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人依此從高聳的圍牆中翻出來的時候,還在爲自己靈活的身手感到慶幸的時候,正當大家全都露出笑容準備相互擁抱慶賀的時候,卻沒瞧見不遠處的地面上靜靜的坐着一道身影。
“大門不走,偏偏翻牆,真是年輕人有活力。”驀然間從牆角處傳來這句話,頓時我們四人像是見到鬼一樣,大頭立時暴喝道:“你……你是……誰,誰啊?”
大頭話音剛落下,那道身影慢慢的從地面上站起來,朝着我們四人方向走來,等到他慢慢靠近的時候,鵬博士首先呼出了一口暢快的氣息,說道:“趙老師,你咋也在這裡?”
老趙沒有回答鵬博士的問話,拍了一把鵬博士的腦袋,說道:“走,咱可以繼續了。”
我無奈的搖搖頭,看來校長這次還真是下了本錢,竟然安排一個近五十的趙老師跟在我們身邊,既出錢又出力的幫着忙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心裡面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
趙老師抹了一把後肩揹着的包裹,隨口說道:“上路了,這個時間點能夠買到一些正午買不到的物品。”
跟在趙老師身後朝着集市走去,我們四人全都無語的面面相覷,心想着大清早的人家可都還在睡覺,這時間點去哪買東西。但是趙老師頭也不回的徑直往前走,我們也不好多問,七拐八拐的繞過幾個深巷子,趙老師停下腳步對我們說道:“把錢給我,你們在這裡等着,東西我進去拿!”
瞧着趙老師摸着朦朧的天走進一戶人家門前,長三短二的敲了幾聲之後,聽得門縫“吱呀”一聲響,趙老師便開口道:“傢伙準備好了?”
那人也沒有發出聲響,我們四人全都眯着眼睛瞧向那方,卻也瞥不見到底是在交易什麼物品,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的時間,趙老師提拉着一個黑色的塑料袋走到我們面前,沉聲道:“所有的物品,都在這個袋子裡面,我們去橋西邊將東西分分,各自拿好。”
又是一陣無語,默默的跟在趙老師身後,來到橋西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放亮,趙老師將手裡面的袋子放在地面,隨口說道:“裡面有四把開山刀,都是錳鋼加上一些特殊材料鍛造的,非常的耐用。”
我翻了翻黑色的袋子,裡面除了一些較粗的尼龍繩和探燈,還有一些亂七八糟我說不上名字的玩意,趙老師將所有的物品全都按照重量分配好,讓我們四人在揹包裡面裝着,路上切記要小心。
看着趙老師分配好所有的物品,我心中好奇,問道:“找老師,鵬博士那村子已經荒廢,我們的行囊中卻沒有任何的食物?”
大頭掂量着手裡面的物資,挪動着嘴脣說道:“這沒有食物,要是餓了大夥吃啥?”
“你們也都素鄉下長大的孩子,逮幾隻麻雀、摸幾隻魚之類的技術活,應該難不倒你們吧?”趙老師斜着眼睛不屑的說道。
鵬博士聽趙老師這麼說,不禁說道:“這些倒是小事,可是咱們沒有傢伙逮那些動物,又如何是好?”
“走吧,走吧,別墨跡了,一切聽我的就行。”趙老師也懶的和我多說廢話,直接邁着步子離開了。
我們首先搭摩的去汽車站,那時候坐車也不需要買票啥的,每輛車前面都標有要去的目的點,鵬博士帶我們上車找到最後五個空座位,車倆每半個小時走一班,上午十點鐘左右找到一間小飯館,狠狠的吃了一頓。
大頭死命的吃到自己連鬆兩節褲腰帶,還不忘順手捎上幾個饅頭,汽車發動之後一路顛簸,從此地到鵬博士老家需要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我們四人在車上全都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瞌睡。
趙老師隨身揹着自己的包裹沒有放鬆,下午三點鐘左右我們五人下車,後面兩個小時的路程只有靠自己的雙腳慢慢走過去。我看着趙老師肩上背上的包裹,問道:“趙老師,你那包裹裡面是啥?”
“重要物資。”趙老師頭也沒回的說道。
看着趙老師肩上揹着一個長方形的盒子,不死心的追問道:“啥重要物資,放在你那長方體的盒子裡面就行?”
這次老趙倒是挺實在,壓根就懶的理我,對着鵬博士說道:“可有近道?”
鵬博士搖搖頭,表示沒有,接着說道:“只能繞着山腳一直走,晚上我們可以住在破房子裡面。”
趙老師點點頭,擡起頭看了一眼泛黃逐漸西沉的太陽,緊了緊背上的包裹,轉過頭說道:“子明和鵬博士是準備晚上吃的,小金和大頭準備乾燥的柴禾,晚上是否有飯吃,就看你們四人了。”
大頭咬了咬牙齒,低着頭壓着聲音不爽的說了句:“操,咱是來做奴才,伺候他的!”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說道:“去吧,誰讓他是大爺。”鵬博士帶着我們去到他以前的老家,幾年沒有住人的房子,經受風吹雨打早已經破敗不堪,不過好在還能夠遮風擋雨。
確定了晚上住宿點,眼看着天要黑了,我和鵬博士也不敢耽擱,從揹包裡面抽出開山刀就往田林裡去,大頭和小金兩人的的任務要簡單,只是隨便弄點柴禾而已。
手上就一把鋒利的刀,沒有任何其他設備,如何能夠逮到動物?這使得我和鵬博士犯了愁,雖然都是在鄉間田野長大,對於樹林和水塘是在熟悉不過,但是手上沒有工具也施展不開。
在草叢中尋找了半個小時,見到幾隻野兔,最終因爲腳力沒有它快,被那小畜生甩的不見影子,磨蹭了一個多小時,肚子都在抗議了,也沒有弄到任何食物。
鵬博士忍不住了,開口抱怨道:“咱們有那麼多錢,足夠買些乾糧吃,怎麼老趙偏要玩這些玩意,什麼都自己動手?”
我想想也是,那近五十歲的老古董還以爲現在是原始社會,拿根棍子就能吃香的喝辣的,要是有把槍咱弄啥都行啊!想道警匪片裡面耍槍的漢子,心中就一直犯癢癢。
看了一眼手頭閃着寒光的開山刀,搖了搖頭說道:“帶毛的動物咱是弄到了,還是去逮幾隻田**!”
和鵬博士一起轉進田溝池塘邊,什麼青蛙田鼠之類的,寧願殺錯也不放過,經過兩個小時的奮戰終於被我們弄到了五隻田雞和兩隻田鼠以及十多隻稍大的青蛙。
手裡面領着一直“呱呱呱”直叫的青蛙回到屋子,老趙嘴裡面啃着一個雪白的饅頭,等着灰頭土臉滿是泥漿的我們,疑惑的說道:“逮幾隻田雞,你們怎麼像是從越南戰場回來?”
我將手裡面的東西往他面前一丟,抓起大頭手裡面半個饅頭,啃了一口說道:“你以爲這些玩意好弄?你去弄幾隻野兔來我瞧瞧……”
弄的一身疲憊回來,還被老趙不屑的說了一番,心中很是不爽,一把年紀的人了,來就來唄,還是來當老爺的!學校辦公室不好好待着,真不知道跟着咱小夥子往山野裡面跑幹嘛?
老趙喝了一口水,嚥下嘴裡面的饅頭,抓過身邊的包袱,對着我們說到:“大頭和小金將野味清理乾淨,晚上我讓你們嚐嚐野生土長的兔子肉。”
說完也不理會我們四人眼中迸射出來的質疑目光,獨自轉過牆角隱沒在了夜色中,我幫着大頭清理田雞,手裡面抓着粗糙的田雞表皮,就跟握着一隻癩蛤蟆一樣,還得開膛破肚弄得血腥瀰漫,別提多噁心了。
差不多二十分的時間之後,門外傳來了老趙的腳步聲,等着他哼着小曲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走進屋子,隨手就那麼一丟,一隻被滕曼捆住四肢的灰毛兔子,落在我們眼前不停的瞪着前腳。
一隻活生生的大兔子在短短的二十幾分鍾之內,就被沒有任何設備的中年人在夜色下逮住,一時之間我們四人都傻了,不敢相信是老趙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運氣好,還是這隻兔子撞到樹上了,最後還是大頭總結性的發言道:“您老運氣不錯,早上逮到我們四個,晚上又逮到一隻兔子,可以爲我國福利彩票事業做出點貢獻,依您老的運氣指數,還真說不定就發家致富了。”
老趙從兜裡面掏出香菸,也懶得理會大頭扯嘴皮子,吩咐道:“去找幾片大點不要帶有毛刺的樹葉,要是有荷葉就最好,然後生出一堆篝火,火焰不要太大,要用實打實的乾柴燒。”
鵬博士準備問他要樹葉幹嘛,卻看見老趙獨自叼着菸捲,坐在牆角撫摸着揹包裡面的檀木盒子,看着他擰着緊緊的眉頭一聲不吭,我們不知道怎麼答話,一時間整個屋子被大頭生出來的火照的通亮。
我從大頭那裡拿過香菸,見老趙嘴頭上的菸捲沒了,我試探着朝着他的方向走去,抽出一根菸準備套着近乎,哪知道距離他的位置還有好幾米的時候,老趙頭也不擡的悶聲道:“別過來,呆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