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婉兒感覺身子骨很酸很痛，依稀記得自己凌晨三點多才上了牀，朦朦朧朧中發現自己的身子很沉，像壓了一塊大石頭，雙手去推又推不動，手反而被人抓住了，臉上傳來溼漉漉的溫熱氣息，就連呼吸都困難，她以爲自己溺水了，張嘴想喊，可舌頭就被一條軟繩纏住，隨即身子就在水裡上下起伏跌蕩起來……沒有痛苦，像嬰兒的搖籃，舒爽得她閉着眼一直沒睜開。
她以爲是自己做了一場夢，可等到起身才發現自己是裸身的，腿間粘滑溼漉，這是與男人歡愛過後的跡像，復明後已不止一次兩次了，那個男人自從那次在浴室要了她之後，總是會偷着上來滿足他自己的慾望。
婉兒去浴室洗了澡，換上了一套乾淨的新衣服，他買來的衣服都很高檔，質料不錯，穿在身上很柔軟舒服，也許昨晚站在窗前想了太多，疲憊過後睡得充實，鏡中的她看上去精神了許多，臉上有了光澤。
她對自己笑了一下，然後走出冼漱間，剛剛整理好一切，門就被敲響了，外面響起女兒清脆稚嫩的聲音：“媽媽，媽媽起牀！”
她開門，見到了一張笑靨如花的臉，齊耳的短髮紮了兩條小辮子，綁着粉紅的絲綢，臉蛋圓乎乎，皮膚晶瑩剔透，活脫一個洋娃娃。
妞妞看到婉兒，兩手扯起新的白色蕾絲公主裙，笑問：“媽媽，漂亮嗎？”
婉兒蹲下身子，微笑着摸摸她的臉：“好看，誰幫你梳的頭？”
“姑姑。”
婉兒頓了下，仰頭看了看花合子，花合子微笑着點點頭，婉兒一笑，然後抱起她下了樓，花合子說夫人一早就去了醫院，小姐也去公司了，中午飯讓她與妞妞一起吃，不用等她們。
婉兒點點頭，抱着妞妞就去了餐廳。
今天天氣不錯，蕭子璃讓劉偉開車帶他去明苑大酒店，那兒一樓大廳在施工，地上鋪了一層薄薄的木屑，凌亂地放着機器、地板，亂糟糟的，蕭子璃見狀，馬上責令負責人清理好地上的東西，隨後又在劉偉的攙扶下去了二樓。
“蕭總。”這兒有一間安雯的工作室，她正趴在木板上看圖紙，聽到腳步聲，她擡起頭叫了聲。
“還不錯，”蕭子璃拐着腳過來，站在窗前看了看，臉上是滿意的表情，“這兒化了你不少心血，你表哥應該很滿意。”
“呵呵……
”安雯笑得無奈，“如果他像你一樣說，可能我做事的勁頭更足，可惜，他昨天只是到這兒轉了個圈，然後一句也未吭就走了。”
“不提意見，說明他滿意。”蕭子璃說，然後看着兩名手下，微笑道，“晚上我請客。”
“我……我今晚想到外公家。”安雯沒像以前一樣興趣盎然，反而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安雯，蕭總受傷後還是第一次請客，你怎麼能推辭？”劉偉提意見了。
安雯手拿着一支筆撓了一下頭，想了想說：“可以，我等下打個電話我外公，就說改天再陪他吃晚飯。”
劉偉開着車回到公司，驀然發現門口站着一對母女，車還沒停穩，蕭子璃就從窗外探出了頭，揮手叫嚷：“妞妞，妞妞……”
“蕭叔叔！”
妞妞跑過來，一雙紅皮鞋在水泥地上發出“得得得”的細碎聲響，她現在跑步平穩多了，蕭子璃雙腳剛落地，她就抱住了他的腿，小臉擡起，朝他眯眯笑。
“小寶寶，告訴叔叔，你快幾歲了？”蕭子璃抱起她，親暱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婉兒急忙扶住他，怕他一隻受傷的腳承受太大的力。
妞妞朝他伸出兩個指頭，奶生奶氣地說：“媽媽說生日快到了。”
“是嗎？”蕭子璃轉頭看向婉兒，婉兒眼睛一晃，伸手就去抱妞妞，避開蕭子璃銳利又探究的目光，微微一笑。
“妞妞一直惦記着你，說兔子胖了，可蕭叔叔沒來。”
她的眼睛一直在躲閃，把妞妞緊抱在懷裡，臉貼在女兒的脖頸處，蕭子璃清楚記得妞妞的生日是在四月六日，這是索婭告訴她的，在湖水鎮，他也問過婉兒，可那時的婉兒並不能回答，難道後來她問了她母親？
進了辦公室，蕭子璃坐到了皮椅上，妞妞坐在他腿上玩着幾支彩筆，婉兒接過劉偉泡好的茶，然後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
“婉兒，你過來陳俊楠知道嗎？”剛進來的時候，婉兒說她與妞妞是打計程車過來的，她手上拎着一隻手提包，還從包裡拿出手機，讓蕭子璃把手機號告訴她。
而蕭子璃很奇怪陳俊楠爲什麼不親自送一下她們母女。
婉兒喝了一口茶，搖搖頭，表情很平靜：“沒有。”
“那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
“不了，我這次出來，不只是
帶妞妞來看看你，我還想……還想去看看餘茜，她現在的手機號我不知道。”
蕭子璃黑眸微眯，看着她的臉，嘴角掠過一抹笑意：“那我告訴你。”
餘茜接到蕭子璃打過來的電話，開心得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起包與車鑰匙，半小時之後就趕到了琉璃室內設計公司，跑進蕭子璃工作室，她興奮地朝婉兒張開手：“婉兒，你終於走出來了！”
不管矯不矯情，倆個女人就當着男人的面擁抱了下，蕭子璃說大家難得聚在一起，提議今晚一起吃個晚飯，餘茜沒意見，嘻嘻哈哈地很快樂。
陳俊楠一整天都很抑鬱，與香港的生意斷了，電子工廠裡積壓的貨物堆放着，下面報上資料，說這筆成本資金的銀行貸款就要到期，如果貨物再不脫手，資金就將週轉不靈。
陳老太太還躺在醫院裡，陳天佑就不得不坐飛機回美國，下午剛剛送父親走，他接到了喬婉兒的電話，靠着桌子，他說話的精氣神不足：“婉兒，你有事嗎？”
“我晚上與餘茜，蕭哥哥他們一起吃飯，行嗎？”她問得溫婉，電話裡還傳來妞妞的叫聲。
陳俊楠眉宇一蹙，心驀然有些煩亂，靜默了幾秒，他才說：“隨你吧，回來的時候打個電話我，我來接你。”
婉兒沒立刻迴應，他清楚地聽到蕭子璃與女兒在說話，他想收線，可又強忍着，婉兒終於又開口：“要不你一起和我們吃吧。”
不知道爲什麼，他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不了。”
他等到婉兒掛了，他才慢慢地手下手機，秘書林雅捧着一個文件夾進來，看到他雙掌包住頭，腳步放緩了，看看落地窗，她拐了個方向，把一側的窗簾捲上，陽光傾斜進來，辦公室瞬然亮堂了許多。
“陳總，這是下面報上來的文件，請你籤閱。”林秘書身材修長，長相甜美，她是去年畢業招進來的，當時還是陳天佑親自面試的幾個大學生之一。
陳俊楠擡起頭，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文件夾，一一翻閱，然後再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從頭至尾他沒有說話，一張俊臉繃着，林雅雖然與他接觸過許多次，可每每看到他這樣，她都會識趣地立在一旁不多話，臨走時同樣記得給他泡一杯咖啡放在他桌上。
她想，他父親一走，以後她都要直接與這個俊美的男人一起工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