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馬傑隱隱的明白了老師的話意。
張老師兩眼一閉，進入了微睡。
“說嘛，什麼意思？”馮濤來了興趣，推着張老師問。
王老師將車放慢，笑着說，“我算聽明白了，張老師的意思是，單位在用你的時候將你誇的一朵花，人一多了叫你走時你就得滾蛋回家，回就回吧，還將你說的一身不是，對吧，老張？”
張老師眼一翻，身子一挺，瞪着王老師說，“就你能。”
“看來你還是抹不開面子，對自己落聘的事還是耿耿於懷，看不開啊？”王老師說。
張老師平靜的說，“耿耿於懷，你也太高看我了。事實上，從老人被送進墳墓，從那老頭躺上病牀，從我落聘那一刻起，雖然我們人還活着，但心早已死了。人都死了，還有啥面子了，臉都沒了，哪來的耿耿於懷。”
“那你現在還活着幹啥了？”王老師說。
張老師笑了，“不給你擡槓，我想說的是，這種埋活死人的事，過去有，現在有，將來還會有。不說過去和將來，就說現在，政府規定的有，地方習俗也有。爲了省糧食，當爹的難道不知道，小時候給孩子捏死奧也能省點糧食。當初自己身強力壯單位用你時說爲社會做貢獻了，老了幹不動了說競聘上崗了，你毛月娃時咋不也讓你爹來個競聘上崗了？我話不好聽，但本質是一樣。我不死，是因爲我還想有尊嚴的活着。我並不怕死，是因爲即便死，我也要有尊嚴的去死。因此我非常羨慕古代的那個規定，六十歲你就得死，五十歲也行，我不怕死，爲啥？因爲這是規定或者習俗，就這麼簡單。不像現在，即不想養爹，還把責任推給其它兄弟，即想叫我落聘，還說這是時代發展社會進步，說上面沒給指標，沒有那麼多崗位，你落伍了，被淘汰了。要是當年你爹也給你們來個競聘上崗，指標限制，崗位設置，早給你們流產好幾回了。這就是人性，惡啊！”
馬傑很想說，柯達直到破產的那一天生產的交卷質量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只是這個世界不再需要它了。有的時候並不是你做錯了什麼，也不是你不夠好，只是你不再被需要了。想了想忍住了。
談笑間，一行人很快聯繫上了第一個客戶。
一上午，幾個人看了兩家房，因都提前聯繫好的，都比較順利。第一家，小兩室一廳，九十平，新毛胚房，位置不錯，手續齊全，房主是一藥企小老闆，剛籤一筆不小的合同，急需資金進原料，要求全款。馬傑看房子去年也是全款買的，七百五十萬，今要價九百二十萬。幾個人一合計，覺得應該不錯，而房主也是爽快人，當場和公司業務員去辦手續。第二家，戶型位置更好，手續也齊全，也順利，孩子打牌借了高利貸急需賣房還錢，因此當場簽了合同交了定錢，說好一週內騰房辦手續過戶。
下午，幾個人來到第三家，一看是小產權，就沒有停留，直接去了下家。這家房屋位置手續都滿意，而且房主是一個老外，現在急着回國，因此要價也比較滿意，問題是老外將房子租給了別人，而且租房合同還有一年半纔到期。幾個人商量後告訴老外，要麼補償租戶違約金和租戶商談讓其提前還房，要麼降房價。老外說，考慮後再回話。
第二天，馬傑和馮濤又隨幾個人跑了一天。天快黑的時候，幾個人聯繫上了最後一家。進門才知道這家人情況比較特別。幾年前，房主三歲的孩子丟了了，幾年來，爲了尋找孩子，兩口子跑遍全國各地，到現在，孩子沒找到，錢也花沒了。爲了繼續找孩子，兩口子只有賣房子了。
“這房子賣了，以後你們住哪？”張老師問。
“租房子。”男的說。
“你們還有其它房子沒？”王老師問。
“沒了。”女的說。
“對不起，這房子我們不能買。”馬傑說吧走出了房子，幾個人也跟了出來。
回到公司，經理楊明濤準備了盒飯。吃把飯，馮濤說要連夜回去商談那個PPP項目，要馬傑一塊去。馬傑說，現在是才談了，又不是籤合同了，人多了也沒用。
送走馮濤，馬傑想回家看看。
出租車上，馬傑收到白雪發來的短信，說想馬傑了，讓馬傑去其屋陪她。
望着短信，馬傑思索良久。
自從和張燕結婚後，馬傑就儘量少去白雪處。馬傑知道，雖然沒說，張燕一定知道自己和白雪的關係。但張燕太聰明，只是裝着好像自己什麼也不知道。而自從自己真的懷孕後，張燕就更加自信的不對馬傑和白雪的關係放在了心上。可越是這樣，馬傑就越不能對白雪有任何非分之想了。
馬傑相信，張燕是愛自己的，白雪也是愛自己的，而自己也是愛過白雪，也愛張燕。
知道真相後，馬傑和白雪都是無奈的，因爲孩子是無辜的。而白雪，縱然後悔，大度，但也有那麼一絲的不甘。特別是張燕對白雪和馬傑的那種無視的態度，氣的白雪不時的約馬傑一下，撩撥下張燕。
馬傑相信自己不是一個好色之徒，但馬傑也承認，自己也是一個人。
一個小時後，馬傑來到白雪的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