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弟聞聲走過來,看到顧磊,翻了大大一個白眼,立即扶着王強往旁邊的殘疾人專用通道去。
顧磊的目光跟着他們轉動半圈,在二人路過身邊時,走上前兩步,攔下王弟的去路。
“能不能告訴我,她在哪兒?”
王弟蔑了顧磊一眼,實在是瞧不起他,忍不住嘲諷道,“喲,你不是當爹了嗎?回來幹嘛?”
顧磊嚥了咽喉嚨,竭力無視王弟的嘲諷,解釋道,“當初是我的錯,我傷害了她。我想彌補……”
“彌補?到了現在你還想彌補?哼!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麼賤吶?把人傷的體無完膚不管不顧,到頭了,發現自己錯了,就死不要臉的回來打着彌補的旗號爲所欲爲?哎不是,是不是在你們心裡,我們女人都蠢啊,蠢得無藥可救啊?”
無怪乎王弟情緒這麼激動,顧磊當初做下的事情實在太過分,並且在自己當初和李修的那件事上,他也是半個見證者。明明有前車之鑑,還做出那樣的事情來,怎麼能讓人原諒?且不說現在方沁生死未卜,就算方沁就跟她在一邊兒,她也決不允許這個負心漢再靠近方沁。
在王弟強烈的譴責下,顧磊再說什麼都是無力的辯解,他低垂下頭,曾經的精氣神,不知何時已經消磨殆盡。
“我只想知道她在哪裡,哪怕,讓她看看我寫的信。”
顧磊心裡難受,捏在手裡的信封也不自覺攥緊,他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這樣一個機會去贖罪。因爲自己的一念之差,還有那可笑的所謂的責任,他失去了一個最珍貴的人。他私心想要得到原諒,他想,只要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再犯這樣的糊塗事。哪怕不能夠從頭再來,也希望方沁能夠明白這件事的始末。
雖然這一切在外人眼裡看來都是徒勞,但他就是心有不甘,想要最後嘗試一次。哪怕就像王弟說的,他死不要臉……
“別做夢了,方沁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你,也不會看你寫的信。”
王弟再沒有耐性站在這個人渣面前,扶着王強快步走向啓動待發的車子。
對於這件事,王強一直以來都是旁觀者。顧磊和方沁的事情他略知一二,也親眼看到方沁哭得肝腸寸斷,最後心如死灰的模樣。他一直以來都認爲顧磊是自己學習的榜樣,可在這件事上,他無法贊同。是以,在王弟強烈譴責譏諷顧磊的時候,他保持了沉默。
他的確再也沒有資格給方沁幸福,方沁對他的心已經死了,所有的解釋都蒼白無力。
從後視鏡裡看着那個寂落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變成一個點消失在視線裡,王強才收回目光看向前頭。
在她們搬出來後,蘇晴晴就託中介掛了出售意向。
方沁的東西王弟也早早打包,聯繫方雄後,寄往了帝都。
車子開出清雅苑的那一刻,王弟忽然有些不真實。這個住了好幾年的地方,從今以後,就和她再
沒有關係了。那個嬉戲打鬧,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已經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也無法再回去。
傷感一波,車子也已經上了城際高速。把王強送到海玻璃後,王弟和搬家師傅繼續往新家去。
半個小時後,抵達了找好的地方。這裡遠離市區,靠近大學,附近有一個地鐵站,交通還算便利。比起市區的房租便宜,但卻不如蘇晴晴當初租給他們時實惠。這裡的二居室也是小四千一個月。押一付三之後,王弟卡里的餘額銳減。好在從清雅苑離開時,鍋碗瓢盆以及能搬走的東西都搬走,不用再購置新的東西。
房子比起之前的小了許多,進進出出二十步的距離就到了頭。
將東西收拾好,便已經到了中午,王弟伸個懶腰,破天荒的躺在沙發上點了個外賣。
剛準備眯一會兒,奪命連環call就響了起來。不耐煩地拿起來,看到是程少華的名字,王弟騰地坐起身。
除非有事,不然程少華絕對不可能主動聯繫她。接起電話來,心裡滿是忐忑。
“怎麼了?”
“海玻璃出事了。”
“什麼?!”
王弟的腦海裡第一反應過來的就是王強的安危,當即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就往外衝。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海玻璃時,只看到滿片狼籍。程少華坐在一張搬起來的凳子上,他的助理長站在身後,也是一臉凝重。
除此之外,沒有其餘任何一個人。
王弟心頭猛的一跳,當即紅了眼眶,衝到程少華面前問,“怎麼回事?”
程少華沒有說話,目光直直盯着前方破碎的桌子腿。助理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今天老闆來這裡本打算接走柳小姐,結果剛到就看到這幅場面。我們找遍了裡裡外外,海玻璃的人一個也沒有。”
“怎麼會這樣?”
“目前情況還不清楚,我瞭解了一下情況。事情發生在一個小時前,江小姐和令弟,被他們帶走。海玻璃的其他人不知所蹤。至少現在聯繫不上。”
“一個小時前?這麼大的事,爲什麼沒有警察!”
“沒人報警。”
“什麼?”
“王小姐不用擔心,我已經報了警,警察應該很快就到。”
助理長話音剛落,警笛聲就從店外傳來。沒過一會兒,五人一組的警員就進入海玻璃,三人查看現場,兩人走到王弟等人面前,詢問情況。
程少華授意助理長將店裡的情況向警方說明,自己帶着情緒激動的王弟到了外面,臉色凝重地問,“飄飄在哪裡?”
王弟滿心擔心着王強,忽然聽到程少華的問題愣了幾秒,好似反應過來什麼,驚恐的問,“你什麼意思?”
“告訴我,她在哪兒。”
王弟直視程少華的眼睛,心裡忐忑不安,霍地想起來之前助理長的舉止,問道,“是不是因爲你?是不是因爲你強子
他們才被抓走!”
程少華無置可否。
“又是你!又是你!你到底爲什麼要出現!我告訴你程少華,強子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償命!”
話說出口,王弟的情緒依然失控,擡手就朝程少華的臉上狠狠一拳,隨即揪住他的衣領準備再下一拳。
被打得有些懵的程少華忽然一手握住王弟已經打出來的拳頭,將嘴裡溢出來的鮮血生生吞回去,堅定地對王弟說,“我會救出他們。現在,告訴我,飄飄在哪裡。”
“你還想把飄飄牽扯進來,是不是非要我們都爲你死了你才甘心!”
王強是王弟的底線,任何事她都可以容忍,這件事絕對不可以!程少華觸碰到她的底線,就無怪她會雷霆大怒,失去理智。
猛的抽出手,王弟當街就將程少華狠揍了一通。直到助理長和警察趕過來,才千辛萬苦將她脫開。
“女士請你冷靜!”其中一個女警員將王弟拉到三米之外,強力拉住掙扎的她,厲聲喝道。見王弟情緒漸漸穩定,女警員慢慢放開她,安撫道,“我們已經瞭解基本情況,會盡快找到突破口,救出你的家人和朋友。現在請你配合一下,不再毆打他人,否則,接到投訴,我們不得不依法拘留你。”
眼看着程少華被打的站也站不起來,王弟狠狠吸了一口氣,縱然餘怒未消,卻也分得清輕重緩急。
見王弟的確已經收斂了脾性,女警員才完全放開她,走向同伴。程少華並無追究的意思,他們也不會再插手剛纔發生的事故。
留下聯繫方式後,王弟跟着助理長上了車。程少華被她打得鼻青臉腫,嘴角還殘留着血跡。躺坐在後座,大口地呼吸着。
助理長知道現在還在氣頭上,便也專注開車,不多言語。到了醫院送程少華去處理傷口後,助理長看了幾眼王弟,緩緩說道,“王小姐,我說話你也別生氣。我們今天之所以去海玻璃,是因爲接到風聲,有人要對柳小姐不利。對方原本可能只是想悄悄帶走柳小姐,可是沒看到人,一氣之下,才帶走了江小姐和你的弟弟。現在,如果我們不先找到柳小姐,被他們搶佔先機,不僅柳小姐危險,你的弟弟和江小姐也會很危險。這裡面的利弊,希望你考慮清楚。”
一路過來,王弟的情緒已經穩定許多,冷靜下來後,她也開始反省。一不小心,她又做錯了事。這個人現在到底是柳飄飄的法律承認的丈夫,他的所作所爲,也的確是在保護柳飄飄。
良久之後,她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擠出來一句話,“我只知道,許立峰帶走了她。”
自那天從海玻璃和王弟回家後,她就忙於工作。這件事壓根兒沒有再過問。直到今天出事,現在纔想起來自己有多疏忽。
說出的話,剛好落入出來的程少華耳中。
感受到身後強大的氣場壓力,王弟當即轉身。只見那一張臉異常冷漠,寒氣森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