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孤鴻指的路,他們很快的就到了不周山隔壁的另外一座大山。這座名爲天柱山的大山,比不周山高了不止一倍。
巍峨雄偉,往上一看,山峰已經插入雲裡,山路蜿蜒崎嶇,極其難走。
幾人已經早就棄了馬車。林孤鴻改由顧歡顏扶着,一路前行。
“林公子,你昨日這麼逃了出來,那些匪徒若是發現了會怎麼樣?”商笙歌像是不在意的這麼一問。
林孤鴻不慌不忙的回答,“商公子多慮,我怕那夥匪徒,一時半刻也發現不了。我之前沒有答應他們的要求,所以被單獨關在一個山洞。不許人進出,所以我估摸着,他們發現我不見,也需要幾日的功夫。”
這敢情好,顧歡顏還擔心,若是山賊發現林孤鴻不見,會不會有什麼其他舉動,現在這麼一來,就不用擔心這個顧慮了。
商笙歌聽了這個解釋,歪着嘴微微一笑,飽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林孤鴻,倒是也沒有繼續說什麼。
被他這麼一看,林孤鴻心裡一凝。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嗎?心下更加註意。
走了好一會兒,還沒有找到地方,顧歡顏有些着急了,“林孤鴻,你是不是記錯了?”
林孤鴻低頭在地上四處找尋着什麼,“不要着急,就是在這附近,我還留下暗記。”
“沒錯,就是這裡了!”林孤鴻驚喜的舉起一支枯草,這就是他之前留下的暗記。
“在這裡往前在走一刻鐘,就可以到他們的老巢了。”看清暗記的方向,林孤鴻沒有絲毫猶豫,帶着顧歡顏往前走去。
因爲他們老巢就在前方,所以幾人走起來更加小心,不敢從小路走,反倒是從路邊的密林裡走。
又走了一盞茶時分,林孤鴻停了下來,“再往上走兩里路的光景就到了。”
“不若你就在這裡等我們!”顧歡顏看了看,提議道。
林孤鴻腿腳不方便,若是帶着他,也的確不方便。
顧歡顏又從懷裡掏出一物,塞給林孤鴻,“這是通訊的煙霧彈,一有什麼危險,你就通知我!”
“我就知道顏顏對我最好了。”林孤鴻笑嘻嘻的接過,放入懷裡。
顧歡顏對他的噁心舉動已經習以爲常,免疫了。可商笙歌眉頭卻皺了起來,他還沒有見過如此不要臉的男子。
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可林孤鴻妖媚更甚女子。他就生怕顧歡顏一個不小心就着了道。
看着林孤鴻的眼神更加警惕。
“我看這裡離那夥土匪的老窩那麼近,林公子一人在這裡,的確不安全,不如我佈下個陣法。叫別人看不見他。”商笙歌展顏一笑,忽然如此提議。
“好。”顧歡顏馬上拍手稱是。商笙歌的陣法,那可真是一絕,有他的陣法,林孤鴻的安全徹底不要擔心了。
林孤鴻有些猶豫,“我看還是不用了吧,我雖然腿腳不便,可是武功卻也還在,來十個八個人,本公子還不看在眼裡。”
他被稱爲武林四公子之一,顧歡顏也相信他功夫不差,可是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就算是他敵得過那些人,可是打草驚蛇也是不好的。
這番大道理扣了下來,林孤鴻只能不情不願的接受了。
商笙歌動作相當速度,不一會兒功夫迷魂陣已經布好,“林公子,你放心吧,只要你在這裡不動,外面的人是看不到你的。”
商笙歌眼帶關切,給林孤鴻吩咐道。
林孤鴻亦是含笑謝過,可心裡卻嗤笑。商笙歌會那麼好心,他纔不相信!
商笙歌還真是那麼好心,只是剛纔交代的話,有一句沒有說出來。在他的迷魂陣裡,不僅別人看不到他,他也看不到別人。
所以就算是林孤鴻想使出什麼詭計,怕是也不易。
折騰完這一切,兩人繼續前行。雖然需要更加小心,可是兩人輕功也都是一等一的,速度比之前更是快了幾分。
只是一會兒功夫,他們便到了地方。
這裡果真喝出底下有些不一樣,每隔幾步就有崗哨守衛,也幸好他們是從林子裡走的,纔沒有被人發現,慢慢接近了那裡。
越往前,看的便越清楚。
這裡的確是一處山寨,佔地極廣,遠遠看上去,便氣勢非凡。可爲什麼這麼一座寨子,柯如晦他們就發現不了呢?
等到商笙歌細細看了一遍,這才明白。他們這座山寨選地極妙。附近便有一座天然的障眼法,可以躲避其他人的找尋。
若不是林孤鴻知道地方,怕是叫商笙歌自己來找,一時半刻也找不到地方。
顧歡顏對此地也滿心好奇,在商笙歌耳邊一陣耳語,兩人像是兩陣清風一般,分別向兩個方向飛去。
此次只是來打探環境,所以顧歡顏只匆匆看了一圈,便回到約定的地方。商笙歌早已經在那裡等她了。
兩人相識一笑,看來都已經得手,只是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
又奔出了老遠,商笙歌才停了下來,“小顏,你那邊的情形怎麼樣?”他始終對林孤鴻存有疑心,所以特地避開了他,來談事情。
顧歡顏是查看的山寨左側。那邊地勢平坦,是山寨的練武場,旁邊一排低矮的房子,像是民居。
聽完顧歡顏所說,商笙歌也把他那邊的見聞說了一下。他那邊是議事廳之類的地方,裡面有不少的文書資料,他也稍稍看了幾眼。
這裡分佈合理,有人居住的地方,也有演武議事的地方。看來這裡就是敵匪的老巢。兩人得出這樣的結論。
顧歡顏秀眉微微皺起,“商笙歌,這裡總給我一種違和感。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
這麼順利,顧歡顏反倒是覺得有些奇怪,心裡也總覺得哪裡不對。
“你也有這樣的感覺?”商笙歌詫異道,他本以爲是他多心,可沒有想到顧歡顏也這麼覺得。
那麼是哪裡不對呢?
兩人一路向前,一路商議。
顧歡顏一拍大腿,“商笙歌,你覺得不覺得人太少了點?”
顧歡顏想起剛纔在演武場看到的操練人羣,忽然想起了這點。
“你大致看到了多少人?”商笙歌敏銳的問道。
“不到一百人。”顧歡顏仔細回憶了下。
商笙歌停下腳步,“對,就是這裡不對。”
這個山寨裡看起來最多也不過就一一百來人的模樣,怎麼可能是白蘞城民衆聞風喪膽的那夥呢?
就這麼一點人,便可以就柯如晦幾萬兵馬束手無策?
顧歡顏不相信,商笙歌也不相信。
“可是林孤鴻明明說的就是這裡?”顧歡顏替林孤鴻分辯,她不相信他是在說謊,也沒有必要說謊的啊!“會不會是這裡還有一夥山賊?”
顧歡顏提出一個疑議,商笙歌回給他的是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如我們再去看看!”顧歡顏心裡癢癢,必須想知道答案。
商笙歌也想着時間還早,過去看看也無妨,正要答應。
忽然見天上升起一道黑煙,“不好,謝西固出事了!”
這是此前他留給謝西固的通訊煙,若是有緊急情況,可以給他們示警。
聽聞謝西固出事,顧歡顏比他更着急,“那我們快去看看。”
商笙歌卻不忙起身,對着黑煙看了一陣,“出事的方向西邊,大概在離我們二十里地的地方。”
二十里!也不是很遠。他們現在過去也許趕得上,顧歡顏眼睛一亮,拉起商笙歌便飛了過去。
因爲謝西固燃起的是一級警報,所以商笙歌心裡也着急。跟着謝西固的大概有一百來號人,是從京城裡帶來的精兵強將,各個可以以一當百。到底是遇到什麼事情,叫他發出如此警報呢?
商笙歌心急如焚,顧不上節省氣力,全力往那裡奔去。
只是一陣功夫,他們遠遠的便聽到廝殺聲。看來謝西固他們是遇敵了。
那些人可算是他剿匪的得力干將,商笙歌那裡捨得他們折損,就算是一人,也會叫他心疼不已。
顧不上將就顧歡顏的步子,商笙歌已經迎了上去。
那裡廝殺聲震天,血腥之氣離着老遠都可以聞得清清楚楚,看來那邊打鬥是多麼激烈。
那些人各個可以以一當百,想來圍住他們的人數必定不少,所以謝西固才發出如此警告。
情形一定相當緊迫,顧歡顏卻停下腳步。
不能就這麼過去,現在這麼過去也就是白白送死,以卵擊石。
嘴角揚起一抹調皮的弧度,有了。
顧歡顏不往廝殺的那邊過去,反倒是往山林另一邊跑去。
商笙歌早已經一馬當先的趕了過來。眼前的形勢比他想象的更加嚴峻,一千來號人圍住謝西固他們。
謝西固他們一百來號人,各個渾身浴血,像是從血池裡泡出來的。可就是這樣,面對那麼多的敵人,他們依舊氣勢不墜,站的筆直,虎虎生威。
商笙歌一看,眼睛都紅了,一言不發直接把包圍圈殺出一條血路,衝了進去,“兄弟們,我來了。”
如神兵天降一般,商笙歌從天而降。
“商大人!”侍衛們幾乎泣不成聲,他們也沒有想到此時商笙歌會出現。
謝東臨對商笙歌的出現,也有些詫異。
他們快馬加鞭,緊趕慢趕,只比商笙歌多了幾日功夫便已經快到白蘞城。可誰想就是快到了地界,卻出了事情。他們被一夥莫名的敵人圍住。當時謝東臨一見情形不好,馬上發出信號。
此處離白蘞城不算遠,他希望商笙歌可是看到,帶人來救他們。可沒有想商笙歌是看到了,也來了,可沒有想到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