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醞釀

海門在長江北岸,可王之仁現在已經無力派水師前往接應了。

他現在急需要的不是救援那支水師,而是自證清白。

面對着朱慈烺的震懾和壓力,王之仁膽戰心驚。

所以,換個皇帝,符合他的利益,可以讓他解脫。

如果此時負氣而去,那麼接下來的擁立之功,就沒他的份了。

所以王之仁只能沉默,做一個聽衆。

震懾了王之仁,陳子龍威嚴地掃了一眼其餘三人,“諸公都願意共襄盛舉,怎麼就不肯說呢?”

錢謙益起身道:“錢某以爲應該擁立魯王,本來就該是他監國的,重新歸位,理所當然。”

被他一說,徐孚遠轉臉懟道:“錢尚書或許忘記了我等擁立魯王時,魯王的表現了?”

王之仁有些意外,咦,這幾個臭文人居然沒達成一致,這讓他心裡高興起來,他嘴角牽了牽,打算依然做個吃瓜衆。

錢謙益臉色不變反懟道:“江南明室之中,除了當今陛下,也就魯王是近支了,不擁立魯王,還能擁立誰?”

徐孚遠沒有理會他,向陳子龍一拱手道:“徐某認爲當擁立長公主。”

這話一出,王之仁、錢謙益、王翊三人臉色皆變。

王翊道:“徐相此話不妥吧?長公主雖然身份尊貴,可畢竟是陛下胞妹,如果擁立長公主,那廢黜陛下,還有何意義?”

錢謙益也道:“萬一兄妹聯手,我等只怕死無葬身之地。”

陳子龍終於開口道:“徐相所言,其實不無道理。長公主監國二年有餘,性情溫善,對我等皆敬重有加,但凡國事軍政皆不恥下問,實屬明君典範。雖說陳某當時糊塗,在淳安行廢立之逆事,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諸公以爲如何?”

徐孚遠道:“首輔所言極是。雖說長公主與陛下是同胞兄妹,可畢竟是不同之人,況且一旦登上至尊之位,難道長公主還能將權力讓渡於兄長不成?”

這話確實有理,再親善友愛的兄妹,可權力只有一份,父子尚不能分享,何況兄妹?

王翊和錢謙益互視了一眼,王翊道:“如果首輔認定是長公主,那王某沒有異意。”

錢謙益笑道:“都是爲了江山社稷,只要新君是明主……足矣。”

陳子龍淡淡一笑道:“那就定下吧,擁立長公主!”

四人皆點頭同意。

陳子龍道:“接下來議議如何行事。”

說到這,陳子龍看向王之仁道:“這事還得仰仗興國公麾下精銳。”

王之仁一愣道:“首輔手中不是掌着京衛嗎?”

陳子龍搖搖頭道:“從紹興府遭遇清軍攻擊,陛下令廖仲平率五千人增援……便藉口京衛都指揮使不在,京衛當有陛下親自掌控,以應對清軍突然來犯,從陳某手中取走了兵權。”

王之仁明白了,這怕是陳子龍最爲不滿之處吧。

“那首輔怎麼讓本公如何行事?”

陳子龍看着王之仁道:“雖說陛下取走了兵權,可畢竟本輔也曾掌過京衛,手中總還有些效忠之人的。興國公只要讓水師有所異動,都御史便安排御史彈劾,本輔就可諫言陛下,率兵前往龍潭或安撫或彈壓,只要陛下一出宮城,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王之仁問道:“首輔之意,是讓本公……舉旗謀反?”

“不。不需要。”陳子龍搖搖手道,“只要做出異動,譬如興國公想要增援北岸那隻水師。”

王之仁稍一猶豫,道:“好。本公聽首輔的。”

“那就商議一下具體的時間和……。”五人慢慢圍攏,竊竊私語起來。

又一場政變,開始了。

……。

任何人羣、任何陣營,都不可能是鐵板一塊。

人心的複雜,也絕不是單純的陣營劃分。

錢謙益,便是士人陣營中的異類。

含涼殿。

朱慈烺陰沉着臉,來回踱步。

“這就是我大明朝的忠臣!”朱慈烺恨聲道,“以臣行廢立大逆之事,竟還以江山社稷的名義。”

說到這,朱慈烺一頓,回頭道:“錢卿,他們真要擁立長公主?”

錢謙益答道:“確實無疑。”

朱慈烺坐回御案後,臉色慢慢平靜。

“錢卿以爲,紹興府守得住嗎?”

錢謙益一愣,他跟不上朱慈烺的思維,只好吶吶應道:“依臣看,紹興府怕是守不住的。”

“哦?吳爭不是素有我朝戰神之譽嗎?所經歷戰事,無不凱旋?”

錢謙益道:“其實臣也研究過吳爭所打的那幾仗……臣發現這其中有個共同之處,那就是但凡勝得酣暢淋漓的戰鬥,皆是吳爭以衆擊寡,而丹陽、丹徒、鎮江之戰,吳爭雖然最後收復得逞了,可所率軍隊傷亡慘重,況且,這還是朝廷犧牲了二萬多京衛,在儀真牽制了清軍主力的結果。”

“朕是不是可以認爲,錢卿的意思是,吳爭戰神之譽,徒有虛名?”

“呃……那也不盡然。其實平心而論,吳爭用兵還是有些章法可尋的,臣竊以爲吳爭更擅長於創造一個局部兵力優勢,然後打一場殲滅小股清軍的小仗,對大規模的戰鬥,他的指揮能力還是不足的。所以,臣的判斷,紹興府守不住,敵酋多鐸率四萬大軍,兵分兩路,一路攻金華,牽制了吳爭的嚴州衛和金山衛,一路攻紹興,牽制了吳爭的瀝海衛。吳爭手中僅可調動的只有杭州衛,可問題是杭州衛悉數增援紹興府,吳爭敢嗎?那麼瀝海衛只有一萬人,而多鐸有兩萬清軍精銳,吳爭怎麼可能擋得住?陛下知道,多鐸可是清廷爲數不多的百戰主帥,以多鐸的本事,又豈是兵力不足的吳爭能擋得住的?”

“唔……。”朱慈烺這下總算是點頭了,“錢卿所言句句在理,就算吳爭大難不死,只要他無力北上,摻和眼下這場政變,朕就可以放手施爲了。”

“是。”錢謙益鬆了口氣。

朱慈烺道:“錢卿,且上前來。”

君臣二人竊竊私語了一會,朱慈烺道:“此事若成,我朝首輔之位,便是錢卿的。”

“多謝陛下賞識!”錢謙益跪地,拜伏稱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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