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便笑了起來,“公子,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公儀昶心口起伏不定,他一把將月娘拉進懷裡,聲音沉沉:“你該知道,我不想你再做花娘,我總是有辦法去處理好那件事的。”
月娘覺得心安,這刻心中沒有絲毫的波瀾,她用生命愛着的這個人,他也愛她,這已經足夠了。
“可是,爲了你,我做花娘還是月娘,其實都無所謂的,我只想要你高興。”
“月娘……”
這夜卿淺淺他們在西昌縣,竟然沒有遇到宋衍,卿淺淺覺得有點意外,隨機有點失落,雖然說被宋衍追着她嫌,但是人家不等她了好像也有點失落。
所以說,人就是賤啊,卿淺淺這種,至賤啊。
晚上哄着卿小安睡了,卿淺淺睡不着,於是又偷偷爬上房頂去看月亮,正好又遇到蘇譽之也睡不着在房頂上喝酒。
卿淺淺坐過去,順手奪了蘇譽之手裡的酒,喝了一大口,上好的竹葉青,於是再喝一大口。
蘇譽之心疼啊,“你八輩子沒喝過啊?”
卿淺淺懶得理她,記得以前在本小說裡看到過,說竹葉青裡家一顆青梅,再加八瓣幹蘭花,那竹葉青的味道就不一樣,於是卿淺淺就矯情了一次:“喂,你要是現在給我弄來一顆青梅,八瓣幹蘭花,我就許你個願望,只要我能辦到的事,我都答應你。”
蘇譽之當即暴走,“大半夜你叫老子去哪裡給你找啥青梅,幹蘭花?”
“那是你的事,我給你半個時辰,辦個時辰之後你要是沒找到,這個東道就算你輸了。”
“我輸了一千兩銀子是不是?”
“嗯哼。”
蘇譽之心想遲早有一天他會被卿淺淺氣死的,要麼就是他實在受不了了一把掐死卿淺淺,不過怨歸怨他還是立馬跳起來去找青梅和幹蘭花了,其實他心裡還是願意去的,畢竟要得卿淺淺許一個願望,真的不容易。
只是他也不想太順着卿淺淺了,所以凡事都想找茬兒,這也是兩人之間的相處之道,也未必就是件壞事。
蘇譽之去找青梅了,卿淺淺就閉着眼睛躺在房頂上等着,她沒敢和蘇譽之說她找這兩樣東西的初衷,因爲她篤定蘇譽之如果知道的話,打死都不會去找的。
因爲竹葉青里加一顆青梅,八瓣幹蘭花,那就叫不言,不可言說,如同她與蘇譽之,縱然有千百種可能,就算是也有過心動,卻不是她要等的那個人。其實有時候,連卿淺淺自己都覺得自己對蘇譽之太殘忍,可是蘇譽之一門心思的撲上來,她拒絕了撇清了關係,卻依舊滅不了蘇譽之的心思,所以就這樣吧,總有一天蘇譽之會遇到比自己好的人的。
不消半個時辰,蘇譽之果真帶着青梅和幹蘭花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蘇譽之臉色很難看,把東西往卿淺淺面前一擱,“吶,你要的東西,老子贏了。”
卿淺淺睜眼,從蘇譽之手裡接過青梅和幹蘭花,然後將青梅和幹蘭花都放進酒裡,蘇譽之奇怪,“這東西放酒裡能好喝?”
卿淺淺搖了搖酒罈子,“不知道。”
“不知道?”
“我也是第一次喝,聽說味道很特別,你試試。”
蘇譽之半信半疑的接過酒罈子,瞅了一眼,又瞅一眼卿淺淺,覺得自己多半又會上當,卿淺淺不耐煩:“喝啊,老孃又沒有下毒!”
蘇譽之吞了下口水,皺眉喝了一口,卿淺淺好奇的看着他:“怎麼樣?”
蘇譽之抿了下脣,“不知道,這味道和竹葉青不一樣,卻又說不來是什麼樣的,好奇怪……”
不言,不可言說。
卿淺淺搶了酒罈子喝了一口,這回她喝得不快,慢慢品了一會兒,覺得這味道確實是和普通的竹葉青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究竟什麼味道,好半天才又喝了一口。
蘇譽之怕她喝完了,搶過去喝了一大口,道:“你這法子是跟誰學的?這酒果真是有些不一樣。”
卿淺淺心說我能告訴你這是我在耽美小說裡看到的麼?我能麼?不能啊,所以她就編了個說辭:“這是有一年,我帶着小安路過一個小鎮時,一個喜歡喝酒的老人家告訴我的。”
蘇譽之就很好奇了,“哪個鎮子啊?那老人家叫什麼名字啊?有機會我一定去拜訪拜訪,跟他學學。”
卿淺淺隨口就道:“很久前的事了,誰還記得那鎮子叫啥啊。”
“那,人呢?總該記得吧?”
“他叫李白。”
“李白?這啥破名字,一點都不好聽。”
“就你那名字好聽。”
“必須的。”
“滾!”
“對了,你剛纔說了我贏了就能許個願望的。”
“嗯,只要我能辦到的。”
“那,等我哪天想好了再給你說好了。”
“嗯,不過別讓我等太久,我記性不好,到時候記不得了你可不能怪我。”
“放心,我會替你記得的。”
“你記得有屁用,要我記得才行啊。”
“反正我會幫你記得的。”
“隨便。”
接下來的兩天路程,倒也太平,太平得有點反常,卿淺淺和蘇譽之反倒越來越慎重了,因爲他們很快就要到頁城了。
卿淺淺其實心裡很矛盾,頁城,就是最後打答案,可她真的不知道,那個答案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天不怕地不怕的卿淺淺其實也有害怕的時候,但是她不能退縮,上一世她就是太畏縮了,所以搞得自己那麼悽慘,所以這一世,她告訴自己,哪怕是結果是她所不能面對的,但是她不能再退縮了。
人總是要往前走的,她不能因爲害怕就停滯不前。
最近她時常想起大話西遊裡的紫霞,想起她最後見到自己心中的英雄來時,卻沒辦法再和她心中的英雄在一起。
她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
可是卿淺淺呢?她連開頭都沒有猜中。
這兩天下來楊毅和鄒雄已經建立了深厚的友誼,卿淺淺倒挺佩服楊毅的,本來一開始還對人家橫眉豎目,兩天下來竟然已經稱兄道弟了,真是匪夷所思。
這夜一羣人分三家客棧住了下來,因爲住一家客棧確實是住不下,而且客棧老闆還害怕他們打劫,這生意做得心驚膽戰的。
卿淺淺最近嚴重失眠,要是不喝酒晚上基本睡不着,她又怕影響卿小安休息,所以哄卿小安睡着了就自己爬上房頂和蘇譽之喝酒。
從那夜喝了那竹葉青之後,蘇譽之就隨身帶了青梅和幹蘭花,也真的愛上了那酒的味道,不可言說的味道。
卿淺淺喝了大半壇了,卻越喝越清醒,倒是蘇譽之有了層睡意,卿淺淺睜眼看着天上月亮,“喂,風騷怪。”
蘇譽之睡得迷迷糊糊的,“幹嘛?”
“再有一天就要到頁城了。”
“嗯。”
“假如……”
“啥?”
“沒什麼,你睡吧。”
蘇譽之翻了個身,果真就睡了。
卿淺淺看着天,假如到了頁城,假如她支身入了虎穴,卻等不到那個人來呢?她這麼孤注一擲的,明知道頁城兇險萬分,卻執意要來,爲的就是等那人出現啊。
公儀珩。
她不信那麼奸詐的人會死,人說狐狸狡猾,那人比狐狸狡猾北倍……那人,不會死。
卿淺淺苦笑一聲,什麼時候,她也開始學會了自欺欺人?
只不過,在那一天沒有來臨之前,這樣自欺欺人也沒什麼不好。
不知道是酒的作用還是她本來就想睡了,她覺得有些倦意,閉上眼睛想要休息,一道森寒劍光卻乍然亮起。
卿淺淺豁然睜眼,手已經條件反射的抓着小白了,來人武功很高,殺氣很重,卿淺淺拄着劍站了起來。
只見一片朦朧月色之下,一個瘦削的紫衣姑娘逆光站着,她手持長劍,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卿淺淺向來好色,見到長得好看的不管男女最先問的一句就是:“這位長得很好看的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花娘倒是聽說過一些關於卿淺淺的傳說,今日一見,倒真的與傳說沒有多少區別,只不過道不同不相爲謀,假如她不是公儀珩的女人,或許她們,可以做朋友。
可這世間,根本沒有假如這件事。
花娘聲音清冷,“我是殺手花娘。”
卿淺淺在江湖中摸爬滾打了幾年,殺手花娘的名號她還是聽說過的,天下第一的殺手,從來都沒有人見過她真正的容貌,卻不想,今日被她見到了。
“我聽聞江湖中無人知道你的容貌,今日你這樣來見我,是因爲,喜歡我嗎?”卿淺淺混不正經,這個時候了還想着調戲姑娘,死了都活該啊。
花娘不同於常人,常人在受到了這樣的調戲之後通常都會暴走,她卻沒有,只是淡淡的看着卿淺淺,聲音都是冷的:“見過我容貌的人,都死了。”
卿淺淺就有點緊張,“那,你也要殺了我嗎?”
“是,你若不死,便是我死。”
“我不死,你也不死成不成?你長得這麼好看,死了真的可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