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飛!”一聲驚叫從屋內傳來,錦瑟急急忙忙衝進去,就看見溫言正滿頭大汗,坐直在牀上,喘着氣。
“公主!”錦瑟趕緊上前扶住溫言。
溫言有些晃神,眼神聚焦了一會兒纔看清楚。溫言一把拉過錦瑟,焦急道:“滕飛呢,怎麼樣?”
錦瑟安慰般的笑了笑,“公主請放心,太醫那邊之前傳來消息,治療過程很順利。”
溫言點點頭,睡了一覺,頭腦清醒了很多,“我睡了多久?”
錦瑟有些心疼道:“公主自昏過去以來,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太醫來看過,說公主是精神過於緊張,壓力過大造成昏睡的。”
溫言沉默了一會,錦瑟緊張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就這樣安靜了一會兒。
“果然我還是太弱了,纔會讓我身邊的人都受到傷害。”溫言喃喃自語道。
“公主……”錦瑟皺着眉擔心的看向溫言。
溫言閉眼,深吸了一口氣道:“把夜無痕找來。”
“是,奴婢這就去。”錦瑟應道,轉身出去找夜無痕。
溫言起身,讓宮女進來幫她梳洗了一下。不一會兒夜無痕就進來了。
“公主,錦瑟小丫頭說您找我?”夜無痕難得正經的說話,臉色看上去有點蒼白,這兩天也是把他忙壞了。
溫言坐在榻上看着夜無痕道:“你怎麼樣了,御醫給你瞧了嗎?”
夜無痕有些驚訝,也有些感動的看向溫言,沒想到溫言在這種時候還能記掛他,這個主子沒白認啊。
夜無痕不知道的是,溫言已經把他和錦瑟都標榜成自己人了,也許她的心中最信賴的始終是言滕飛,但是她也是在乎另外兩個人的。
夜無痕有些激動的答道:“公主不必擔心我,我只是受了點小傷而已。”
溫言點了點頭,道:“需要什麼,直接以我的命令去拿,本宮的人在這個皇宮裡面可以得到最好的。”
夜無痕恭敬的叩首道:“謝公主恩典。”從公主把他的身份從殺手轉變成貼身侍衛那一刻起,夜無痕就知道,至少在這個皇宮裡面,公主是金口玉言,說到做到的。
“你坐下,現在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說給我聽。”溫言想要清楚的知道,究竟是怎麼一會兒事,這場絞殺到底是意外,還是有心人爲之。
夜無痕起身找了個椅子坐下,開始敘述事情的經過。
……
那天下午他拉着言滕飛急急忙忙的趕出宮去,來到暗夜館的總部,暗夜館的總部在蘭都武館集聚的地方,那是一個角落上的茶館,看上去很不起眼。
言滕飛和夜無痕趕到茶館,見到了茶館的老闆,也就是暗夜館的總管事,那個總管事,聲稱自己就是暗夜館的老闆,言滕飛雖然心中疑慮,但是就他探查的情況來看,的的確確就是總管事所說的那樣。
總管事年事已高,說是已經厭倦了現在的生活,而且言滕飛這兩天給他的甜頭和棒槌都逼迫着他做決定。所以他打算把暗夜館轉讓給言滕飛。
雖然說,殺手集市轉讓很容易造成殺手們的不安,畢竟這是地底的活計,不是什麼可以拿到檯面上洽談的事情,但是事情還是進展的很順利,殺手們畢竟不是賣身於暗夜館的,他們只要經過總管同意也可以隨時離去。
所以他們並沒有干涉暗夜館轉讓的權利,在加上,這裡有原本的第一殺手壓場,他們就更不敢造次了。
那個館主就像是要逃命一般,事情很快的都交代清楚,收拾好東西就要離去。雖然這樣的行跡很可疑,但是言滕飛和夜無痕再三思慮,反覆考察,也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就這樣言滕飛纔算是正式接手暗夜館,這之後自然是要見見暗夜館的各位殺手了。
說是殺手其實也都是拿人錢財□□的打工買賣,殺手們看上去千奇百怪,各個都是野性難馴,但是他們有一個好處,只要你把他們的工作安排好,並且不給他們招惹麻煩,他們就願意跟着你幹。
而且殺手們也都是聰明人,他們能很快的分辨出對方是不是你能惹的人。一個技壓羣雄的夜無痕對新來的老闆諂媚至極,老大前老大後的叫着,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以前可沒有見他這樣笑臉迎過前老闆。
那樣不服管,我行我素的人都拜服在言滕飛之下,他們怎能不忌憚這個新老闆呢。
可是偏偏就有這麼幾個人不識好歹,他們字裡行間諷刺言滕飛,還懷疑言滕飛是朝廷的派來抓他們的人。
這幾個人實力都不弱,一個兩個倒是能對付,五六個一起上的話,就算是夜無痕和言滕飛聯手也會艱難應敵。
爲了避免衝突和無意義的傷害,言滕飛答應他們脫離暗夜館,對言滕飛而言,那些殺手不能算是他們的人,既然不服管,那就是留着牙齒的老虎,始終會傷人的,還不如不要。
最重要的是暗夜館這個有名頭的中樞機構在這裡,那就不愁沒有殺手來賣命。
事情算是簡單解決了,那幾個人也離去了。言滕飛交代了幾句話,就把事情交給了夜無痕,畢竟夜無痕纔是真正懂暗夜館的人,而言滕飛則是一心繫在公主身上。所以急急忙忙的就朝皇宮趕去。
爲了儘快趕回皇宮,言滕飛走到都是捷徑之路,也是無人之路。原本應該是急行的狀態,言滕飛卻突然停了下來。
原來他已經感到有人在追他。
言滕飛回身一看,微眯起眼,一雙劍眉輕輕的皺起。來者竟然是剛剛不忿離去的六人。
言滕飛將劍舉起,那六個人就飛撲而來。
……
等到夜無痕聽到消息,趕過來時,地上已經死了四個,還有兩個已經是強弩之末,言滕飛的情況就更加危急。
夜無痕想上前,卻差點被滿眼猩紅的言滕飛傷到,夜無痕明白,言滕飛已經失去意識了,只是本能般的擡手砍下。
夜無痕無法,只能迂迴在外圍,趁機對付另外兩個殺手。有夜無痕的加入,局勢瞬間就導向一邊。最後一個殺手快死之前,夜無痕把他拖離言滕飛,想要問出是誰指使的。
可是那個殺手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死了。
夜無痕無法,只好來到言滕飛身邊。此時的言滕飛渾身都是血氣,活生生的像只從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一般,兩隻眼睛直直的看着眼前,直喘着粗氣,一把斷掉的青鋒劍被他緊緊的握在手中。
夜無痕小心翼翼的上前,說道:“老大,是我啊,夜無痕,你可別動手了,趕緊醒一醒吧。”
見言滕飛還是沒有反應,只好又說道:“公主還在皇宮裡……”這會兒夜無痕還沒有說完呢,言滕飛就倒下了。
夜無痕無奈的撇撇嘴,果然‘公主’是老大的魔咒啊。
夜無痕上前查看言滕飛的傷勢,見他傷勢驚人,一般的郎中肯定沒辦法治療。沒做多想,立馬背起言滕飛就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皇宮。
……
夜無痕說完後,小心翼翼的看向溫言,怕她在字裡行間裡面看出什麼。其實老大在他的眼中對公主的在意程度已經——很明顯了。
雖然他剛來不久,但是也看出來他老大暗戀着他主子。但是公主是個怎樣的心思,那他不敢說,畢竟相處時間不多,但是他能看出來,公主最信任的就是老大。
夜無痕很無奈,畢竟他們一個是傳說中的公主,一個只是個普通侍衛。這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性比他能打過言滕飛的可能性還要低。
雖然他有心想幫助老大,但是人家可是公主啊,他難道能口無遮攔的對着公主說:喂,我老大看上你了,你要不要做我大嫂啊。
夜無痕敢保證他這話若是說出口,不是被公主誅九族了,就是被老大直接一劍了結了。
溫言沒有夜無痕想的那麼多,只是靜靜的思考了一會兒,問道:“那就是說,那幾個殺手是不服你們,所以特意來殺滕飛的?”
夜無痕撓了撓頭,道:“整件事情,看起來是這樣的沒錯。”
溫言問道:“這麼做,若是成功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嗎?若是沒好處,難道他們就爲了逞一時之快?”
夜無痕搖了搖頭道:“沒有任何好處,在殺手這個行業,如果殺了中介人的話,那他們以後很難接到活,哪怕是單幹的私活也接不到,我感覺逞一時之快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都是血性男兒。”
“就算是血性之人,也不是沒腦子的。作爲殺手不可能那麼蠢。所以說,除非他們是受了刺殺的命令,而這個任務完成的話,有人能保障他們以後的生活?”溫言突然想起告訴她這件事的顧乘風。
他爲什麼會知道這些,若是殺手們臨時起意,那參與者以外的人肯定不會知道,更何況是顧乘風呢。除非顧乘風就是訂這個計劃的人,或者說是訂這個計劃的人無意中透漏給他的。
溫言眼睛一睜之後再微微的眯起來,像足了發現耗子洞的貓似的。對着夜無痕就命令道:“給我找你放心的人,去監視顧乘風,看他這兩天都與什麼人有來往。”
夜無痕知道溫言這是懷疑顧乘風在暗地裡害他老大,趕忙應道,轉身就出宮找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