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本來言滕飛執意是要親自去還劍的,但是他重傷未愈,夜無痕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呢,所以夜無痕一邊攔着言滕飛,一邊派人去請溫言。
等到溫言到的時候,就看到言滕飛單膝跪地,雙手舉劍,將劍送到她的面前,溫言眉頭一皺。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好好臥牀養傷,在這兒跪着幹嘛?”溫言沒好氣的說道。
言滕飛低着頭,沉聲說道:“公主恕屬下不敬之罪,屬下實在無法接受此劍。”
“你!”溫言氣急,她從沒有被人這樣拒絕過,總感覺有什麼樣的心情被糟蹋了一樣,要是以她的脾氣早就把惹她羞怒的人拖出去打一頓了。可是現在使她羞怒的人是言滕飛啊。
溫言就感覺自己氣着氣着就沒脾氣了。“爲什麼不要,這可是我賞給你的。”
言滕飛繼續說道:“屬下只是個小小的侍衛,受不起這樣的恩典。”
溫言覺得有點委屈,明明是好心好意,可是這人偏偏不領情。其實溫言也知道言滕飛不接受的原因,所以也不好責備他,只好勸說道:“我明白,你肯定是聽說什麼了。”
溫言有些無奈的示意夜無痕去扶言滕飛,爲什麼要夜無痕去扶呢,因爲她現在還不太敢接近言滕飛。
昨晚的衝擊太強烈了,她到現在看見言滕飛還有些不自在呢,幸好言滕飛一直低着頭,沒有直視她。
言滕飛沒有抗拒,被夜無痕扶到椅子上,溫言也坐到另一邊的椅子上,認真的看着……七星龍淵,說道:“你不用在意父皇賜我劍的初衷,這對我而言什麼意義都沒有。你家公主什麼時候會按照別人鋪好的路走了。”
言滕飛也看着……七星龍淵說道:“不管初衷如何,但是這七星龍淵太過珍貴,屬下不配擁有它。”
溫言笑了一聲,伸出手敲了敲那古樸的劍鞘道:“珍貴,那也只是對像你一樣的用劍之人而言,對我而言,最多是個裝飾品而已,如果真讓它待在我的珍寶架上,那這把七星龍淵肯定是要哭的了。”
溫言非常不喜歡言滕飛總是看輕自己的這種行爲,“再說了,說誰你不配的?你是這個皇宮武功第一人,現在更是我的得力下屬,暗夜館的新館主,未來還有好多大事需要你打頭陣呢,在我看來,你是整個香雪國最配他的人了。”
溫言說完,其他三個人都驚住了,他們萬萬沒想到公主竟然會給言滕飛這樣高的評價。
言滕飛終於擡起頭愣愣的看着溫言,問道:“公主真的這麼看待屬下?”
溫言也擡起頭來回視着,“絕無虛假之言,人人都說寶劍贈英雄,七星龍淵自是寶劍,那就得找個英雄,哪怕你認爲你現在不配,那你可以努力讓自己配上它啊。”
其實在溫言的心中,經歷了上一世的生死,言滕飛早就是英雄了,自然夠資格佩七星龍淵。
不得不說溫言的話打動了言滕飛,努力……配上,真的可以嗎?
溫言看言滕飛沒啥反應了,就站起身來,“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已經很好了,還有哦,你要是不用它,我會生氣哦,會,很,生,氣!”
說完溫言就笑了,言滕飛一臉無奈的看着溫言,本來他今天是帶着堅決的信念準備歸還七星龍淵的,可是他一到了公主面前,好像不管他說什麼話,都會被堵回去。
永遠贏不了她,只能任由她牽着自己的鼻子走。
好吧,收下就收下吧。
……
不一會兒,就有御醫來了,簡單查看了一下言滕飛的傷勢,再修改了一下方子。
溫言抓過古太醫問道:“他要想痊癒,需要多久,本宮說的是完完全全的好。”
古太醫想了一下,說道:“以言統領的身體狀況,一個月就可痊癒。”
溫言點點頭,道:“一切都以最好的給他用。”
古太醫答道:“微臣明白。”
最後在溫言的強行命令下,言滕飛果真養病養了一個月,對言滕飛而言,他就沒有這麼閒過。
而另一邊的夜無痕可是整天在溫言耳邊抱怨,說太辛苦,太累了。溫言也沒辦法,她能信得過的人不多,能辦事的人就更少了。
所以教導太子武功的重任交給了夜無痕,管理暗夜館的重任也交給了夜無痕,也難怪夜無痕直喊累,畢竟之前他都是個散漫的性格。
抱怨歸抱怨,夜無痕還是乖乖的把事情都處理好了。而溫言都是用一罈子皇家珍藏好酒打發夜無痕的,誰叫夜無痕就好這一口呢。
一個月後,言滕飛再次穿上了侍衛統領的墨色錦衣,腰間佩着七星龍淵,出現在溫言的面前。
溫言大手一揮:“走,咱們出宮去。”
本來對於公主要出宮這件事情,皇帝是萬分反對的,皇上覺得即使要出去,也不能微服吧,萬一要是在民間遇到危險怎麼辦?但是耐不住溫言的軟磨硬泡,終於還是答應了。
只是這個時候的皇上並未見到言滕飛,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把七星龍淵給了一個侍衛,而看到言滕飛並且認出這把寶劍的張首領是言滕飛的師父,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只是交代言滕飛不要恃寵而驕罷了。
於是一行四人終於離開皇宮,溫言在出宮之前,特意讓錦瑟幫她梳出一段劉海,剛剛好蓋住了溫言額間的印記,畢竟在溫言出生以後,外界對她的描繪,除了容貌傾城以外,就是額間那象徵的繁榮昌盛的香雪蘭印記了。
所以爲了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溫言只好將其掩蓋住。不過這一段劉海倒是顯得溫言俏皮可愛了些,不再那麼貴氣逼人了。
溫言和錦瑟坐在馬車裡,言滕飛和夜無痕架着馬車,衆人很順利的來到了蘭都最繁華的街市。
言滕飛微微側頭,對着馬車裡面問道:“公主,我們去哪裡?”
“心月酒樓。”溫言答道,聲音中帶着掩飾不了的激動。
“喲,公主消息真靈通啊,這心月酒樓可是蘭都最大最豪華的酒樓了。”夜無痕混跡蘭都很久了,所以對蘭都各個地方都很熟悉。
“真的這麼好?那你給我說說看吧。”溫言好奇道。
於是夜無痕就一邊給言滕飛指方向,一邊介紹道:“這個酒樓貌似是皇上剛剛登基那一會兒開的,老闆是個女的,那長得可漂亮了,就算是人到中年,也是風韻猶存啊,這要是年輕個十歲,那我肯定追求她,她可是……”
“說正經的。”溫言嚴肅的打斷他。
夜無痕撇撇嘴,雖然沒人看得到。
“人家都稱她爲秦老闆。巾幗不讓鬚眉,女中豪傑,現在是蘭都第一豪富。一個女子能單獨打拼到這樣的地步,那能力可見一斑。不過奇怪的是她雖然做婦人打扮,卻從未有人見過她的夫君,據說她的夫君已經去世了。”
溫言一邊聽着,一邊思索着,秦老闆?秦?沁?這個老闆應該就是她皇姑母無疑了。
馬車漸漸的停下,言滕飛的聲音傳來,“公主,心月酒樓到了。”
錦瑟掀開簾子,率先走了下來,然後給溫言準備好腳踏,溫言才慢悠悠的出來。
下了馬車,擡頭一看,一棟三層高的小樓矗立在那裡,第一層樓和樓頂都懸掛着牌匾,上面用燙金字鐫刻着“心月酒樓”四個大字。
門口四扇門大開着,不斷地有人進進出出。旁邊還有兩個店小二站立在門邊,面帶微笑迎客送客。
那兩個店小二都是有眼力見的人,見到溫言一行四人氣度不凡,立馬就上前,“喲,幾位貴客,打尖還是住店啊?”
溫言好奇的看着店小二,店小二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雖然眼前的美人長得很美,但是怎麼喜歡直勾勾的盯着人瞧啊。
錦瑟趕緊上前道:“先吃飯,給我們一個雅間,前面帶路。”
店小二鬆了一口氣,叫到:“好嘞~四位貴客裡面請!馬車我們給你照看着。”
店小二說着,就轉身帶路了。溫言好奇的跟着走,眼前的很多東西對她而言都是新奇的,她都聽說過,但是都沒怎麼見過。
一進到裡面,就連出身皇家的溫言也驚歎了,不是說這裡有多麼富麗堂皇,而是這裡建築的設計真的很少見。
整個大樓中間是空出來的,搭建了一個高高的臺子,那高度剛好在一樓二樓中間,一側搭建了一個樓梯,可供人上下,現在上面正有個姑娘在臺中央唱曲,旁邊還有各種伴樂的,也都是女子。
一樓是大堂,二樓是雅間,三樓是住宿。一樓的空處都擺放着桌椅板凳,看上去是供一般人用飯的地方,左側有樓梯蜿蜒而上直到二樓,二樓的每個雅間都是開門看錶演,開窗觀街景。而能上去用餐的人,看來都是非富即貴的。
溫言他們就這樣被帶到了二樓的雅間,溫言一坐下,就對着介紹菜品的店小二說道:“我要見秦老闆。”
店小二一改熱情的態度,有些冷着臉道:“我們老闆不是誰都可以見,幾位要是有好事找我們老闆,我們只能替老闆說聲謝謝了,但是幾位要是……那我們可更不能給通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