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側走之字

正準備去試航的杜伊,得知消息後,只是笑笑。相剋的食物有許多,想要讓人神不知鬼不覺而死的辦法,也多的是。想不到,那王丞相也挺聰明的。哦,不,應該是那王浩然纔是。聽說這手段,出自他的手筆。

莫怪乎柳如是家的事情,有他的手筆在,也難怪柳如是對他恨之入骨。這樣的人留在身邊,也是一場養虎爲患。只是這一切的事情,有紫弈城在看着,根本不用她操心。

“白梅,東西可都準備好了?京城的鋪子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你去看看喬嫂子可是準備好了?”這一次,杜伊將紫丁留了下來,準備帶着白梅,海棠和薔薇一起走。

她的航路準備從京城往東南望向走,最後的目的是劉家鎮。在送喬氏回家的同時,正好試試這船隻怎麼樣,夠不夠硬實,結冰的時候能不能破冰。

“已經準備妥當,喬嫂子也快到了。王妃,小侯爺的意思,也跟着去看看……”白梅身上的傷也養得差不多了,這次跟着杜伊去試航,她壓力山大,若是有凌袁帆在的話,她的壓力會減少許多。

原本她是想要讓於子恆也跟着去的,奈何京城杜府的產業,還得有人坐鎮,只得作罷。

“表哥這時候不陪在表嫂的身邊,他湊什麼熱鬧?”凌袁帆自從林荷茹生孩子回到京城後,便一直留在京城,而劉家鎮碼頭也投建好了。其他地方,則有萬戶侯的人在忙碌,杜伊便當了甩手掌櫃。

這一次的試航,她壓根都沒想叫凌袁帆去,要是順利的話,一來一返,也都快過年了。當然,這前提還得是順利。可若是要出個什麼事情,到時候在哪過年都還不清楚呢。他剛得了女兒,不在家待着,瞎折騰做什麼。

“王妃,小侯爺他,連包袱都收拾好了,人已經去船上,而且爺,已經同意了!”白梅面露尷尬之一,她能明白爺的擔憂,只是王妃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當杜伊走到門口,準備去把凌袁帆揪回來的時候,就見忠勇侯府的馬車剛停在門口。她微微一愣,隨即見鶯兒從馬車裡跳了出來,看到她便行了一個禮,隨即道:“表小姐,少夫人有話與你說,她在馬車裡!”

“表嫂怎麼來了?有什麼話直接讓人傳個話便是,怎麼還親自跑一趟!”杜伊嘴上抱怨着,可卻利落地上了馬車。

待掀開車簾,就見身材已經恢復地差不多的林荷茹正靠在馬車裡,閉目養神。

“伊伊,你來了?我要與你說的事,這次讓相公跟着你一起去試航吧。你一個女人,我不放心,其他的人,我也不放心跟着。等這次試好,來年你不是說要出使那藍海國嗎?到時候帶我一起去。我們一家三口也跟着,讓我開開眼界,可好?”

林荷茹知道杜伊這次要試航有多重要,紫弈城在這特殊時期,肯定是抽不開身的。馬上要接近年底,於子恆要忙碌的事情也多。至於顧稀元,他是藍海國的人,又得教那些個孩子,根本就不成。車大夫年紀稍微大了點,也不成。算來算去,能信任得過的,也只有她相公了。

這個事情,她和父親母親都討論過,最後才下定決心的。只要試航成功,開闢了這運河的航運,這對紫月國來說,有多重要,隨便想一想都知道。這樣的事情,她不能不支持。

“可是表嫂,你……”杜伊就是怕林荷茹會多想,而且孩子才一個多月大,連兩個月都沒有。凌袁帆這一次若是跟着出發,順利還好,不順利的話,連年都不能跟着一起過,到時候林荷茹該得多傷心啊!

“沒有可是,就這麼決定了。我還等着,來年你帶我一起去那藍海國。小帥天天唸叨,那濱海縣有多美多美,讓人心癢癢的,很想去探究一番。好了,我來就是和你說一下這個事情!”

林荷茹這話,有在趕杜伊下車的意思。杜伊知道,這是林荷茹怕她顧忌自己,不讓凌袁帆去,故而特意來跑一趟的。當視線觸及林荷茹眼裡的堅定後,這才點點頭。

等喬氏到了,白梅紫丁等人也收拾好東西,紫弈城也從宮裡回來了。

“伊伊,這次去,凡事遇到問題,你和袁帆商量的來。另外,那造船工匠,我派十人跟着你一起去,暗衛給你派四十人跟着。小帥你放心,我們在家裡等你!”

紫弈城是來送杜伊的,試航很關鍵,這船看着還好,誰知道半途中會不會出什麼事,故而紫弈城比誰都重視。既然是試航,客船就乘客,貨船自然得載運貨品。

客人不必找,光是那些暗衛和工匠,再加上杜伊身邊這幾個人,也夠一船的。至於貨船,杜伊和紫弈城商量了許久,最終決定用白菜蘿蔔代替。這些東西有一定的重要,且又便宜,成本不大。出了問題也不心疼,即便順利達到,也恰好可以給劉家鎮那邊的工廠加工成辣白菜等物。

“好,我記得。放心,我會回來一起過年的!”杜伊用力的緊緊抱了一下紫弈城,隨即踮起腳尖,再他的下脣親了一記,這才離開。

“保重!”看着杜伊離去的腳步,紫弈城強忍着要跟上去的衝動和現在的不捨,對着她揮揮手。

杜伊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待上了馬車,直到馬車不見蹤影,紫弈城這纔再次朝皇宮而去。近日藍海國的動作越發的頻繁了,他得想辦法對付才行。

杜伊帶着人來到客船的時候,凌袁帆早已給自己選好了船艙,且一臉笑嘻嘻地看着杜伊。

“伊伊,這段時日的伙食,就交給你了!”他知道杜伊不樂意見到自己,可還是嬉皮笑臉地上前。

“最近不知道怎麼搞得,這雙手疼得不行,連個鏟子都拿不好,只怕是要讓表哥失望了!表哥要吃的話,也沒關係,這白梅和薔薇她們的手藝也是極好。這段時日,表哥若是想吃好吃的,就得想辦法討好她們才行。”

杜伊說完這話,看也不看凌袁帆一眼,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還忍不住冷哼一聲。

“你這丫頭,還真是小氣!罷了,有的吃,就不錯了!”凌袁帆看着杜伊的背影,輕笑一聲,隨即搖搖頭。他又何嘗願意拋下妻女,跟着出來瞎折騰。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杜伊將人都安排妥當後,隱隱又風吹來,杜伊看了看剛好是順風,便讓人揚帆啓動。這古代的船真是麻煩,沒有機器,這要是順風還好,逆風的話,又逆流,還得靠人力來滑動,她還得想個辦法解決這個問題才行。

不多時,她將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一起,清點好人數後,這才發現,紫弈城派來給她的人,個個都是人才。那些暗衛可以兼職水手和划船的人。至於工匠則是可以當船伕,說白了,也是大副和船長。他們對風向和水流的判斷,可比她這個半吊子好太多了。

瞭解了這些人的能力後,杜伊心思又活泛開了。等碼頭建設好,這船隻什麼都沒問題後。到時候她得挑選一些人來跟着這些人學習才行,否則新手上路,指不定得鬧出什麼問題來。

這客船載了不少的人,凌袁帆自己帶了二十來個暗衛,杜伊則有四十來個,加上工匠,總共有七十個。這些人被杜伊分成了十五個一組,若是碰到逆風和逆水,便十五人一組的划船,剩餘的輪流替換。

目前暫時性地只能這樣,杜伊皺着眉頭想,從劉家鎮順流而下還好,可目前是逆流,這樣實在太耗費人力物力了。能不能用輪軸一樣的東西,來改變這種局面?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所幸就放棄了。

走水路,確實要比陸路快上許多,纔沒幾天的時間,杜伊已經到了曦城。當船漸漸靠岸的時候,凌袁帆率先下了船,對杜伊道:“伊伊,你沒發現,這樣快是快,可太累嗎?這一路,除了一開始的順風之外,都是靠着人在劃。”

“雖然船沒什麼問題,可人太累。你準備到時候用多少人來划船,他們一個個可是暗衛,體力極好之人,都累成這樣!若是都這樣的話,我覺得這條水路開不開,都沒多大的意義。”

“容我好好想想!”杜伊看了看那兩隻船,明明是帆船,沒道理不能逆風。

不多時,就見她眼眸一亮,道:“表哥,我想起來了。根本不用做什麼輪軸,我們直接拉昇主帆,側着走之字形就可以了。”之前她一心向着現代的機器,用什麼輪軸之類的代替,都忘了這回事了。

若不是剛剛盯着那船帆,又想起看過的加勒比海盜的電影,她都想不起來。之字形雖然航程便長了,可是速度卻更快了。她之前怎麼就沒想到呢,白白讓大家辛苦了那麼久。

“之字形?你確定能行?”凌袁帆很是懷疑。

“可以的,回頭試試就知道了。相信我,一定可以!”杜伊斂下現在的小激動,解決這個問題,什麼現代的輪軸,就見鬼去吧!

凌袁帆對這塊不是很懂,不過看杜伊信心滿滿的樣子,也將信將疑地看了看帆船,想象了一下那走之字形的模樣。可惜想了半天,也沒明白個所以然來。這段時日,可是苦了那些暗衛,一個個原本功夫了得的人,現在各個累得面色發白。

“先讓大家休息給兩三日吧,先看看這儒城現在如何了!”杜伊對於那些暗衛,感到心生愧疚。如果她早一點想起來,這些人也不會這麼累了,都是她粗心大意造成的。

“也成!”關於杜伊等人之前在這儒城發生的事情,凌袁帆之前就聽說了。即便只是聽聽,他都覺得心生膽顫,更別說像杜伊和和他媳婦林荷茹那種身臨其境了。

杜伊這一次停在儒城,也是想暗地裡查看一番,並未想驚動任何人。她讓杜鵑供應紫月國上下的各大鋪子裡的脂粉,現在正好藉機看看那杜鵑到底怎麼樣。若是不錯,那陶榮也還可以的話,她倒是不介意爲這個表姑家的妹妹牽條紅線。

除了這個之外,她也想看看杜府的那些產業,現在如何了。特別是找回來的那些老掌櫃,經營的如何,人品如何。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也有些擔心,有些人會變。畢竟人心隔肚皮,沒辦法預測。

很快要在儒城停留兩三日的話,就被傳出下去了。那些暗衛聽到杜伊說在這裡歇幾天的話,不由暗中鬆了一口氣。若是這樣一直不停歇地到那劉家鎮,他們還真有些吃不消。

杜伊留了一些人在岸邊守着,其他人自由行動後,便帶着人,暗中來到了城裡。如今已是冬月,儒城卻比杜伊之前看到的好上許多。至少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也比之前要有人氣得多。

杜伊一行人悄悄來到伊記酒樓,就見一個店小二熱情的迎上來,悄聲道:“東家,你來了,快快裡面有請,還是和原先一樣嗎?”

七月杜伊走之前,於子恆便將店小二和掌櫃的都找好了。如今這店小二,自然是認得杜伊的。現在他話裡的意思是,是不是還住原先一樣的院子。

“照舊!我來到這裡的事情,你和掌櫃的知道就行,可別外泄!”她在儒城因爲那個挖心案件,又加上做法事的事情,變得極有聲望。若是被人認出來,那她的心血都白費,也就沒什麼好查了。

“是,小的明白!”小二退出房間後,杜伊躺在牀上,這才覺得是真實的躺在牀上,而不是在水上漂。

那船就算造的再大,難免也有搖晃的感覺。如今腳踩在地上,人躺在屋子裡,才感覺到踏實。

白梅看到她那模樣,忍不住輕聲一笑:“奴婢猜,王妃現在心裡肯定想着,終於接到地氣了!”

海棠和薔薇聽到白梅的笑聲,微微一愣。她這樣和王妃開玩笑,好嗎?

“你猜對了,白梅你不愧我是肚子裡的蛔蟲。我想什麼,你看一眼就明白了。搖搖晃晃了那麼多天,現在才叫踏實。我先眯會兒,你們想出去走走,就出去吧,記得回來便可以!”

杜伊是真的累了,她不像她們一樣有功夫榜身。會累些,也是在所難免。只要讓她好好歇一歇,很快就會好許多。

白梅帶着海棠和薔薇出來,便對兩人道:“我在這裡看着王妃,你們沒來過這裡,先去逛逛吧!”

海棠和薔薇兩人對視一眼,隨即點點頭。這院子有不少的暗衛在按照護着,她們也沒什麼好擔憂的。

這儒城當初的挖心之事鬧得很大,那夏生的案件,在京城裡也很轟動。海棠和薔薇作爲攝政王府的暗衛,這些事,自然是知道的。

兩人走在街頭,看着眼前熱鬧的情景,很難將之前聽說的,毫無人煙的情景與之聯繫。

兩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還特意地逛了逛杜府和伊記的鋪子,重點自然是放在杜府的產業上。逛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在杜府酒樓用完餐便回到伊記酒樓裡。

此時杜伊已經醒來,正在看伊記酒樓的賬目。看到兩人對她微微頷首,腦子一轉,便知道兩人趁她歇息之際,已經出去暗自查探了一番。

“白梅,你去將那些鋪子的賬冊都要過來,別說我來了,找什麼理由隨你!”表面看起來沒什麼問題,那賬目還得查探一番。萬一要是在賬本上動了手腳,那也不好說了。

那些有貪慾的掌櫃,基本上都會在賬目上做手腳的,她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杜伊絕不養蛀蟲。

等白梅再次回來,天早已擦黑。聽着外面吹來的風聲,杜伊緊了緊身上的衣衫。這天越真的是越來越冷了,不知道小帥他們有沒有添衣。

屋子裡已經放了一大盆炭火,杜伊還是覺得冷的慌。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因素,總覺得這房間太大,沒有什麼人氣,炭火根本起不了作用。

海棠看杜伊下意識的動作,便拿出意見大麾披在她的身後。白梅看着那一大堆的賬目,眼睛一眯,在杜伊的對面,拿了根凳子坐下來,之後便拿起一本賬目,快速地看了起來。

薔薇看到眼前一幕,趕緊看向杜伊,卻見她絲毫沒有生氣之意,反倒是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心下更爲吃驚。

白梅和紫丁兩人,杜伊是當做左右手來培養的。曾經的月牙鎮那些產業,多數都是兩人在幫忙。

眼見兩人的年紀也隨之增大,杜伊也沒想一輩子留在身邊。她們以後總是要嫁人,多學些本事,對她們也好點。

“王妃,這裡有點不對勁,應該是被篡改過的。雖然最後的錢是有盈利,但這塊的數據進貨與賣出去的價格相差甚小,等同於同價買進去賣出。”白梅拿着賬冊將有問題的地方用筆點出來,遞給杜伊。

杜伊接過白梅手中的賬冊,先是看了看日期,在中秋節前一日。再看看店鋪的名字,原來是那買布的,便鬆了一口氣。

“這個自然是沒問題,那時候你正昏迷中,許多事情不知道。凡是杜府的產業,因爲重新整頓過,在中秋節前期,爲了感謝新老顧客,本店在那日做出活動,將之前倉庫存活,賣不出去的,全部清倉處理。不過這個賬目做得不清楚,這點倒是要他們改進一番。”

杜伊之前整頓的時候,就發現這個問題,就連米糧鋪,也是有些陳米,確定沒壞之後,都讓人及時處理了。只不過那些人賬目上備註的極爲清楚,偏生賬目稍稍糊塗點的,讓白梅給碰上了。

看着白梅,想到在這儒城發生的事情,杜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白梅,你覺得顧稀元這個人怎麼樣?”

“很好啊,他是奴婢的救命恩人!”

“除了這個之外呢?”這古代的女子,不是不能被人看了身子嗎?難道白梅是另類,不在乎。只是,可能嗎?

“之外?還有什麼之外?”白梅放下手中的賬冊,眨了眨,沒有明白杜伊的意思。

“如果讓你嫁給他,你覺得如何?”杜伊看着白梅模樣靚麗,功夫也好,且又什麼都會。這樣的人才,若不是真心拿她做姐妹看待,也捨不得放出去的。只是年齡大了,爲了她着想,還是想給她找個良人。

顧稀元那傢伙,好似對白梅也不是那麼沒心沒肺,至少看到白梅的時候,眼珠子還是會轉悠一圈。

白梅好似被嚇着了一番,雙目圓睜,道:“那哪能行,奴婢一輩子跟着王妃,不嫁人!”

再說了,那個顧大夫可是小世子的師父,先不說行不行的問題,就這身份上,都不行的,她還沒想做小世子的師孃這種野心。況且,她對顧稀元又沒那種感覺,王妃不會是要給亂點鴛鴦譜吧?

“你們一個個都大了,是該出嫁了。再說就算讓你嫁人,還不是覺得顧稀元不錯!”杜伊狀似抱怨的低聲說道。

“王妃,這種事情切莫考慮了,奴婢不會同意的!王妃要給奴婢做主,倒不如先給紫丁做主,她和頭兒的事,還需要王妃和爺的同意!”

白梅爲了不然杜伊將目光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便直接轉移話題。

“和迅影?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杜伊知道,他們都是迅影組織出來的,那頭兒可不就是迅影嗎?

“有一段時日了,雖然兩人都未明說,可奴婢可是看着他倆那叫一個郎情妾意!”

好姐妹能夠找到幸福,白梅比誰都開心。說道最後四個字的時候,白梅還捂着嘴偷笑。

杜伊看了看海棠和薔薇,發現他們好似都知道,便很是詫異。難道真的是她太大意了,所以不清楚?

“回去看看,若是真的如此,在年前就讓他們把這事給辦了!”紫丁要是和迅影也好,這樣她和阿城至少也不會因此損失兩元大將。

“奴婢代紫丁謝過王妃!”

“紫丁有了着落,那你們幾個呢?”杜伊心裡琢磨着,要是能夠在去藍月國之前定下來一個,其實也挺好的。

“奴婢們的緣分未到,待到了,一定告訴王妃!”海棠和薔薇跟着杜伊的時間不久,不過看到杜伊將她們放在心上,還是很感動。

“那成,到時候記得我,我一定將你們的婚禮辦的妥妥的。總不能我自己幸福了,還得看着你們一個個單着吧?”

杜伊覺得自己很幸福,有一個疼她的老公,還有一個雖然有些粘人,但又很聰明的兒子。她想,幸福,也莫過於此。

當然了,只要將那些糟心的人和事除掉的話,那她也算圓滿了。不用時時刻刻的擔心這,擔心那。

“定然不會忘的!對了王妃,咱們船上的東西,是不是得準備?我看着吧的碼頭纔開始着手準備。眼見天氣越來越冷了,只怕再過一段時日,就得停工!”

杜伊卻道:“明日你們看看船上需要補充什麼的,自己去買。另外這碼頭冬日也能建的,只是時間可能會慢一點就是。紫月國十二座城池,不,應該是十三座了,一個地方,一個碼頭,若是這樣拖延的話,只怕等後年都建不起來。這冬日,百姓都閒着,倒不如出來乾點活,賺點銀子。”

往年劉家鎮,不,應該是以前的劉家村百姓,一到冬日,就想盡辦法出去打短工,目的還不是爲了多賺點銀子,好過活。如今他們是富裕起來了,可這紫月國其他地方的百姓,卻依舊貧苦。有個賺錢的機會,他們豈能錯過?

這些暗衛受的苦,是訓練的哭,與那種沒得吃,沒得喝,生活在社會底層苦苦掙扎的百姓不同,他們根本無法理解,一文錢想要掰成兩半來花的那種感覺。

海棠和薔薇雖然疑惑,但也無二話。白梅跟着杜伊在最初的劉家鎮待過,雖然貌似有些明白,但也無法真正體會。畢竟她來的時候,杜伊那會兒並不是真正的缺錢。

兩個人的速度就是快很多,前前後後,一個半時辰,杜伊和白梅就將那十幾本賬簿,全部看了個遍。待發現沒有什麼問題後,現在鬆了一口氣。其實她還真的怕,自己眼拙。

杜伊等人在儒城待了幾日,除了伊記酒樓的掌櫃和小二外,並沒有其他人知道。她暗自查探了一番杜鵑和陶榮之後,心下暗自點頭。

那兩個孩子現在和她表姑住在一塊,雖然未成親,不過看她表姑的樣子,也會盡快給兩人辦理親事。至於陶榮的弟弟,倒是被兩人送到學堂去念書了。那小子看起來,也是不錯的,至少不是那種沒良心的。

杜伊走之前,心裡還念着,到時候杜鵑成親了,她來給撐場面就可以了。目前胭脂水粉的工廠,也得建立了。否則光靠杜鵑招來的那幾個還不知底細得人前來幫忙,她總覺得不靠譜。

待杜伊走後,杜鵑手裡拿着一封伊記酒樓小二送來的信箋。直到船都開了,她才匆匆趕到。望着遠去的船隻,她伸手用力晃了晃:“伊伊姐姐,你說的話,杜鵑記住了!”

杜伊給她的信,是讓她多爲自己着想。讓她和娘單獨搬出來,不要與那兩個兄弟一起住,哪怕是兩個院子,隔壁家也行。

這不是未成親聲譽不聲譽的問題,而是爲了他們以後着想。陶榮的弟弟總是會長大,也總會成親。到時候娶親娶好的還行,不好的話,會唆使分家,也會嫌棄她的老母親的。

雖然現在住的院子,是杜伊買給他們的。但以後的事情,誰說的清楚。倒不如一開始,就直接分清楚,省的以後麻煩。陶榮是個聰明的,到時候只要和他點一下就可以。

杜鵑和母親相依爲命的長大,杜伊雖然是她的表姐,可也是恩人。她喜歡陶榮,可在母親的面前,他也只能屈居第二。

她可以委屈了自己,但絕不能委屈她娘。杜伊的信是爲了她以後着想,她自然也懂。

船是按照杜伊之前說的側走之字,速度果然快了許多。凌袁帆見到之後,忍不住對杜伊再次刮目相看。這個方法,他們之前都沒想過。

應該是說,這樣的帆船,自古就有。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建的這麼大,而且可以逆風逆水。

如今這河開出來,船不管順流逆流都沒問題,也就意味着,這水路的開發,要比陸路好上許多,也快許多。至少,在這冬日裡,不必爲運輸東西,所困擾,成本也還小許多。

原本需要人力划船的,現在只需要幾個人掌控帆,和有個知道水流大小和方向判斷的人即可。

這一次,船上的東西補充得多,且一路又沒有人下,便一口氣也沒停歇的直接到了劉家鎮。當然,這兩艘大船從運河經過的時候,還是不少人看見了。至少修建碼頭的人,都看清楚了。

等到劉家鎮的時候,整個紫月國的人都譁然了。這可是他們頭一次看到運河裡,有兩艘的大船,還載着那麼多的人,且速度又快。也讓修建碼頭的人,更加的賣力了。

萬戶侯得知消息後,人正好在京城,便道工部去催將剩下的那些船,快點建出來。

碼頭這邊,他會讓人加快建設。早一步完成,也能早一點使用。這可是紫月國自開國以來,開通的第一條順路,其意義有多重大,他比誰都清楚。

再說劉家鎮這邊,自從齊家莊碼頭建立好後,就時不時得有人過來查看一番。當得知杜伊會坐船回來,劉家鎮的人,往這邊跑的更加勤快了。

杜伊等人的船剛剛一出現,便又人跑回劉家鎮去報這個好消息了。衆人都在等杜伊回來,不爲其他,就爲多了一個碼頭。

如今月牙城已經有人聽說從劉家鎮去阜城的路比較快,便跑來劉家鎮,說要坐船去阜城。這讓劉茂林看到了希望,也覺得這個碼頭,一定能夠帶動他們的繁華。

當然,現在的劉家鎮,早已是月牙城出了名的富裕之地,因爲有伊記的產業在,百姓日子過得好。但要用繁華來形容的話,是遠不足夠的。

船一停下,杜伊人還走出來,就聽到桃花揮舞着手臂:“伊伊,伊伊,這裡,這裡!”

岸上有不少的人,杜伊看着那揮舞着小手,忍不住輕笑。

“老二家的,你可回來了?”蘇氏也跟着站在人羣后,看着船上的喬氏,不無激動。

這老二家的,跟着杜伊一出去都快半年了,眼見都快到臘月了,總算是回來了。

喬氏看到這些村民,瞬間覺得無比的親切。眼眶紅了紅,快速的下了船,抱過蘇氏手上兒子,親了又親。

“媳婦!”銀牛站在蘇氏的身後,看着出去一趟,變得有些不一樣的喬氏,也欣喜的叫了一聲。

他就知道,這一趟出去,一定會有收穫的,沒想到變化這樣大。不是容貌上的變化,而是整個人的氣勢,與以前完全不一樣。

“噯!”看着有半年未見的孩子他爹,喬氏將兒子塞到他的懷裡,自己拉着他的手,回頭和杜伊打了一聲招呼,便回去了。

“伊伊,你可快想死我了。這一次什麼時候回去?小寶和小帥他們都留在京城嗎?”

桃花將孩子扔在小賣鋪裡讓來弟幫忙看着,自己聽到杜伊回來的消息,也顧不上叫她娘,屁顛屁顛地來了。她不能和其他人一樣跑,但好歹是可以快走。

“嫂子可是生了?”杜伊牽着桃花,上下前後左右地看了一遍,發現沒什麼大礙後,鬆了一口氣。

“伊伊你別這樣看我,我可是走着來的,沒事。嫂子生了,又生了個兒子。倒是如是生了個女兒,你看看,這要女兒的人偏偏不生。”

桃花覺得柳如是應該生個兒子,這樣她以後就算是一個人,至少也有兒子榜身養老。而她嫂子,都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了,怎麼滴都得有個女兒纔好。

可事實卻完全相反,又生了一個兒子。可不得愁死,這一算,家裡可都是三個小子了。

“走,回家去看看。對了,忘了和你介紹,這兩個你沒見過的。略高點的是海棠,另外一個是薔薇。他們和白梅紫丁都是一樣,我的婢女,也是無所不能的。”

隨即又道:“這是桃花,我乾孃的女兒,也是我的妹妹。你們喊她名字也可以,喊她姑娘也成。在這鄉下,咱們的規矩沒那麼多。”

“是,王妃!”

桃花看她們正兒八經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隨即道:“喊我桃花就可以了。大家都是這麼叫的,就連白梅和紫丁也是。”

她的話落,就見白梅手上拿着一個大包袱,從船艙裡走出來:“桃花,你可來了。這是我給你們家寶貝買的東西,接好!”

那裡面有她和紫丁給桃花家孩子做的衣衫和鞋子,更有在京城裡看到孩童的玩具和一些銀飾之類的。

“這麼一大包啊?”桃花看着包袱,有些傻眼。這麼多東西,不知道要花多少銀子來買。

“不多,裡面很多都是小衣裳。對了,這是王妃讓人做出來的船,你要不要上來看看?”

現在船是試航成功了,也沒問題,應該能讓工部多做一些。只要這些都做出來,來年她也可以跟着王妃一起去那藍海國瞧瞧。

“這船可真大,我還是頭一次見到呢。這一艘,是住人的嗎?我看你們都從這一艘出來!”桃花心裡也是有小激動的。要是可以,她也想坐一坐這船。

雖然是兩艘船,可明顯地可以看出來有區別的。之前杜伊可是說過,一艘客運,一艘貨運。

“對,這裡面還有一個個小船艙,其實也是一個個房間,可以坐六七十人都不是問題。而且速度可快了,從京城過來,連二十日都不到,我們還在儒城停了三天。”

杜伊看着白梅帶着桃花上船看,便對站在不遠處的劉茂林等人道:“你們將這貨船上的白菜蘿蔔搬下來,這些東西全弄到工廠去,我們加工做辣白菜之類的用!”

衆人還不明白,爲何運蘿蔔白菜之時,就見劉茂林點點頭道:“看來這貨船是沒問題。運了這麼多白菜和蘿蔔,也沒什麼問題,看來試航很成功!”

他這話是變相的解釋,在場的人,要是再聽不懂,那就是真的蠢得無可救藥了。

衆人不等劉茂林吩咐,便自動上前,將那一筐筐的白菜蘿蔔往回扛。鄉下人沒啥好本事,就是力氣多。

“王妃這次回來,準備呆多久?”都快臘月了,這要回京城的話,只怕也是需要花不少的時間。

“就住兩三天,孩子們都在京城,總得回去和他們過年。這幾天讓工廠的人將東西準備好,我運到其他地方去,正好也順路。”

“好,稍後船上的東西清理好後,我就安排人去弄。這段時日,已經有人過來問,去其他地方需要多久,能不能坐船的事情了!”

劉茂林雖然是鎮長,可還是習慣性的將鎮上的大小事情,和杜伊彙報一遍。看杜伊的意思,再做決定。

“這個事情不急,各地的碼頭也沒建立好,就算可以過去,他們也不好停泊。這齊家莊的後續什麼店鋪酒樓也別停下來,該建設還是建設,銀子該出多少,算着預支就是。”

杜伊現在就是要大力發展劉家鎮,否則一個小小的村莊,即便是個鎮了,要起來也很難。

“是!”

兩人匆匆地說了幾乎話後,杜伊便看到匆匆而來。

“娘!”

“伊伊,你可算是回來了。這段時日,怎麼樣,還好嗎?娘聽說了儒城的事情,都快嚇死了。你這孩子,好好去去一趟京城,怎麼就那麼多的事情。”

劉氏看到杜伊,便淚流滿面。杜伊是帶着小帥等人去的,要是她和小寶等人都出事了,讓她一個老婆子,將來百年後,有什麼臉面對地下的老爺和夫人。

“沒事了,娘。你先別哭啊,嚇死個人了。這一見面就淚流滿面,你這不是要讓我心疼死嗎?好了,不哭,乖了。走吧,咱們回家。我聽說嫂子又生了個兒子啊?娘,我就說嫂子是個有福氣的人吧?你看咱們家原本子嗣單薄,現在可不就興旺起來了嗎?”

劉氏讓杜伊說得,原本滿是淚水的臉,此刻也充滿了笑意。雖然沒有孫女是一大遺憾。但從子嗣上來說,確實是不錯的。現在有三個兒子,將來這三個兒子再開枝散葉,他們劉家這一脈,可不就得興旺起來。

“是,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一切,可都要歸功於你。若不是有你,咱們家就算是興旺起來,估摸也養不活。”劉氏這麼說,自然是想到了她以前生的那些孩子。她也能生,關鍵是生下來後,養不活有什麼用。

“瞧娘你說的,這是咱們劉家自己的功勞好嗎?不對,是嫂子的功勞,也是孃的功勞。不管了,不管是誰的,總之現在好起來就可以了。”

不過就是生活條件好起來,孩子有營養,能夠養活也是正常的事情。以前不好養活,也不過是因爲營養不良罷了。

在杜伊的眼裡,孩子夭折就是窮鬧的。

要是有了錢,母親和孩子都吃的好了,這孩子的營養自然好。就算是生個小病,那抵抗力也足,根本不用怕。再不濟,那也請得起大夫。

現在不僅是劉家,就連整個劉家鎮百姓的日子都好過了。要養好區區一個孩子,還不簡單?這不是誰功勞不功勞的問題,而是他們本身的問題。

她提供了一個平臺,這些人也得把我才行。幸好這些人也沒讓她失望,他們現在的生活,可不就是自己雙手創造出來的嗎?

等兩人到家的時候,杜伊真好看到麗娘帶着孩子,站在門口。

“伊伊,你可算是回來了,小寶和虎子沒給你添麻煩吧?”麗娘深怕那兩個孩子不懂事,去京城裡給杜伊給添麻煩。那可是京城,說不好一句話,就把人給得罪了。

“不會的,他們很乖巧。對了嫂子,美珍的親事可是定下來了?準備什麼時候出嫁?那幾個孩子,可都說了,美珍出嫁,他們要回來呢!”

說道美珍的親事,就見麗孃的臉上綻開了一抹喜悅的笑容。這親事,她及爲滿意。下聘那日,她可是見到了丁磊。關於這個妹夫,她心下是一千個一萬個滿意。美珍爲了她,耽擱了那麼多年。不過也幸好,二郎回來那日,和她說了情況,也套好了話,纔沒出什麼紕漏的。

“親事訂好了,等過了年,二月末就出嫁。她現在成日就在屋子裡繡嫁妝,我看她啊,心裡也滿意這門親事。伊伊,嫂子謝謝你。若不是你,美珍也找不到這樣好的親事。那親家母我可是見過了,人也是極爲好相處的。”

“嫂子滿意就行!當初見到那丁磊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比較適合美珍。不過看着是滿意,可這婚後的生活和相處方式,嫂子可得好好教導一下。那丁家人雖好,可畢竟也是官宦之家。需要注意的地方,還得嫂子你提點一下才是。”

麗娘自然是知道,便點點頭。她和美珍沒有母親,現在她可不就得扮演着母親的角色。該準備的地方,她自然得替美珍準備。嫁妝之類的東西,她還得找劉氏說一身,到時候看着安排。

不管如何,美珍能夠嫁到那樣的人家,對於以後她的三個孩子都是有幫助的。這不是說杜伊不好,就是因爲太好了,他們纔沒底氣。不管如何,杜伊畢竟曾經是劉氏的主子,又與他們沒有血緣關係。美珍則是不一樣,那是她的嫡親妹妹,她的孩子,都是她幫忙照顧長大的。

“娘,我這次回來,就住三日得趕回去了。小帥他們都還等着我過年,我不能在這裡多待。另外要和你說的是,我已經將那杜府的所有產業都收回來了,包括鳳城的杜府。娘,你要是有時間的時候,就過去一趟。看看原來院子的東西是怎麼佈置安排的,就怎麼弄。另外買些下人回來看管着,家裡總不能沒有人。”

對那杜府,最爲熟悉的要屬劉氏和綠柳等人了。只是這一次橙蘿和綠柳都被她留下來照顧那幾個孩子,現在能夠搭理的便是劉氏。到時候那個碧桂若是願意的話,倒也是可以留在杜府,到時候當個管事什麼的。得空了,她就會帶着小帥等人回去住個一兩日,那畢竟是杜家的主宅。

劉氏一聽,原本已經止住的眼淚,再次清流而下,微微嗝嚥着嗓子,道:“好,好!我總算是對得起老爺和夫人了。嗚嗚嗚……這麼多年了,終於又回來了。蒼天有眼,總算是在我有生之年見到了。”

劉氏這一哭,杜伊心底也不少受。若不是原主犯蠢,她們也不至於這般苦。可轉而一想,又慶幸,若不是因爲這樣,她杜伊也沒辦法出現在這。

“娘,這是地契,你收好。現在那宅子空着,我怕東西被人搬走,便都移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你到了鳳城,就去紫月錢莊找人,他們會幫你的。至於要買下人什麼的,你看着買便是。要不然,今年你和嫂子他們就到杜府去過年?”

劉氏拿着地契,看了又看,聽到杜伊的話後,搖搖頭道:“不行,那可是杜府,其實我這老婆子可肆意妄爲的?現在這個家也很好,就在這裡過。伊伊你放心,那宅子,過幾日我便親自去安排。”

杜伊想了想,又拿出劉家現在這座宅子的地契:“娘,這是咱們家現在的地契,名字我已經改成二哥了的,你且收下!”劉家這座宅子,當初可是辦理在杜伊的名下的。

劉氏將地契交給了麗娘道:“你收好!”

麗娘手中捏着地契,有如千金重。雖然這個宅子有沒有地契,他們都一樣住。可在地契捏到手中的那一刻,有些不一樣。這宅子這樣的大,真的要給他們嗎?不,不管這地契是誰的,這裡始終是伊伊的家,他們是因誰,纔能有現在這樣的生活的。

“嫂子,孩子的名字,可是取好了?來,我抱抱!”杜伊伸手抱過麗娘手中的孩子。這孩子看起來比小寶更爲乖巧,不就知道叫什麼。

“你二哥說,家裡有個小寶了,那就叫小財,又有寶,又有財的。娘就說,還不如叫小菜,還好記一些。農家人越普通,越好養活。”

杜伊聽到名字,忍不住笑了:“娘,這名字也就你想得出來。小菜,小菜,小菜鳥還是小菜一碟?我還我們家的小菜不如直接叫菜菜好了,可也不好。小寶肯定叫他菜弟,起豈不是成了菜地了?長大點還好,還會有人叫菜哥。算了,還是叫小菜好了。”

杜伊覺得孩子的名字也不好取,實在頭痛的緊,難道還真的要叫小菜?

美珍聽到門口傳來杜伊的聲音,手中拿着繡棚走了出來。她如今對自己的那婚事也越來越滿意,更是突然明白了,爲何會突然好端端的站在河邊,怎麼就她下了水。

看到杜伊的時候,她還是先忍不住翻了下白眼,道:“伊伊,我當初爲何落水,可都是明白了。不過也謝謝你,若不是你的這番舉動,也許我還在執迷不悟當中!”

劉氏不知道美珍突然說出這話是何意,什麼落水,又謝謝的。不過仔細看了看她和杜伊後,暗中鬆了一口氣。她對杜伊是有一定的瞭解的,覺得應該是杜伊讓美珍落水了,可現在美珍卻反過來感謝她。

“知道好就行,好好珍惜眼前。丁磊是個不錯的,估計不出幾年,這官也得做到京城裡去。”杜伊這話無異於是告訴美珍,珍惜好眼前,這丁磊是個好苗子,將來是要做大官的。

知府的官品也不算低,可在紫月國管的也是一座大城池。將來若是能夠掉到京裡做官的話,那就更是了不得。當然,這是麗娘想的。

在以前他們就連見到村長,都得點頭哈腰,從何時起,他們纔有瞭如今的地位的?就連知府,都能夠娶他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美珍和麗娘眼神極爲複雜的看了一眼杜伊,裡面包含的濃濃謝意,只有她們自己才清楚。

杜伊回到房間裡,不多時,銀牛就將賬目等物送了過來。她隨意翻了翻眼前的賬本,擡頭對銀牛笑着道:“銀牛大哥,可有意明年與我一起去藍海國走一趟?”

“我,真的可以嗎?”銀牛聽到去藍海國,心裡更爲激動。他媳婦這一趟出去,回來和變了一個人一樣,眼光和氣勢都完全變了。他作爲一個男人,心裡沒有感慨,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聽說,主要是跟着於子恆出去長見識,現在還是可惜了一番。若是能夠跟在王妃的身後,只怕現在就不止是這樣了。現在杜伊說,要帶着他去,還不止是紫月國,更是藍海國連着。心中的激動,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可以的,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不過你倒是可以回去和喬嫂子商量看看,在我走之前,給我一個答覆即可!”杜伊覺得,銀牛比喬氏還要聰明,若是能夠帶着他出去走一圈回來,相信,他很快會成爲於子恆的左右手。

想到於子恆,杜伊想起紫弈城說的話。於子恆的年紀也大了,是該成親了。現在讓他忙的和陀螺似的,難怪會沒時間找對象。看來,她是必須得讓他清閒一點纔是。

突然又想起,爲何在京城的時候,他多數都在攝政王府,要不然就是在忠勇侯府住着了。那於家老爺,三天兩頭的催他成親,被逼的連家都住下去了。

“好!”銀牛一臉慎重地走了,留下杜伊瑤瑤頭,看着眼前的賬本。

很快白梅進來了,她自動自發的幫杜伊處理起這些事。其實銀牛的賬本做得很清楚,只要大概瀏覽一下就可以了。杜伊現在滿腦子想的是,於子恆到底得找什麼樣的姑娘才行。

於府在京城也是個有名望的府邸,讓他娶身邊的侍女是不行了。對於他們來說,多多少少得是個門當戶對的。況且於子恆也沒喜歡上白梅紫丁等人,他要是真喜歡了,頂多她杜伊收爲妹子就好。可關鍵是相處了這麼久,也沒見他喜歡上。

將腦海中的人都搜了一遍,也沒什麼發現什麼好的人選。

“白梅,你說什麼樣的姑娘,才適合於子恆。”

“高門大戶的那些官家小姐,不過至於是誰,奴婢還真不知道。這麼多年了,也沒見於爺喜歡上誰。”白梅還真沒看到於子恆喜歡誰,人家迅影好歹還喜歡紫丁,爺更不一樣了。見到王妃,恨不得將眼睛都掛在王妃的身上不可。

“那等回京城,就張羅一下這事吧。回頭邀請京城裡的各家千金小姐到府上來賞花。正好,讓阿城把於子恆留在府上。我就不信,那麼多的女子,他會一個都看不上眼。”

白梅眨了眨眼,點點頭,可又問道:“王妃爲何非得幫於爺找?”

“還不是阿城和我說的,他自己幸福了,看不得身邊的兄弟單着。偏偏於子恆每次回京城,不是在表哥那,就是在王府裡,要不然乾脆住在這月牙城。於家老爺都急白了頭髮,聽說都得了心病,說於家要斷後了。”

白梅翻了翻白眼,她是覺得王妃做紅娘做的,有些上癮了。不是擔心她們這幾個女的,現在又擔心去於爺。看她再這樣下去,以後連車大夫的終身,她都得管了。

三日的時間,說快也很快,杜伊在安排好劉家村的事情,看看柳如是生活的安逸,又得到銀牛的肯定回答後,便帶着人,運了一大貨船的東西,再次回京城去了。這一次帶走的,都是工廠裡的東西,什麼樣的都有。

劉家鎮的人看到杜伊走了,現在不捨。可是想起杜伊說的,年終的分紅,今年大家又比往年的要多上一些,現在更爲感激。現在劉家村的家家戶戶,都極爲殷實。即便是搬到月牙城去住,日子也能過得很滋潤。可大家還是甘願留下來。

劉氏在杜伊的船走遠後,便帶着美珍,也一起往鳳城去了。美珍是要做知府夫人的,將來要接觸到的事情很多,現在正好有一個機會,她帶着美珍去見識一番。至少在買下人和與人怎麼打交道這一點,她是必須得學的。

京城六王爺府。

這段時日,杜紫琳過得很是不安。隨着六王妃那些競爭對手,一個個死掉之時,她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深怕下一個死的是自己。

從一開始,她慶幸,到現在的惶恐不安。那些人的死法千奇百怪,不是上吊自殺,就是走路都能摔死,或者吃飯噎死。如果一開始以爲是意外,到現在都覺得,這意外的太可怕了。

不知道是何人,爲何要殺這些人?想到杜伊說的話,吃下定心丸的同時,又緊張不已。難道這些人都是杜伊的手筆?不會的,杜伊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雖然她很討厭,但絕對做不了這個事情。

府上已經死了好幾個姨娘了,她還沒當上六王妃,絕對不能有事。

“姨娘多少次點東西吧,你這樣一天一夜都不吃東西,身子怎麼受得住!”陳嬤嬤手裡端着一碗粥,看着杜紫琳惶恐不安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

就因爲府上的姨娘吃飯噎死,喝水嗆死,她便不敢吃喝了,這哪裡能行,難道她要活活餓死嗎?

“嬤嬤,我還不餓!”杜紫琳整個人縮在牀上,看着陳嬤嬤手裡的碗,隨即搖搖頭。

“難道姨娘要餓死嗎?你若是餓死了,豈不是如了那些人的意?”

“對,我不能死,我不能餓死!”杜紫琳突然擡起頭,看着陳嬤嬤,想了想道:“嬤嬤,沒準那碗或者水有毒,你試試看,要是沒有,我便吃!”

陳嬤嬤拿拔下頭上的銀簪子,擦拭一番後,朝碗裡探了探:“姨娘放心吃吧,沒事的!”

杜紫琳看到沒事,這也才鬆一口氣。然而,但她吃到一半,就聽門外傳來打鬥的聲音,她嚇的雙手一抖,整個碗摔在地上,人埋入被窩裡,瑟瑟發抖。

“姨娘,別害怕,賊人沒進來,勿需害怕!”陳嬤嬤自己也害怕,府上死掉的那些人,看似正常,可卻也邪門的緊。她這話一落,就見一個黑衣人,蒙着臉,手上拿着一把劍,從窗外跳了進來。

當他看到牀上的杜紫琳後,便欺身上前,對着那發抖的被子,就一劍刺了下去。陳嬤嬤看到這情況,從側面衝過來,撞了一下那個黑衣人,導致他的劍頭偏了,人沒刺中。

杜紫琳逃過一劫了,可陳嬤嬤卻因此成了黑衣人發泄的對象。就再她連中三劍之後,黑衣人再次轉而像杜紫琳襲來。這時不知道從哪裡跳出另外一個黑衣人,兩人當場搏鬥了起來。

杜紫琳悄悄探出頭,當看到地上睜着眼睛,死不瞑目的陳嬤嬤之時,嚇得放聲尖叫。

紫弈城已經隱隱知道近日府內的事情,是因何而起。對於王丞相的做法,頗有微詞,但也沒其他更深的想法。可但聽到杜紫琳院子傳來的聲音,臉不由沉了沉,提着劍,飛快的過來之時,正好看到滿地的屍首,杜紫琳手上拿着一把劍,上面都是血,她整個人呈現失控狀態的痛哭。

“乖,不哭了。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紫奕楓因杜紫琳這段時日的乖巧表現,又因羣臣的意見,對杜紫琳慢慢有所改觀。見到她這樣,也心生不忍,將她擁在懷裡,且手中的劍扔到地上後,低聲安撫道。

“六爺,六爺,有人要殺我。嗚嗚嗚……琳兒好害怕,他們說,琳兒幫六爺的腿按摩好了,罪該萬死!還說,還說琳兒不配做六王妃,那個位置,永遠都是丞相府女兒的。嗚嗚嗚……琳兒好害怕!”

紫奕楓聽到這話,眼睛眯了眯。王丞相這段時間,是越來越過了。他堂堂紫月國六王爺的妃子,還得由他來指定不成?

他丞相府的女兒,倒是好啊,一個陷害自己的嫡親妹妹,手下不留情,就連他的兒子都敢害。另一個更是二話不說,直接扔下一封和離書,這樣下他臉面的女子,他要來作何用?

杜紫琳看到紫奕楓臉上掛着一抹殘忍的笑意,更加害怕的縮了縮身子。臉上也露出越來越恐懼的表情,渾身更是如篩糠一般,顫抖不已。

紫奕楓回過頭,看着杜紫琳的模樣,蒼白的小臉上掛着晶瑩剔透的淚珠,如此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看起來好不可憐。心底那股冷厲之氣,瞬間蕩然無存。

“乖了,沒事的!本王會護着你,勿需擔憂!”紫奕楓伸手拍了拍杜紫琳的後背,想來他這雙腿還得感謝她。也不知道她從哪裡學來的法子,經過一個多月的按摩,加上不知名的草藥的泡腳和外敷,如盡已經算是行動自如。

此時的他,看着杜紫琳是越發的順眼。這個女人,貌似也沒那麼討厭,容貌也過得去,人也變得比較溫婉,更是一心一意的待他,有些像以前的王梓妍。如今朝中他那一派的人,也有衆多的推舉她爲妃。想來,也可以好好考驗一下。

能不能勝任,就得看她處理府內事務的手腕了。孃家弱也沒什麼關係,那杜衡本身就是經商的,大不了和以前一樣,他護着杜衡做生意,杜衡成爲他的金庫。

至於王丞相……看來是不能在忍了,再忍下去,以後這六王爺府也許就得換主人了。不過區區一個官罷了,還想管到他的頭上來了,真的是活膩了。

那丁欣到了藍海國,除了一開始發回了一封抱平安的信件外,什麼都沒有。估計是到其他國家去後,連自己姓什麼,叫什麼都忘了。

杜紫琳聽到這話,連忙自他的懷中,擡起頭:“真的嗎?”

“把嗎字去掉,本王說話,什麼時候食言過?”

杜紫琳如此下一顆定心丸,暗中鬆了一口氣。許是哭得累了,在紫奕楓的安撫下,精神便有些恍惚。待她睡過去之後,他這才走出屋子。

“來人,請王丞相過來一趟!”有些事,該做的,該處理的,拖不得。

迴應他的是一個身影一閃而過,速度快得令人看不清楚,還以爲是輕風拂過,眼花了。

原本衆人都以爲睡着的杜紫琳,在感覺四周一片靜寂之後,方纔睜開眼睛。將今日所有的事情,都梳理一遍。今日幫她的那個黑衣人是誰,難道是杜伊的人嗎?莫非杜伊的派人保護她,否則怎麼會在關鍵時刻跳出來,還又教她說出那些話來?

如今與她競爭的人,大部分基本上都死了,王梓妍和丁欣又是王丞相的女兒。現在這事,不管是不是王丞相的,將這污水往他的身上潑,絕對沒有錯。

只要六爺和王丞相內部鬥了起來,將那王丞相踢到一邊,自己就有希望了。不過,到底是誰要她的命,難道還真的是那王丞相?杜伊說過幫她的,絕對不會這樣演一場戲一樣的,還嚇她吧?

如果是演戲的話,至於把那陳嬤嬤給殺了嗎?更何況,就連給紫奕楓泡腳的藥材,還有按摩的手法,也是她令人交給自己的,應該不至於纔是。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的杜紫琳,最後索性放棄。只要她能夠活下來,且又能夠坐上六王妃的位置就好,其他的,可以不用管。

再說丞相府,王丞相一看來者大半夜叫他到六王爺府,現在便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看向來者,沉聲道:“你先行一步,老夫換身衣衫,隨後就過來!”

黑影一閃,瞬間消失在原地。王丞相腳步沉重的回到書房,將紫奕楓可能叫自己過去的事情,都琢磨了一遍後,心中越發的沉下來。難道是動作太快了,紫奕楓發現了?

可那些人死的時候,都沒有留下什麼痕跡,又死於意外,不至於纔是。可除了這事,他實在想不起來,紫奕楓叫他過去,到底是何事。磨磨蹭蹭的過了一刻鐘,這才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叫了隨從,慢吞吞地往六王爺府而去。

紫奕楓等了整整一個多時辰,眼見所有的耐性都消耗殆盡之時,纔看到人姍姍來遲:“深夜將丞相夢中吵醒,是本王的不是!”

王丞相的臉火辣辣的,可心中卻是惱怒不已,紫奕楓這是在怪他故意來遲!

他是故意的不錯,只是沒有想到紫奕楓會這樣直接說出來。於是假意咳了咳,道:“老夫今日着了風寒,故而來遲,還望六王爺恕罪!”

紫奕楓看着王丞相面色紅潤,居然當着自己的面,睜眼說瞎話,更爲不屑:“來人,丞相在本王府病重,傳本王令,叫劉太醫過府一趟。”

王丞相這下更是傻眼了,紫奕楓這麼不給面子。明知道他這不過是藉口罷了,現在是要逼他承認,自己其實沒病,是騙他的嗎?紫奕楓現在這樣爲難他,難道是真的知道了,其實現在的那些事,都是他們丞相府的手筆,故而纔有這般舉動?

“六王爺,老夫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不用麻煩太醫了!”王丞相急得滿臉通紅,看着紫奕楓的面色,現在卻是惱怒不已。不管如何,他總歸是紫奕楓的老丈人。現下這般待他,是準備撕破臉了?

“本王最近一段時日,府內連續出了好幾件意外之事,不知道丞相怎麼看?”紫奕楓問這話的時候,雙目直勾勾地盯着王丞相,試圖從他的眼裡看出蛛絲馬跡出來。

“這是王爺的家務事,老夫插手,不太好!”紫弈城這話一問出口,王丞相面色也跟着一冷。紫奕楓看來是知道了,今日來,就是爲了興師問罪。

“不會不太好,丞相有何話,只管說!本王府上人口稀少,可經不起這三天兩頭的少個人。鬧得現在府里人心惶惶,這京城百姓,還不將本王妖魔鬼怪化了。”

紫奕楓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這個他一向敬重的前岳丈大人。做夢都沒想到,他的手會伸得這樣長,連王府內的事情,都被操控了。他想讓誰死,誰就得死。想來那幾個死於意外的熱門人選,也是他的手筆,當真是好手段!

爲了那個還不知道現在在哪裡的女兒,他要自己空着妃子位一輩子不成?當真是太小看他了,以至於他現在自以爲可以隻手遮天。

“王爺這是何意?”王丞相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現在卻想着,該怎麼先離開這裡。

“本王是何意,丞相會不懂?呵呵……京城誰人不知道丞相的聰慧,這麼簡單的話語,丞相又豈會不明白?”

面對紫奕楓的冷嘲熱諷,王丞相眼眸一轉卻道:“老夫身體抱恙,先行回去了。王爺有何事,明日再說!”

既然已經撕破臉,這顆棋子用不了了,回頭他在重新部署過,如今先保住自己的這條命要緊。

紫奕楓本想直接了結了他,可轉而一想,他畢竟是百官之首,若是不見或者被殺,必然會引起悍然大波,到時候紫弈城很快就會查到他的頭上來。今日暫且就放過這個老匹夫,他日報仇再也不遲!入了他的羽翼,想要出來,也得看他願不願意。

王丞相進了六王爺府,很快就離開的消息,以及那前前後後的對話,很快到了紫弈城的耳中,當然還有之前杜紫琳的表演。就見他甚是欣慰的點點頭:“看來這個女人也不是那麼蠢得無可救藥!”

杜紫琳這個女人蠢歸蠢,關鍵時刻,還是有點作用。只是這個女人,也不能太縱容她,得儘早瞭解了纔是,省的到時候給伊伊找麻煩。

王丞相回府後,心臟還砰砰直跳。剛纔有那麼一刻,他看着紫奕楓黑沉的臉,以爲自己出不了那個府邸,看來紫奕楓還是有些顧忌的。

王浩然剛從花樓裡回來,看到他爹一臉沉思的模樣,便道:“爹,怎麼了?”

“我們做的事情,六王爺知道了。今晚他叫了我過去,警告了我一番,看來是撕破臉,這顆棋子廢了!”

王浩然皺了皺眉,難怪他在花樓裡的時候,總覺得心緒不寧,看來預感還真不假。只是他讓人動手,都不留痕跡,那紫奕楓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就這樣?”他的皇帝夢,太子夢難道就要這樣破裂?他要在這紫月國至高無上的權勢,阻攔他的人,都必須得死。

“怎麼可能,我籌謀了那麼多年,不可能就這樣功虧一簣。總會有辦法的,容我好好琢磨琢磨。你先去歇着,這事你別管!”王丞相看了一眼,渾身還飄散着酒氣的兒子,眼裡閃過一抹的暖意。

紫奕楓肯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的,唯今之計,只有儘快與他劃清界限。這個事情,必須的儘早動手才行。

想到這,他便回府,提筆刷刷刷的寫了幾封信,待筆墨幹了後,裝入信封,用蜜蠟封起來,叫了貼身隨從,叮囑道:“將這些信,如數送出去。不論多晚,都務必親手送到那些大人的手裡,可知道?”

“是,老爺!”隨從不知今日發生何事,就見自家相爺去了一趟六王爺府,回來自己便關在屋內。現在更會讓自己在這深夜,直接送信出門,想來是發生大事了。

然而他剛拿着信,騎上馬還沒走出多遠,整個人連帶着馬,瞬間跌倒在地,再也沒有醒過來。身上的信件,也早已不知去向。

紫奕楓看着手中的信件,眼睛眯了眯。這王丞相活得不耐煩了,這纔回去,就洋洋灑灑寫了這麼幾封信!

幸虧留了一手,派了人跟着他回去,監督他的一舉一動。只是沒想到,事情來的這樣快。區區一個丞相,居然狼子野心,還打算利用自己,當真是天荒夜談。看來真的是留不得了,這樣的人越早處理越好!

而在書房裡等待回覆消息的王丞相,等了一個晚上,也沒看到人影。正準備喚人去看怎麼回事的之時,門口才傳來動靜:“相爺,不好了,出大事了!”

“何事一大清早便大聲嚷嚷!”早已不耐煩的王丞相,在聽到這話後,面色越來越黑。這般狗奴才,越來越不懂事,一清早就尋他晦氣,說不好,他哪裡不好了?

“老爺,門外被大批的官兵圍住,不讓出行!”管家慌慌張張地進了書房,看到王丞相,一臉苦哈哈的說道。

“什麼?”王丞相雙目圓睜,不敢置信。他寫了幾封信,是要和那些屬下討論一番關於今早上朝,該怎麼辦的事情。當然,也隱晦的提出了他現在和六王府的關係。現在外面的人,是何人包圍的,不用想都知道。他做夢都想不到,紫奕楓下手會這樣的快。

“你先下去,本想已經知曉!”王丞相說完這話,看了看身上皺巴巴的衣衫,想了想將朝服換上,便朝門口走去。

可剛踏出大門之際,就被攔了下來:“六王爺有令,丞相府內一律不許外出,違令者,殺無赦!”

王丞相站在門口,氣得手捂胸口,渾身直髮抖,道:“好大的口氣,本相乃朝廷命官,到底所犯何事,要被這樣對待?六王爺對本相有何不滿,只管朝堂上說。現在將本相圈在府內,到底是何意?”

“末將只是奉命行事,丞相有何話與末將說也無用!”

“哼!”王丞相冷哼一聲,拂袖回去。難道,他只能坐以待斃?

御書房裡,紫弈城對小皇帝道:“坤兒,方纔所說的,可都明白?”

“知道了皇叔,如果六皇叔提出處置王相,那便讓他拿出證據,否則就這樣圈着。如果他一心要處置,得罪的也是他們自己人。否則圈子,回頭找個藉口,了結了。至於六皇叔那,就催他立妃!”

“很好,走吧。今日就看他們怎麼狗咬狗,這種事,咱們壁上觀就好。不論損失了誰,對咱們都有好處。”

紫弈城想起昨天夜裡的一番變故,嘴角微微上揚。伊伊交代的事情,他很快就能辦妥了,他要的結果,目前進展還算不錯。

朝堂上,一早因王相未來,紫奕楓出列提出王丞相的種種罪證,最後又提供信件,拉幫結派,意圖謀反之事,瞬間讓文武百官都傻了眼。

不管如何,那王丞相可是紫奕楓的老丈人,也是他背後最大的靠山。現在兩人鬧掰,他直接將人圈禁,還以謀反之罪來裁定。

這紫奕楓腦子沒犯傻吧?他若是失去王丞相,便等同於,左右臂膀都斷了。凌國公和王丞相等同於他的左右臂膀,現在是要自斷僅剩餘的一隻手嗎?

當然,這是他們的想法,而紫奕楓則是認爲,他一直在養虎爲患。如果他現在繼續縱容王丞相的話,說不定過兩人被人圈起來,不能外出,等待砍頭的便是整個六王爺府上下。至少,從那寫的信封上,就能看出一二來。

他現在自斷左右臂膀,大不了多等幾年,羽翼漸漸豐滿了,在行事也不遲。左右這些年都等下來了,多年幾年,又何妨?

隨着紫奕楓提交上來相關證據,紫弈城和小皇帝看了後,便交由刑部發落:“傳朕口諭,王丞相包藏禍心,意圖謀反,證據確鑿。按照我紫月國律例,九族之內,男的一律斬首示衆,女的罰沒爲官奴,流徙邊關。”

皇上口諭已下,刑部一聽是口諭,沒有聖旨,便有些難爲。紫弈城輕笑一聲補充道:“王丞相雖然罪大惡極,念其這些年也有些功勞,將九族改成兩族,口諭直接改成聖旨!抄家出來的東西,全部納入國庫。”

“微臣領旨!”

聖旨已下,王丞相一派有衆多話語,奈何看到紫奕楓一派和攝政王一派,便將所有不滿,吞嚥下去。事情已經成了定居,容不得他們更改,現今他們只能明哲保身。

畢竟那紫奕楓提出的證據,便是儒城夏生私藏兵器,乃丞相所指使,又提供了相關往來信件,以及另外一個隱晦要自立爲王的信件在。字字出自王丞相的之手,加上有所謂的人證。他們能說,那些都是假的嗎?

王丞相抄家滅門的事情傳,皇榜貼出相關罪證後,整個京城都譁然了。以往那些痛恨王浩然的,紛紛跪下來叩謝,嘴裡喃喃着蒼天有眼之類的話語。

王浩然還在做他太子夢還沒醒,就被人押入天牢。看着與他關押在一起的王丞相,這才徹底的傻眼,也清醒了。

“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

王丞相早已無話可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紫弈城早就想拔出了他,只是念着紫奕楓,不好動手。如今是紫奕楓要除了他,攝政王又怎能不順手推舟,趕緊處理了這事?

他千算萬算,沒有想到紫奕楓會捏造所謂的證據,以爲自己頂多只是被圈養罷了,還有翻身之日。這就是權勢在握的感覺,想要誰死,捏造一些所謂的證據,就不得不死。

看了一眼兒子,他嘴角忍不住揚起不磨苦澀的笑容。斷子絕孫,王家,完了!

紫弈城回到攝政王府後,紫丁便道:“爺,王妃曾經答應了柳如是,要將王浩然交由她來處理!”

紫弈城挑挑眉,可轉而一想,柳如是淪落煙花之地前的身份,也瞬間瞭然。關於柳如是的事情,他也特意的查過,交給她也未嘗不可,只是柳如是必須得到京城來才行。

“那成,你去天牢裡,將人押入王府地牢。派人修一封書信,讓柳如是過來一趟!”交代完這些話之後,便着裝準備出發。

伊伊今日會回來了,也是,都臘月十七,也該回來了。現在已經除去了王丞相,到時候再解決紫奕楓就會簡單一些。今日這事,若不是藉助紫奕楓之後,只怕還不號搞定。如今是兩蚌相爭,他坐收漁翁之利罷了。

寒冷的臘月天,天空中飄零着雪花,眼見穿馬上要靠岸,杜伊現在不無激動。這一趟試航,實在太值得了。這航運,要比陸路要快上許多。如果她這一路不繞老繞去,這裡停停,那裡歇歇的話,老早就回來了。

河面已經開始結冰,那船的破冰能力,還算不錯。不管順風還是逆風,速度都要快上許多。走出船艙,哈出一口氣,又伸出手來接了些雪花,隨即臉上揚起一抹令人炫目的笑容。

突然一個身影映入眼前,杜伊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凌袁帆看着她傻乎乎的笑容,不用看都知道是怎麼一會會,暗自搖搖頭。女兒家大了,果真是別人的。不,是已經是別人的了。

船上帶回來的東西,凌袁帆等人自是會處理,杜伊便帶着白梅海棠她們直接隨着紫弈城回府。

“阿城,這京城今日是出了何事,怎麼感覺討論很激烈的樣子。”杜伊在馬車上,便感覺到了那奇怪的氣氛,在壓抑的同時,居然帶着一股興奮感。

“王丞相倒了,紫奕楓自己親手提供的人證物證,全部被關押大牢,等候處斬!”

“這麼快?我還以爲至少得熬到過完年以後再說!”杜伊很是詫異,她家阿城的手腕如此了得,還能讓紫奕楓直接出手。是不是又不小心的露出了什麼,直接把某些人的底子都掀了。

紫弈城不說話,只是緊緊的用這杜伊道:“走,咱們接兒子回家!”有什麼事,之後再說,一家三口團聚,最重要。

六王爺府內的杜紫琳聽到王丞相倒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這樣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攔她了。就算那該死的丁欣回來,她也不怕。這個位置,她十之*能夠坐穩了,現在還差一把火侯,馬上就能成了。距離過年,也不過十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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