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羅市市中心,最繁華的路段,來來往往都是最高檔的車子,寶馬、奔馳、奧迪、豐田、日產。這裡是市政府、市委辦公所在地,也是新羅市最古老的街道,最古老的建築所在地。街道兩旁的房屋,最高不超過五層,最矮不超過五層,因爲市委、市政府的辦公樓只有五層。這些古老的建築,都是徽派風格,白色的外牆,黑色的樓沿。俗話說統一就是一種美,街道兩旁,清一色的顏色,清一色的高度,清一色的式樣,煞是好看。街道兩旁古樹參天,綠樹成陰,白色的房屋掩映其中,別有洞天,街道行人稀少,車輛走動也是寂靜無聲,古老的美,靜謐的美。可是這種美卻被一棟建築物所打破。只有這一棟建築,最特別,高不過三層,完全是按歐式風格建造而成。紅牆綠瓦,歐式門窗,是誰敢打破傳統格局,敢建一座歐式別墅;又是誰在這寸土寸金之地,不多建兩層,而是誰敢違拗政府的統一規劃,而只建三層小洋樓。
說是三層,其實有四層,地下有一層,一般人看不見,那是幹什麼的?地下車庫。這麼繁華的路段,這麼豪華的房子,沒有個停車場怎麼行。三樓卻是完全空的,因爲房子的主人只喜歡住二樓,但他又不喜歡頭頂上有人住,有動靜吵鬧他休息。一樓是全部用來接待的。別看這房子臨街面的不大,好像只有二十來米,可是徑伸卻長,有一千多米。在這麼繁榮的地段,與政府市委做鄰居的地方,地段之稀,價格之貴可想面知,而且不說一般人根本買不到,就是有權有勢的特殊人,有錢也買不到的地方,這是誰的房子?
這棟小洋樓,此時正熱鬧非凡。門口四根巨大的漢白玉石柱,正張燈結綵,掛着中國傳統的燈籠,此時都已紛紛點亮。室內更是燈火通明,大廳上,碩大的頂燈已經開啓,那上面吊着的水晶石,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
一位四五十歲的中年壯者,身着黑色西式裝,打着領帶,站在門裡等待客人的到來。在他身後,還有十位身着黑色西裝的年青人,一般高矮,一般胖瘦,站在中年壯者的身後,分兩排神情肅穆地筆直地站立着。
一臺黑色奧迪A6從右邊的坡道無聲地滑上了臺階,在大門口停了下來,待者上前拉開了右邊的車門。從車下來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只見他紅光滿臉,滿臉帶笑,春風得意之態。看起來慈眉善目,和藹可親。挺着個大官肚,一步三搖地走進了大廳。待者又接過司機的車鑰匙,將黑色奧迪開出大門口,向右一捌,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市長大人,親自駕到,令陋室蓬壁生輝。”中年壯者迎上去,雙手握住來人的手。
“陶老闆,讓你們久等了,本來早就應該到,可是臨出門時有個會,非得讓我參加。啊,哈哈哈。”被叫作市長的人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市長大人忙嘛,日理萬機,以
工作爲主,勤政愛民,難能可貴,有你這樣的好官,可真是我新羅市的福份。”被喚作陶老闆的中年壯不卑不亢,略略恭維了幾句,拍了馬屁不留痕跡。
“市長大人請。”兩排站立的年青人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同時伸出右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女服務員上前,在前面帶路。
兩個人又客套了一番。市長說陶老闆,你走先。
陶老闆說哪裡話,你是我最尊貴的客人,理應您先請。
市長說,你可是我市招商引資的大客商,省城請來的大客戶,是我們新羅市的財神,理當你先請。
陶老闆說你是我市最大的父母官,一方百姓的衣食父母,還是你先請。
啊,哈哈哈,要不我看我倆一起走。啊。市長又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音。他的笑聲寬厚,開朗樂觀極具感染力,在場的人都爲之感染,變得活潑起來。
兩人並戶而行,穿過寬敞豪華的大廳,又來到一間大房子裡。房裡金碧輝煌,寬大圓形轉桌,上面擺放着高腳水晶酒杯,白銀做的筷子,景德鎮的景太碗碟。一切都透露着主人的大方與富氣。巨大的圓桌,只落座兩個人,其他的人俯首一旁,一字排開莊嚴地在兩人身後。
市長姓付,全名付清官,名字到可,人人都喊他清官,可誰也不敢叫他的真名,因爲有名諱呀。人家喊他付市長,他又不愛。怎麼當不當去還是一個付職呢,副職上熬了上十年,早就是正職了。於是人們不再喊他付市長,把付字省了,直叫市長。中國人都是名諱,當官的不能喊名字,只能是姓氏後加上官名。比喻當了行長,人家就不敢直接喊你付清官,那叫什麼呢?付行長,比喻要是搞會計的,人家就喊付會計。當了老師人家就喊付老師,總之都是不敢喊名字的,除非這人無官無職,年齡比自己小,纔可以直呼其名。
這陶老闆可是付市長最得意之作,是他一手從省城招商引資來的大客商,最初在省城一家大鋼鐵集團任副總,後來被付市長(那時還是副職)引到了新羅市,專門從事房地產開發。如今資產過千萬,房產幾棟,新羅市開發的花園小區無不是經他的手。這棟三層的小洋樓,可是他的絕筆之作,花鉅款買進來的一棟老式樓房,拆除以後重新建造,完全按自己喜歡的風格和樣式建成。當初建造的時候可是遇到了不少的阻力,有政府的干預,有人大的呼籲,有羣衆的不滿。有城建的阻力,有城管的阻力,有土地部門的阻力,有房產部門的阻力,有規劃部門的阻力,有消防部門的阻力,有園林部門的阻力。最後還是付清官一板給拍了。建,一路綠燈,他陶老闆是我們花大力氣招進來的客商。人家大把大把的錢都捨得投,我們作點犧牲,作點讓步又有何關係。我們政府要有博大的胸懷,要能容忍各種不同的東西。比起陶老闆一年交的稅收,我們這點
損失算什麼?況且我們也沒有損失,只不過僅僅是沒按政府的規劃,沒有建統一的建築。說不定,新樓建成歐洲別墅式的更具特色,更有風格。
這是陶老闆的得意之作,也是付市長的得意之作,每次到這裡來作客,他都有一種自豪感。
副市長慢慢變志了正市長,據說與陶老闆的極力搓和分不開。人家省地來的據說省裡有人。當然這些都是據說,外人猜測而已。
市長與陶老闆談笑風生。
咚咚咚,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從門外傳了進來,人未到聲先到。付市長不由得停止了談話,眼睛向門口一望,不禁是目登口呆。
只見高跟鞋的聲終止處,一絕妙女子,身材高挑,略有豐滿但不失苗條,線條曲折但又不失性感,穿着一套緊身衣裙,把身上的線條全部勾勒出來,一眼望去該肥的肥,該瘦的瘦,身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肉。臉頰白惹玉蘭,又浮現一層紅暈,一雙大大的眼睛閃動着靈氣,似笑非笑,眉宇間又好像帶着一股愁容。神態舉止優雅而又端莊。好似莊姜再現,又惹西施浣莎。
付市長不由得看呆了,嘴巴都忘記了要合攏。後面站着的十位年青人個個更是翹首以望,原來筆直的身子隨着美女的走動而變得扭曲,一字排開的隊形也亂七八糟。
“市長大人,您好。”美女款款而至,給發呆的市長道一聲好,那市長卻是沒回過神來,只顧發呆,還錯以爲是仙女下凡,自己哪有福,仙子與自己打招呼。
陶老闆咳嗽了兩聲,付市長這纔回過神來。
“付市長,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攻關經理,沈燕妮女士。今日特意讓她來,陪市長喝酒的。”
“哦,好好好。”付清官連說三個好,也不知他是說人好,還是說陪他喝酒好。
“市長大人,小女子初來貴地,可是有勞市長多多關照。”美女伸出纖纖玉手,與市長握手。付清官受寵若驚,忙伸出一隻寬大的手握住那白若玉雕,嫩若剛出土剝了皮的竹筍。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付清官此時顯得異常口拙,可不比他平時開會,在主席臺上,面對上千的聽衆,口惹懸河。
那付清官扯着沈燕妮的手不放,“你說,我該怎麼稱呼你呢,囑你弟妹好呢,還是叫你的名字呢。”
沈燕妮幾次想把手抽出來,可那隻大手太有力了,都抽不出來。
“當然是叫我燕妮好了,這樣才顯得親切。叫別的多生份。”
付清官這纔回味過來,不捨地放下了沈燕妮的手。
這女子看起來只二十剛出頭,各個部位都是發育得出奇的好,成熟又風韻,不知這陶善仁哪裡修來的福氣,老牛吃嫩草,找這麼好的攻關經理。這傢伙,今後要是再有求我,可得好好的卡卡他。付清官心裡恨恨地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