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爾蓋中將被費麗達婭上校囚禁,在整個基地掀起了不小的波瀾。雖然表面上,一切仍然風平浪靜,每天的執勤,巡邏,彙報,一切都如同往日。但士兵們,和軍官們都找到了打發空閒時間的方法,那就是談論——關於自己,和自己同僚,所支持的不同派別,互相之間的政治觀點。
作爲一名FSB的幹練高級官員,米哈伊爾中校指揮着他的FSB隊員在整個基地撒下一張無形的網絡,監聽和掌控一切,包括費麗達婭上校和L7054基地的整個指揮層,都無法避開。
費麗達婭上校本人,也很清楚這一點,如果她和米哈伊爾中校之間真的因爲黨派之爭而需要刀兵相見的話,雙方將會不帶任何僞裝的廝殺,直到兩方都損失慘重,一方被徹底消滅爲止。但我仍然不清楚,我會選擇支持誰,雙方都在儘可能拉攏我,但沒人願意直截了當的告訴我事實,即使那對他有利。
又回到原點,還需要我自己想辦法去搞清楚真相。但不得不說,作爲“信號旗”的一員,我對於FSB有一股親切感。(蘇聯解體後,1999年原隸屬於KGB/克格勃的“信號旗”與“阿爾法”組建爲俄羅斯安全局特種兵中心)
2207年11月16日,加州當地時間20:00,我在酒吧內遇到上校,她告訴我,是時候出發了。
上校再次向我強調了任務,避免一切不必要的麻煩,進入62號避難所,如果避難所已經被英克雷佔領,或者遭遇英克雷小隊,就撤出任務,原路返回。至於武器裝備,我可以自行挑選,1個小時時間準備,21:00卡車會準時到達。
我不認爲這樣的行動需要什麼強有力的軍火,但假如真的遭遇英克雷,那麼便攜式防空武器和阻擋敵人追趕的東西還是有必要的。1具SA-18(9K38“針”)便攜式防空導彈,2枚配套導彈,1具M-LD7“爪”單兵佈雷器,還有1具RPG-18一次性火箭筒和1具RPG-27一次性火箭筒,以及作爲主武器的M72Gauss步槍和PKM通用機槍。
還有特意爲英克雷的核動力裝甲所準備的,RG-6H型40mm口徑轉輪榴彈發射器,所不同的是使用了電擊重型榴彈,有效射程爲100m,一枚榴彈就可以在短時間內放倒死亡爪這樣大型的生物。核動力裝甲幾乎考慮到了每個方面的防護,但沒有考慮到防電性能(實際上T-45D是有內襯混合陶瓷層的)。
我挑完裝備,由軍火庫的守衛幫我搬運到廣場上,路上的人眼神都很奇怪,有憤怒,有羨慕,有冷漠,摻雜了各種各樣自己的想法。我就這麼扛着一堆武器在原地等着,忍受着各種各樣的目光來穿透我的裝甲,舔舐我的靈魂。
一輛卡車從遠處開來,在地上掀起一陣四處瀰漫的煙霧,和平常的那些運兵卡車不同,在慘白的路燈照射下,露出去掉了遮擋風沙的帆布,暴露在空氣中的鋼架。
等到卡車在我面前停下,下來一名士兵,腳蹬沙漠色作戰靴,穿着淺褐色戰術背心,手套黃色露指手套,頭戴淺褐色迷彩頭盔,眼扣戰術風鏡,臉遮黑白格方巾。這名士兵跳下卡車站好,我盯着他愣了會,還真夠神秘的。
“長官,在下阿芙羅拉·加莉娜·卓婭少尉,很榮幸,和你一同執行任務。”少尉說着伸出手來,我抱着6P62冷冷看着她,拒絕跟她握手,這小妮子的手看上去細的一握就會斷。
“不太友好哈,”卓婭少尉小聲說道,迅速縮回手,還習慣性甩了甩,“我想費麗達婭上校已經和您詳細講明細節,我就不多廢話了。”少尉說完擼起袖口望了一眼手錶:“20:32,我們還有28分鐘,您可以看看我挑選的裝備,看看有沒有不合適的。”
我瞟了她一眼,沒有吭聲,她的臂章是陸軍的“國字旗”(因爲陸軍臂章採用原俄羅斯國旗,並在其上用俄語書寫“俄羅斯-莫斯科”,這是一種戲稱),“阿爾法”和“信號旗”仍然沿用內務部臂章,前者是長劍和鑲邊盾牌,一個大大的紅色的“A”,周圍環繞襯以麥穗;後者則是國旗低襯,白銀長劍和灰色盾牌,一個大大的黃色的“B”,底部襯以橡樹葉和橄欖枝。
“你爲什麼戴着臂章,我們執行的任務需要它嗎?”我登上卡車,整個車身因爲我的份量明顯一歪,發出“嘎吱”聲。“長官,我想,我們是在美洲執行任務,”卓婭少尉的話中透着一股子興奮,讓我懷疑上校怎麼會挑這種人跟我一起執行任務,“那我們就是征服者了。既然如此,我們就該帶着臂章,讓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被征服者看看。”
我翻檢着卓婭少尉準備的東西,野戰帳篷,單兵自熱口糧,桶裝水,急救包,僞裝服,纜繩,簡單的水源過濾器,淨水片;通訊電臺,收音機(這是打算要幹什麼?),各種罐裝防蟲劑和驅蚊噴霧劑,硫磺粉,罐裝爽身粉,防水地圖包和地圖,GLONASS(“格洛納斯”,即俄羅斯自主研發的全球衛星定位系統)全球定位器;急救信號棒,單兵電臺、夜視儀、槍瞄用電池,小型手搖發電機,牛肉乾,黑巧克力棒,還有針線,鹽,打火機、打火石,提神糖之類的雜物。
“有意義嗎?”我回頭看了看少尉,她選了一把加裝了PSO-1瞄準鏡的AEK系列突擊步槍,槍揹帶掛在脖子上,雙手搭着槍,顯得很隨意。
“長官,反正也沒人知道臂章什麼意思,戴着也無妨。”我搖搖頭,對她不可置否:“收起來。還有,把槍背到背上,老掛脖子上你不嫌累啊,又不是戰鬥狀態。”
“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全部給我清理乾淨,”我說着提起小型手搖發電機跳下卡車,把那玩意擱在地上,“除了你的武器裝備,1天份的自熱口糧,急救包,僞裝衣,硫磺粉,防水地圖,指北針,防風火柴,GLONASS全球定位器,麪包幹,淨水片,鹽,電池,夜視儀,單兵電臺,其他全丟下。對了,帶上塑膠炸藥和**。
另外,帶些桶裝水,還有厚毯子。”
“這……是,長官!”卓婭少尉居然還撅起了小嘴,這是一個軍人該有的表現嗎,而且還是一名軍官,唉。
“長官,但是,纜繩我們不該留下嗎,”卓婭少尉拿起她手腕粗細的粗纜繩,“以防萬一。”
“你要留就留下吧,但是,除了這玩意,其他裝備都給我背到背上,明白嗎。”
我說着把便攜式防空導彈和單兵佈雷器丟在卡車上,這些玩意是爲了以防萬一,真到暴露的時候纔會使用,沒必要隨身攜帶,至於其他的,我全背在身上,還揹着單兵電臺,看上去像個渾身長滿管子的怪物。
這就是我的新形象,我對自己說道,可真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