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六章 戰術僵持

吳爭總不能執拗地,令三路大軍一直北向吧,真要攻到黃河岸邊,那後勤補給線就拉得過長了,大將軍府甚至還沒有徵募起足夠的民役,來保證此戰的運輸。

而吳爭手中可用的兵力,也就泰州衛、吳淞衛五萬人,加上方國安一萬和陳勝、池二憨做爲預備隊的五千人,這樣六、七萬的兵力,攻下揚州還行,染指淮安府也成,可再往北,那肯定就不行了。

吳爭不得不防備萬一。

到時阿濟格,只要動用三萬人東向,擊寶應、鹽城一線,北伐軍各衛就會被攔腰切斷。

所以,不管收復揚州還是淮安,徐州的清軍如果不動,那所有的勝利,都是曇花一現。

八萬清軍,隨時可以大舉南向、東向,自己不可能將五、六萬北伐軍,一直駐守在江北,這樣,南面十幾府之地,壓力就太大了。

只有將徐州清軍引出來,此戰中趁機消滅掉一半,至少得三成以上,那麼,泰州衛就能夠應付了,或者最多讓方國安軍團在江北協防就是。

這樣,各衛可以返回原駐地,繼續駐防各府,對局勢並無大的影響。

可問題是,徐州有八萬清軍,清廷真要是被逼急了,調京畿駐防八旗或者漢八旗南下助陣,那自己就會弄巧成拙,吃不了兜着走。

此戰最關鍵之處,在於一個度,打痛它,但不能逼它狗急跳牆。

自己要吃到肉,但不能陷入決戰的泥沼。

如何拿捏好這個度呢?

吳爭蹩眉深思起來。

……。

興化大捷,是種偶然,但也是必然。

偶然,說得是興化城清軍主將巴山,確實不是個可以獨當一面之人,這種性格的人,只適合受人指揮,而非指揮人,做副將或者是先鋒非常合適,勇猛,可爲突破之不二人選。

但這種性格的人,一旦遭遇突然變故,受到敵人的譏諷和謾罵,就會喪失理智。

事實上,巴山有使用火器和應對火器的最基本經驗,畢竟清軍有火炮、火銃已經有些年頭了。

但巴山更喜歡戰馬,認爲胯下戰馬更可控,滿人就是馬上得的天下嘛。

這種根深蒂固的觀念,不僅僅是巴山,清廷中層以上的將領都是這個觀念。

因爲他們知道,如果朝廷改變軍備的方向,他們將被不可避免的淘汰。

無法叫醒裝睡的人,這就是清廷在組建火槍新軍和水師時,遭遇到中上層帶兵將領的最大阻力。

巴山,更希望是憑此戰,來向朝廷證明,滿騎依舊可以爲滿族天下的屏障,不可替代。

這是偶然,如果阿濟格早些南下,或者一到徐州,就派兵增援興化,那蔣全義面臨的就是一場艱苦的攻城戰。

必然,因爲這是吳爭積累了五年實力的首秀。

北伐軍展露出它本就存在着的獠牙,但遠比敵人想得更鋒利。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蔣全義部,並非是北伐軍最頂尖的部分。

真正的主力是由杭州衛擴編而成的北伐第一軍,吳爭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裡的五營(不同於後世的營,這裡的營相當於衛)。

這五營一直衛戍在杭州周邊,非危急之時,不得擅動。

哪怕此次吳爭執意打這場反制戰,也沒有去調動第一軍的想法。

當然,吳爭並非是將第一軍當成禁臠,讓它成爲禁軍,生鏽發黴。

吳爭的意圖是,這支軍隊不是正式北伐,絕不亮劍!

這不同於之前張名振率水師攻大沽口,那是一種欺騙戰略,吳爭想引清廷進入火器、水師軍備競賽,以此來拖延清廷的財政復甦。事實上,效果是好的,清廷擴編了三萬火槍軍,同時開始組建水師。

多爾袞招攬王朝先,最大的意圖並非攪亂江南,而是王朝先手中的水師。

然而,王朝先雖然答應了,可心裡想得卻不是效忠滿清,他不忠於任何人,只忠於利益。

也就是有奶便是娘。

結果,多爾袞的算盤落空了。

……。

後世經常說,一個小兵,左右了一場戰爭。

其實這話不對,小兵永遠左右不了一場戰爭,充其量只能左右一場戰鬥,還是規模比較小的那一種。

但一支軍隊的將領,確實能左右一場戰爭。

特別是被主帥部署在關鍵點上的那支軍隊,也就是後世“天爐戰法”中的爐底。

爐底一時被擊穿,那就滿盤皆輸。

它的作用,就是一顆釘子,死死地釘在那,任憑驚濤駭浪,屹立不動、穩如磐石,如此,戰局就活了,不管是側翼包抄,還是圍點打援,可以讓主帥盡情揮灑。

這場戰役的爐底,就是興化,就是蔣全義所部泰州衛。

吳爭選擇蔣全義,不是因爲泰州衛有三萬人,而是蔣全義這個人。

論勇猛,蔣全義不如池二憨。

論急智,蔣全義不如魯之域。

論沉穩,蔣全義不如陳勝。

爲何選蔣全義,是因爲蔣全義,堅韌!

四年之中,他打的敗仗,是北伐軍將領中最多的,最近一次,甚至成了清軍的俘虜,被吳爭以尚善、喀爾楚渾換回。

他是可謂真正的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每次戰鬥,他的部隊也是傷亡最重的。

照理,蔣全義的戰鬥經驗最爲豐富,至少,他打敗仗的經驗最豐富,這一點,怕是再無爭議了。

這樣的將領帶兵,可以敏感地覺察到,戰場上別的將領,覺察不到的潛藏兇險。

那麼,他爲何還會不斷地打敗仗?

是不堪造就,爛泥扶不上牆?

還是別有用心?

吳爭絕不認爲蔣全義可能沾染上這兩點。

吳爭是最清楚不過,蔣全義爲什麼打敗仗,爲什麼傷亡永遠是最多的那一支。

因爲,蔣全義自始至終,沒有他的嫡系部隊,之前的每一仗,幾乎都是整編來的“混合軍”,不管是降軍還是招募的新兵補充,沒有一次容蔣全義好好訓練過半年以上。

而蔣全義打仗,對戰局的走向非常敏感,這與他這些年的無數次死裡逃生,有直接關係。他的兵鋒往往指向戰場最關鍵的點。

這才導致,蔣全義遭遇的戰鬥,往往是最激烈、最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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