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燒兩把火的時間,回到屋子裡面竟然沒有看到老趙這個人,鵬博士雖然自小在這裡長大,在輕車熟路的屋子裡面找尋了半天,依舊沒有發現他的身影,不禁有些急了,連忙開口說道:“這短短几分鐘的時間,他人跑到哪離去了?”
我和大頭三人也是面面相覷,繞着屋子轉悠了幾圈也沒有發現一絲蛛絲馬跡,大頭性子比我們三人要急,忍不住說道:“這人是玩的啥,要走好歹也吱一聲,這悶聲不響的消失在深山老林裡面,玩躲貓貓呢?”
鵬博士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單身來到篝火旁邊坐下,抽上一支菸,低着頭想了一會說道:“會不會是被屋子裡面的孤魂野鬼給帶走了,看那老傢伙也不會這麼慫啊?”
“不可能會是這樣,看他剛纔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我想他是獨自離開了!”我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但是始終搞不懂這老頭玩的哪出,既然跟着一起過來了,怎麼又偏偏玩失蹤。
小金跟隨大頭一起隨着鵬博士坐在火堆旁邊,我繞着不大的大堂再次走了一圈,走到老趙剛纔坐的地方,藉着較大的火焰看着地面留有一些粉漬,鵬博士老家地面並不是現在水泥參雜泥沙鋪的,而是地底三尺以下的黃土,在老家稱之爲紅泥,有很強的粘性。
我招呼鵬博士三人過來,指着地面上淺淺的一層灰白色,問道:“這是石灰,還是啥?”
大頭蹲下身子,用食指輕輕沾上粉末,放在拇指上慢慢的揉搓起來,隨即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皺着眉頭疑惑的說道:“這不是石灰粉,沒有任何的味道,也不曉得是什麼玩意!”
整間屋子不管是外面牆壁,還是屋內牆壁都是厚厚的黃泥磚塊,並沒有塗抹半點石灰粉,小金看着地面上白色的粉末,像是自言自語道:“這不是老趙剛纔坐的地方,按照他剛纔的坐姿和舉動,留有粉末的地方是他剛纔放檀木盒子的位置,會不會是從他包裹裡面掉落出來的?”
小金說完這句話,倒是給了我很大的啓發,老趙的揹包很是簡易,只是一層灰色的長布條,包着一個長方形的檀木盒子,雖然我們沒有見過盒子裡面到底裝着啥,但看着盒子的樣子倒像是古代俠客裝刀劍用的器匣。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的時候,心中頓時一驚,暗道:“這怎麼可能呢?”
鵬博士見我半天沒有反應,推了一把我的胳膊,說道:“你在想啥?跟個傻子一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朝他擺擺手,示意他暫時不要講話,我學着之前老趙的坐姿蹲坐在地面,照着他輕撫檀木盒的模樣,我也輕輕撫摸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空氣,確定了他剛纔的座位沒有錯之後,微微仰起頭朝着屋頂看去。
頭頂上方除了幾處沾有大大的蜘蛛網以外,就剩下一道一個大腿粗細的橫樑,心中好奇原先老趙看向屋頂是在看啥?大頭扯着嗓子在屋子裡面繼續喊了幾聲,粗礦的聲音響徹寂靜的夜宵。
小金和鵬博士看着我在發呆,不禁無語的說道:“跟我們一起來的到底是不是班主任趙錢孫,這老小子會不會拿了校長的錢跟着跑了?”
“不會的,老趙自己離開沒有錯,但他應該也是完成了自己的事情才選擇離開的!”我緩慢的站起了身子,伸出了一個懶腰走回到篝火旁邊。
鵬博士不明白我的意思,疑惑的問道:“什麼叫做完成了自己的事情,就離開了?”
我們四人重新回到溫暖的火堆前。我掐了掐自己有些隱隱作疼的眉心,向大頭要了一根菸,雖然被煙霧嗆的連聲咳嗽,卻也能讓我提起一些精神,我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在腦中回憶了一遍,結合今天所有的事情來看,老趙這一路是在照顧我們的行程。
大頭也似乎明白了老趙不辭而別的意圖,用着猜測的語氣說道:“老趙這人既然跟着來了,就不會輕易離開。除非他真的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所以我們應該想想這兩天的事情,試着揣摩一下老趙的心裡,如果我是老趙的話,這些事情肯定是校長交給我辦的,不然我身在教師崗位,豈能隨意離開?”
我朝着大頭點點頭,非常同意他的看法,濃烈嗆人的煙味差點把我眼淚給弄出來,甩掉手頭裡面的半支菸,搖了搖稍微有些暈眩的腦袋,指着地面上的野兔和田雞對他們說道:“我們的裝備都是老趙準備,除了鋒利的開山刀和探燈以及繩索等必須品之外,老趙並沒有購買必要的食物,在荒山野林裡面我們最不缺的其實就是食物……”
鵬博士輕輕的“嗯”了一聲,也明白了老趙爲什麼不準備食物的原因,回到山林當中我們需要做大自然的主人,一切物資都能夠向大自然索取,沒有食物我們可以利用手頭上擁有的器械,或者大自然中提供的滕曼和木棍去找尋食物,沒有飲用水我們可以尋找山溝源泉解渴,剛纔老趙獨自一人跑出去沒有攜帶任何的工具,竟然短短的時間之內帶回了一隻活蹦亂跳的野兔,這是他向我們最好的證明,出門在外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物質條件爲自己獲利。
小金還是有些不明白,嘆了口氣說道:“在野外生存這麼厲害的一個人,怎麼會說走就走,他的任務難道僅僅是捉一隻野兔?”
我連連搖頭,對他解釋道:“你還沒明白老趙的意圖,或者直接說成是校長的意圖,老趙一路跟來其實是在教我們走好第一步,所以他的任務也就是讓我們在野外學會自力更生,如何去自力更生最大可能的讓自己活下去,儘管老趙這次證明的地方很有限,只是讓我們儘可能學會在無糧食的情況下,要靠自己弄到食物填飽肚子。”
我的話語剛剛說完,大頭便接過我話頭說道:“剛纔子明看見白色鬼影的時候,老趙莫名其妙的笑出了聲音,我想在那個時候他就決定離開了,或者說在那時候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我不知道我心裡的猜測是否正確,但是老趙這個人此刻在我心中的顯得有些神秘,以前只是將他單單看成是教學的老師,似乎太過簡單低估了他的真面目,老屋鬧鬼在衆目睽睽之下竟然只有我和老趙看的見,而且從他古怪的笑聲中對於我能夠看見鬼影,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他所要的答案也正是我能夠看見其他人看不見的東西。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老趙應該不會走遠,說不定還是在某個地方監視着我們,因爲他所做的一切給我的感覺像是第二個三水姐,依舊是想從我身上獲得一些秘密,雖然老趙隱藏的要比三水姐要深很多,但從第六感上我覺得我猜測沒有錯。
想到這裡的時候,我心情倒是放鬆了很多,指了指屋外兩堆即將暗淡的火焰,說道:“我出去加點柴火,老趙隨便他自己,我們依舊計劃行事,不要因爲一件突發的事故而改變心情,破壞了計劃的具體實施。”
大頭他們點點頭,看了一眼越來越黑的夜空,憑藉月亮的方位能夠看出此時已經接近十點鐘了,大家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便站起身子蒐羅着枯乾的稻草,鋪在地面上做臨時的牀鋪。
我一個人走到門外,迎面吹來一陣寒風貫穿衣物,使得自己一時沒有適應溫度狠狠的打了冷顫,心中不禁嘀咕着鄉下的夜晚的確要比城裡面涼很多,正當我低着頭搗鼓着火焰的時候,卻沒有發現身後有一道雪白的身影從牆角慢慢的飄忽起來。
當我感覺背脊傳來的涼氣越來越重的時候,冷不丁的回頭看了一眼,這一回頭倒是沒有多大關係,只是身後一張扭曲成一張旺旺雪餅似的臉孔,正緊緊的貼在我鼻尖上,頓時我整個人都怔住了,感受着鼻尖上涌上來的陣陣涼意,竟然連呼吸都忘記了,只是睜着圓滾滾的眼珠子盯着似如芝麻一樣的瞳孔。
渾身猛的閃出一片冷汗,踉蹌着向後倒退兩步,腳下正好踩到燃燒的篝火,身子失去平衡之後直直的朝着堅硬地面倒去,也幸虧腳肚子發軟沒有支撐起整個身體,在倒下的一瞬間才喊出了一聲淒厲的——啊!
大頭和鵬博士他們聽見我在屋外的爆喊,立即握着鋼刀跑出門來,我在倒地的一剎那非常慶幸自己的靈活的身體,雖然被突然而來的一幕嚇的腿腳發軟,但逃命的本能還是在第一時間被激發,就地兩個翻滾就逃離了蒼白如雪的身影範圍。
鵬博士見我癱倒在地,正處於危險當中,和大頭兩人早已經做好了幹架的準備,手裡面緊緊的握着兩柄鋼刀,仰天爆吼一聲算是替自己壯了膽子,兩人緊咬着牙徑直朝着女鬼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