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233333333,我沒想到這章會寫這麼長,6000多字,算兩章合一了吧。
PS.今晚看微博,就是酒店那個女孩被壞人強行拉的事情。我想看我文的都是女孩子吧,也不知多少人能看到,我希望大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尤其在外面的時候!
晚安了~我愛你們
屠城?
蘇嬀從未覺得危險會離自己如此近, 回塔縣,這個生活了幾年的地方,真的會變成鬼城嗎?
“該怎麼辦,怎麼辦。”蘇嬀喃喃自語,她腿肚子有點發軟,手倚在竈臺邊上,儘量讓自己站穩。屠城,那不是開玩笑的,女人會遭受怎樣的凌。辱,男人會遭到怎樣的虐殺,簡直用腳趾頭都能想象到。“走,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羅公子正有此意,只見他忽然像想起什麼似得,眉頭緊皺,急道:“我方纔準備去縣衙,看見小寒往西門那邊去了。”
西門?那可是離危險最近的地方,這死孩子當真不知天高地厚。
手上沾了面漬,蘇嬀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然後解下來扔到一邊,她邊往外走邊道:“子嬰,你去縣衙保護語兒,我去西門找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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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西門走,就越亂。
手持長劍、盾牌、鋒刀的士兵們紛紛往西門這邊跑去,地上躺了許多士兵,他們有的已經被包紮好了,有的仍鮮血淋漓,有的刀傷深可見骨,有的斷臂斷腿……
看來他們是隨着利昭撤 回來的傷員。
“寒兒,寒兒。”
這邊人太多,太吵,蘇嬀喊地嗓子隱隱發痛,她急的四下查看,可仍是不見兒子的蹤影。
正在此時,忽然有人按住她的肩膀。蘇嬀忙 回頭,卻看見臉上身上滿是血污的劉能。
“劉能,你,你,怎麼 回事?”蘇嬀只感覺頭皮發麻,難道夕月國已經殺了來?她朝西門那邊看去,城門半開着,身披鎧甲的士兵們源源不斷地往進撤,可並未聽見戰鼓之聲,也並未看見一個敵國之人。
“夫人,快 回縣衙去。”劉能將手中的劍塞給蘇嬀,他的雙眼有些通紅,髮絲被血粘在臉上,寒光一閃,只見他從腰間抽出把巴掌寬的長刀,對蘇嬀急道:“您剛走,末將就開門放百姓進城,可巧,那會兒利大人正帶兵往 回撤。”
利昭?
蘇嬀聽見城外慘叫聲此起彼伏,忙道:“我聽子嬰說,利昭不是受了重傷昏迷麼。”
這時,蘇嬀看見一個身量中等,麪皮黑紅的年輕農婦正抱着包袱往這邊跑來,這婦人瞧見蘇嬀,明顯地一驚,她像是瞧見救星般,連摔帶爬地朝蘇嬀跑。
“您一定是三夫人。”這年輕婦人臉上沾了很多土,淚衝出一行行的髒跡,她顫顫巍巍地朝蘇嬀伸出手,哭道:“求夫人救命啊,求”
這小婦人的話還未說完,胸口就被劉能捅了一刀,她眼睛瞪地老大,又髒又瘦的手緊緊地抓住傷她性命的刀,嘴裡咕咕噥噥地不知說什麼,許是疼?又許是恨被人殺。
劉能見一刀未能殺死這農婦,他手腕翻動,又來 回擰了幾下,一腳踢開這婦人。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蘇嬀拿劍的手有些無力,她木然地扭轉頭,卻發現周圍正發生着同樣的事。手持利刃的將士們,毫不留情地屠殺逃進城的百姓們。也有人反抗,可他們怎麼能敵過聲經百戰的戰士。
忽然,一抹鮮血濺到蘇嬀臉上、眼睛裡。她狠狠地打了個寒顫,瞬間驚醒。
“劉能,這是怎麼 回事!”蘇嬀用袖子將臉上還帶着溫度的熱血擦去。“你們在做什麼!”
劉能大臂張開,護在蘇嬀身前,他警惕地四下尋找目標,沉聲道:“那羣進城的百姓裡有殺手,用帶毒的匕首傷了利大人。末將沒辦法,只得就地全部殺光,不能放過一個可疑之人。”
利昭受傷,竟然是這個緣故。
蘇嬀此時顧不上多想,忙問道:“你見寒兒了麼。”寒兒這孩子身手雖好,可不會殺人,她擔心兒子看見這種場景,會有陰影,會崩潰。現在已經亂了,她要趕緊帶着兒子女兒離開。
劉能一邊指揮着撤 回來的士兵往南邊去,一邊乾脆地 回答蘇嬀:“末將擅自做主,將寒公子打暈,叫人扛 回縣衙了。”
好!做得好!
蘇嬀不願在此地多停留,她忙提了長劍準備 回縣衙,才走了幾步,她忽然看見城門外有個熟悉的孱弱女人,那女人半跪在地上,手抱住頭尖叫,她的周圍橫七豎八躺了多具屍體,有些人還沒死透,仍在不斷地蠕動。
這女人,正是巧頌!
半月前姜之齊受過一次襲擊,他沒讓逃難而來的百姓們進城,可也沒讓巧頌進城。他就是要給百姓們造出假象,三爺讓心愛的侍妾陪你們在城外住着,你們儘可放心。
如今要屠殺百姓,那麼巧頌也……
蘇嬀看見十來個士兵已經開始掘坑,想必是要將這些死了的、半死的埋了吧。人各有命,巧頌,你三年前耍心眼間接害了年僅十五歲的歐陽淺盈,這就是你的報應。
本來蘇嬀打算裝作沒看見,轉身離去,可卻聽見巧頌嘶聲力竭地喊她:“蘇嬀,蘇嬀,你轉身看看我,求你救我啊。”巧頌的聲音忽然變得驚恐無比:“不,別活埋我,夫人救救我啊。”
是與非,罪與惡。誰有能判的清?如果巧頌有罪,那麼我呢?死在我手裡的命,那又該找誰去討!我嫌惡巧頌心狠,那我的手辣呢?
蘇嬀咬了咬牙,她忽然轉身朝城外奔去,不知撞到了多少士兵的鎧甲,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攔她,可她義無反顧。
從城裡看城外,是血腥恐怖,可站在城外再看城外,那就是地獄。地上血流成河,殘肢斷臂到處都是,大坑裡還有些許人往外爬,但只要剛冒頭,就被人用鐵鍬拍下去。
“巧頌。”蘇嬀半跪在坑邊,她朝巧頌伸出手臂,登時就有好幾個人向她撲來,他們祈求,求夫人拉他們上去。
“滾下去!”
“敢碰夫人!”
……
除了巧頌,只要碰到蘇嬀的手,都被打下去。
蘇嬀架着半癱倒的巧頌往城裡跑,她不敢 回頭看,她多想將耳朵堵住,不要去聽那絕望的喊聲,可管用麼?淚水成河,很苦很鹹。對不起,我現在只能說,我無能爲了,人各有命。
縣衙就近在眼前,蘇嬀忽然脖子涼涼的,她低頭看去,原來已經成了土人的巧頌抱着她哭了。
“蘇姐姐,對不起。”
蘇嬀拍了拍巧頌的臉,替她抹去淚泥,嘆道:“以後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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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遮月萬籟寂靜
大軍仍在 回塔縣五十里外駐紮着,主帥先行撤到了縣裡,誰知卻遭遇如此不測。
黑濃的藥在砂鍋裡咕咚咕咚地熬,蘇嬀擦了把腦門上的汗,繼續扇火。等將三碗水煎成一碗時,她慢慢地將藥倒入小瓷碗中,端到窗臺上,慢慢地往涼晾。
蘇嬀嘆了口氣,看向牀上昏迷着的雪狼利昭。利昭臉上隱隱覆着一層黑氣,嘴脣也是不正常的鮮紅,臉極爲蒼白。他是進城時,被忽然暴起的殺手用匕首扎到了腿上。行軍打仗,這點小傷利昭並未放在眼裡,可他萬萬沒想到,匕首上淬了劇毒。
姜之齊考慮周全,當即封鎖了利昭受傷的消息,如今他暫接帥印,手握兵權,成了最高的指揮者。這擔子不輕,姜之齊從白天到晚上,一口水都沒喝,眉頭一直皺着。
蘇嬀環視了一圈,屋子裡人不少,除了她外,還有姜之齊、劉能、幾位看起來年紀稍長的將軍,不語、羅公子。他們神色各異,都圍在牀邊,等着金大夫的診斷結果。
金大夫此番並未逃走,他說了,自己一大把年紀,本就是半入土的廢人了,死也要死在故鄉。不過也得虧他留了下來,不然利昭真得見閻王了。
“請三爺、諸位將軍放心。”金大夫將手枕等物收進藥箱裡,他看了眼利昭,對姜之齊笑道:“若是換了尋常人,中了此等劇毒,早都不行了。可利大人是行伍之人,身體強健,意志堅強,硬生生挺了過來。”畢竟上了年紀,金大夫有些支撐不住,他半個身子都掛在柺杖上,道:“老朽將拔毒的藥留下,找個心細的人來伺候,每一個時辰給利大人換一次。”
蘇嬀忙上前,道:“這事兒就交給我吧。”
“可不敢。”這時,一位身披重甲中年將軍冷冷地瞥了蘇嬀一眼,冷笑道:“若不是夫人自作主張放那羣賤民入城,利帥何至於被襲擊。”
蘇嬀心裡梗的更難受了,利昭對於此次戰事,那是極爲重要的人物。他在戍邊多年,與夕月國、歸塢族交手無數次,十分了解對方的行軍佈陣之法,再加上此人在軍中威望又高,若是讓前線知道他重傷昏迷,士氣一定會大減,軍心必然會不穩。蘇嬀知道今日白天的一時心軟,好像真的造成了很大過錯。
“牛將軍好蠻橫。”不語看見孃親被人數落,而齊叔在一邊只是低頭嘆氣,不說話,她便什麼也顧不上了,哼道:“難道三夫人仁慈,有錯嗎?她不忍心看着無辜的百姓被自己人屠殺,挺身而出,她做錯了?你們帶兵打仗爲了什麼,還不是百姓的安居樂業?現在竟然本末倒置,反過來指責三夫人!”
那牛將軍大手一拍桌子,燈影當即閃了幾閃,桌上的杯子也跳了幾跳。他是此番隨着利昭一同撤到 回塔縣的,從未見過不語,再說行伍之人天性直爽,想說什麼便說,也不管會不會得罪人。
“哪兒來的毛丫頭,竟敢在此地大放厥詞。”牛將軍姓牛,他的那雙眼睛也如牛一般大,只見他忽然氣沖沖地用劍柄打向劉能,怒喝道:“劉能,你知罪嗎?”
劉能一驚,忙半跪下,低頭抱拳沉聲道:“末將不知所犯何罪。”
牛將軍只要一動,他身上的鎧甲就發出呲呲的摩擦聲,這中年將軍喝道:“三爺明明給你下了命令,你爲何不從?”說到這兒,牛將軍看了眼如花似玉的蘇嬀,嘴角一抽,冷笑道:“傳聞三夫人豔色無雙,倒把你給迷惑住了,連刀都拿不起了?”
劉能嚇得頭垂的更低了,連聲道:“末將該死,末將該死。”
“都別說了。”姜之齊終於開口了,他看了圈屋子裡的人,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只是淡淡道:“現在不是互相責怪的時候,即便要罰,也得等打勝了以後。”說罷這話,他緩緩起身,往外走去。
“三爺。”牛將軍忙跟了出去,如果連這位爺都跟利昭一樣倒下了,那這次的仗真懸了。
誰知姜之齊卻笑着擺手:“牛將軍留步,先讓我靜靜。”
蘇嬀嘆了口氣,放下手裡的紗布,忙追了出去。
藥味兒比方纔更濃了,不語從窗臺上將晾好的藥端過來,讓羅公子從背後扶起昏迷的利昭,親自喂藥。誰知牛將軍見狀,意欲奪過藥碗,他仍看不語不順眼,不,應該是看所有長得好的女人不順眼。
牛將軍喝道:“你家大人都走了,你還賴在這兒添什麼亂!”
不語白了牛將軍一眼,淡漠笑道:“金爺爺不是說了,得有個細心的伺候利大人麼,我略通醫理,總比你們這些大老粗強些。”不語說話不卑不亢,她絲毫不懼這些滿身殺氣的老爺們。這女孩彷彿在短短數日就將身上的稚氣褪盡,身上帶着股不服輸、讓人不由得心服的氣質。
牛將軍雖然心裡埋怨蘇嬀,可到底不是糊塗之人,聽了不語這話,便靜靜坐在一邊,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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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很深了,這肅殺的秋,平日裡鳴叫地歡騰的蟲,都不敢發出半點聲了。今年的桂花香氣,彷彿比往年更馨甜,讓人聞之慾醉。爲什麼?因爲多了一絲血的腥味。
何爲善?何又爲惡?
善,就是蘇嬀的不忍。她無法眼睜睜看着無辜的人被屠殺,所以會救他們。
惡,那就是她的不忍,直接造成了利昭的不測。臨陣換帥,乃兵家大忌。如果敵軍踏破山河,又有多少人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孰善孰惡,這本就是個複雜相對的問題。誰有能真正說得清,道的明?可如果再給蘇嬀一次機會,她還會阻止。
屋子裡黑黢黢的,連半點聲音都沒有。蘇嬀掏出火摺子,將油燈點亮,輕輕地推開門走進去。
牆上釘着整張羊皮做的地圖,案桌上攤着許多文書,屏風的角上懸掛一把長劍,正是皇帝賜給姜之齊的那把。姜之齊此刻大喇喇地坐在地上,許是忽然有了光亮,他用胳膊擋在眼睛前,待看清來人是誰後,男人苦澀一笑:“是七娘啊。”
他這般的頹態,她還是頭一次見。即使當年被皇帝下旨流放,他依舊高昂着下巴,嘴角含着笑,不屈不服。可如今?他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眼裡滿是不甘,卻有無奈。
“大齊,別坐地上。”
蘇嬀將油燈放在地上,過去準備去拉姜之齊起來,誰知卻被男人一把摟到懷裡,男人將頭紮在她的脖子裡,來 回蹭、吻。
脖子涼涼的,他,哭了。
“大齊。”蘇嬀在姜之齊的腿上坐着,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子在顫抖。
“你,”想了半天,她都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只能摟住男人的頭,輕輕地摩挲。
姜之齊緊緊地摟住蘇嬀,彷彿女人就是他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他的聲音痛苦而憔悴:“我完了,七娘,我完了。”
“別想太多,還沒到最後一步。”
過往的仇恨彷彿已經不重要了,此時此刻,只有黑暗中的男人和女人,相互依存,相互取暖。
“不。”姜之齊忽然箍住蘇嬀的雙肩,他看着心愛的女人,慘笑道:“我真的太高估自己了,你知道麼,我早都清楚姜勉之安插了細作在我身邊,我都知道的。父皇只有兩個兒子,皇位不是他的,就是我的。姜勉之記恨我用華縣之事設計他失了太子之位,他便燒了我的糧草。沒關係,我索性再加一把火,倒打一耙,先向羅子嬰買糧,做出糧草盡毀的假象,然後給父皇寫密摺,告他貽誤戰機。”
蘇嬀用指尖抹去姜之齊臉上的殘淚,柔聲道:“你派我哥和陸讎去利州,目的就是藉機殺了姜勉之的靠山,他的老丈人賀連山吧。只不過,哎!”
聽了蘇嬀的話,姜之齊臉上的自嘲之色更濃了,他嗤笑了幾聲,道:“只不過他們在幾日前設計弄死了賀連山,可利州卻亂了。”姜之齊忽然使勁兒抽了自己幾個嘴巴子,恨恨道:“我這是活該,聰明反被聰明誤。現在最熟悉戰事的利昭重傷昏迷,後方的援兵一個都沒有,夕月國遲早會攻破 回塔縣,我完了。”
是啊,你一開始就應該以大局爲重,不該打賀連山的主意。現在前線後方都亂了,你,哎!一步錯,步步錯。
蘇嬀小手附上男人冰涼的臉,輕聲道:“要不,咱們都撤吧。你本就是被廢的王爺,沒義務扛起這一切。大軍壓境,自有諸位將軍頂着,你是皇子,撤出西州沒人會把你怎麼樣。”
“七娘,我不會離開這裡。”姜之齊眼裡沒了淚,目光裡彷彿又恢復了姜三爺往日自信的神采,他定定地看着蘇嬀,笑道:“我就算死,也要與浴血奮戰的將士們共進退。七娘,你帶着孩子們離開吧。”姜之齊頭低下,燭光將他英俊的臉照的菱角分明,他彷彿想了很久,才道:“你去找無情吧,他應該在長安。具體的事,你問劉神醫,他知道。”
“大齊,你。”
紀大哥的消息,她等了好幾年,她無時不刻想要知道。可如今終於知道了,她心裡竟然很苦。依照姜之齊的個性,他這輩子都不會讓她知道的,現在?你是怕自己抗不過這關麼,交代遺言麼?
“七娘。”姜之齊慢慢地劃過蘇嬀垂下的發,他貪婪地去嗅她身上的味道,悽然笑道道:“我娘是卑賤的歌女,真的,我對她沒什麼印象了。我只知道當年父皇手下有個大將看上了孃的美貌,父皇,就把娘推了出去。”
這些話,是他心裡最痛最不願提起的,可他現在就想說,因爲他怕再沒機會了。“我從小就不受父皇待見,他什麼都不給我,全給了姜勉之,憑什麼?所以我把自己逼成了毒蛇,我要告訴所有人,我是強者,我可以憑自己的腦子、手段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蘇嬀抓住姜之齊的手,目光真切,道:“大齊,跟我一起走吧。如果你死在這兒,你過去付出的一切,都將成爲泡影。主帥倒下,前有強敵,後無援兵,這場仗從開始就對我們不利。朝廷會派比利昭更厲害的將軍來接手,你真沒必要,”
“我知道你爲我好。”姜之齊打斷蘇嬀的話,他忽然笑了,搖着頭笑:“這場仗我必須贏,只有贏了,父皇和那些想我死的人才動不了我。你想想,殘殺百姓、用糧草設計陷害姜勉之、派人斬殺賀連山以至利州大亂、延誤戰機。隨便一條就夠我死十 回的了,除了硬抗,我別無選擇。”
油燈裡最後一滴油終於耗盡,黑暗吞噬了屋子,好安靜,安靜的只能聽見男女輕輕地呼吸聲。
“大齊,別這麼想,你”
蘇嬀纔剛開口,脣就被人封住了,男人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一點點吮吸她的一切。她想推開他,可當碰到他結實的胸膛時,她的手垂下了,她現在無法、也不能拒絕。
她摟住他的脖子,熱烈地 迴應着。
“七娘,我愛你。”這句話,我這輩子只對你一個說。我們都知道,天亮後,或許再也見不了對方了。所以想說的,想做的,哪怕你討厭,我也會做。
姜之齊一手摟住蘇嬀的腰,慢慢地站起,另一手將案桌上的文書全部掃到地上。他將女人放平在桌上,手指挑開她的衣帶。
她身上還是那麼香,胸前的兩團軟軟的。
姜之齊噬咬着他的女人,用舌尖挑逗她的小蓓蕾,手分開她的腿,從裙下進去,將褻褲胡亂地往下撕扯。
“我要你,我要你。”好像在底下摸到了什麼,姜之齊喘着壞笑:“你也是想的不行了,是不是?”
好在屋子裡黑,什麼都看不見,蘇嬀此刻臉紅的跟蘋果似得,她亦有些喘,嬌嗔道:“還做不做了。”
姜之齊嚥了口唾沫,他好不容易將自己的褲子脫下,握着那玩意兒準備挺身上前,可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劉能急切又狂喜的聲音:“三爺快出來,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