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七章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府牆外,張同敞士兵射完箭壺最後一枝箭,這才下了第二道令,“衝!”

那陣勢,稱勢如破竹,一點都不過份。

因爲根本就沒人攔了嘛。

正門、輔門、影壁、廊坊,一路攻入。

至前院時,二、三裡方圓的前院,全是箭,插得如同六月田中的莊稼一般。

幾乎每具屍體身上,都中了幾箭,這就是說,沒有傷員,也暫時沒有俘虜。

之前那偏將,心中忐忑,他上前來稟報道:“稟都指揮,荊王……死了。”

張同敞皺眉道:“死了就死了,謀反即叛賊,人人得而誅之……不投降,還敢反抗,便是自取死路。”

“可……可他是荊王……。”偏將吶吶道,可看見張同敞似要殺人滅口的眼神,立馬嚥了回去,問道,“敢問都指揮,還攻嗎?”

“屁話!”張同敞道,“中院後院的反賊還未清剿,你想縱放不成……攻!”

而這時,被前院倖存逃回去的府衛、死士描述嚇怕了的諸王們,出來投降了。

京衛來真的了,這種陣仗,豈是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王爺能抗衡的?

反抗?

還不如主動去獄中來得輕鬆!

於是,諸王排着隊來降了。

如果真要是如此,接下去的慘事,也就不會發生了。

哪怕是心存殺意的張同敞,倒也沒有殺盡宗親的意思,他想要的,無非是“只誅首惡、協從不究”的心思。

殺雞儆猴,形成震懾嘛。

然而,這些王爺們,醬油瓶倒了,架子還在。

投降嘛,總得有投降的樣子。

譬如豎杆白旗,於譬如口中喊着,“別打了——咱們投降了——。”

這樣才象投降嘛。

可這些王爺有顏面,排着隊,一聲不吭地往前院來。

他們處於黑暗中,前院京衛手執火把是明亮處。

暗外看向明外,自然是清楚的,可明處看向暗處,那肯定是看不清的。

於是,慘事就這麼發生了。

前院京衛看見突然有一隊人向前院衝來,第一反應就是叛賊來攻。

眼見“來勢洶洶”,越來越近,有捺不住性子的,直接開射了。

也難怪,京衛老兵在五、六月,與渡江清軍血戰一場,傷亡殆盡。

這些個新兵們,雖說入伍前,就已經會使弓射箭,可經驗和紀律性確實不夠。

這一旦有人開始射箭,其餘人二話不說,也效仿了。

於是,漫天的箭雨啊……。

用後來倖存的朱存釜的話說,哪有招呼不打一聲,就拿箭往人身上招呼的?真是王爺遇見兵,有理說不清哪!

二十多個親王、郡王,最後僅剩下廖廖數人,秦王朱存釜和福王朱蓮壁也在其中。

朱存釜是因爲聰明,見大勢已去,想想終歸是被擒的,乾脆省幾步路,就賴在後面,等士兵進來拿他。

而朱蓮壁年紀小,走在最後面,有成人給他擋箭,這才活了下來。

等黃道周、王翊趕到時,大局抵定。

二人看着滿地的屍體,頓足哀嘆,這些宗親,幸運逃過了起義民軍和清軍的屠殺,可最後卻慘死在自己人的箭下,這如何不是一種悲哀?!

……。

朱媺娖是確實沒有戧害宗室之心。

這一點,絕無疑義。

但仔細想來,最後的結果,竟與南邊大將軍府並無二致。

區別在於,大將軍府轄下十一府之地,宗室幾已絕跡。

而應天府,浮在最上面的那一層,幾乎被滌盪一空。

相較而言,吳爭要仁慈得多,至少,他手上,沒有粘明室之血。

張同敞的“肆意妄爲”,特別是最後京衛對宗室的“屠殺”,不管是有意不阻止,還是來不及阻止,造成的後果和影響,是巨大的。

因爲黃道周、王翊的力保和京衛將士的見證,這場幾乎滅絕了江南宗親上層的“屠殺”,最後以叛賊激烈反抗、京衛不得不斷然處置定性。

朱媺娖自然不能治張同敞的矯旨欺君、擅殺宗親之罪,而是以矯枉過甚、目無尊上的罪名,剝奪了原本德安伯的爵位,並罷去京衛右營都指揮使之職,不過還是原職留用,是爲,代都指揮使。

可應天府這場對宗室激烈地清洗,終究不能象吳爭那樣,徹底將治下宗室驅逐出境。

明室大概尚有二、三萬偏支,依舊在京畿受着朝廷米祿的供養。

朱媺娖更不會效仿吳爭,將這些她的族人驅逐出境。

所以,局勢開始變得詭異,宗室之人,徹底地恨上了朱媺娖。

在他們心中,受朝廷米祿的供養,是他們的血統,該受的。並不是朱媺娖的恩賜。

這場血腥的“屠殺”,讓原本還可以將矛頭指向吳爭的宗室們,拋棄了對朱媺娖所有的幻想。

山風欲來風滿樓……人心,可謂複雜至極!

……。

張同敞此舉,還有一個最不利於吳爭的地方。

那就是多爾袞用近兩年時間,部署地對付吳爭的陰謀,原本按朱媺娖的處置方法,該水落石出的。

如果對宗室只是抓捕問罪,那麼朱慈煃或許爲了活命,很可能吐出多爾袞的佈局來。

但張同敞斷然射殺,僅留下秦王朱存釜、福王朱蓮壁等廖廖數人。

這樣一來,主犯已伏誅,朱媺娖自然下旨,協從不究,以安撫宗室。

秦王朱存釜、福王朱蓮壁等人雖然知道一些大概,但已經可以自保,自然不會再吐露這事,以免被牽連其中,再混上一個勾結外敵的罪名。

於是,多爾袞的陰謀,剛剛浮起,又再次沉入了水底。

……。

此時的清廷,同樣上演着一出好戲。

以王登庫、靳良玉、範永鬥爲首的晉商,與清廷多爾袞爲首的勢力,爆發了一次激烈地對抗。

晉商不堪清廷三番兩次地盤剝。

僅僅兩年間,清廷三次從晉商那“敲榨”了不下六百萬兩的銀子。

說好是借,可啥時候還?

利息多少?

幾年還清?

屁都沒放一個。

如今,多爾袞爲購買火器,裝備三萬多新組建的軍隊,再次獅子大開口,一次就要晉商“義捐”三百萬兩。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知道,地主家也沒餘糧啊。

但這場對抗,並非訴諸於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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