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猜忌

如今無論是北方還是南方,對外貿易,基本集中於沿海幾府。

商人在杭州府交納了貨稅,到了其它府,可人家不認啊。

所以,當時吳爭就沒有想過要馬上施行這徵稅方案,而只是對經過杭州府的貨物課稅。

但隨着吳爭發動北伐,這事慢慢就變得有戲了。

商人逐利不假,但商人更懂得趨利避害。

商業的興盛,往往需要和平,至少是相對和平。

吳爭的北伐將杭州以北的數州都拖入了戰火,自然商人會了貨物、資金安全,就趨向於杭州府交易了,這是常情。

之後,吳爭率大軍一路高歌猛進,這更讓杭州府相對成了大後方。

不但國外商人都集中於杭州城進行貨物交易,連江浙各地的商人一樣選擇了杭州。

於是,就有了之前吳爭所看到的那一幕,商人、貨物如過江之鯽。

朱媺娖被安置在了莫家莊園暫時落榻。

朝臣及家眷被安排在了布政司衙門。

當天晚上,錢肅樂與張煌言等人在布政司衙門聚會,商議到應天府之後的諸事。

可在商議諸事之前,錢肅樂沉聲說道:“諸位大人,今日岸邊情形想必都看到了吧?”

熊汝霖隨口道:“看到了,沒想到杭州府軍民竟如此熱情,軍心、民心可用啊,值得浮一大白。”

孫嘉績也道:“短短數月之間,將一個剛剛光復的杭州府打理到如此程度,還要一面北伐,靖海候功不可沒啊,這次朝廷回京,當議靖海候首功。”

張煌言也點頭道:“孫侍郎所言正合我意,煌言心中也有此意。”

錢肅樂愕然,這哪是哪啊,於是憤聲道:“諸公難道沒有看見百姓高舉的條幅嗎?”

錢肅樂的態度,讓幾人臉色鄭重起來。

那麼大的條幅,正對着他們,他們不是沒有看到,只是選擇忽視罷了。

其實真要追究起來,這幾句口號並無過錯之處。

只是言者無心,看者有意罷了。

如果吳爭不是北伐功臣,沒有光復南京,沒有那麼多軍功,或許連錢肅樂也不會去計較。

可問題是,這契合了一個成語叫——功高蓋主。

被錢肅樂這麼點明,幾人不得不鄭重起來,他們身在高位,代表的就是朝廷。

錢肅樂帶着激憤的語氣道:“這要是在別的州府,百姓舉這樣的條幅也就罷了,可以當作愚民不知禮,可杭州府,是吳爭已經經營數月的州府,來江邊恭迎監國殿下,竟舉歡迎吳爭自己的條幅,還寫什麼杭州軍民擁戴靖海候?這置監國於何地,置朝廷於何地,置你我於何地?”

這便是正直、剛正之人的語氣和言行。

從古至今,諍臣那是這副樣子。

往往一件芝麻大的事,就能將它上綱上線,彈劾成爲一件滔天逆案。

這不是抨擊和譏諷,言臣聞風而奏,爲了引起皇帝和朝廷的注意,往往會誇大其詞,這是腔調,歷來有之。

錢肅樂其實心中並無歹意,可就象馬士英說的,正人、諍臣未必都於國於民有益。

面對着錢肅樂慨然三問,衆人皆沉默不語。

他們雖是這朝廷中的脊樑,但他們也不是傻到要與吳爭對立的程度。

開玩笑,朝廷之中,如今敢與吳爭公然對着幹的,恐怕也只有錢肅樂了。

這不是錢肅樂有多大的實力依仗,而是他名義上是吳爭的岳父嘛。

衆人心裡都在想,靖海候再怎麼狂妄、再怎麼不識禮數,可他有赫赫軍功在身,況且他恭迎監國殿下及朝廷北上,榮返南京,而且在百官監國一行危急時,率軍營救,這可是衆人眼見爲實之事啊。

如今要以幾塊百姓私自舉起的條幅去追究這樣一個剛立赫赫戰功、又有擁立之功的重臣,這不是吃飽了撐得嗎?

你做岳父的可以隨便教訓,可咱們算啥?

沒得惹惱了吳爭,反惹一身騷不是?

再說了,象熊汝霖、孫嘉績等人皆與吳爭沒有什麼糾葛,反而都有不錯的交情,至少見面都是客客氣氣的,無端地爲這麼點小事,觸什麼黴頭?

所以,所有人都低頭沉默,就象是沒聽見錢肅樂說話一般。

錢肅樂得不到人響應,心中更覺得憋氣。

指着張煌言道:“張蒼水,我知道你與吳爭來往密切,以兄弟相稱,可你莫要忘記了,你是大明之臣,殿下之臣。”

張煌言原本是想息事寧人的,可被錢肅樂這麼指名道姓地指責,心中也升起一團火來,懟道:“錢大人,你真要是對靖海候有不滿之處,完全可以向監國殿下彈劾靖海候,也可以去靖海候下榻之處,關起門來,訓斥吳爭,何必在廷議還都事項之時,提起這等事來呢。”

這話直接點出了錢肅樂與吳爭的關係,關起門來,訓斥吳爭。

那就等於明言了岳父教訓女婿了。

這如果是錢瑾萱已經出閣,嫁入吳家,也就罷了。

可畢竟未過門嘛,說到底,錢肅樂如今也未必敢真上門指着一個當朝靖海候的臉訓斥。

所以,被張煌言如此一懟,錢肅樂一時氣急,起身拂袖欲去。

幸得熊汝霖、孫嘉績二人左右相攔,而張煌言也察覺自己說得過火了,畢竟錢肅樂是個正直之人,所言也不是爲了私利。

於是起身拱手道:“錢大人息怒,煌言失禮了。”

錢肅樂這才悶哼一聲,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熊汝霖此次做和事佬道:“錢大人是一心爲了朝廷、爲了殿下設想,這點不容置疑,不過如今畢竟不是太平盛世,象靖海候這等手掌重兵的將領,有些驕狂之氣也是常情,只須選合適之人,私下裡申飭、警誡即可。況且,錢大人啊,我等也要警惕當年袁督師怨案重演啊!”

熊汝霖的這番話確實是有道理的。

往往能打仗的,有本事的武臣,都會有些桀驁不馴,歷朝歷代都是如此。

所以,正常情況下,哪怕皇帝都會稍作放任,當然如果與皇帝有私隙,或者遭皇帝猜忌者,那就下場極慘了,譬如袁崇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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