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千萬別做傻事啊！”
圓月驚道，捂着自己懷裡的包裹連連後退，眼淚又開始吧嗒吧嗒，“咱們暫時受到冷落，不代表以後不會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啪！
莞貴人狠狠抽了圓月一巴掌。
似是把自己今天受到的怒火全甩出去！
全甩到這個滿天下唯一對她忠心的圓月臉上，扇的又狠又辣。
恨不得一巴掌把她抽死！
“閉嘴！”莞貴人眼底全是陰毒，“本宮問你話！你到底有匕首沒有！”
圓月很想否認，捂着自己紅腫不堪的臉，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可她不能否認。
因爲莞貴人的眼神太讓人驚恐了。
哆哆嗦嗦道：“有一把，但是並不鋒利……娘娘用它做傻事會很疼的……”
“本宮用你廢話！”
啪。
又一巴掌抽到圓月臉上，圓月整個人被抽的往後倒去，腦袋磕在一塊未被大雪蓋嚴實的石頭上，磕出好大一條口子，血順着頭髮流出來。
“惡不噁心！”
莞貴人恨聲道：“匕首拿過來！你滾一邊把自己弄乾淨，別污了本宮的眼！”
“是是……”
圓月疼的連哭都不會了。
顫抖着將包裹裡面的匕首拿出來，遞給莞貴人，同時還遞了一小瓶藥粉。
“這是奴婢悄悄偷出來的止血藥，娘娘您擦一下吧……”
周莞顏一巴掌拍飛那藥粉。
怒喝道：“這時候纔給本宮拿藥頂屁用？之前幹什麼去了！衛央那賤人拿刀捅我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攔着？！現在抹了藥待會兒還怎麼引起陛下的憐惜！”
“本宮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收了你這麼個蠢笨不堪的蠢才！”
“滾！”
“有多遠滾多遠！”
圓月呆呆地看着那骨碌碌滾出去的藥瓶子。
爲了這個藥瓶，她剛纔把自己攢的一切私房錢全給了那守門的侍衛，這才換來這麼一小瓶藥，本以爲主子能誇自己幾句——爲什麼她受到的還是斥責！
眼淚流不出來了，因爲全都幹了。
圓月趁着周莞
顏不注意，悄悄把那藥瓶子摸回來，攥進掌心，躲到莞貴妃看不到的角落。
不敢遠離，唯恐一個不注意莞貴人就想不開做出後悔都來不及的事。
月上中天。
所有客人都已離席，七皇子府的下人不動聲色地收拾着前院的狼狽，在客人或是抱怨或是不忿或是不滿的聲音裡，將整個前院騰空。
凌若和衛央，自始至終都沒有往前院去。
尤其是衛央，對前院的一切充耳不聞，安心窩在粉色溫柔鄉里，陪凌若說着閒話，討論着未來，插插花，描描眉，還未來得及做盡一切想做的事，天便黑了。
有婢女端晚飯上桌。
滿桌子的精緻點心小菜，氤氳着熱氣，在燭光下，散着溫馨的光。
衆婢女退去後，扶桑進來了。
一臉嚴肅，“主子，宮裡那邊有消息傳來。”
凌若抓着衛央袖子的手緊了緊，下意識地望過去——不知道是什麼消息，讓素來穩重的扶桑露出這幅表情。
衛央察覺到凌若的變化，臉色不虞，鳳眼微眯，看扶桑的表情冷如冰，“你最近膽子大的很。”
扶桑臉色煞白。
若是往常，無論宮裡有多大的事，他都會退出去，因爲他知道主子生氣了。
可今天，心裡像是憋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都得把這氣給舒開。
“主子！不是小的莽撞，而是此事確實嚴重……”
衛央眼底閃過殺意。
“滾出去。”
今日連前院他都不操心了，撇下一干朝臣只爲和若兒獨處，給若兒一個完美的回憶，可偏偏自己最忠心的下屬在這時候掉鏈子。
皇宮？有什麼事比若兒重要。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見扶桑仍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衛央臉色黑如墨，煞氣直逼扶桑，壓的後者跪都跪不穩，噗通栽在地上。
卻仍咬牙，“主子！機要大事，小的不得不說！”
鐵了心要跟衛央對着幹。
衛央眼底殺意暴漲。
哪怕是他最忠心的屬下在若兒面前也得後退！
“夫君……”
凌若清雅的嗓音如蓮。
“能讓扶桑這麼嚴肅的事，必定是機要大事，你別生氣，先聽他講講……”
凌若的話顯然比什麼都管用。
衛央臉上的殺意暴退，握緊了凌若的手心，連煞氣都收回去許多，只是面對扶桑依舊冰冷，“若兒爲你求情，我且饒了你這一回，說吧。”
扶桑眼底閃過暗芒，“回主子，宮裡面的莞貴妃被貶爲莞貴人，遣到月坊宮去了。”
良久，等不到他後面的話。
衛央鳳眸微挑，眼底沉着看不透的厲光，“就這樣？”
扶桑咬牙，磕了個響頭，“小的覺得此事必有……啊！”
被衛央的袖風掀飛。
“滾出去！”
衛央的臉黑如碳，“再多待一刻，我拿了你這條命！”
就這麼個無足輕重的小時來打擾他跟若兒相處？果然是自己最近御下太仁慈了！
凌若抓住衛央的手心，白玉般的指尖在他的手心畫着圈圈，臉上是溫柔的笑，“夫君，不值得生氣。”
雖然她對於扶桑今日的行爲也有些不悅，但大喜的日子，沒必要爲此生氣。
“已經戌時了，我的肚子都餓空了，咱們用膳吧。”
衛央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也不是一個會被脾氣掌控的人，他更知道此時此刻什麼最重要。
沒再理會一臉僵硬的扶桑，挽住凌若的手臂，鳳眸溢出笑意，幽黑不見底的瞳孔深處，全是柔光和寵溺。
“爲夫餵你吃飯可好？”
凌若點頭，遮去泛紅的臉頰。
今天一天紅臉的次數比兩輩子加起來還多。
而縮在一旁的扶桑，見狀眼底閃過晦暗，不發一聲，退出了房間。
皇宮內。
莞貴人已經在御書房外跪了整整三個時辰。
守門的太監再狠心，也不忍心看那血跡將整片空地給染紅，好心提醒，“貴人，您還是回去吧，陛下說了不會見您，您何苦這樣逼陛下呢？”
莞貴人眼底劃過絕望的淚光，盈盈擡眸，“多謝公公關照，可妾自知有罪，不求陛下原諒……不敢離開！”
似一朵柔弱被風雨侵蝕，仍然固執地要挺直脊背的小白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