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征戰,感覺似乎過了一個月,但陳閒回到大千世界,躺在半日閒的園子裡,彷彿是一瞬間的事,打了一個盹。
“這大千世界與小千世界之間的時間流逝究竟是什麼比例,怎麼感覺恍惚一瞬間,天蠶幻武境中我過了大半個月?莫非我的天蠶血脈與這天蠶幻武境相互呼應,所以纔有這等驚人的修煉效果?其他小千世界沒有去過,但必然不會是這等天上一日,人間千年這般的感受。”陳閒心中納悶,實在無法明白這個世界的時光流逝是怎麼回事,在小千世界中修煉顯然比在大千世界中修煉要事半功倍。
微微一思忖,陳閒這纔想起平日都很少見到義父紫衣侯,莫非他也一直浸泡在他的專屬的小千世界中,繼續征戰或是閉關修煉?
陳閒怔怔出神時,門鈴聲響起。
這門鈴,也算是陳閒在異界的一個小發明瞭,敲門聲太過低沉,所以陳閒便在自己的半日閒園子的大門上懸掛了一個大大的銅鈴,只要有人來了,必須拉扯銅鈴響起悠揚的鈴聲,陳閒纔會去開門,時間一長,來訪的人都知道了陳閒的這一習慣,也就配合的用門鈴聲傳呼這位少爺了。
門並沒有上鎖,無論是敲門還是拉門鈴,都是一種禮貌的行爲,陳閒懶洋洋的說道:“進來!”
“怎麼每次賢弟你都在門口的大樹下這涼椅上躺着,就沒有其他地方去了嗎?這麼大的園子?”走進來的是雲飛揚,紫衣侯府的大世子。
“園子是我的,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怎麼?義兄有意見?看不慣?你可以不來!”陳閒擡起頭,看了雲飛揚一眼,見這位義兄每日都是衣冠楚楚,身着淡紫色的長袍,還真有幾分玉樹臨風的味道。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這錦兒的大哥,早晚會出事,一天到晚都想着那些骯髒的勾當,想着怎麼攀爬到這侯府中的主事人的位置,若不是羽翼未豐滿,真擔心這傢伙會不會殺我義弟,逼義父讓位於他。”看着雲飛揚那開朗明媚的笑容,陳閒卻一陣心寒,知道這陽光下的內心都是陰霾,從當年借錦兒爲人質被送入皇宮便想一鳴驚人,搞風搞雨,不是什麼好貨。
“沒有看不慣,只是看不懂,這次來找義弟,義弟也應該知道爲了何事吧?聽說賢弟手筆很大啊,與紅袖會那麼一羣才女見面,個個都有厚禮相贈,贈送的還是讓我這義兄都垂涎三尺的龍涎香,不知還有沒有剩下的份額,不會都光了吧?”雲飛揚依舊一臉輕鬆,但字裡行間無不透露着淡淡的擔憂甚至恨意。
“龍涎香我是答應了幫你從錦兒那裡弄來,但我當日好像沒說過我拿到手中,就要給你吧?義兄,你的記性不好啊。”陳閒見雲飛揚竟然還隱約流露出威脅之意,毅然不懼,反而來個索性不認賬,你能奈我何的嘴臉。
雲飛揚哪裡想到前些日子還答應的好好的事,頃刻就翻臉,比翻書還快,當下也不由得愣了,不知道自己是翻臉還是繼續軟語相求,站在原地,是進退兩難。
陳閒現在可沒將這位大世子放在眼裡,不說什麼權勢,就說義父紫衣侯對自己的信任與器重,還有如今此刻天蠶血脈突破至三重天境,眼前這個同樣是獨角紫蟒三重天境的義兄再也不可能像當日那般與自己狹路相逢,就可以威脅自己的生命,甚至喊打喊殺了。
當然,在雲飛揚的眼中,陳閒此刻翹着二郎腿,完全就是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德性,偏偏自己還真不能動手爲難這個賢弟,因爲此刻的陳閒在紫衣
侯府和無雙城,都是聲名鵲起,如日中天,紫衣侯府內的婢女家丁每天談論的最多的就是這個傢伙,無雙城內的百姓們茶餘飯後談論的也是這個傢伙,一個乞丐混入侯府,搖身一變成爲紫衣侯府的小侯爺,成爲讓皇城來的大學士吃癟的大才子。
“賢弟,你這麼說,就讓我這義兄有些無顏了,怎麼能出爾反爾呢?義兄要這龍涎香的確是事關重大,你都能將龍涎香隨意送給外人,那些才女,怎麼能不給義兄一塊呢?”一番思忖,知道不宜鬧翻,雲飛揚破天荒的有些低聲下氣的哼道。
但陳閒可完全沒感覺到雲飛揚的誠意,依舊趾高氣昂,有龍涎香在手,自然要訛詐這位大世子一番,誰知道這個傢伙手中有沒有什麼好寶貝。
“給義兄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又不是才女,模樣身材和她們相比,實在相差太遠了,看到那些才女,我就心情愉悅,看到你,感覺好像大清早出門散步,邁出大門,一腳踩在狗屎上,就是這種感覺,沒錯,屎一樣的感覺。”陳閒一陣大笑,盡情的諷刺挖苦着雲飛揚。
雲飛揚哪裡受過這等氣,還是被一個昔日的小乞丐小家丁當面侮辱,被比作屎一樣的男人,體內的血脈之力一陣翻騰,就欲發作,但此刻陳閒似乎覺察到了這位大世子即將暴走,不失時宜的從懷中掏出一塊龍涎香,放在鼻子邊上一陣猛嗅,那身體一陣**,彷彿在吸毒一般,說不出的猥瑣。
一見那龍涎香,雲飛揚雙目放光,沐浴在這等香氣之中,體內的血脈之力可以不斷淬鍊,渾厚幾分,父侯大人雖然也有,但卻死活不賞賜給自己,最後只得把主意打到了遠在皇宮的妹妹晨錦兒的身上,期望她能從皇宮中帶回一塊。
現在龍涎香是被妹妹帶回來了,偏偏不給他,現在又落在了這個該死的小乞丐手上,對自己百般刁難還算了,此刻竟百般侮辱,已經快到了忍受的極限。
“你,到底給,還是不給!”雲飛揚的喉結一陣滾動,聲音都變得有些陰惻惻的了,威脅恐嚇之意,再明顯不過。
“龍涎香,可以掩蓋屎臭,難怪義兄這般需要龍涎香,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這般強取,就有些不智了,我只要大喊一聲,搶劫,你就身敗名裂,義父都要拿你問罪,你的世子之位,只怕不保,動手前你可要想清楚啊!”陳閒絲毫不懼,笑吟吟的道。
陳閒也不明白自己爲何突然如此厭惡雲飛揚,彷彿是屌絲遇見了高富帥,是死敵一般,但腦海中不知爲何浮現出一幅奇異的畫面,那是雲飛揚用鞭子抽打錦兒,一臉獰笑,似乎在逼問什麼功法秘訣。
突然間,陳閒知道了原因,在那翡翠湖底,自己不但得到了晨錦兒的處子之身,還因爲神識的交流,得窺到一些隱藏在錦兒心底深處痛苦記憶,錦兒在離開侯府前往皇宮之前,竟然被大哥鞭笞,逼問所謂的天魔神通的法訣,這等獸行之後,還義正詞嚴的說要殺入皇宮將錦兒救出來,真是荒天下之大謬,其心可誅。
這一刻,陳閒反而對雲飛揚有了濃烈的殺機,恨不得在這園子裡,就借這雲飛揚動手之際,將其擊殺。
陳閒體內的三種血脈已然開始沸騰,甚至準備直接從天蠶幻武境中將小白召喚而來,對這雲飛揚一擊必殺。
“算你狠,你這個臭乞丐!”出乎陳閒的意料,雲飛揚雖然翻臉,但罵咧了一句,竟然就走開了,沒有出手。
“如此能隱忍,看來還不能小覷了這個傢伙,是錦兒的
大哥,又如何,不殺他,也廢了他,免得總是想着要繼承義父的家業。”陳閒心中惡狠狠的想着。
待雲飛揚走後沒多久,管家老蘇姍姍而來,面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
對於管家老蘇,陳閒還是很敬重,一個老頭,不爲名不爲利,甘心爲紫衣侯鞠躬盡瘁,這等胸襟,放低身段,辛勞幾十年,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
大多數平凡的人,總認爲自己會一飛沖天,傲笑天下,直到被別人一個板磚給敲死,才知道這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老蘇,什麼事勞你親自跑一趟,讓個下人來送信就是了。”陳閒知道管家必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找自己必然有事,而起不會是小事。
“閒少爺,這是侯爺給你的,此次無雙會的參賽帖。”老蘇微微作揖,然後將一張帖子遞給了陳閒。
“無雙會?參賽?”陳閒有些詫異,一邊接過帖子,一邊問道。
“無雙會是一次玄功比試大會,一年一屆,只要是居住在無雙城內,擁有血脈玄功的玄士都可以報名參賽,奪魁者可進入四大侯爺寶庫中,挑選一天材地寶及一件趁手的兵刃。即便不是魁首,前三甲都有機會得到侯爺們的親自教誨,當然,這對閒少爺來說可有可無,但對於其他參賽者而言,可是夢寐以求的機會。”老蘇正色答道。
“哦,就是比武大會,無雙城內的玄士參加,這麼說城主司馬相如麾下的城衛軍高手也會參賽?”陳閒又問道。
“那是自然,不過每屆奪魁的都是四大侯爺的子嗣,從來沒有花落旁家,被其他旁門左道的血脈玄士奪魁,此次侯爺看好你,期望閒少爺能凱旋而歸。”老蘇微笑着說道。
“哦,應該沒什麼問題吧。”陳閒隨口答了一句,但言語中透露出絕對的信心。
“那老蘇就預祝閒少爺奪魁,讓侯爺也臉上有光。”老蘇笑道。
“哦,聽老蘇你這麼一說,似乎紫衣侯府很多年沒有奪魁了,莫非大世子每次都在此次無雙會中吃癟而歸?”陳閒吃了一驚,忍不住追問道。
“正是如此,大世子每年不是第三,就是第四,實在讓侯爺顏面無光,這次侯爺本想讓小郡主參賽的,但他似乎更看好你。”老蘇一臉惋惜之色的答道。
“看來這四大侯府中,還有比大世子更加張揚犀利的角色存在了,真希望會上一會。”陳閒也來了興趣,沒想到雲飛揚這傢伙竟然每次在這無雙會的比試中都鎩羽而歸。
“閒少爺,你可別掉以輕心啊,雖然是玄士參與的無雙會,但現在很多玄士同時也是修士,境界也不低,雙修後擊敗同階血脈的對手,易如反掌,這也是小郡主爲何隱爲紫衣侯府中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的原因,小郡主那天魔神通,與身俱來,比其他的道法還要厲害三分,所以小郡主雖然在府邸中不出去走動,但已然名聲在外了。”老蘇見陳閒一臉愜意,忍不住提醒了一番。
“老蘇,每年這無雙會的前兩甲叫什麼名?”陳閒好奇的問道。
“青衣,和襲人!”老蘇面色有些古怪,輕聲答道。
“哦?這兩人中竟然還有一位女子,真是有些讓我意外了。”陳閒愕然道。
老蘇尷尬的道:“閒少爺,青衣和襲人都是郡主,分別來自青衣侯府與寒衣侯府。”
“兩個妞!”陳閒無比愕然,不由得一頭母老虎與一頭河東獅面對面廝殺時的壯觀情形,若自己夾在中間,何其壯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