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三名綵衣女子已經收劍後退。“不錯,這劍上之毒,就叫無鹽,你中了此毒,以後就會和我們一樣變成美女了。”一名綵衣女子帶着怨毒的笑容呵呵笑了起來。

“快拿解藥來。”隨風怎能讓環兒變成如那三個女子那般醜陋呢。環兒更是怕得簌簌發抖。

“想要解藥,就拿東西來換吧。”三個醜女人異口同聲。

“原來你們是衝着本姑娘的藏寶圖來的。”宋玉兒笑了一下,“不過可惜,別說讓她變成和你們一樣的醜八怪,就是她現在毒發身死,我也不會用寶圖交換她的賤命的。”

環兒的臉刷地變得慘白。隨風怒視了宋玉兒一眼。“月冷,還不將她們抓了交換解藥。”龐月月立刻指揮月冷。

含煙皺了皺眉:“她們會將解藥帶在身上嗎?”

“搜過了才知道啊。月冷,還不動手。”

傅龍羽微點了下頭,月冷站出,抱拳道:“在下龐月冷,三位前輩請了。”

三個綵衣女子笑道:“那位少俠說的一點沒錯,無鹽之毒的解藥,只有咱們的小公主纔有,就是幾位現在將我們殺了,我門也交不出來。”

宋玉兒冷哼一聲:“既然如此,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憑你嗎?”三個綵衣女子笑了起來。

宋玉兒站在那裡,面色很沉,忽然她的烏黑的短髮開始變得發綠,龐月月差點驚呼出聲,宋玉兒嬌俏的臉龐正籠罩在一層綠霧中,而雙目卻變得赤紅,宋玉兒忽然喝叫一聲,揚起手掌,蓬地向三個綵衣女子打去。

“蓬”地一聲,三個綵衣女子全部摔出,嘴角流出黑血,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小,小姐。”環兒驚恐地看向宋玉兒。

“以爲我殺不了你們嗎?”宋玉兒陰森森地說。

“她練得這是什麼邪惡功夫啊?”龐月月看得毛骨悚然,不自主靠向含煙。

傅龍羽眉心微皺。

宋玉兒已經冷森森地盯住環兒:“你與其變成個醜八怪死去,不如我現在就殺了你。”

隨風正爲環兒檢驗傷口,看見宋玉兒歹毒神色,擋在環兒身前:“宋姑娘,你瘋了不成。”

“躲開!”宋玉兒話出口,掌已經劈了過來。隨風擡手相迎,“不可。”傅龍羽忙推出一掌,宋玉兒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人倒了下去。傅龍羽將宋玉兒接住,探了一下她的鼻息:“這是一種毒掌,她已中毒很深。”

隨風心道:“這是她自找,習練毒掌,害人害己。”

傅龍羽扶着宋玉兒有些不妥,道:“龐姑娘,你照看一下宋姑娘。”龐月月帶着李冰、李雪正在搜查三個女子屍體,果真沒發現解藥。聽傅龍羽喊她,龐月月應了一聲,忙過來接住宋玉兒:“是啊,這種事情侄女做就好。”

宋玉兒的頭低垂,龐月月輕輕扶了一下,忽然大叫一聲,往後倒去。含煙手疾眼快,一把接住,都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

李冰過來接住宋玉兒,見玉兒嘴角邊掛着血跡,鬆了一口氣道:“沒事的,月月只是暈血。”

李雪接過龐月月,呼喚道:“月月,月月。”龐月月臉色蒼白,到比宋玉兒臉色還不好。

噔噔聲響,兩個紅衣捕快手持鋼刀衝上樓來:“什麼人在此打鬥?”看了傅龍羽幾人,不由都面露驚奇之色。

左邊的捕快皺眉道:“這裡的人是你們殺的嗎?”四方寨雖小,一向太平無事,本地沒有縣衙,只有兩個捕快駐守。兩人聽人報案,四方寨酒樓有人打鬥,立刻趕來,但是看了傅龍羽等人的氣勢,以及地上人的死狀,已知這可能是江湖上的仇殺。兩個捕快當然知道江湖上的事情,並不是誰都能伸手管的,但是職責所在,卻不能不問。

含煙抱拳道:“捕快大人。在下名叫柳含煙,這位是在下四叔,傅龍羽。我們是路過的鏢師,這些人都是歹人,意圖劫鏢,在下等爲自保,纔不得不出手想抗。”指着環兒、宋玉兒與龐月月道:“而且我們這邊,也有人手受傷。”

其中一個捕快道:“既然是江湖上的好漢,爲何要殘殺本地良民。說着,一指地上的瘦掌櫃,“馬掌櫃在本地開酒樓十多年,是個本分的生意人,諸位連他也不放過,眼裡可還有王法嗎?”

含煙笑道:“兩位大人,此人被稱爲‘黑心百手’,本是黑道的一名高手。他身上所中暗器,都是他自己發出。如在下所料不錯,真的馬掌櫃極可能已被他殺死,屍體可能還藏在這酒樓內。那幾個綵衣女子都是綵衣宮的人,也不是好人。”

其中一名捕快點了點頭,噔噔下樓去,不一會又上來,在另一名捕快耳邊耳語了幾句。先前的捕快抱拳道:“在下丁一,這是我的兄弟丁二。雖然如柳鏢師所說,舍弟的確在掌櫃的房裡發現了馬掌櫃和夥計的屍體,不過,凡事都要講證據,在下等也不能聽你們的一面之言。不如委屈幾位,暫時留在四方寨,等我們調查清楚再走不遲。”

傅龍羽點了點頭。環兒和宋玉兒都需要時間療傷,暫時在這裡住下也好。

含煙抱拳道:“在下等自然該協助調查。”丁一想了想道:“多謝幾位配合。這酒樓後面有一個跨院,幾位先在那裡休息吧,若是傷者需要醫治,在下也可爲幾位推薦本地的醫者。”

含煙道:“多謝捕快大人美意。她們所受之傷,在下等自會處理。”

丁一也知江湖人有自己的療傷方式,如此說只是客氣,當下引了衆人到後面跨院居住。

說是跨院,院子不小,但是卻只有一間正房帶着一個廳堂。雖不寬裕,但是男女各佔一間,勉強也就夠了。

環兒的劍傷不重,惟所中之毒太過歹毒,難免心懷恐懼。龐月月更加沒事,吹了一會涼風也就醒了,但是仍是有些頭暈,想不到開口打打殺殺,還敢去翻死人口袋的龐大小姐居然會暈血。江湖人怕見血,還闖蕩什麼江湖。龐月月自己也有些不好生意。

宋玉兒的傷勢卻很嚴重。她練有一種奇怪的毒掌,而又不得其法,她卻強加練習,致使毒血攻心,內腑受傷。傅龍羽勸她不要再繼續修煉,否則只怕傷得更重。但宋玉兒卻要堅持修煉:“開弓沒有回頭箭。沒有厲害的武功,我要如何保住寶圖?”

傅龍羽看着面色蒼白的宋玉兒,心裡升起一股憐惜。

隨風很擔心環兒。雖然給環兒服了三叔調配的玉露丸,但是月冷卻告訴他,玉露丸雖能暫時控制毒性發作,但是要想根除,必須得到綵衣宮的解藥。

隨風給師叔和兩位師兄端了茶,忍不住詢問月冷:“師兄知道綵衣宮在哪裡嗎?”他們暫時在大廳內休息,將正房讓給了那龐月月等五位美女。

“知道又如何,你想去嗎?”含煙冷冷地問。

“環兒中了毒,不能不管她啊。”隨風雖然害怕師兄,爲了環兒,卻勇氣倍增。

“綵衣宮志在藏寶圖,你就是去了,沒有藏寶圖,他們也不會給你解藥。”月冷比較冷靜,“宋姑娘把藏寶圖看得比她自己的性命都重要,又怎會爲了環兒交出寶圖。”

“難道等着環兒毒發身亡嗎?”隨風有些着急。

含煙看了隨風一眼,壓下心中不快。傅龍羽幾乎從不刑責弟子,含煙不想惹師叔不快。

隨風有些心亂了,其實既然綵衣宮想拿解藥交換藏寶圖,怎麼會那麼容易讓環兒死去。

“環兒姑娘,真的中毒了嗎?”傅龍羽原本一直閉目調息,忽然淡淡地問了一句。

“自然是中毒了。綵衣宮的人不也說了,劍上有毒嗎。”隨風連忙道。

傅龍羽笑了笑:“含煙,有客人到了。”含煙欠身應是,四叔的內力比自己強多了。

含煙負手站在院子中,月冷、隨風在他身後垂手而立。嗖嗖聲響,一羣手持弓箭的黑衣人黑壓壓地向這處院落快速奔行過來,但是到了院門外三米左右,已經都停了下來。先到的人看見含煙負手而立,都有些吃驚,爲首一人手一揮,衆人呈半圓形刷地散開,手中弓箭上弦,對準含煙。

“祁兄,又見面了。”含煙笑道。爲首之人正是曾交過手的祁連。

祁連臉罩寒霜:“這次祁某不會再上你們的當了。”

“祈兄,可是還想打寶圖的主意?”

祁連手一揮,砰砰聲響,弓箭手紛紛將弓拉滿,閃着寒芒的箭頭在日光下晃動。“祁某此次志在必得,這百名弓箭手都是神射手,三萬枚三刃箭頭均已塗毒。如你們在盞茶時間內不肯交出寶圖,祁某就自己動手去取。”手再揮動,他身後百名弓箭手都已站好位置,或蹲或站,嚴陣以待。

看來祁連領教過天地飛劍的厲害後,特意想出這個遠攻的主意,長弩弓箭射程都在天地飛劍之外。就是祁連自己也連院子都不敢進。

這院子總有三四丈長,四周是一圈半米左右高的土牆,院內空曠無物,廳堂與正房毫無遮蔽,用弓箭進攻,的確是個好主意。

含煙笑道:“祈兄果真是精明瞭。在下不需盞茶的功夫考慮,現在就可給你答覆,祈兄儘管放箭吧。”手輕輕一揮:“月冷、隨風。”兩人一欠身,一起走上前,在含煙身前一丈處左右站定。

祁連看月冷和含煙手握長劍,相距一丈左右淡然而立,皺眉道:“怎麼,就憑你們兩人,能擋我三萬金箭嗎?”

含煙笑道:“祈兄儘管下令。”

隨風有些心裡沒底,低聲道:“師兄,咱們可是舞劍擋箭嗎?”

月冷笑了一下:“西門十四式,你練得如何了。”

“放箭!”祁連手一揮,但聞嗖嗖嗖嗖聲響,漫天的箭密如暴雨,漫天飛了過來。

◆ttka n ◆C○ 月冷、隨風長劍應手而起,劍光閃動,劍氣結成密佈的圓圈,層層疊疊地蕩了開去,如一個同心圓,向外無限旋轉擴大。漫天的箭射到,兩人手中的劍影正好攔截住飛到的第一支箭,隨後噹噹噹當響聲不斷,所有的箭都被劍氣震飛出去,地上層層掉落的斷箭都是如割倒的麥子那樣整齊地向外排列成一個圓形。

月冷畫出的劍圓層層疊疊,比隨風的要密集很多,範圍也廣。漫天而落的箭竟沒有半支能越兩人雷池之一步。含煙依舊面帶笑容,負手立在兩人身後,倒像把眼前這場打鬥當成難得一見的風景了。

隨風這才知道西門十四式的用途。如今雖然天下平定,但是周邊異族仍然蠢蠢欲動,時刻窺伺宋室江山。遼、西夏、金、吐蕃、回鶻各部,均善騎射,兩軍對戰,常弓箭先行,故此,這西門十四式乃是用來兩軍交戰時使用的一個陣勢。他與月冷兩人可擋百名弓箭手,這劍式的威力可見一斑。

這也是傅家弟子必須苦練此劍的原因,如若真有國戰,傅家弟子必應血戰沙場,保家衛國。

祁連頭上冷汗在落,他高聲道:“傅家弟子果真本事,不過舞劍擋箭,極其消耗體力,祁某到看看,你們能舞到幾時。”手中令旗連連揮動,弓箭手門不敢稍有停息,漫天箭雨更見密集。

龐月月一開始只是和李冰、李雪躲在屋內窗下偷偷觀看,以爲自己等早晚變成刺蝟。待後來看月冷、含煙舞劍,看得目瞪口呆、連連詫舌。

再過了一會,見果真沒有半支箭飛過來,便放心大膽地推門而出,指指點點,議論起來。尤其是李冰、李雪,對月冷的愛慕之情,溢於言表。

環兒雖然臂上有傷,依舊給宋玉兒端了茶去。宋玉兒用手一擋:“你不用獻殷勤,你還是等着毒發身亡吧。”

環兒眼圈一紅:“小姐,環兒知道自己的命賤,比不得寶圖,不會求小姐拿圖交換解藥的。”宋玉兒瞄了她一眼,接過茶來:“哭什麼,我保你死不了就是。”

半個時辰過去了,漫天飛箭漸漸稀少、稀落。月冷、隨風劍式沒有絲毫破綻。

祁連驚駭莫名。百餘名弓箭手已經盡射箭矢,各個汗透衣衫,狼狽不堪。

含煙微笑道:“祈兄用否將這些箭矢取回重射。”祁連滿心不甘,頹然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