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病房的千色自然不會知道,她病房所在的樓層幾乎都統一了口徑,無論是時間顯示還是佈置風格等等都和她十八歲時相差無幾。
這些天,夜諾和千念被委以重任,要絆着千色,千色雖然單純,可漸漸也覺察出不對來。
夜擎墨留下的保鏢從來都是讓她限於樓層活動,她的身邊無時無刻有兩個孩子圍着,就連鍾離,對她的有些問題都是避而不答。
久而久之,千色越想越覺得不對,尤其當她覺得恢復的差不多,提出想要出院時,遭到衆人一致的敷衍對待,醫生說她還沒有完全恢復,鍾離說她最好聽醫生的話再好好檢查,就連那兩個孩子,都賣萌撒嬌要她留下陪他們。
千色表面上一副懵懂樣子,心裡卻是在細細回想以往的不對勁處,她這會,連好姐妹鍾離都在開始懷疑。
這邊醫院因爲千色搞的人仰馬翻,西郊的青山療養院卻又是另一番風景。
林蕭自從被夜擎墨強行送到療養院起,整個人就變得癲狂,天天在房間裡尖叫要出去,嘴裡顛來倒去的名字也就季非凡與千色,那高分貝的聲音直叫的療養院的人天天恨不得捂住耳朵。要不是攝於夜家季家的勢力以及林家的錢財,他們早就會把這個女人處理了。
自從林蕭被關進來,除了林家的人也看過她,看守林蕭的人再沒見過其他人來探視過。
這天他倒是難得看到一個生面孔。
那是個身材嬌小,圍着絲巾戴着墨鏡,將自己包裹的誰也認不出來的女人。
他接過女人遞過來的探視卡,仔仔細細打量了很久,才點點頭放她進去,“不能超過10分鐘。”
女人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點點頭,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昔日溫婉高貴的林大小姐此時跟困獸一樣在房間裡打轉,她髮絲凌亂,面容猙獰,耳尖的聽到門開啓的聲音,尖聲叫着就要衝過來,女人眼疾手快的將門關上了,對着快癲狂了的林蕭摘了下墨鏡,“是我,蕭蕭。”
她柔聲說着,試圖安撫狂暴中的林蕭。
林蕭顯然是認識她的,她漸漸安靜下來,有些血色的眼珠子靜悄悄瞪着眼前的女人,她的嗓音已經有些嘶啞,帶着委屈喏喏開口,“我沒有撞人……我不是瘋子……”
“非凡……非凡……”
女人好言安撫,“是,是,你什麼都沒做……”
她一步步靠近林蕭,慢慢的將手伸到林蕭頭頂,隔着頭髮輕柔撫摸着她的發,柔聲問她,“我問你,我送你的那輛車,你最後……”
林蕭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突然間聽她提起車,腦海中又回想起季非凡的質問,父親的無視,心中的痛苦和難過霎時間涌上腦海,讓她腦中好似“嗡”的一響,“啊……”她尖聲叫着抱着頭縮在角落裡,叫的越來越大聲,“我沒有,沒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女人有些恨恨的皺了下眉頭,在察覺到有人在向這裡靠近的時候,迅速戴上了墨鏡。
“怎麼回事?”守在門外的人擡手看了下腕上的手錶,“時間到了。”
女人抱歉的朝他點點頭,捏着圍巾的一角匆匆忙忙走了。
被夜擎墨留在這邊時刻關注林蕭的男人猶豫了一下,拿起手機撥通了夜擎墨的號碼,此刻他正從遙遠的H市往回趕,聽到手機那端的回報,他冷冷笑了下,“查那個女人。”
聽到那頭恭敬的應答聲,他隨手掛了電話,但是心內怎麼都不能平靜。
他的身邊,還放着千色父母的信息,在看了那些資料後,他終於明白鍾離爲什麼不願意千色想起父母死亡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