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嘯的那一跪,我不知道有多少事對姜烜的臣服,但至少此時姜烜能給狄嘯他想要的東西。有我的鋪墊在先,狄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能進入皇宮,因爲麓甯和樑振武都不是狄嘯能左右的。
“蕭公公,不如你也隨我進帳?”姜烜對我道。
我搖頭道,“你與狄嘯有要事商議,奴才不便打擾。奴才就在這裡隨便看看。”
“好!”
姜烜與狄嘯進入軍帳,我便四處看了看。待我走到一處,就被人攔住,那將是面目表情,對我道,“軍營重地,不得擅自走動!”
明知我是姜烜帶來的人,他也不曾給我半分薄面,可想軍紀有多嚴明。這裡的確是姜烜的秘密地方,我也不便多走。於是就又回到了軍帳跟前。
姜烜與狄嘯並未談論多長時間,等到出來的時候,我卻只看到了姜烜,並未看到狄嘯。
“走!”
“嗯?那他……”我指了指帳中的狄嘯。
“他不走了。”
“恭喜王爺將狄嘯收入麾下。”
姜烜抿脣一笑,道,“此事路上說。”
“嗯!”
我與姜烜共騎一馬,他的一隻手圈在我的腰間,一隻手拉着馬繮。
路上,我問道,“姜烜,狄嘯剛剛還想殺我,你如今讓他知道你的秘密,就不怕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爲了龍戰這份兄弟情不惜要殺了你,也因爲這份義氣,完全不擔心我是否給他設局,毫不猶豫的跟我來到此處。可想而知,此人不僅重情重義,而且很有膽識。且他又是御林軍出身,身手不凡,正是我需要的人才。”
我點點頭,尚未說什麼,姜烜突然一隻手送了繮繩,直接雙臂都環住我的腰,嘴脣親吻着我的側臉,一遍一遍。我轉過臉去,與他的脣相觸。
脣舌相觸,一陣的翻江倒海。他一手託着我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攀附在我的腰間,輕輕的揉着我的腰。
我被他撩動起來,姜烜突然移開嘴脣,一手輕輕捏住我的下巴,邪魅的一笑,“阿梔,你的身體又有反應了?”
“纔沒有!”我偏過頭,重新看着前方。
姜烜雙臂緊緊的環住我的腰,下巴放在我的頸窩,道,“今日你有些反常,可是因爲嘉琳?”
我身子一僵,道,“你多想了,我並未因爲王妃而反常。”
“是嗎?今日我帶你來,便是回答了當日你問我的問題,如今你可還有顧慮?”
我搖搖頭,道,“姜烜,如今你在登州已經習慣,且也將這裡治理的如此之好。如今讓你離開登州,你捨得嗎?”
像是懲罰似的,姜烜突然一下子咬住了我的臉頰,而且還用了力。
離開後,他低聲在我耳畔道,“我以爲你最懂我,可此時怎麼問出這樣的話來?當初我是因爲何纔不得已離開皇宮,又是因爲什麼一直在這裡暗地裡募集兵馬?你當我只是想留在登州?殺母之仇尚未報,多般凌辱我時刻不敢忘,在你心中,我如今是這般窩囊之人嗎?”
我被姜烜一番話說得答不出來,我知道,姜烜他有些生氣了,生氣我不懂他。我不是不懂他,而是不敢確信。
姜烜突然翻身下馬,然後也不管我,徑自走到一邊。我知他生氣,便努力也下馬。無奈腳下不穩,便直接跌倒在地。本來這跌倒,我也不會叫出聲。可因爲姜烜生我的氣,我便故意叫出聲,“啊……”
姜烜一轉頭看我一眼,卻又轉過頭去。
我只好乖乖的自己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到姜烜跟前,然後假裝腳疼,身子一傾,直接一手扶在姜烜的手臂上。豈料姜烜故意讓開,這下我真的不穩,就要倒下去。
姜烜手一撈,直接將我撈入懷中,我仰頭與姜烜直視。姜烜一彎脣,問道,“戲演完了?”
我伸手撫上姜烜的臉,故意嗔道,“是我說錯話了,你不要生氣可好?”
“知道自己說錯了?”
“知道了。”爲表誠意,我伸過去,在他嘴巴上吻了一下,然後看着他,故意表現的格外溫柔,道,“如此可好了?”
“就這樣?”姜烜話音一落,突然將我的身體一攬,然後直接將我抵在一棵樹邊。
“姜烜……”不曉得姜烜此時想幹什麼,這可是荒郊野嶺,又是深更半夜啊!
姜烜捏着我的下巴,眼一暗,就親了下來。
我微微喘息,想要掙開,卻又覺得自己畢竟是有錯在先,此時推開他,似是又罪加一等了。許是姜烜不僅不放過我,還會變本加厲。
他的兩隻手已經毫不客氣的探入我的衣間,湊在我耳邊道,“阿梔,待我以後大業一成,你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嗯?”
“你先答應我可好?”
“姜烜,你不能這樣,哪能不說就……”
他的一隻手在那一抵,我便耳根通紅。此時我被他早就弄得腳跟發軟,他這分明是故意的。
“答不答應?嗯?”
此時我被他按在樹幹上,耳畔他的呼吸越發的渾濁,只聽他的嗓音幹得透底,“還不答應?”
我尚在意識迷濛,他卻已經侵了進來,伴着喘息,他掐着我的腰的手也更用了力。
“我答應,我答應!”我若不答應,也不知道姜烜該如何降服我。
“那你可記住了,別忘記!”姜烜邪魅的一笑,在我脣上一吻,身子卻還是侵了來。
這個傢伙,我果真是不能信他。
我的神智伴着律動忽起忽落,又總擔心會有人來,叫也不敢叫,只能一直咬着嘴脣。額頭上,身上早就都是汗。
許久,我才漸漸回魂,雙腿一軟,跌進他的懷裡。
姜烜攬着我,依舊輕一下重一下的聞着我的雙脣,帶着點柔意。我看着他,他嘴角一勾,是個醉人的模樣。
我在姜烜懷裡歇了好久,才覺得身上的氣力慢慢恢復,便在他身上一拍,瞪着他道,“下流胚子,言而無信。”
姜烜揉了揉我的腰,笑道,“事情一過,便對我如此。方纔你的神情可不是這般。”
被他說得我立刻羞紅了臉,側過臉埋在他的腰間,不去看他。
山野間的風雖然有些冷,卻十分清透,還帶着些淡香,讓人吹着十分舒爽。此時又是月朗星稀,我與姜烜擁在一起,彷彿擁着整個天地。
我感嘆道,“姜烜,倘若我們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姜烜將我摟緊,道,“你這個女人,總愛胡思亂想,是不是又想到了別處?你信我,這一天總會到來。”
我仰頭看着他,道,“如今太子殿下尚在受寵,而四皇子還未回去。六皇子卻遲遲沒有動靜,只是和藺相已經有些頻繁的來往。如今坐山觀虎鬥,卻不知道還有等多久。”已經過去三年,是否還要再等三年,第三個三年……
姜烜手背輕輕的撫着我的臉頰,道,“我知道你在宮中的日子不好,我在這的日子又何嘗好過。但成大事者,必須忍他人所不能忍。我花了兩年的時間,讓登州的百姓過上了富足的生活,這三年來,我從沒讓他們交過一粒米的賦稅。我將那些匈奴的馬賊打退,他們已經兩年不敢再踏入我登州地界。只有他們穩定了,我才能穩定。我花了一年的時間募集兵馬,你一定想問這兵馬的糧草要從哪裡來。那全是百姓自發給的。我將那地方安排在山谷之間,看起來是很隱秘,可這登州的百姓沒有一個不知道的。所以定期之間,都會有百姓募集好糧草由專人送過去。那些壯丁,平日裡在那裡訓練,但也會回來幹農活。但這些還不夠。只是光光的登州壯丁,不足以成大事。所以我必須廣納良才。但這些仍需要時間,我雖然也急,但也知道什麼事都急不來。”
我想起當日與姜烜重逢之後,他曾防備的問我是不是皇上派他來的。其實以登州的糧食產量,應該是要向朝廷交賦稅的。但是姜烜卻隱瞞了實情,自己擔着這個風險。所以當我這個太監總管出現的時候,他就擔心是否是皇上起了疑心,來調查這裡的事情。其實他不知道,皇上雖然沒有收到過他的一粒賦稅,但卻從沒遣人來調查過。
我道,“你說的對。如今知道你在這裡非常有目的有計劃的在籌劃,我也放心許多。我此番回到皇宮,反而可以與你裡應外合,幫你打探宮中的局勢。”
“你雖然可以幫我,但我卻不希望你冒險。這天下我有朝一日得到,便最想讓你與我分享。”
我心中感動萬分,將手環住他的腰,道,“我也在等着這一日,所以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我自己,你放心。不過我既然想要與你分享這萬里河山,自然是要爲你做些事情的。姜烜,你不必擔心我,你就在登州,做你最想做的事情。我在你宮中能坐到太監總管的位置,自然不會輕易就跌了跟頭。”
姜烜點頭,隨後道,“你對狄嘯說,龍戰一事與皇祖母和樑振武有關。我知道你與龍戰關係不一般,你是否要爲他報仇?阿梔,此事我已經應允過狄嘯,定不會違背信義,你不要輕舉妄動可好?”
姜烜就算真的答應了狄嘯,可是他面對的是誰,是麓甯啊,他的皇祖母。他要如何對麓甯下手?而姜烜不在宮中,這件事他不便插手,還不如讓我來。
我心中這般想,爲擔心姜烜對我阻止,便對他道,“好,這件事我等你來辦。”
“當真?”
“當真。”我頭靠在他胸口,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我又問道,“四皇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總擔心事情沒那麼簡單。”
姜烜在我頭頂輕笑,我忍不住擡眼看他。他用手颳了一下我的鼻頭,道,“我能做的事情,四哥就不能做?那青州並不是他的封地,按理他不必在那久留。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各種理由留在那裡,這其中的用意,你難道不明白?”
我恍然大悟,道,“他現在做的是不是和你做的一樣,也爲以後再做打算?那這麼說來,當初四皇子被罰到青州就更加蹊蹺了。”
姜烜道,“我有一種猜想,這是六哥所爲。一來,四哥的脾氣比較衝動魯莽,留在皇宮必然會輕易被皇后和龔相扳倒,還不如直接先離開,這反而是在保全他。這一點,我不也是這般做的嗎?二來,如今四哥留在青州,只要在那收攏人心,私下囤積糧草,爲以後之事做打算。所以,你說六哥沒有多少行動也是常情。因爲他與我一樣,也需要時間。不過看當時的情形,四哥被六哥這樣設計,看起來四哥似乎並不知情。只是如今,怕是他們兄弟倆已經完全一條心了。”
姜烜的推斷雖然沒有佐證,可卻是十分合理的推測。姜烜沒有留在皇宮,是非常正確的選擇。如今就讓姜辰先和姜允鬥一鬥。姜允能力不如姜辰,但他身後有皇后有龔相,所以到底誰輸誰贏還不一定。無論哪一個落敗,對姜烜來說都是好事。
我問姜烜道,“以你的估計,你在登州,以及四皇子和太子之間的輸贏尚需要多長時間?”
“兩年!”
兩年?不長不短的距離。只是也意味着,我回到皇宮,怕是沒什麼機會再來到這登州,那就說明還需要兩年才能再見到姜烜了。
“你不必憂心,阿梔。”姜烜在我額頭親吻一下,看出了我的情緒,道,“我們雖然還不能日日相伴,但至少這一晚是完全屬於我們的。”
我皺眉,道,“你不是說要在天亮之前趕回去的嗎?”
他翻身將我壓下,道,“我改主意了,今晚,我不想走了。”
“姜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