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十六字

吳爭哈哈一笑道:“隨扈不同於與敵作戰,你須明白孤的用意。”

“請大將軍賜教。”

吳爭慢慢收斂起笑容,仰頭看着窗外湛藍的天空,輕嘆道:“這是我朝京都,城中皆是我朝百姓,就算其中混雜奸邪,也是少數,大多應該是被煽動的……調民衆前來維持王府外秩序,至少可以將傷亡降到最低,也不至於使人指責本王調兵鎮壓陳情的民衆。”

“卑職明白了。”

“記住,不能用軍械。”

“是。”黃昌平應道,而後想了想,道,“卑職用棍。”

吳爭老懷大慰,點點頭道:“有點意思。”

不想黃昌平眨了幾下眼,再次問道:“卑職可以用菜刀、柴刀或者鋤頭等農具嗎?”

吳爭一愣,而後慍怒喝道:“滾!”

……。

進香河畔,魚市街。

才僅僅兩年的功夫,已經變了大樣了。

原本破敗的街道,渙然一新。

街道從不足五尺,拓寬到了一丈有餘。

坑坑窪窪的路面,也由一尺三分條石壘砌,與長安街路面相比,毫不遜讓。

這個人口才八百多戶的小鎮,幾乎在一夜之間,成爲了世人聚焦之地。

原因只有一個,當朝吳王殿下來過此鎮,並在危急關頭,鎮民們用血肉之軀,爲吳王殿下斷後。

不再需要別的了,就這一個原因,足以讓它成爲世人的朝聖之地。

無數的年輕人,慕名而來,爲的就是親眼目睹一下,並夢想着有一日,能在此重演當日劇情,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劉老三,聽起來象是個江湖漢子。

實則不然,人家是中規中矩的讀書人,姓劉名元,崇禎十六年的生員。

吳爭被禁軍追殺那夜,劉元、許老二、鄭一斤等人,立下大功。

論功劉元該破格擢升,哪怕放一任縣正堂亦不爲過。

但劉元最終沒有接受賞賜,他選擇了留下,留在這個小鎮,留在這條曾經被鮮血浸潤透了的大街,這是無數人心中的痛。

許老二被禁軍亂箭射殺,鄭一斤被斬斷了一條胳膊,數百鄉民在隨後的斷後中死去。

這讓劉元,心累了、死了,再沒有任何興趣,做義興朝的官。

吳爭後來知道此事後,特意下令,以大將軍府的名義,給予魚市街所有參與當夜義舉的民衆豐厚的獎賞,亡者百兩、傷者六十兩,參與者二十兩。

同時,爲劉元等人破例,在魚市街秘密設立了一個長林衛分支,直隸於吳爭自己,所以,劉元雖說只是一個分支檔頭,但品級實際已經超過了長林衛五檔頭,到達了從六品軍銜。

丟了條手臂的鄭一斤,成爲了分支副檔頭,爲正七品軍銜。

當然,這是不宣於人前的任命,明裡,劉元還是酒肆掌櫃,而鄭一斤依舊是魚市街街口肉攤上的屠夫。

……。

時值午後。

黃昌平連夜驅馬趕到魚市街時,趕集的人們已經漸漸散去。

並不擁擠的街道上,百姓三、五成羣地聚起小酌,顯然,這該是本街的商戶和當地百姓了。

劉元的酒肆,雖還在後街原址,但並不難找,如今的酒肆已經擴大到五個門臉。

最引人注目的是,酒肆門楣上那記憶匾額,上書三個大字——義香居。

字寫得並不出色,但落款足以令人震驚——吳爭。

讓當朝吳王、大將軍爲一個小小酒肆題字,其意味深長、不言而喻。

黃昌平輕鬆地找到了這家酒肆。

因爲已過正午,酒肆中客人不多,只有兩桌人在喝酒。

其中一桌,只有兩人,一個斷臂絡腮漢子,一個青衫青年,象是個讀書人。

而櫃檯後,是一個年十四、五歲的大孩子。

黃昌平微微皺眉,難道這孩子,就是大將軍口中的劉元?

“敢問……你是劉掌櫃嗎?”

那大孩子從手中帳本中擡頭,詫異地看着黃昌平,反問道:“客官找劉掌櫃何事?”

黃昌平沉聲道:“有人讓我帶話給劉掌櫃。”

“咱家掌櫃不在,有話可以對我說,我會轉告我家掌櫃。”

“你是?”

“我叫二娃子。”

黃昌平皺了下眉,道:“那你且記着,就一句話,十六字……有理說理、無理鞭撻、違法緝捕、欠債還錢!”

這十六字,是當日吳爭入魚市街,第一次見到劉元時說的,聽見的人只有在場幾個。

就因爲這十六字,劉元向吳爭下跪哭訴,與鄭一斤等人發誓效忠吳爭,這纔有了後來,“亂民”倒戈,抵抗禁軍爲吳爭斷後的事情。

二娃子愣了。

這時,店中那桌吃酒已經吃得面紅耳赤的二人,也聞聲齊齊向黃昌平看來。

黃昌平一驚,不自然地後退半步,戒備起來。

青衫讀書人微笑着衝黃昌平點了點頭,再轉向那獨臂絡腮漢子,道:“終於來了。”

“終於來了,等這一天兩年了。”獨臂絡腮漢子重複着站起身來。

青衫讀書人衝還有一桌正在吃酒的客人道:“各位鄉黨,今日小店有貴客上門,還請各位給個方便……這樣,今日酒席劉某作東,來日再擺酒向各位鄉黨陪禮。”

那幾個吃酒的漢子們紛紛起身道:“劉掌櫃客氣了,既是有貴客,那咱們就不叨擾了……若有事,儘管招呼。”

劉元陪笑着將幾人送出店門,讓二娃子上了店門板,然後在原酒桌上坐下來,這纔看着黃昌平道:“大人遠來,想來是還未進食,若不嫌棄,不妨邊吃邊說。”

黃昌平慢慢放下戒備,走上前去,“你是劉元?”

“正是在下。”

“他是……?”

“鄭一斤!”獨臂絡腮漢子大聲自報家門。

黃昌平隨即起身拱手道:“久仰久仰!”

鄭一斤大喜,“大人聽過我的名字?”

“兩年前的那一夜,你爲大將軍丟了你的胳膊……你的故事,早已流傳在王爺隨扈之中。”

鄭一斤有些侷促起來,用他的獨臂撓撓後頸,不好意思地道:“其實……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運氣不太好,被一個禁軍砍了一刀……。”

這時,劉元肅容問道:“敢問大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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