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慕告訴顧安平“其實我私心裡還是希望你能參加的,畢竟天子出行是件大事,我實在是不想在陛下宴請時出什麼差錯。”
顧安平靜靜的看着左慕,但是心裡卻有些驚訝,左慕不明所以,疑惑地回望着他,只聽顧安平問道“你可是投奔了墨栢?”
別問顧安平爲什麼這麼驚訝。也別問他爲什麼這麼問。在顧安平的眼裡,乃至所有朝中大臣的眼裡,左慕都是自成一派的。這還真是一個奇怪的現象。
所以說是天子腳下,但是左慕並不那麼真心實意的效忠於皇帝,他只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
左慕在朝中也着實是一個奇怪的人,他既不忠於皇帝,也不忠於任何人,他只忠於自己。率性來去,卻又灑脫自如。在朝中着實是一股清流。
朝廷中的任何官員,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是忠於皇帝的,而左慕,就連明面上的忠心,他也懶得表露。不過左慕確實是個人才,從他當兵的那一刻起,雖然在暗地裡左立青給了他不少的幫助,但是他也很爭氣,愣是做出了一番成就,手裡掌握了不少的兵權。皇帝很是需要這樣的人才,多次拉攏,卻沒這麼有成效,魏高傑也試圖去拉攏過,都吃了閉門羹,不過這樣的人才,如果不能爲我所用,也絕不能讓對方得逞。是以皇帝和魏高傑雖然都拉攏不到左慕,反而紛紛轉向了丞相府。
只不過那丞相左立青也並不是個好把控的人,況且他已經是官場裡的老油條了,不管他們兩方怎麼拉攏,都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不過這樣中立的一個狀態,也讓兩方人都安心不已,畢竟這樣的人還是不要做爲仇敵的好。
皇帝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挫一挫他的威風,畢竟有這樣一個人在,有損天朝的威嚴,可是這左慕也並不是一個善茬兒,面對皇帝的諸多刁難與試探,他都能輕而易舉的一一化解,這種四兩撥千斤的感覺,也一度讓皇帝很是頭疼。
久而久之,也並沒有什麼效果,皇帝索性也就放棄了,只要他不做什麼過分的事,那就這樣了吧。皇帝的這一舉動,也算是變相的默許了左慕的存在,或許一開始,朝中的官員也有跟風的在朝中擠兌彈劾左慕,就爲了拍皇帝的馬屁。不過,左慕從來沒有讓他們得逞過。不過這樣看來,這左慕還真是有兩下子。
既然皇帝都默許了,自然也不會有人再去多話。這左慕不好惹,他背後的丞相府,那就更不好惹了。於是再也沒有人敢再去觸他的眉頭。左慕也安靜了兩天。
左慕搖了搖頭,他不會投靠任何人,雖然近兩年來他私底下和墨君昊的關係漸好,卻並不能改變什麼。
說起來左慕和墨君昊關係好起來還是要得益於卓慕凝。當時他的卓慕凝已經相認了,卓慕凝那時候對墨君昊心灰意冷,一直想逃離王府,所以來央求左慕幫助她。
左慕對這個剛剛相認的阿姐,印象還是很好的,從一見面,他就知道這個阿姐是和他一個路子的人,有自己獨立的思想,而且有時候這種思想他甚至聞所未聞,倒也着實讓他新奇,他回去細想的這些話,發現還真是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在這男尊女卑的時代,這種道理不被人知道,也不被人認同,甚至還會遭到別人的抵制。
而卓慕凝就這樣推心置腹的和他聊天,不由的讓他對這個阿姐高看了一眼。這樣的阿姐倒是比那個左梓玥要好上許多。
左梓玥那個人啊,還真是讓人頭大,性子這般不好,囂張跋扈,蠻橫不講理,一點都沒有女子應有的美德,還好意思說是什麼大家閨秀。這樣左慕很是嗤之以鼻。一開始左慕就不喜歡她,發現她的身世之謎之後,就更是讓人討厭了。
左慕這個人,他的傲,就是傲在骨子裡,他只瞧得上自己的同類,而卓慕凝就是她的同類。世人都說他放蕩不羈,桀驁不馴,又不通情理,自命清高。其實他纔是最看的明白的人,因爲看得太過於明白,反而不想將就什麼。至於外人的話,他們想說什麼就讓他們去說吧。若是真這麼在乎,他還能這樣輕輕鬆鬆的活到今天嗎?
因爲是同類,再加上有血緣的關係,促使左慕想幫這個阿姐,爲此他不惜動用顧家軍的力量幫助卓慕凝逃離王府。
想想當時還真是年少,只憑着一腔熱血做事,卓慕凝那一臉面如死灰的樣子,倒也是讓他激起了不少的同情心。在這個時代裡,女人似乎是毫無還手之力的。而左慕也就憑她的樣子,單方面的確定就是墨君昊的錯。
因此,不顧一切的幫助卓慕凝,終於讓她脫離了苦海,還以爲能夠不再受情愛的折磨。可是經過這五年,左慕也漸漸的看清了一些東西,比如墨君昊在卓慕凝失蹤後的瘋狂尋找,以及他找不到線索的焦頭爛額,那些壓抑的,沮喪的情緒,左慕也都一一看在眼裡,他似乎也能稍微瞭解到一點什麼東西,或許這墨君昊並非是對阿姐無情,有什麼難以言明的苦衷也說不定。
故而他開始慢慢的接近墨君昊,想查清楚其中的原委,在慢慢的瞭解中,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想。墨君昊是一個值得信賴和依靠的人,他之所以這樣對卓慕凝,真的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一個不問,一個不說。一個問了,另一個也不能說,這才導致了兩人的分離。左慕其實也說過墨君昊是有苦衷的,不過就是不知道卓慕凝有沒有認真的想過。
一開始卓慕凝執意要回到王府,左慕想過要告訴墨君昊的,只不過卓慕凝回去自然是有她自己的原因,左慕畢竟還是要幫着阿姐的,所以也就瞞着墨君昊了。
這其中的曲曲折折,誰也不能窺探它的全貌,以至於就變成了現在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