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夜愣愣的傻站着,心中一時百味陳雜。卻是想不到,母后居然耐不住深宮寂寞,找了這麼一個不入流的小吏爲面首。這事情要是傳出去,華夏皇室的顏面何在?
只是不知皇兄是否知道?
“王爺,請回吧。”一個小太監見他站了半天,忍不住出口提醒道。
江陵夜看了他一眼,只見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太監,長的也是眉清目秀。忍不住長嘆一聲,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宮中雖大,卻無他的容身之處。既然紅玉珠竄已經到手,他還是去找月兒吧。這裡,他一會也不想呆下去了。
宮門口卻已經關閉。走到角門,拍打着,一個值夜的侍衛,急匆匆的從房中出來,卻是個陌生面孔。
“開門,本王要出宮。”江陵夜朝他亮亮腰牌。對方連忙替他打開了門,心中卻是暗自納罕,這王爺走的不都是左右門嗎?爲何偏偏選擇這下等宮女太監出入的邊角門?
當身後那扇門閉上時,江陵夜站着沒動。遠處依稀的鞭炮聲,顯示着黎明就要來臨。
短暫的默哀般的悲壯過後,江陵夜緩緩朝一條小巷走去。俊墨,已經駕着馬車等候多時了。
“爺,時辰不早了。”俊墨一身黑衣,外罩披風。馬車裡,是幾個大大小小的包袱。逍遙王府的那點兒家底,全在這裡了。
點點頭,上車。俊墨一揚鞭子,馬兒立刻撒開四蹄,朝南方飛馳而去。
在他走後,巷子裡的一個普通民居,裡面的一扇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身影,看着遠去的馬車,默然無聲。
老七,一路走好!
三天後。
鬼冥老兒的宅邸,在清晨陽光的照映下,有着別樣的神秘朦朧之感。那股薄霧,若隱若現,又似人間仙境。
江陵夜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眼眶中,熱辣辣的,酸酸的,當意識到這種陌生的感覺時,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月兒,我來了。那紅玉珠竄,可曾醫好了你?
才短短三日,他忽然有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大門卻是已經敞開。花明月如一直燕子般飛入他的懷中。那雙軟綿綿的,冰冷的小手,攀着他的脖子。
“夜……”
“月兒……”江陵夜心中忽然釋然了。還有什麼比擁着嬌妻更幸福的事情呢?
那種踏實的感覺,讓他忽然覺得,很安心。
“嗨!小子,回來啦。”鬼冥老兒的聲音,忽然響起。
“前輩。”放開月兒,恭恭敬敬的行禮:“不知月兒的病根可除?”
“你自己不會瞧?”鬼冥老兒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從手中甩出一竄紅玉竄:“這就是太后賜予你的紅玉珠竄?”
江陵夜心中一驚,連忙上前,接過珠竄,仔細一瞧,很肯定的說道:“沒錯,就是母后所賜予的珠竄。”
“唉!”鬼冥老兒忽的一嘆氣。這聲嘆氣,讓江陵夜的心,無理由的朝下沉。
“進來再說吧。別傻站着了。”老頭兒一擺手,轉身進去了。
花明月看看江陵夜,故作輕快道:“夜,進去吧。爺爺說不定是和你開玩笑的呢。”
江陵夜看看花明月,見她一汪秋水般的明眸,深情的看着他,心中不禁一柔。點點頭,牽着她的手,跟隨在鬼冥老的身後,走了進去。
老頭兒正坐在院子裡,垂頭喪氣,唉聲嘆氣,一臉的頹廢樣兒。花明月不由心中好笑,走過去,蹲下身子,看着他:“爺爺,您這是幹什麼呢?月兒去給您買壇上好的桂花釀,再去炒些小菜,怎麼樣?”
老頭兒眼神一亮,隨機又暗淡下來:“丫頭,先不忙吃的,這個傻小子,做的傻事兒,老朽心中有氣!”
俊墨見自家爺,來到這裡,被個老頭兒指着鼻子,左一聲“傻小子”,右一聲“傻小子”的叫着,心中頓時不滿了。
爺可是他們心中的天!天豈能容一個糟老頭兒隨意貶損?
“老頭兒,放眼這天下,您要是能再找出我們爺這樣的所謂傻小子,俊墨就給您倒三個月的尿壺!”
“哎呦呦,又來一個不服氣的?”老頭兒怪眼一翻:“
花兒。”
花兒沒出來,花明玉出來了。只見她一身紅色衣裙,髮髻高挽,手裡提着一個桶,裡面全是一些藥渣子:“老頭,花兒在給維娜換藥。你這地兒,真的是太小了,你還有沒有啥好地方?有山有水的?”
被她一打岔,鬼冥老兒就忘記收拾俊墨這事了。撓撓頭,想了一下,說道:“真的有個地兒,我們就去哪裡吧。這傻小子,千辛萬苦找回來的,是個西貝貨。看來,太后是不想把真東西交出來啦。這丫頭的病,除了慢慢調理,別無他法!我們現在就走,這傻小子一來,怕是老朽這個地方,也是不安全了!”
鬼冥老兒這話一說出口,江陵夜頓時變了臉色!母后賜予他的紅玉串,居然是假的!
轉身就要朝外走。
“夜,你要去哪裡?”花明月急忙朝拉住他。
“月兒,我要再回去一趟!我必須要拿到真正的紅玉串,替你除去病根!”
“夜,不要!
太后既然給你假的,說明她根本就不曾真正的接納過月兒!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去求得那東西?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花明月說什麼也不會再放手。一想到這幾天,那股提心吊膽的滋味兒,她的心中,就充滿了恐懼。
“月兒,這次我回去,不再是去求,而是去拿!她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江陵夜的眸子裡,一股暴戾之色,忽然涌現。
想不到他居然被母后耍弄於股掌之間!再說了,別的幾位王爺,哪位又不是被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現在去? 你該不是又想把自個兒娘子交給老朽照顧吧?我勸你,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墨之殤那小子,急急跑了。留下個病秧子扔在老朽這裡。你難道也想跟他學?”
江陵夜一愣,墨之殤走了?他不是說要跟隨月兒去月夕的麼?不過走了就走了吧,省的他心中老是不安。
不過,這一路,他們幾乎都跟外界斷了聯繫,別人又怎麼聯繫得上他的?除非,這一路上,他都留了記號!
難道,那批黑衣人,根本就是他安排的殺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