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響起了理查德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狡詐和狠毒:“你們就是奈亞托拉提普重新復活的祭祀能量,至於強尼那個白癡,一心想獲得神的力量,以爲吸食舊神的產物,挖掘到舊神的信徒就能博得舊神的歡心,不自量力。行,上校,您真是精明之極,一看情況不對就抓住我了。您現在既然抓住我了,那麼我可以帶您離開,撿回一條命。”
“少跟我談條件,我的部下生,我才生,我的部下死,我也死,還要拉上你和這個怪物。”
“您贏了,上校,您贏了,”理查德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慌亂,“那麼就等着舊神把我們全吃掉吧。”
“哈哈哈哈,理查德,你果然和那些愚蠢的庸人不一樣,這麼有自知之名。那麼,我就連你一起吸收了,讓你也體會永恆的快感,哈哈哈哈——”
“什麼?”理查德的聲音再度響起,帶着慌亂,“舊神,這可不是我們說好的,您幫我奪回避難所,除掉強尼,我幫您離開這裡,交易就這麼完了。”
“不不不,理查德,你還是這麼幼稚,”黑暗中響起那個聲音,帶着一股惡寒,“我離開這個礦井,那些避難所的居民正好是上好的能量,哈哈哈哈……”
“這個瘋子……”響起拉動槍栓的聲音。“噗”“噗”“噗”“噗”“噗”
“你幹了什麼,卑微的人類!你怎麼敢,傷害統治世界的舊神!”那個聲音突然變得暴戾而無比巨大,我感到耳膜快要被震破了,有些人因爲劇痛喊了出來。
眼前的黑色漸漸褪去,又變回綠色的夜視儀畫面,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我們全都被那些純黑色的觸手纏住,正在緩緩拉向那個觸手的源頭。我稍微一發力就掙脫了那些脆弱不堪的觸手,黑色的血液從斷肢中噴出,那些觸手迅速萎縮下去,變成一層皮。
“大家快撤!”理查德單手揮舞着一杆VSK-94衝我們喊道,他和上尉被約束帶扣在了一起,一瘸一拐的,扭頭便跑,我真驚訝他居然不顧腳上的槍口劇痛跑這麼快。這時候也沒人顧得上收拾他了,我拿着GECK,和FSB隊員們一起奮力掙脫觸手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射擊。
乖乖,那些觸手更多了,不斷地從那個縫隙中伸出來——確切的說,已經看不到源頭了,視線所及全是觸手,鋪天蓋地朝我們涌過來。這些觸手比我們要快,我們累死累活往上爬,這些觸手直接順着地面追趕,好幾次纏上最後邊的我,又被我輕易掙斷,那個聲音不斷髮出怒吼和詛咒:
“卑微的人類,那是屬於神的科技,你們沒有資格帶走它!”
“你們這些微小的生命怎麼膽敢反抗命運?!”
“願舊日支配者阿撒託斯永遠腐蝕掉你們那污濁的靈魂!”
誰理它,沒人理,我們只顧着逃命,那些觸手在後邊拼命追,這個過程重複了足足有數十分鐘。“媽的,老子要跑不動了,”理查德一邊大喘氣一邊蹦出這麼一句話,“你們誰炸了這個洞穴,阻止它!”
“我來!”我說着把GECK丟給一名FSB隊員,他伸手接住,接着我從背上取下RPG-27一次性火箭筒,“你們先撤,我給它點厲害嚐嚐!”
那些FSB隊員跑的還真快,一溜煙就沒了,只有上校臨走前回頭喊了句“一定要活着回來”,之後他們全沒影了。我衝着那些觸手舉起RPG-27,它們衝到我面前突然停下了,在我面前張牙舞爪的揮舞着,我感覺它們很好奇,但又說不上來。我的兩條腿開始不自主打顫,人面對未知的生物總是恐懼的。
“你爲什麼膽敢反抗我,卑微的人類?你爲什麼不肯接受命運的懲罰,偏偏要反抗?”
我看着那些觸手,哎呦喂大哥,我現在腿都軟了,你卻問我這麼高深的問題。
“我們人類是不可戰勝的,你這條蛆蟲!”我衝這個會說英語的怪物罵出一句,扣下扳機等火箭彈打出去,丟下空筒轉身就跑,這種奇怪的生物我可不指望一枚火箭彈能徹底消滅它。
“你一定會付出代價的!”背後的怒吼漸漸變得含糊不清,我只顧拼命往前跑,一不留神摔倒在地,爬起來繼續往前跑,不敢回頭,就這麼一路跑啊跑,終於看到前方的道路變得寬闊。
“快過來,我們要引爆了!”上校衝着我伸手,我不自覺也伸出手抓着她的手,和她一起跑開,躲在那些隔間裡,之後一連串巨響。等到一切安靜下來後我們回到洞口,那些煙塵還沒散去,不過從它們的流向可以看出,洞口被徹底封閉了。
“阿卡利亞,快放開,你弄疼我了。”費麗達婭上校小聲說道,我這才意識到我一直緊緊攢着她的手,趕緊放開。一個FSB隊員走到上校面前,抽出左肩的匕首一下斬斷約束帶,問道:“他怎麼處理?”上校看了看理查德,後者一副認命的模樣:“你們殺了我可以,但請別傷害避難所裡的人。”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上校這麼說着把MP448抵在他腦門上,慢慢走到他身後,“再不說就沒機會了。”“我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理查德的聲音又恢復了平靜,帶着淡淡的悲傷,閉上了眼睛,“我信錯了生物。還有,你們會後悔的。”
上校“啪”一聲扣下扳機,結果響起了擊針聲,卻沒見子彈出膛。理查德猛然睜開眼,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上校“嘩啦”一聲重新上膛,在理查德睜大眼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槍打穿了他的腦袋。我在旁邊感到一陣不舒服,這種方式雖然解恨,但未免太過殘忍,先給對方希望,再突然冷酷無情的變成絕望。
“砰”“砰”費麗達婭上校推回手槍保險,收好手槍,端起胸前的步槍:“我們離開這兒,把那些炸彈收回,在山洞內佈設,把這個地方徹底封起來。”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沒說什麼,費麗達婭上校是想讓這些傢伙來對付那個怪物,當然,我們誰都不希望它能夠重返地表,那傢伙實在太恐怖了。
“‘豺狼-2’,我們就位,把門打開。”
在門口等待了數十秒後,大門又再度緩緩開啓,我們垂頭喪氣走了出去,這次行動掛了2人,2名FSB隊員沒能離開那個礦井,被觸手纏住,下場不得而知。
我們回到車上,最終和4加強排排匯合,返回L7054基地。
“‘豺狼-2’,引爆炸彈,中斷。”上校陪我一起坐在BMP-3步兵戰車上,她說完這句話摘了頭盔,甩甩頭髮,嘆了口氣。“我們完成了任務,很幸運,只有他們2個人,而且不怨你。”“我知道,”費麗達婭上校說着突然靠在我身上,“我只是覺得很累。”
她不再說話,我也無須多問。我擡頭看看天空,漆黑的夜色下,那輪月亮卻分外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