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想死我了

紫韻因爲殺了美國冬升集團的邁森爾總裁,凌煌爲了懲罰她,並沒有及時到看守所將她保釋出來,所以,她被警方扣留了將近一個多月,呆在監獄裡,她非常擔心父親的身體,她以爲自己又會坐牢,畢竟,她殺害的是有權有勢的男人,她知道凌煌是等着自己向他求饒,可是,她不會向他低頭的,絕不。

“藍小姐,你可以出去了。”監牢的大門傳來了開鎖聲,緊接着,一個穿着綠色警服的男人走了過來,輕輕地對她說了一句。“都還沒提審呢?”她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警察看着她驚愕的表情,聽了她出口的話,好笑地搖了搖頭,其他的囚犯聽到可以出去高興都還來不及呢!這位藍紫韻不愧是書記千金啊!從她犯事的那天晚上,警局就調出了她全部的資料,知道她叫藍紫韻,是曾經白沙市市委書記的女兒,因爲父親的貪污受賄事件受了牽連,現在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可能會有許多的人落井下石吧!年輕的警察十分同情這位美麗的高幹千金。

“不用提審了。”“爲什麼?”紫韻真的非常吃驚,她想不到會有誰來救自己,除了凌煌外,可是,凌煌不可能會這樣子救她,即使是要救她,至少,也是要讓她吃盡了苦頭後纔可能伸出援手,不可能不提審她的。

“沒有爲什麼,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是行爲屬於正當防衛,是邁森爾首先企圖不軌。呵呵!”警察難得對犯人如此和顏悅色,他衝着紫韻露齒一笑,並將她帶出了那間陰暗潮顯的監牢。

警察帶着她走到了看守所外,並疾步繞到了一位年輕貌美的貴婦面前,貴婦身着一件雪白暱子大衣,頭髮燙得逢鬆,一個又一個漂亮的麻花捲筒披散在腦後,她的打扮亮麗時髦,富有青春氣息,完全絲毫看不出她的年紀。“藤夫人,藍小姐我給你帶出來了。”年輕警察畢恭畢敬地對貴婦道。“好,謝謝你!”貴婦衝着警察感激一笑,警察急步退回到看守所裡。

紫韻看着眼睛的女人,打扮的時尚逼人,渾身散發出高貴氣質的女人,視野裡,她看到了一張久違熟悉容顏,是她發誓要遺忘的容顏,是做夢吧!她冷冷譏誚地想着,傅雪吟怎麼會來到這裡呢?她就站在了陽光底下,感覺如夢如幻,因爲,她不確定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是不是沒心沒肺的傅雪吟,是良心被狗吃了的傅雪吟。

眼睛眯成了鍼芒般大小。“紫韻妹妹。”雪吟看到紫韻的這一刻,說不出來心裡到底有多激動!她繞步一前,一把把面無表情的紫韻擁進了懷裡,一遍又一遍地喚着紫韻的名,那聲紫韻妹妹叫得人心都碎了。“紫韻妹妹,對不起,對不起。”能再次見到紫韻,傅雪吟喜極而泣,當年的分離彷彿還在昨日,可是,卻已經跨越了差不多接近三個年頭,三年前的紫韻無憂無慮,如今的紫韻已經經歷了人事滄桑,雪吟知道了紫韻經歷的所有事,她很心痛,她憎恨自己爲什麼不早一點兒知道她的事情,那樣的話,她絕不會讓她的悲劇發生。

“藤夫人,你好。”紫韻輕輕地推開她,一臉冷然地向她問着好,面情是疏離而冷漠的。她還以爲是誰有這麼大的面子,能夠輕鬆地將她從監獄裡撈出來,紫韻瞟了一眼不遠處樹蔭下停靠的那輛黑色的奧迪,還有車子旁邊站立那個穿着綠色軍服的男人,面無表情,一聲不響地在那兒等待着,是她的勤務員吧!是呵!藤鵬翔的地位在軍區已經舉足輕重,而她,這在古代算是幾品夫人呢!灰姑娘圓了富貴夢,傅雪吟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了,反觀自己,已經落魄到當別人情婦的命運,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富貴滔天了,她還能管自己幹什麼呢?紫韻諷刺地想着。

傅雪吟看着紫韻對自己冷若冰霜,且拒她於千里之外的態度,脆弱的心一下子就痛了起來。而紫韻的那聲“藤夫人”也似一把寒針撒進了她的心扉裡。

“紫韻,原諒我好不好,我並不知道藍家出了事,如果當年,我與藤鵬翔知道了你爸出事的事情,絕對不會撒手不管,紫韻,也許是造化弄人,你大婚當天被關進監獄的時候也是藤鵬翔發病之時,醫生說,他必須及時動手術,要不然腦垂體壓迫視神經,他很可能會失明,甚至於癱瘓,你知道,母親就是這樣離開我的,我當時很怕,也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一聲,紫韻,請相信我,沒有藍家,就不會有我與藤鵬翔今天,我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們好嗎?”得不到紫韻的原諒,傅雪吟心裡非常的焦急,因爲,她不想失去紫韻這個好姐妹,她們曾經義結金蘭,她永遠無法忘懷紫韻幫助過她的那段歲月,要不是有紫韻的支持,她是沒有辦法挺過來的,更何況,她已經派人打聽了藍紫韻的情況,她需要她的幫助。

“藤夫人,謝謝你將我撈出來。”淡然地語畢,紫韻不想與富貴之人再呆上半秒,因爲,從此後,她與她之間,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她走她的陽光道,自己過自己的獨木橋,這樣想着,索性就急欲想要離開。“紫韻,等一等。”見紫韻要走,雪吟懂了起來,她不想失去藍紫韻這樣的一個好妹妹,更不想她誤會自己忘恩負義,上一次,她已經聽藤鵬翔回家給她說了,她不能讓她就這樣離開,至少,她要接受她的懺悔,她不是沒有良心之人啊!

她急切地抓住了紫韻的一條胳膊,語無倫次地道“紫韻,得不到你原諒我,我寢室難安,請你相信我們好不好?當年,真的是一系列的誤會造成了今天這樣局面。”

“藤夫人,我原諒或是不願望有什麼區別嗎?”紫韻拔開了雪吟握在她手臂上的手指,一根又一根輕輕地拔開,回過頭,掀動着紅脣一字一句清晰地說着“你不還是高高在上,富貴滔天的藤夫人嗎?”她原諒或是不原諒又能挽回什麼呢?是改寫她的歷史,還是將她失去孩子送回到她的身邊呢?還是能讓她回到原有乾淨的最初呢?“不,紫韻,這對我的意義完全不一樣,我只求……只求你不要怨我,不要恨我,如果我知道當年的事情,即使是千山萬水,我也會回到北京……”回到北京拯救藍家,拯救她。“藤夫人,你何錯之有呢?即使是你知道當時情況,明哲保身是每個人都會做的,更何況,當年,父親出的那檔事,所有親朋好友全都離我們而去,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一種仁慈了,所以,你不必感到內疚。”紫韻一副看盡了世態炎涼的淡然讓紫韻的心象是被插進了一把銳利的刀子,五臟六腑,痛入骨髓,紫韻還是誤會了她,誤會了她們當年不伸出援手,她以爲,藤鵬翔當年是爲了怕失去自己的前程,可是,不是這樣的啊!她與藤鵬翔都不是那樣的人,她真的好後悔自己當年爲什麼不知道她的事情,她一定去北京找過她們,然而,卻人去樓空,她聯繫不到她們。

“不……我當時真的在美國,藤鵬翔在接受治療,紫韻,請相信我們,好不好?”“你是那麼一個善良美麗的一個女孩子,我們都希望你能好人終有好報,我從來都沒想過,妹妹會是這個樣子啊!你一定遇到了許多的困難,紫韻,我們曾經義結金蘭,你曾發誓說,我們是這個世界最好的一對姐妹,情同手足,甚至比親生的姐妹還要親,紫韻,我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在我心裡,一直就把你當做最好的妹妹了。”

回憶起了一些美好的時光,傅雪吟幽幽地訴說着她們曾經要好的過去。

“不要說了。”紫韻喝斥着傅雪吟,她不想再聽,是她瞎了狗眼,纔會認傅雪吟這種沒良心的女人做了姐姐。“紫韻,離開淩氏集團,讓藤鵬翔給你找一份更好的工作。”藤鵬翔絕頂聰明,上次的宴會事件,他察覺到了紫韻與凌煌之間不正當的關係,回去後,他就向雪吟說了自己猜測與懷疑,雪吟痛心疾首之際,派人前去調查,果然,紫韻落魄到居然是凌煌的情婦,讓她做姐姐情何以堪呀!

聽了雪吟的話,紫韻水汪汪的大眸瞠得奇大,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傅雪吟。“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知道啊?”這是她畢生最大的醜聞,傅雪吟的話傷及了她的自尊,她怎麼可以派人調查啊!她知道現在的傅雪吟做什麼事情都是輕而易舉,知道她的情況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可是,讓她保留一點私密的空間好不好?

心底那層堅硬的冰膜捅破後,稅利的痛拼命地下嚥,紫韻衝着雪吟吼了起來。

“紫韻,我……”見紫韻情緒如此波動,雪吟不敢說出自己是派人瞭解她的近況,所以,詞窮地低下了頭。“我……想讓你離開淩氏集團,也是爲你好……因爲……我瞭解一些訊息,凌煌做的生意並不是那種能見得光……當然,這還得……取決於你自己的意願。”怕紫韻再次不高興,傅雪吟說話也變得小心冀冀起來,心底裡,她是爲了紫韻好,可是,她不能主宰紫韻的人生。

“哈哈哈。”紫韻聽了她的話,失聲就笑了出來,直至笑到淚從她眼角沉重劃落,凝向雪吟的淚霧眸光凝聚滿了恨意。“傅雪吟,是的,我是凌煌情婦,我白天是他的皮條客,晚上是替他暖牀的女人,他做的生意我比誰都清楚,不要貓哭耗子假慈悲,三年前,你即然對我事情不聞不問,三年後,你何必假惺惺地跑來懺悔,是良心不安嗎?三年前……”她極不願意提到那一天的事情,那是顛覆她整個人生的悲慘日子,她幸福人生從那天開始已經劃上了句號。“我與張毅大婚之日,我爸爸被雙規,而我卻被張毅陷害入獄,我讓佩姨去找過你們,可是,佩姨根本沒有找到你們,所有的人都視藍家爲瘟疫,連爸爸曾經提拔人才也都全部避而遠之,我唯一的一線希望寄託在你們的身上,因爲我知道藤鵬翔能力超羣,在京都之地,身份顯貴,可是……”紫韻搖了搖頭,往事已經不堪回首了。

“我不是故意躲佩姨啊!”紫韻去坐過牢,藍書記被雙規,佩姨被逼去了夜總會坐檯,這些,她都是幾天前才知道啊!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她整個都發了狂,她抱怨藤鵬翔,怒罵藤鵬翔,可是,有用嗎?

“躲不躲,再探討這個話題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它並不能夠讓時間倒流,並不能夠回到三年以前了。”“不,紫韻,你還年輕,你不能夠繼續在凌煌的公司做下去,我怕你毀了自己的前程。”這也是雪吟的肺腑之言,她是真心爲紫韻好,如果凌煌集團出了事,紫韻也逃不掉啊!

“你不知不知道,我不但坐過牢,爲了救我爸出獄,我還替別人生過一個孩子,就象你當年一樣,可是,我的悲慘在於,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抱去了哪裡?而你的幸運在於,藤鵬翔愛上了你,雖然,你們歷經磨難,卻最終可以雙棲雙飛,對於我這樣的一個女人來說,可還還有資格談前程。年輕,幸福,前程,這些這對於我來說都是奢侈品了。”她年輕不到二六歲卻經歷了滿目滄桑,前程,她這樣的女人還配談前程嗎?幸福,在張毅捲款的那一刻,幸福就再也不會與她沾上邊兒。

紫韻爲救父親曾替別人生育一子的事情深深地震駭住了雪吟,雪吟簡直都不敢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可憐的紫韻妹妹,明明是高貴典雅的高幹千金,卻落得如此悲慘的命運,還步上了她的後塵,同樣簽下了一紙借腹契約,她們兩姐妹的命運還真是有些類同啊!

“所以,即使藤鵬翔生病去美國治病是真的,我相信了又能怎麼樣呢?現在的我們,本就是兩個不同層次的人,就讓我呆在淩氏集團自生自滅吧!”紫韻自暴自棄地說完,憤然地轉身大步跑向了不遠處的公交車站,雪吟站在原地,心噬骨地疼痛着,紫韻經歷的事情如此複雜,看着她苗條纖細的身影跑上了那輛綠色的公交車,雪吟想着如果當年她沒有因藤鵬翔離開北京,那麼,今天的藍紫韻人生一定會改寫,她怨她,恨她是對的,她很內疚,藍妹妹,我要如何幫助你呢?看着她那樣子,她真的良心難安啊!

*

白沙市——南宮座宅

飄了一個星期的大雪漸漸停歇了下來,清晨,太陽出來了,樹枝上,屋牆上,花園裡石階下堆積的雪團漸漸融化了,成了一灘又一灘晶瑩的水澤。

凌煌起了一個大早,他沿着花園那個噴水池走了一圈,步伐停在了池子邊,眸光定定地望着不斷從雕龍嘴裡飄濺到池子裡的水花,那水花寒氣逼人,一圈又一圈地盪漾開去,院子裡很靜,能夠清晰聽到噴水滴到池子裡發出的咚咚的聲響。

多麼寧靜的早晨啊!只是,這寧譏的表象只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而已,凌煌勾起了邪脣,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了一支中華點燃,徐徐抽了起來,猛地,一聲清脆的《貴妃醉酒》飄襲上耳膜,他擡起頭,尋聲望去,便看到了涼亭子裡有一抹肥胖的人影,穿着女人的戲子衣服,原來是南宮焊清晨起來吊嗓子,象個女人一樣在那兒搔首弄姿呢!

南宮焊在凌煌的眼中,就是一個變態豈沒有腦子的無用老男人,他望着那個涼亭,眸光停駐在了大老爺身上,靜靜地立在原地吞雲吐霧,聽說,沈雨柔已經被他害死了,還是強行按在浴缸裡被他虐待窒息百死的,死後,他還不讓人家安生,居然把她的死屍從墳裡摳了出來,再打得皮開肉綻,被拋屍荒野外,還極其不要臉去警察報了‘妻子失蹤案’,南宮世家的人都是陰險、毒辣,不要臉的,當然,大老爺南宮焊要居於首位了。

吸盡了最後一口煙,他丟掉了菸蒂,擡腿把菸蒂擰滅,南宮焊唱戲間,同樣也看到了他,不過,南宮焊視若無睹,因爲,在他的眼裡,凌煌這個人與沈雨柔一樣,都是想分南宮集團一杯羹,卻又不太安份的人。

“愛恨就在一瞬間,吾愛紡綿情似天……舉杯邀明月,就在……”聽着南宮焊令人作嘔的聲音,凌煌一雙冷眸漸漸眯了起來,狹長的眸子迸射出銳利的光芒,南宮焊在他凌煌的眼中,一向都是一個飯桶極別的人物,不足何懼,再過一段時間,他根本不必怕任何人,包括那個南宮夫人白婉素,南宮焊,南宮夫人,南宮世家,有朝一日統統都要見鬼去。再與他凌煌沒有半點兒關係,哼!這樣想着,凌煌俊美的身形轉身穿越過長長的小徑,走回到前廳去了。

廳堂裡,白婉素正欲從樓上走了下來,福媽撫着她走向了飯廳,檀香木製的大圓餐桌上擺放了許多的早點,中式西式的都有,而他的妻子,南宮晚晚早就坐在了餐桌邊,她穿着一套綠色冬裝,正低着頭默聲不響地吃着早餐。

“凌煌,聽晚兒說,你今天就準備回北京去?”南宮夫人剛坐到椅子上,擡眼就看到了走進客廳那抹高大的人影,看了他一眼,再看了看一聲不啃吃着早餐的女兒一眼。

晚晚知道了整個借腹事件,她都擔心接下來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可是,自從前天晚上,她發了一頓脾氣跑出書房以外,然後,把凌煌十萬火急從北京召了回來,也沒有聽到小夫妻的吵鬧聲,甚至福媽還告訴她,好象姑爺與小姐關係還比以往要好了呢!這讓她的興慰了不少,說實話,她現在就一心記掛着這對夫妻倆。

“噢!是的,那邊有一個合同,原本約定是今天下午三點要籤的。”凌煌走到餐桌邊,在妻子南宮晚晚身邊坐了下來,中規中矩地回答白婉素的同時,他拿起筷子到菜盤子夾了一塊青菜送到了南宮晚晚的蝶子裡。“晚晚,辛苦了,多吃點。”他體貼地說着,臉上掛着溫柔的笑容,是的,他是在做戲,做戲給白婉素看,可是,南宮晚晚並不領他的情,她直接就把那塊青菜夾走扔到了桌子上。“不好意思,我一向不喜歡吃這種菜色。”她的面情冷得似冰,絲毫都不給凌煌一絲情面,白婉素端着飯碗,看到了這一幕,便放下了碗筷,喝斥着女兒。“晚晚,瞧你老公多心疼你啊!知道你帶承祖辛苦了。”是啊!老婆,瞧你,都瘦得沒幾兩肉啦!多吃一點,纔會養得胖一些嘛!“凌煌說着,便伸手去捏南宮晚晚的臉頰,沒想到,南宮晚晚一個巴掌就甩了過來,沒有打到他的臉頰,卻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凌煌白皙的肌膚即刻就紅了起來。

”凌煌,兒子是你的,你最好將他帶走,滾到那個女人身邊去,滾出南宮世家……“她的話讓凌煌的面色乍青乍紅,凌煌絲毫都沒有想到,南宮晚晚會在廳堂裡給他難堪,讓他下不得臺,他五指收握成拳,很想不顧一切地打回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因爲,這齣戲他還要唱下去,現在,不是給這個兇狠的女人見識的時候,強壓下心頭的怒氣,他把拳頭揣進了褲兜裡,好幾個傭人聽了南宮晚晚的話不禁着皺着眉頭,悄聲地竅竅私語着。

奇怪於大小姐對姑爺說的這句話。”晚晚,你講的什麼話?“見女兒越來越胡來,白婉素氣得臉都青了,她怎麼可以當着這麼多下人的面兒,說出承祖不是她的兒子,只是凌煌孩子的事實呢?

”真是熱鬧哇!今天是什麼日子,居然都聚在一起了。“話音剛落,南宮焊穿着一身灰色的唐裝從樓上走了下來,出口的話腔調有些陰陽怪氣的。

白婉素瞟了下樓的南宮焊一眼,便語重心長地對自己的女兒與女婿道。

”凌煌,有時間多抽空回來陪陪晚晚,還有承祖,我老了,在生意上,有些力不從心了,南宮集團終是你們倆的,別讓居心叵測的外姓人乘虛而入纔好。“白婉素的話表面上是衝着女兒與女婿說的,可是,眸光卻凝定着向餐桌靠近的南宮焊,任誰都聽得出來,這句話的弦外之音,她是在警告南宮焊別枉想讓那養子繼承南宮集團總裁之位。

”好,我會的。“凌煌很少叫南宮夫人一聲媽,結婚這麼久來,他只叫過一兩次,還是在那正規的場合中,逼不得已時不得不叫。

”好了,你們慢用吧!“今天南宮家的人都聚齊了,然而,白婉素卻什麼胃口也沒有,只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還非常不滿地給了女兒一記白眼,讓她警記自己的言行,萬一讓南宮焊知道了借腹的事件,還不把南宮世家掀一個底朝天。

南宮晚晚見母親離去,也索性‘啪’地一聲放下了碗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抽身離開。

”大伯,聽說年輕漂亮的伯孃得了疾病死了,節哀順便啊!“凌煌一邊拿起盤子裡的吐司咬了一口,一邊調佩着南宮焊。

”那賤人是綹由自取,哼!凌煌,你北京的生意還順利吧!聽說,北京黑市比較多喲!“南宮焊挽着唐裝的衣袖子,大搖大擺地走到了凌煌的對面坐了下來,與這種人同桌而食豈不倒盡胃口,凌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吃着手上的吐司,慢吞吞地回了南宮焊一句。”黑市是多,不過,高官也很多啊!還有,大伯,京城的美女更是活色生香,要不要給你弄幾個來。“哼!你可是南宮世家的女婿,別到外面亂搞對不起晚晚纔好。”南宮焊開口反擊。“哈哈!大伯,只是開一個玩笑嘛!嗯!我到忘記了,大伯你身子不太好,恐怕無福消受了。”凌煌與南宮焊說話一向是不留情面的,更何況,他把沈雨柔弄死了,沈雨柔與他的都是處在同一種命運,只不過,他比沈雨柔要強勢太多而已,他同情那個可憐的女人。

“你……”聽着這話,南宮焊硬是被嘴裡的粥嗆了一口。

不想與這種老男人再鬥下去,凌煌吃完了一片吐司,用餐紙擦了嘴角,還不待南宮焊回答,便索性邁步上了樓去了,南宮焊坐在餐桌上,望着他離去的瀟灑背影,罵了一句“媽的,什麼人都敢給老子作對,老子終有一天會整死你們,看你們還敢搖舞揚威。”“去給我再盛一碗粥來。”他吩咐着站在一旁的傭人。“是。”傭人端着空碗去了廚房。

不多時,爲他遞過來的熱氣藤藤的小米粥,嚐了一口,猛地就吐了出來。“你想燙死我啊!”甩手就是給了遞粥的傭人一個響亮的巴掌。

他把氣都發泄在了無辜的傭人身上,這是南宮世家經常會上演的戲碼。

*

下午三點,爲了一份與外資企業的合同,凌煌準時離開了白沙市返回了北京。

南宮晚晚站立在臥室的窗口,眸光透過玻璃窗子,癡癡地看着那抹高大修長的身影穿過南宮世家的花園,走出南宮世家的那道門檻,坐上了那輛黑色的蘭博,蘭博緩緩啓動,絕塵而去,也帶走了她的一顆心。

“南宮小姐。”臥室的門是虛掩着的,門被人推開了,一個高大壯漢出現在了門邊,並恭敬地喚了一聲南宮晚晚。“跟着姑爺去北京,記住,不要讓他發現你,看他都跟那些人接觸,尤其是女人,跟我盯緊一點兒。”南宮晚晚頭也沒回,只是徐聲交待着那名壯漢,壯漢心領神會,小姐是讓他去監視姑爺,避免他有外遇而已。“好的,小姐,我懂。”壯漢領命而去。

凌煌返回北京後,並沒有單獨去找過紫韻,開行政會的時候,他也只是公事公辦地要紫韻爲高層們發一些資料,端一些荼水,凌煌工作的時候非常認真,自從紫韻出獄後,好象在凌煌的眼中,就沒有了她這個人,在公司裡,他好象正眼也不會瞧她,他也再沒有讓她去做皮條客,爲公司拉訂單,這樣以來,紫韻在公司裡就相當於是一個花瓶了,不過,這樣的日子反而輕鬆一些,凌煌對她厭倦了,沒興趣了,如果換成是其他的女人,一定傷心惶恐極了,可是,對於她來說,標誌着黑暗的日子就快過去了,光明要來了,她把父親從醫院裡接了出來,父親在菊兒的繼心照顧下,養胖了不少,看着身體漸漸康復的父親,紫韻覺得自己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紫韻坐在自己的辦公室,剛打完了一些資料,擡起頭來,眺望着遠方,遠邊的天際,太陽慢慢地沉下了地平線,發出淡淡最後的餘暉,不多時,天邊喧染了滿天的紅霞,她伸了一下懶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扭動了一下脖子,甩了甩手臂,整天這樣坐着辦公,她怕自己成爲女性高危頸椎病人羣,她走到了窗邊,遙看着天邊的落日,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又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然後,是細碎的耳語,下班了,同事們正三三兩兩地經過自己辦公室的門口。

“藍小姐。”紫韻聽到有人叫她,急忙回過頭,然後,她就看到了行銷部經理老王走了進來,老王找她,莫不是總裁又讓她去做皮條客吧!勾引客戶吧!“王經理,你行銷部又搞不定客戶?”她淡淡地問了一句。“不是,不是,藍小姐別誤會,是總裁讓我通知你,明天早晨九點的飛往普羅旺斯的班機,讓你去參加國外一次商業談判。”“商業談判?”紫韻輕輕地反問着,並沒有多大的吃驚,只是眸子裡流露出了濃烈的失望神彩。“藍小姐,這次談判對淩氏來說至關重要,總裁讓你一個人去,這是莫大的榮幸啊!可見他是多麼地看重你。”王經理見藍紫韻並不是十分高興,他一臉羨慕地說。

“就只讓我一個人去?”紫韻不太確定地詢問着。“是的。”王經理清楚地回答。

“準時哈!這是機票。還有談判的地點,聯繫人的號碼。”王經理把一張機票塞到了紫韻的手裡,然後,笑臉吟吟地轉身而去,紫韻看着手裡的這張飛機票,心裡暗嘲着,莫不是讓自己做皮條客,去勾相國外的那些臭男人吧!要不,爲什麼只讓她一個人去?

紫韻是淩氏集團的員工,她沒有拒絕任何工作的權利,所以,第二天早上九點,她準時提着自己的行李上了飛往普羅旺斯的班機。

飛機抵達普羅旺斯時,是下午兩點左右,她下榻的酒店是一間非常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反正是出差,是花凌煌的錢,她也不想爲他省。她給談判的那個集團去了一個電話,那位小姐約她晚上八點見面再談,所以,她也只得等着,

洗去了一身的風塵,她換了乾淨的衣裙,端着一杯熱咖啡,佇立在窗臺前,望着遠處那一片又一片淡紫的花卉發呆,薰衣草是普羅旺斯最有名的風景之一,三年前,當她聽雪吟爲她描述了普羅旺斯的生活,沒想到,她也有幸目睹讓世人着迷董衣草的風彩,只是,她來的季節不對,薰衣草應該是三四月份開放,現在都枯萎了,不過,還能依稀看到殘敗的零星花兒,好似死去的人迴光返照一般。

一杯咖啡飲盡,她放下了手中一次性杯子,酒店的房門便被人叩響了,在這裡她沒有認識的人,也許是服務生來詢問她有何需求吧!擡腿走向了門邊,房門打開,視野裡出現了一張漂亮陽剛的容顏,他身着一件黑色的立領風衣,筆筒長褲,擦得發亮的皮鞋,衣冠楚楚,風塵僕僕卻不失氣宇軒昂,意氣風發,今天的他,沒有戴眼鏡,眸光太過於犀利,那對幽深的眸子凝定在紫韻的臉孔上,視線灼熱而狂野。

紫韻萬萬沒有想到他會過來,好象一副剛下飛機的樣子“你……你怎麼會回……”

話都還沒有說完,男人已經一把將她箍進了胸懷裡,擁着她上前一步,跨進了門檻,並反腳踢上了酒店的門,他把她按壓在了牆壁上,動作快得令人咋舌,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封住了她的口,吞下了她所有的話語,飢渴的吻向她鋪天蓋地襲捲而來,火熱而急切……

“寶貝,想……死……我了。”他的頭俯在她的脖頸處,呢喃着模糊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