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六章 衡陽鎮狙擊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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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羅科鐸改變主意,不但不撤了,反而勒令作爲後備隊的清兵,加入了登山行列,也就是說,全軍總攻了。

這命令沒毛病,當清楚對手就是羣烏合之衆,羅科鐸就不需要再有忌憚,只要手下士兵與敵接近到一定距離,不用動手,單一聲怪喝,就能嚇崩這些烏合之衆。

而等近了身,那就更不用說了,絕對的一個頂十個。

而在羅科鐸調動後軍加入進攻時,清軍的前鋒已經接近山頂百步之內,這個距離開始,山頂上青壯的傷亡產生了。

劉放並不傻,他也知道火藥臼數量有限,會用完。

所以,他令手下這數百號人,收集了大量的石頭,用來砸人嘛。

可劉放卻根本想不到,當這些沒有受過訓練的青壯,直起身,舉起石頭砸的時候,往往成了清兵箭矢的靶子。

從這個距離開始,戰場上的傷亡比例開始扭轉,青壯的傷亡漸漸大於清兵。

可劉放依舊在狂喝,“殺敵……砸死那些狗賊……!”

直到他背後發涼,回頭發現活着的青壯們都龜縮在了後面,再無人上前砸石頭。

劉放血氣一下上涌,瞪眼大吼一聲,自己親自上前,舉起一塊百斤大石,準備往下砸。

可就在他擡臂砸下時,一枝羽箭象長了眼睛一般地釘穿了他的左臂,他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大石偏離了原本想砸的方向,“隆隆”地下滾。

依舊沒有人追隨,劉放頹喪地坐在地上,掃視着黑壓壓一片的青壯們,有氣無力地道:“等死吧……都等死吧……!”

其實誰也沒有錯,至少,在這場戰鬥開始到現在,雙方實力真不成比例。

青壯們能打成這樣、打到這份上,不易了。

接下來,也就只能象劉放說的,坐以待斃了,因爲青壯們手中甚至連象樣的武器都沒有,僅有的弓,也是從縣衙中搜來的,可那弓,最多射三、四十步,沒有縣衙差役會上戰場拼殺不是?他們的職能就是對付盜賊嘛。

這樣的武器,面對射程遠在他們之上的正規軍弓弩而言,就是擺設,想拼命都做不到。

衝出去?那就是送死,清兵可以從容不迫地拿弓點名,那還不如坐在地上等死,死前還省點力氣。

劉放和青壯們錯過了最佳的拼命時機,那就是清兵剛開始登山至攀爬至百步距離時,這段距離是劉放他們最好的殺敵時機,只要打疼了、打怕了清兵,說不定還真能打出一個奇蹟來。

羅科鐸不就是擔心傷亡過大,想要中止進攻撤兵嗎?

可惜,劉放不是將軍,雖然他心裡很有將軍癮。

此時清兵前鋒已經爬至山頂,山下羅科鐸親自率後軍對山上發起衝擊。

結局,似乎已經註定。

但,所有人都忽略了一個人。

一個最不該被忽略的人,他改寫了這場戰鬥的結局。

老張,他太不象個能造成威脅的人了,以至於之前他下山時,清兵都懶得拿箭射他。

到最後射中他之後,更是沒有人去理會老張的死活。

所有人都認爲老張死了,連山上劉放和青壯們都這麼認爲,這就是個多他不多、少他不少的廢物。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老張還活着,雖然確實離死不遠了。

箭矢射穿了他的胸腹之間,將他仰面釘在地,可他依舊活着。

只是他懶得動,也是,他本就是個能躺絕不坐、能坐絕不站、能站絕不走的人。

他在等,等人救命,也對,他已經盡力了。

如今沒死,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還要讓他怎麼着?

老張看着清軍前鋒從他的身邊衝過去,他,裝死,特象!

聽到從山上滾下的火藥臼連串的爆炸和清兵淒厲的哀呼,他在笑,心裡在笑。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人大勝,他被論爲首功,然後回鎮爲她贖身……再然後生幾個大胖小子,全家衣食無憂……。

可漸漸地,老張聽不到火藥臼獨特的爆炸聲了,哀呼聲也變了。

老張心中着急,他偷偷地睜開眼,強忍着胸腹間的劇烈痛楚,偷偷地扭過脖子往上看,他看到了鎮上青壯一個接一個地被清兵箭矢射中,然後,不斷地滾落……。

老張心裡苦,不是說能打贏的嗎?不是說要論功行賞的麼?

他慢慢回過頭來,看向那不遠處引火繩的斷頭,這是被硬扯斷的,或許是引火繩布得太長,被蠻力拉扯斷了。

可老張不敢起身去點,因爲清兵還有後軍近在咫尺,他只要一起身,鐵定瞞不過這些韃子兵。

直到羅科鐸親自率後軍往山上衝,經過老張身邊。

老張再也按捺不住了,兔死狐悲、脣亡齒寒的道理,他讀私塾時就知道的。

如果山上人全死光了,誰來爲他論功行賞?

他的功績,誰來爲他證明,還有翠香樓中的她……。

老張開始爬動,沒有人注意他。

他順利地一點一點接近引火繩的斷頭,直到能用火摺子一觸引燃時,還是沒有人注意他。

老張在慶幸的同時,心裡還有一絲絲失落。

因爲沒有人注意他,哪怕他能一人之力殺許多敵人,可,沒有人注意他。

引燃導火繩,就必死。

因爲導火繩斷了,斷在了非常接近埋設“土雷”的區域,或許青壯能迅速逃離,可老張不能,他逃不了,起不了身。

老張在苦笑,自己這輩子,從來都是活得窩窩囊囊,好不容易能做回英雄,卻還是無聲無息。

老張在流淚,笑着流淚,爲自己,也爲山上那些鄉鄰、兄弟。

或許真是死到臨頭了,便能爆發出一絲英雄豪氣。

老張突然以雙臂撐起,搖搖晃晃地起身,他用盡全力向山上大喊,“殺韃子嘍……!”

這聲音其實不太響,可戰場確實不大。

山腳到山頂,三、四百步的距離,沒有了爆炸聲、沒有拼殺聲,老張的聲音就傳得遠。

這個聲音彷彿壓過了所有聲音。

甚至讓軟倒在地的劉放,也不禁撐起身子,伸出頭向下看。

一看,便震驚了。

這一刻,不可否認,劉放心裡是震撼的。

山上青壯們的心裡,是震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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