾袞伸出一個手指頭,就能碾碎他。
可惜的是,洪承疇、范文程等人都低着頭,沒有人的目光與他相碰。
嶽樂心中哀嘆着,只能出列,朝福臨和多爾袞躬身道:“臣原本確實是有與錢翹恭私下比試的安排。可聽聞皇上和攝政王要來檢閱,是以臣就取消了這場比試,好專心恭迎皇上和攝政王……。”
多爾袞冷冷道:“軍令如山,身爲一軍主將,朝令夕改,是爲知法犯法,該當何罪?”
嶽樂大愕,這和軍法扯得上嗎?
可他敢反詰嗎?
他心裡已經很明白,多爾袞這是要借題發揮,原因無非是這些日子,自己沒有去王府報到。
嶽樂只能低着頭,小心翼翼地答道:“若攝政王想觀卑職與錢翹恭比試,卑職這就去安排,只是一時卑職沒有騎兵可調……。”
此時,濟爾哈朗呵呵笑道:“今日皇上來,爲得就是想檢閱火槍新軍的操練,至於騎兵,我大清有得是能征善戰的鐵騎,何須來些觀看?攝政王若想看,回城之後,本王陪攝政王去城中演武場觀看就是了……皇上以爲如何?”
高手,濟爾哈朗這圓場打得是八面玲瓏。
沒錯,今日的目的就是看火槍新軍訓練的怎麼樣了,可比試比得是弓刀騎和槍騎,況且這不在福臨此行的計劃之內。
也就是說,這時只要福臨點個頭,說一聲朕累了,這事就可以輕易蓋過去了。
當所有目光投向福臨,特別是嶽樂,他眼巴巴地等着福臨點個頭、說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