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香沒想到安傑會來找她。
當丫頭小葉兒將一封信遞給她的時候,她訝然了好長一會兒時間。
“安傑公子送給我的?”謝雲香捏着一個薄薄的信封問小葉兒。
小葉兒點了點頭,“是門房那裡遞進來的,送信的人是安府的,寫的卻是奴婢收。但奴婢打開來看,發現裡面還有一個信封,上面只寫着一個香字,奴婢就想,一定是安傑少爺送來的。”
謝雲香拆開信封,信上寥寥幾個字,約她到府外一間茶館見面。
她與安傑的婚事,不過是家族連姻。
安傑娶她想得到父親的支持,奪得世子之位,她呢,只是想快點將自己嫁出去,當初那份高傲的心,早已不存在了。
換了衣衫,謝雲香帶着丫頭小葉兒坐了馬車到了信中約定的地方。
安傑點了幾盤點心坐在一間雅室裡。
謝雲香以爲安傑至少會對她冷臉,但想不到竟然還客氣的點了吃的東西。
她心中忐忑,自己有孕的事安氏已經知道了,安傑定然也會知道,但他爲什麼還對自己客氣?
安傑看了一眼她身後跟着的丫頭,說道,“你,站到外面守着。”
小葉兒看了一眼謝雲香,謝雲香點了點頭。
小葉兒守着門口,但她也時不時聽聽裡面的動靜。
她在心中想着,四小姐的姑爺讓人看着心裡頭不由得發緊,雖然四小姐經常發脾氣,但還不至於像二小姐那樣對下人下死手,小葉兒不免爲她家小姐擔心。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謝雲香在安傑的對面坐下來,看了他一眼,謹慎地問道。
安傑倒了杯茶水給她,細長的眼裡閃過陰桀,“過幾天是正月十五,觀月樓會辦花燈會,你幫我做一件事。”
謝雲香馬上擡眉,“什麼事?”
果然,她與這個男子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他找到她,除了有事,不會有別的。
安傑勾脣冷笑,“我會想辦法讓謝家的老夫人帶上你們府上的幾位小姐們去賞花燈,到時候謝雲曦也一定會跟着去,你一定要想辦法讓她走到那幾只兔子花燈那裡。”
謝雲香心中吸了一口氣,雖然他不喜歡安傑,但乍一聽到安傑心中記着別的女人時,心中還是哽了一下。
她的臉上便帶了幾分不情願。
安傑的脣角微微一扯,臉上冷了幾分,“怎麼,你不願意?”
“不,不是……我願意,非常願意,我只是有點驚訝,你爲什麼要算計她?”謝雲香看着安傑的臉,問道。
“至於爲什麼你就不要問了,總之,我會要她生不如死!”安傑斜勾着脣角,細長眼微微眯起,冷笑一聲。
雖然安傑的表情讓她看了滲得慌,但這個男人算計的是謝雲曦,那便正好合了她的心意。
謝雲香眼神一冷,呵呵,看那個謝雲曦還會不會故作清高。
這回,那死妮子要是落在安傑的手裡,成了安傑的女人,大家就是彼此彼此了。
“你說吧,要我怎麼做?”謝雲香道,眼底閃過一絲狠桀。
……
日子雖然離上元花燈節還遠,但謝府裡早已經忙開了,各院都在備着花燈與燈迷。
夏玉言管着府裡事務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大小事都是井井有條。
雖然僕人們大半部分都是安氏以前用過的人,卻也沒出什麼大亂子,府裡平平靜靜。
一是因爲年節,二是因爲夏玉言剛接手,一時之間換人,是必會亂。再說才過年,老夫人不同意大量換人,那些舊僕便都留了下來。
安氏自從失了掌家權後,一直安分的過着日子,就連知道了謝詢被人算計的事也沒有鬧起來。
無事人一般的過着日子。
雲曦心中生疑,讓青裳去打探過幾回,都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青裳道,“小姐,那安氏當然要老實了,她的兒女生了這麼多的事,老夫人早就煩了。何況,她初一那天還被謝尚書打了一頓,她要是再生出事來,還能在府裡再待下去?”
“也不要大意了,就怕她對我娘暗中下手。青裳,你白天還是在二夫人那裡幫忙吧。”雲曦想了想說道,有青裳威懾着,那些刁奴便不敢太生事。
很快到了正月十四。
這一天早上,雲曦剛睡醒,青衣就迫不急待的扯開了帳子。
雲曦抱着枕頭,看着她笑得一臉是花的捧着一抱衣衫放在牀邊,不禁暗暗發笑。
“青衣。這一大早的,你怎麼這麼高興?可是有人給你提親了?”雲曦挑眉故意逗她。
青衣昨天時不時的拿出一對耳環在看,但是看到她時,卻又飛快地藏在衣兜裡。
但後來又偷偷的拿出來過幾次。
這是——
有情況啊。
“小姐,你怎麼打趣奴婢了?奴婢哪有喜事,倒是小姐啊,今天有人請小姐到府上做客。”
“誰?”雲曦漫不經心的問道,剛剛來了葵水,她身子有點懶。斜斜靠在牀上微睜着雙眼,不想起牀的意思。
青衣將她牀上的被子猛地掀開到一邊,將那一抱衣衫放在她的面前,口裡說道,“小姐,快換衣,到了前院正廳裡,你就知道了。”
雲曦往那一抱衣衫上看去,是一件淺紫色的雲籮紗,不是她平日裡穿的衣衫。
這身衣衫面料千金一匹,夏玉言一向節儉,從她告訴夏玉言有一座酒樓是她們母子三人的產業時,夏玉言也只是換了一身普通的錦緞衣衫。
她不可能一下子捨得做這麼貴重的,並且——
雲曦的眼睛眨了眨,這是出自宮中的尚衣宮的縫製手法。
“新衣?哪來的?”雲曦坐起身來將衣衫接在手裡。
“當然是主子送來的,誰還會這麼細心的送小姐衣衫穿?”青衣喜滋滋的將她從牀上拉起來,“小姐,快點梳洗,主子就在前院裡等着呢。”
淺紫色的煙籮裙,輕如雲霧,層層疊疊,裙襬處還有不少細小的紫色寶石。
這身衣衫的做工加上衣料,不下千金。
雲曦脣角抽了抽,讓她穿得這麼華麗,謝府裡的仇視的眼睛可就又多了幾雙了。
前世的她就是太招搖,招來殺身之禍,所以重生後,她從不顯露財富,同夏玉言一樣過着清苦的日子。
鏡中的她與謝婉有着相似的容顏,除了清瘦些,相像的地方十之有九。
手腕上纏着銀鏈,她微微眯起眸子,輕輕的抖出銀鏈,向桌上捲去,一隻水杯到了她的手裡。
青衣說道,“小姐,又進步了,水杯的水沒有灑出來。”
她淡然一笑,將水杯放在了桌上。
對,她爲什麼要一直隱忍着?爲什麼要一味的藏着她的富貴?藏着她的鋒芒?她就是她,她不做木納的謝雲曦,她只是藉着謝雲曦臉孔的謝婉。
前一世太大意讓那些小人們算計,這一世,她要主動出擊。
“青及,更衣。”雲曦走下了牀,青衣將衣衫抖開來披在她的身上。
窗外,恰有一縷陽光射進來,照在雲曦的裙袂上,淺淺閃着銀光。
“小姐,真漂亮!”青衣忍不住讚歎一聲。
雲曦從鏡子裡看向站在她身後幫着整理衣衫的青衣笑道,“等你出嫁,我送你十套這樣的嫁衣。”
青衣的臉上馬上一窘,漲紅着臉擺擺手說道,“不要,小姐,這種裙子穿在身上,奴婢會走不了路的,奴婢喜歡簡潔的衣衫。”
她口裡雖然說着不要,但眼睛還是時不時的往雲曦的裙子上看。手上又不自覺的摸了一下腰間的小荷包。
雲曦看着她的樣子不由得好笑,真是個嘴硬的。
衣衫的式樣較爲繁瑣,青衣幫雲曦穿了小半個時辰才穿好。
雲曦嘆了口氣,“要是我一個人穿,可怎麼辦,做這身衣衫的人就沒有想到這個問題嗎?”
“不是有奴婢在嗎?小姐您擔心這個是不是多餘了?宮裡的尚衣宮,做的衣衫都是給貴人們穿的,貴人們難道還要自己穿衣?衣衫的樣式當然會繁瑣了。”
青衣將雲曦扶到鏡前坐好,給她梳了個飛鳳髮髻。
看着鏡中青衣熟練的梳頭手法,雲曦眨了眨眼問道,“你說不喜穿歡裙裝,不喜歡戴首飾,爲什麼頭髮梳得這麼好?”
青衣可以梳三十多種髮式,讓她的髮髻一個月不重樣。
“原因簡單,奴婢來小姐這裡之前,被主子安排到一個宮中老嬤嬤的跟前學了半個月的梳頭。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練習梳頭。所以,這手法就會了啊!”
雲曦無語,段奕還真是處心積慮。
梳好了頭,雲曦讓青衣端早點。
青衣卻拉着她往前院走,“主子等了很久了,因爲小姐一直在睡,奴婢就沒有叫醒你,您跟着主子出門,他還會讓你餓肚子?”
連拖帶拽,青衣將雲曦拖到了前院的正廳裡。
雲曦的到來,讓正廳裡的氣氛一下子就冷了下來。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在看她。
原本臉上帶着笑的謝雲容與謝雲香,看到她馬上變了臉。
謝雲容的眼裡幾乎要射出刀子來了。謝雲香也是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
正廳裡還有謝家旁支的兩位女兒坐陪,被老夫人留下過年的謝五老爺的女兒——謝蓁與謝菇。
謝蓁看到雲曦淡淡一笑,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年紀小些的謝茹看見雲曦則是不住的招手,口裡小聲的說道,“快來,曦姐姐坐我們這兒來。”
雲曦與這姐妹倆也只是在除夕宴上見過一面,也並沒有說過什麼話,她沒有記着她們,她們倒是記着她了。
雲曦朝二人微笑着點頭一禮,沒有走過去。
她走到上首的段奕面前,盈盈拜下,“王爺金安。”然後,她的嘴角又忍不住抽了抽。因爲段奕今天穿得比以往都正經。
男子的一頭頭髮規規矩矩的束在頭頂,戴一頂玉色發冠,兩條硃色的錦帶將發冠固定在頸下,末端還垂着一隻龍眼大的東珠。
淺緋色錦袍,依稀可見袖口與袍子下襬鏽着暗紋蟒圖,墨色厚底朝靴,端端正正地坐着,平日裡的慵懶神情一絲兒也看不到。
俊美無雙的容顏上,神色冷然,劍眉微蹙,櫻色薄脣緊抿,比往常多了幾分威嚴。
下首左右兩邊坐着謝老夫人與謝錦昆,安氏與夏玉言站在謝錦昆的身後,謝誠坐在謝錦昆的下首,
一屋子的人都神情肅然。顯然,段奕的正經模樣嚇着謝府的人了。
“起來吧。”
上首之人的聲音溫潤平和。
她直起身來,看到段奕正經的臉,忍不住扯脣一笑。
段奕的眉梢微微一揚,轉身對一旁的老夫人說道,“老夫人,太后那裡已經等候多時了,本王這就帶謝三小姐去奕王府,告辭。”
“既然太后在等着三丫頭,那麼老身就不留王爺了。王爺好走。”謝老夫人馬上站起來相送,隨後,一屋子的人都站起來相送。
然後,段奕站起身來,微笑着朝夏玉言點了點頭,並不理會謝錦昆與安氏等人,緩步走到雲曦面前。
他看了她一眼,眨了一下眼,便轉身朝外走去。
雲曦隨後跟上。
謝錦昆與謝誠跟在二人後面一直送到府門前,兩人一直恭恭敬敬,對雲曦也是客氣的很。
欺軟怕硬!
雲曦暗暗扯脣,平時這父子倆可不是這麼對她。
謝府的正門前停着段奕的那輛超寬超大的黑色馬車,趕車的是青一。
他看到雲曦走來,馬上從馬車上跳起來對她屈膝行禮,然後挑起車簾子,“曦小姐請上馬車。”
雲曦朝青一點點頭,旁若無人的先於段奕一步坐了進去。
謝錦昆與謝誠當即就沉了臉色。
謝錦昆對段奕拱了拱手,乾乾笑道,“王爺,小女紈逆,不知禮數,望太后與王爺勿怪。”
青一橫了謝錦昆一眼,心中憤憤然,老匹夫多管閒事,王爺都沒生氣,你這老匹夫說什麼?這不是提醒他人說曦小姐不知禮數嗎?
段奕的眸色也是一暗,淡淡說道,“謝大人,本王與太后並不覺得謝三小姐不知禮數。謝大人再三提醒,是在諷刺本王眼拙?”
謝錦昆的臉上馬上一白,訕笑說道,“王爺,不……不是的,是……”
“關於禮數的問題,謝大人是不是要多多關注一下府上的其他幾位小姐呢?”段奕朝謝府的府門處看了一眼,扯脣冷笑,然後不再理會謝錦昆與謝誠,坐進了馬車。
隨後,青一也跳上趕車位,他手中馬鞭子一揚,馬車很快就駛離了謝府。
謝錦昆這時回過頭來,正看到謝雲香與謝雲容兩人與各自的丫頭躲在府門邊上探着頭朝這裡張望。
他氣得怒道,“一點禮數都不懂,誰叫你們跟着出來的?還鬼鬼祟祟的樣子,都給老夫滾回去!”
謝雲容與謝雲香嚇得臉色一白,戰戰兢兢的說道,“是。”
兩人飛快的跑進了府裡。
透過飄起的車窗簾子,雲曦看到府門前謝誠仍在原地盯着段奕的馬車,眼神陰桀,謝雲容與謝雲香則是滿眼嫉恨。
她冷嗤一聲,這些人,總是見不得他人好。
段奕坐進了馬車,見她臉上並不是十分開心的樣子,便問:“爲什麼生氣了?”
雲曦冷然一笑,“這個府裡的人,嫉恨他人過得比他們好,你剛纔帶我出府,沒見到二小姐與四小姐正鬼鬼祟祟的站在府門前看着我嗎?”
段奕看了她一會兒,將手伸向她,“過來。”
雲曦挑眉,“什麼?”
段奕忽然伸手將她拉入懷裡,眸光沉沉的看着她,聲音微微暗啞,“不喜歡謝府,要不要換個地方住?”
雲曦看着她的眼,微怔。
他俯下身,一手拖着她的頭,一手摟着她的腰身,輕輕的吻上她的脣。
舌尖輕挑,他很快就深入進了她的芬芳桃花源。
她的腰身被他的雙手揉捏着,男子身上清冽的氣息牢牢鎖着她。
“你去過京城沒有?”
“沒有。”
“想不想跟我去京城?”
“不想,我要看梅花……”
她被他吻得不知身在何地,腦中又莫名的出現了一些記憶,梅花,少年。
這是誰的記憶,謝婉的還是謝雲曦的?
雲曦的頭腦稍微清醒些時,發現衣衫都被段奕扯開了,頭髮更是亂得不成樣,青衣給她梳的一個飛鳳髮髻已經看不出原樣。
她的臉上頓時一片黑線,咬着牙低聲吼着,“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現在可是大白天,你讓我見太后,我這個樣子怎麼見太后?”
“太后今天沒空見你,是我想見你。”段奕將她頭上的髮釵一抽,乾脆將頭髮打散,如墨緞一般的髮絲飄灑半身。
“你……你想見我?”雲曦愕然的看着他。
男子容顏俊美淺淺而笑,雙手捧着她的臉說道,“所以,你是什麼樣子,我一點也不介意,不過是一個你罷了。”
說着,段奕往馬車軟墊上一躺,然後伸手攬過她的腰身,將她摟在懷裡,兩人並排躺在軟墊上。
“咱們聊聊天。”
雲曦咬牙,“那我也不可能一直待在馬車裡啊,你不是會梳頭嗎?快起來,梳一個同剛纔一樣的髮型。”
“不梳,今天的手沒有力氣。”段奕伸長胳膊,將雲曦摟在懷裡更緊。
雲曦忽然想起一件事,低聲問道,“青一是不是在外面?我們說話他是不是聽得到?”
“不會!他不在外面,每當你進了馬車,他們就走開了。”段奕道。
什麼叫她一進來,他們走開了?
雲曦推開馬車正前方的小窗看去,果然趕車位上空無一人。
“所以,沒人聽到我們說了什麼。”段奕將她又拉回軟墊,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
無人駕駛的馬車沿着京城的主道已走了三圈,外面有人開始議論起來。
“瞧,那不是奕親王的馬車嗎?”
“是奕親王的馬車,奕親王真是愛民如子,這過年時節不在府裡過節,卻上街巡視,真是辛苦啊。”
“是啊,真是辛苦。”
雲曦身上的衣衫已被段奕揉搓得徹底走樣,一張臉更是紅如柿子,聽到這話,她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你都是這麼誆人的?”她扯着他的衣衫問道,看看面前的男子,她覺得很不公平。
爲什麼她一身狼狽,一副被人採擷了的模樣,他一身完好?衣衫上居然連一個褶子都沒有。她就這麼不堪被他欺負?
“不,今天是第一次,以後嘛——”他微微勾着脣角,看着她緋紅的臉頰說道。
雲曦忽然揮手打斷她的話,神色也跟着一變,低下頭側耳聽着馬車外面的聲響。
段奕知道她的聽力極佳,外面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臉上也收了調笑,伸手將她的衣衫整了一番,正要給她挽發,便見雲曦忽然拉開馬車上的暗栓,縱身跳了下去。
段奕神色一變,緊跟着也跳了出去。
原來馬車已駛進了一條僻靜的道路。
“出什麼事了?”段奕追上了雲曦低聲問道。
“我的一個朋友正被人追殺。”雲曦低下頭,又開始辨認着方向,然後她飛快的閃身拐進了另邊一條小巷。
柳晴柔被發現了嗎?如果被發現,以南宮辰的性子,可就保不住命了。
“是誰?”段奕緊跟她的身後。
兩人轉過一間房舍,只見一個女子正倒在血泊中,南宮辰手中的長劍上鮮血在滳落。
女子咬牙看着南宮辰,笑得森然。
“南宮……辰!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春燕!是謝婉身邊的婢女!我復活歸來是爲了要你……不得好死!你……忘恩負義背信棄義!你這個……卑鄙小人!姑娘那麼喜歡你,你……爲什麼要那麼……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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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發過誓,就算是……下了地域也不會放過……你的!哈哈哈——”
雲曦的身子開始顫抖,她以爲她重生是一個奇蹟,原來世上還有奇蹟之人。
春燕!柳晴柔竟然是春燕!
她撲身上前,手中銀鏈飛快一卷,將南宮辰手裡的長劍捲起拋開。
接着又將柳晴柔捲了過來。
南宮辰怔怔的看着雲曦,“曦妹妹?你怎麼——”然後,他又看到了段奕,眼底陡然間升起了殺意。
雲曦現在的模樣,他又如何不知是發生了什麼?
女子臉色緋紅,頭髮與衣衫凌亂。
“段奕,你竟敢對曦妹妹無禮!”
南宮辰腳尖一點撲向段奕,雙掌發力直擊段奕胸口。
段奕閃身躲過,同時冷笑道,“南宮辰,你總是這般自私,明明不喜歡,爲什麼抓在手裡不放?你害了一個婉婉不夠,還想害誰?”
今天更得有點少,週末事多,哎,沒寫到重點,明天會多更一點,羣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