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臉紅心跳

凌芬芳看到杜紫琳的氣焰滅了許多,這才走了出來,笑盈盈的對着杜紫琳行了一個禮:“見過六王妃!”

“哼!”杜紫琳在凌啓軒的面前,也不好罵凌芬芳什麼,只是依舊不給好臉色看。

“嫂嫂還沒來得及恭喜妹妹,這不,想着咱們住在這,也是給妹妹丟臉,便回國公府和二哥商量了下後,便和家裡要了一個莊子。地契都帶過來了,只等着爹和相公同意!”

凌芬芳說着,從凌啓軒的手上接過一張地契,遞到杜紫琳的面前。這地契是個三進院,不過位置有些偏,可要是有輛馬車的話,倒也還算可以。不管怎麼說,總比現在好,又是三進院不是?

杜紫琳一看那地址,便想說這是非得讓他們杜府欠二萬兩的銀子,然後用這個破宅子抵嗎?可方纔她一開口便說錯話,現在不好再說。

“怎麼,妹妹不喜歡嗎?”凌芬芳一看杜紫琳那嫌棄的模樣,現在忍不住不屑翻翻白眼。杜府,不,現在應該叫杜家,可是一無所有,她國公府願意給個宅子就不錯了,還敢挑剔。

再說了,那二萬兩銀子,也算是她二哥的賠償。爲了她杜紫琳的事情,她國公府可是出了不少力,也變相得得罪了許多人。這些人,真是不知足。

“又不是我住,我喜不喜歡有什麼用?只是我想知道,嫂子不是去要欠條了嗎,不知道要的如何了?”她不好直接和凌啓軒要,總可以和凌芬芳要吧。

不管怎麼說,凌芬芳現在還是杜家的人。幫杜家要些根本不存在的欠條,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這個欠條,等過完年到開春,自然會撕了,還請六王妃勿需擔憂!”凌啓軒直勾勾地盯着杜紫琳,現在卻是盤算開了。若是現在和杜紫琳好好說說,不知道她會不會念着舊情,幫幫他們國公府。

“哼……說的比唱的好好聽,你們國公府是不是不想好好的混下去了?”杜紫琳已經開始威脅了,今日那凌啓軒若是不將那二萬兩的欠條還來,那國公府就別想有好日子過。

凌啓軒一聽這話,面色也冷了下來,道:“既然杜府不領情,芬芳我們走。至於國公府怎麼樣,可不是你一個女人說了算。女子不得干政,我想這事,六王爺可是比你明白的很。若是讓六王爺知道,你打算干涉朝廷政事,以及威脅朝廷命官,就不知道,你是否還有那個命繼續坐在那個位置上。”

杜紫琳知道紫奕楓的禁忌,也知道凌啓軒說的話是真的。可還是嘴硬道:“既然如此,咱們走着瞧!”

她才坐上王妃的位置,屁股都還沒坐熱,就被曝出這樣的事情,是她太過大意。等她坐穩了位置,走着瞧吧。眼看着凌芬芳被凌啓軒帶走,杜衡又聽到凌啓軒留下來的話,在看看杜紫琳的臉色,也知道被說中了,心裡跟着直打鼓。

“爹,你別擔心,咱們家,六爺可是答應過我了,會幫你和大哥的。至於其他人,我管不了,也不會管,等我位置坐穩以後再說。現在我手裡沒什麼銀子,這根簪子,你就先收着賣了也好,留着些銀子,等過完年再說。這段時日,我就不過來了。”

杜紫琳說完,拔下頭上的那根赤金鑲蜜蠟水滴簪遞給杜衡,冷着一張小臉走了。杜衡看着手上的簪子,現在五味雜陳。又想起國公府的囂張,心中暗恨不已。

凌啓軒和杜紫琳等人的衝入,一句不落的被傳遞到了杜伊的耳朵裡。這個情況,她早就猜到了,故而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按照杜紫琳和凌啓軒的性格,起衝突,是遲早的事情。只是現在趕巧了,剛好給碰上了。

“過完小年,這賞花大會的事情,必須得準備好,不能有半點的疏忽。這是咱們攝政王府頭一次辦賞花大會,大家都給我謹慎點。”

德公公在得知杜伊要辦賞花大會後,每天就忙得陀螺轉。王府裡只有臘梅、水仙、仙客來、墨蘭、蟹爪蘭、君子蘭。除了這些話,也沒什麼。不過攝政王府裡有一片梅林,那幾種蘭花,也都打理的很好,這幾天需要加倍呵護好就成。

“是!”王府衆多的人,聽到德公公的吩咐後,便都各自忙碌開了。

小寶等人不回王府過年,杜伊只能將綠柳和橙蘿繼續留在那,王府裡依舊是小帥和白梅等四個丫頭。想了想,她又去和凌楊氏借了鶯兒和魏嬤嬤過來幫忙。

她這是頭一次要辦賞花大會,由經驗的嬤嬤在幫忙,是最好不過了。這王府裡除了她的四個丫頭人,下人清一色皆是大男人,粗手粗腳的,需要有人細心叮囑才行。

時間稍縱即逝,一轉眼到了二十五,攝政王府便打開了大門,門口處有於子恆,原生和白梅紫丁等人在那迎接。杜伊懶洋洋地躺紫弈城的懷裡,呼呼大睡。

爲了這一天,她也累壞了。昨日她更是被魏嬤嬤拉着仔細檢查了王府的每一處,整整走了一天,那雙腿都快走出水泡了。頭一次,杜伊開始責怪,這府邸,沒事做得那麼大做什麼。

“伊伊,醒醒,已經巳時了,你這個女主人也該露面了!”紫弈城實在不忍心叫杜伊起來,可小帥那小傢伙已經在門外叫了,再不起來,只怕又得闖進來。

“巳時了嗎?額,好,我這就起來!”杜伊話含在嘴裡,說話的時候,眼睛一張一閉的,困得不行。

“孃親,起來了嗎?表舅母和妹妹來了,孃親!”小帥的聲音透過前廳,直接傳了進來。

“額,起來了,便喊!”杜伊將頭埋在紫弈城的懷裡,雙手緊緊地圈着他的腰身,嘟喃地回答道。

“小帥,你孃親還沒起來嗎?這都什麼時候,怎麼這麼懶?”此時門外又傳來凌楊氏的聲音。

凌楊氏一早就過來了,她擔心杜伊沒有辦過這樣的宴會,難免有些不懂,也不夠謹慎。她過來,幫着杜伊,以免出現什麼紕漏。

“舅婆,孃親昨天累壞了,爹爹說孃親的腳都起水泡了!”小帥一聽凌楊氏的聲音,便不由自主地替杜伊說話。

待杜伊起牀,穿好衣衫,已經接近了午時,門口處人來人往,絡繹不絕。於子恆和原生被派到門口迎接客人,嘴角都快笑僵了。

杜伊午時一過,衆人被引到德陽樓,看着眼前擺好的桌椅,再看着已經搭建好的舞臺,衆人現在不無感嘆,這攝政王府當真是好手筆,就連那舞臺搭建的,都與旁人不同。

爲了這次宴會,杜伊到了晚上,便安排那些請來的舞伶加緊彩排。當然,跳的可都是現代的恰恰舞,拉丁舞、國標和爵士舞,爲了替她們找男伴,費勁了心思才從府中的侍衛那挑選了三十個人出來。就連他們的衣衫,都是特意製作的。爲的,就是這一天。

午膳的主廚是白梅和紫丁,兩人親自掌勺,海棠和薔薇則是跟在杜伊身後,時刻保護。

按照杜伊的安排,衆人一過來,除了後院和封起來的院子外,隨意逛,讓衆人見識一番神秘又高貴的攝政王府,待到午時,一起到德陽樓用膳即可。

當然,這用膳的時候,順便讓他們這些人見識一番,攝政王府的與衆不同之處。這歌舞,可都是她的精心安排。等看完這些,也都吃飽了,便可以去看看攝政王府的梅林和蘭花房。

藉着這個機會,她正好結交一些對她來說,用得上的人。順便還可以考察一下,各家公子的情況。她身邊的幾個丫頭,也得找個好人家嫁了才成。至於各家的千金,原生就給於子恆挑選。就不知道哪家千金有幸能夠入得了兩人的眼。

待衆人都坐下後,隨着熱情洋溢又富有節奏感的音樂響起,被屏風隔開的男女席面的衆人洗刷刷地看向舞臺。杜紫琳最初來找杜伊炫耀的時候,並未認真看着王府,今日看到之後,現在的嫉意越深。當看到舞臺上男女穿着緊身衣衫的時候,驚呼道:“這也太下作了,穿成這樣,真是世日風下!”

因她現在是六王妃,紫奕楓一派的官員家屬自然是圍繞着她。聽到她的話,便也紛紛附和:“是啊,當真是不知禮義廉恥!”

“這才用膳的時候,讓我們看這些,不知道到底存得是什麼心思!”

杜伊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般,看着端上來的一盤盤佳餚,便讓給小帥夾了一些。自己隨意吃了幾口,這纔將視線移到臺上。當看到恰恰的舞步開始,她的心也跟着澎湃起來。有多久,她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坐在臺下,看着別人在表演了?

男賓席和女賓席一樣,凡是先開始說杜伊的人,最後看得比誰都目不轉睛,甚至連嘴巴都忘了合上。當然,與此同時,臉紅心跳是必不可少的。

總共是四個舞,前三個都已經跳完了,衆人都以爲完了,這才紛紛回過頭,看着席面上的菜餚,隨意的吃了一些。心神都還留在剛纔那令人臉紅心跳的舞蹈上。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就見音樂再次響起,只不過這次偏柔和。在音樂響起的那一刻,衆人下意識地看向臺上,不知何時,臺上就兩個人,那便是這府上的男女主人。兩人手牽着手走出來,深情的對望。

杜伊和紫弈城準備跳的,便是那華爾茲。她已經換上了自己設計好的衣衫,與時下的女子所穿着略微不同。衣衫是以蓬蓬公主裙爲主,爲了保險起見,她還將短袖改成了長袖。

至於腳上穿的,則是她做的高跟鞋。這個鞋子,是在原來布鞋的基礎上,加了一個木頭的高跟底子,目的是爲了跳舞的時候方便些。

紫弈城穿得衣衫,則是杜伊特別設計的燕尾服和襯衫。當然,這布的質量偏軟,與現在的布匹質量完全不同。

不過好在紫弈城是個天生的衣架子,即便是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檔次也會高上許多。而腳上穿的,則是牛皮鞋。爲了這雙皮鞋,杜伊是耗費了精力,這其中的辛苦,是衆人所不知的。

臺下所有得人,看着紫弈城和杜伊穿着奇怪的模樣,議論紛紛。更有女的,看着杜伊的裙子,指指點點。之前舞伶穿的衣衫,就算是曲線畢露,但也沒有杜伊上身的裙子來在緊身。更何況,一個是舞伶,一個是攝政王王妃,這兩者的身份,是沒有可比性的。

杜紫琳看到杜伊身上的裙子,她不覺得那穿得顯得丟人。甚至覺得,她所有的舞衣,沒有一件是比得上杜伊的。那裙子穿在身上,顯得那樣的高貴,那樣的迷人。若是她能擁有一件,那就好了。

對杜伊指點的女子,嘴上說出來的話,卻是義憤填膺的言語,心中卻對於杜伊的大膽感到羨慕,更有不少人和杜紫琳一般,想要擁有一件像這樣的裙子。即便是穿不出去,放在家裡看看也好。

輕柔的音樂中,臺上的一對男女面對面的擺好了姿勢。只見杜伊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隨着腰身的扭動,裙裾開始翻飛起來。米分紅色的大擺裙在舞動的同時,像是一朵綻放中的荷花。時不時像是露小截雪白的腳環,還沒來得及看清,就猶抱琵琶半遮面地收住,令人看得心生無限瞎想。

在場的男賓,有揉眼睛,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也有得,忍不住暗暗吞嚥口水,恨不得上前一探究竟。女賓這邊,有心中暗罵杜伊狐狸精的,也有想着,待宴會結束了,向杜伊討教一番。若是能夠習得此舞,回去後,難免增加一些閨房樂趣。

當然,若是能夠與自家老爺,一起跳之前舞伶跳的那些火辣辣的舞,那再好不過了。不過在她們的眼裡,那些舞終究是上不了檯面,像杜伊這種輕柔中帶着火辣,又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舞步,還是比較適合她們的。

隨着音樂進行到一半,杜伊那緊身上衣也在旋轉中顯出了奪目的身條。飽滿的胸部,筆直的腰,每一個轉向,與下窩處的一道弧,形成了一種無形的誘惑。

腳下的鞋跟輕輕點地,像掠水的蜻蜓一般,輕點一下。而鞋尖撐着地面,所經之處,地面形成一個個飽滿的米分紅色的圓圈。若是細看,會發現,這些圓圈,形成了一朵盛開的荷花。

紫弈城盯着她,她也盯着紫弈城,在一個又一個轉身,稍縱即逝間地回頭,四目依舊深情凝望。似乎忘記了世間的所有,眼中也只容得下彼此的身影。

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停止了,在場的男女都沉靜在那最後的深情中,不能自拔。不知道是誰先帶頭說了句:“好!”隨即如雷貫耳般的掌聲,瞬間打破了現場的寂靜。

“沒想到,這世上,居然還有適合男女跳的舞,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今日不枉此行,這樣的舞,也只有在攝政王府裡才能看到!”

“咦,那舞臺上,似乎有什麼!”

突然靠近前方的人,有人眼見,看到臺上留下的痕跡,隨機驚呼一聲。礙於身份,礙於這是攝政王府,縱使好奇,也只能伸長脖子,用力地朝臺上望去。

杜紫琳看着衆人的反應,心中很是惱恨不已。這次讓杜伊大出風頭,以後她還怎麼跳舞?她向來自視甚高,覺得自己的舞是京城第一舞,可現在在杜伊的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擊。杜伊是擺明了,在針對她吧?一個草包,什麼都不會的草包,憑藉着下作的手段,就想將她踩下去?做夢!

杜紫琳此時在也顧不上什麼優美的舞姿,好看的衣衫了。杜伊和紫弈城跳得舞,在她的眼裡,變成了一個狐媚子,勾引男人的手段。

“難怪這攝政王府裡,只有一個女主人。有如此狐媚的下作手段,莫怪咱們攝政王能被引誘。”杜紫琳狀似細聲感嘆,卻又能夠讓坐在她身邊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剛剛回過神來的衆多夫人,在聽到杜紫琳的話後,眼眸一轉。想要再次符合,又怕這裡是攝政王府,會得罪攝政王,只是點點頭,卻不發一語。這讓想挑食的杜紫琳,更是憋着一肚子氣。

紫弈城和杜伊兩人,手牽着手走出來了。這次兩人的衣衫,換了回來。看到衆人將視線紛紛落在自己的身份,便道:“大家隨意,不用拘謹!”

杜伊聽到他這話後,卻低聲道:“阿城,他們不是在拘謹,這叫羨慕嫉妒恨!”

杜紫琳看着眼前伉儷情深的兩人,恨不得上前撕碎杜伊臉上礙眼的笑容。憑什麼她就算當上了六王妃,在紫奕楓的面前,還得戰戰兢兢,而杜伊這個賤人,卻能夠在攝政王的面前,談笑風生。

“不知這叫什麼舞,可是四嫂自創的?”杜紫琳見到杜伊往自己這邊來,便出聲問道。

若是杜伊敢回答是,那她便要說,杜伊不知羞恥,就連這種下作的舞也能跳的出來。若是回答不是,那她也能嘲諷她,在他人面前,班門弄斧。不過是跳着別人的舞,在這獻醜罷了。

“本王妃從未見過六弟妹的舞,聽聞弟妹的舞自稱是京城第一,不若趁此機會,讓大家見識一番?”杜伊嘴角掛着一絲溫和的笑意。

她今日心情好,不與這個白目的女人一般見識。可她若是要不依不撓,非得揪着說事的話,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也怨不得人了。

杜紫琳沒想到杜伊卻反過來說自己,她若是敢說是京城第一,那便會得罪很多人。畢竟那是她自以爲的,也沒人評選過。現在她雖然是六王妃了,可還得處處小心,免得回頭得罪了人,讓紫奕楓找她算賬。另外她是堂堂六王妃,可不是舞伶,還得上去跳舞,丟六王府的臉面。

“四嫂這一招轉移話題的功夫實在深,看來紫琳還得和四嫂,好好學習一番才行。”

杜伊笑意不達眼睛,看着杜紫琳挑釁的目光,道:“爲何本王妃覺得,六弟妹這是在無故找茬?還是說六弟妹覺得跳的不好,想要指點一番?”

在場的衆多女眷,聞得兩人言語間的煙硝氣味,紛紛低下頭,當做什麼都沒聽到。

“指點不敢說,至於找茬,想來是四皇嫂想太多了,紫琳只是想知道這舞出自何人之手!”杜紫琳眼裡的挑釁越來越濃,大有杜伊要是不說,她不罷休。

“難道六弟妹沒聽說過一句話,好奇害死貓嗎?這舞出自何人之手不重要,重要的是,怎麼才能跳得好。相信六弟妹有一日也能創出比這更好的舞,本王妃可是等着呢!”

杜紫琳被杜伊一噎,氣得面色通紅。杜伊已經在變相的威脅她了,若是她再多言,再好奇,指不定就怎麼死。另外還在嘲笑她,自稱第一,也不過如此罷了。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一人少說一句話!今日是賞花大會,重點不在這舞上。這席面上的舞,也不過是增加一種樂趣罷了。伊伊方纔的舞,就連我活了這一把年紀了,也才大開眼界。妙,實在是妙!”

凌楊氏不想杜伊在第一次辦賞花大會的時候,鬧個不開心,便出聲替兩人解圍。她這一口開,身邊的那些誥命夫人,也紛紛開口緩解氣氛。

“今日大家能夠前來,本王妃很是開心。待飯後,稍作歇息,便可去那梅林和蘭花房。今日不僅可以賞花,還請各位施展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出來。吟詩作對,必不可少,到時候讓楊太師等人做評委。選出頭三名者,本王妃自是有獎勵!”

在場的衆多閨秀,一聽有獎勵,又想到現下衆多的男賓裡,有不少的大家公子,便心生雀躍。不管能不能拿到名次,能夠在衆人面前表現一番,露露臉,加深印象,也是不錯。

“呀,那我也能夠參加嗎?到時候若是讓我拿了頭名次,伊伊你可別哭!”抱着孩子的林荷茹,聽到這話,面上帶着笑容,將氣氛再次活躍起來。

“那是自然,只要表嫂的才藝,能夠得到頭三名,那就好說!這飯菜都快涼了,大家不用客氣,隨意一些,吃完了,歇息下,未時初,咱們就先去蘭花房。稍後會有人帶你們去休息,本王妃還有些瑣事,先行一步!”

杜伊的離去,讓現場的人少了顧慮,聞着陣陣的飯菜香味,衆多女眷紛紛拿起筷子,朝着桌上的碗筷夾去。平日裡她們吃飯都是由丫頭或者嬤嬤夾菜,如今到了這攝政王府,下人便被安排到一旁。這吃飯,便得自己動手。

因這飯菜的美味可口,平日裡只能吃下半碗飯的她們,愣是在吃了滿滿一碗飯。甚至有飯量大的,顧不上其他人的目光,愣是讓人添了一碗。

待衆人用完午膳,時間也已接近未時。湯足飯飽的衆人,也沒了睏意,便三五成羣的到處逛了起來。難得能夠來攝政王府,犧牲一個午歇時間又何妨?

杜伊回房歇息了片刻,想着原生和於子恆在招待衆人,眼睛便晶晶亮了起來。她有交代凌楊氏幫忙留意一下,哪個府邸未出嫁的姑娘好相處,性情比較好。到時候若是於子恆沒相中,她便將這些人收集起來,給他和原生瞧瞧。兩個人年紀都大了,是該爲自己好好着想。

另外她也吩咐她表哥凌袁帆幫忙看看,哪家公子的品性好,多多留意一下。到時候給白梅、海棠和薔薇未出嫁的,也是覓一個良人。

凌芬芳今日也是受邀而來,想到這幾日在國公府的日子,現在很是憋屈。雖然那時候凌啓軒是拖着她回國公府了,可回去後,便受到了衆多的排擠,就連凌啓軒自己,都對她沒有好臉色。她覺得,這一切,都是拜杜紫琳所賜。

飯後,她與項馨荷、李美辛走在一塊,看着眼前的富麗堂皇的攝政王府,心中百轉千折。今日不給杜紫琳一些顏色看看,杜紫琳還道她凌芬芳好欺負。

她現在和被休回家,有何區別?杜家,根本沒有把她當做一回事,恨不得她永遠都不要回去。而他們之所以敢這樣,絕對是杜紫琳這個賤人在背後搞的鬼。

“馨荷妹妹,你與我二哥的婚事,只怕有些難!”凌芬芳看着項馨荷,一臉的感嘆。這項馨荷對凌啓軒是死心塌地,奈何兩人的婚事一波三折,怎麼都成不了。

之前一直說等杜紫琳坐上了六王妃,便讓她和凌啓軒成親。可現在杜紫琳是坐上了六王妃了,可婚事還沒個影子。眼見她年紀越來越大,這婚事又拖得夠長,項馨荷也是心急如焚。

當聽到凌芬芳這話後,便忍不住問道:“此話怎講?”

“想來你也知道,你爹嫌棄我們國公府沒落,怕將你嫁過來,到時候會吃苦,故而將婚事一拖再拖。後來提出杜紫琳能夠坐上六王妃,便將你嫁過來吧?可眼下她都坐上了六王妃了,你和我二哥的婚事,卻遲遲不見影子,你道是爲何?”

項馨荷疑惑地皺着眉頭,她也想不明白是爲什麼。倒是站在一旁的李美辛問道:“可還是和那六王妃有關係?聽聞她曾經愛慕過凌二哥,莫非是她在從中搗鬼?”

凌芬芳對於李美辛的臆測很是滿意,在她說完這話後,臉上露出了爲難之情,隨即看了看四周,發現無人後,便猶豫不決道:“馨荷,我是將你當成了我的二嫂,我才與你說的。自小我們關係就好,除了你這個二嫂,其他人我都不認。這事,的確如美辛所言,是那杜紫琳在搗鬼!”

項馨荷想起以前,杜紫琳追在凌啓軒的身後,還說着非他不嫁的話,臉色越來越暗沉。這杜紫琳,當真是好不要臉,她都做了六王妃,難道還要坐享齊人之福,使盡手段,不讓啓軒娶自己不成?

凌芬芳看項馨荷的臉色,再有添了一把火,道:“前幾日,我與二哥想着她已經坐上了六王妃,杜家現在又有些落魄,便送一個莊子過去,讓他們至少面子上過得去。沒想到會碰上她,她一見到二哥,更是揚言,不然二哥好過。”

“她當真這麼講?”項馨荷一聽,不讓凌啓軒好過,現在便惱怒不已。這個杜紫琳正以爲自己當上了六王妃,就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了?她那位置還未坐穩,孃家又沒什麼勢力,要動她,也是易如反掌。今日,就先收一點利息好了。

“是啊,想想我都心寒。自從杜府破敗之後,我也沒有嫌棄,也沒與他和離。可沒曾想到,即便是這樣,那杜志高居然還能夠納小妾?爲了那個小妾,更是與我怒目以對,着實傷透我的心。爲此,我回國公府住,可看到他們生活困難,心生不忍,便又拿出貼己的銀子,給他們住院子,買過冬衣物,沒想到這好心沒好報,哎!”

李美辛和項馨荷知道凌芬芳在國公府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也知道那杜府破敗了。卻不曾想到,她過得卻是這般委屈的日子。那杜府,實在是欺人太甚。

“我強忍着難過,在聽聞紫琳會成爲王妃,便收拾好東西,想回去替他們安排一番。可哪裡想得到,他們將我關在門外,任憑我怎麼喊,都不開心。在寒風中吹了一個多時辰,終於進去了,卻讓我吃剩飯剩菜,還讓我睡覺打地鋪,更甚者,揚言要休了我!”

凌芬芳說着,梨花帶淚,肩膀一抽一抽,臉上竟是心碎的表情。

“一個破敗的杜家,也敢這樣放肆?芬芳你別難過,等我回去自會收拾他們。”李美辛和項馨荷兩人看着閨中密友這個模樣,便忍不住打抱不平。

凌芬芳擡頭,將眼眶中的淚水拭去,這才搖搖頭道:“別,不管怎麼說,那裡總是我的夫家。即便他們再不待見我,覺得我國公府破敗了,也沒關係!”

凌芬芳說這話的時候,咬着下巴,一臉受盡委屈,卻又不得不爲夫家說話。

就在項馨荷與李美辛兩人目光對視之間,凌芬芳道:“原本說好,我們國公府替她坐上那個位置。可沒曾想到,我二哥都開口和馨荷你爹說好了,你爹也都着手準備了,他們就不行就不行。這就讓二哥在你爹的面前,落了臉,你爹纔不同意。好不容易馨荷你說服了你爹半天,纔有所轉機的。只是連我都沒想到,他們會這般翻臉不認人!”

這事項馨荷知道,當初爲了說服她爹,她可是鬧絕食了好幾天。隨即又每天纏着她爹孃,最後才同意給凌啓軒一個機會的。就在杜紫琳要當上六王妃的時候,她還高興了許久,沒想到這幾天沒有動靜,原來是杜紫琳這賤人使了手段。都坐上了六王妃,還覬覦她的啓軒,簡直是活膩了。

“芬芳,謝謝你告訴我這些。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爲何我爹始終不提這麼一回事。現在我這年紀也耽擱不得了,我爹要是不同意,回頭肯定得逼着我嫁給旁人,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杜紫琳這賤人,無權無勢,屁股都還沒坐穩,就敢威脅啓軒,哼,走着瞧!”

“馨荷,你打算怎麼做?”

“山人自有妙計,走,我們去會會她!”

未時一晃就到,杜伊看着蘭花房裡,男女各自一番,看似在看蘭花,又似在偷偷瞧着不遠處的對方。杜伊見到這模樣,忍不住感嘆一下,到底還是異性相吸。

白梅得到杜伊的指示,看着眼前的男男女女,便出聲道:“大家請安靜!眼前這蘭花房有兩處,衆位可以去瞧一瞧。今日就這蘭花提一首應景詩詞,獲得頭兩名者,各贈一盆極品墨蘭和極品君子蘭!”

衆人一聽極品墨蘭,哪怕是不喜花之人,都忍不住到此一口氣。蘭花本就不好養活,因而價格極高。若是能夠得到一盆極品的墨蘭,不說才華得到認可,就那千金的價值,就能令人眼紅。當熱,那極品君子蘭的價格也頗高,但遠不及墨蘭。

在場衆多男女,紛紛摩拳擦掌,在白梅的帶領下,在兩個花房來回走了數次,最後紛紛執筆提寫。

杜紫琳聽着耳旁的小聲議論的聲音,也眼紅那些東西。以前她根本不知道那些花草價值幾許,如今聽到一盆花就價值千金,對於現在沒什麼銀子的她來說,誘惑何其大。奈何她自小不愛讀書,也就識得幾個字,若是讓她執筆寫詩,那可是難如上青天。

可眼見在場除了杜伊之外,就連她身邊的婢女,都紛紛寫詩句,心下惱怒不已。杜伊是主人,她不寫是正常。可自己若是不寫,外人還道那是肚子裡沒有筆墨。正在左右爲難之際,就見凌芬芳悄悄的走出來,塞了一張紙在她的手裡。

她攤開一看,卻是一首詩,心下鬆了一口氣。可隨即疑惑又起,凌芬芳會有那麼好心幫她?也許是在陷害她。想扔掉手中的詩句,卻又不捨得。

周遭的人看着杜紫琳紛紛不動筆,聯想起她的身份,暗中嘲笑,不過是個小商戶的兒女罷了。即便現在身份高了,骨子裡終究是上不了檯面。空有一個王妃的頭銜,卻不過是個草包。

杜紫琳看着衆人的目光,現在極爲惱怒。可面對送上門來的東西,她寧願被人嘲笑,也不能事後頂着抄襲的身份,被人恥笑,令六王府蒙羞。那什麼蘭花,註定是與她無緣!

半個時辰後,楊太師和紫弈城等人看着手中的衆多文章,便紛紛評論起來。由於數量衆多,一時半會兒也確定不了,便讓楊太師等人慢慢評判,她則是帶着人,往梅林而去。

這一路,她留了心眼,暗中看了幾個公子與小姐,品性貌似不錯。不過具體如何,還有待查看。這些大家宅裡出來的女人,一個個都是演戲高手,即便現在是溫潤如玉,私底下可能是個性情乖戾的人也說不定。

凌芬芳沒有想到杜紫琳會這麼謹慎,哪怕衆多人都寫了,唯獨她未寫也不在乎。而項馨荷則是對李美辛使了一個眼色,便走到杜紫琳的身邊道:“紫琳妹妹,哦,不,是六王妃,馨荷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杜紫琳還記得那次國公府的事情,就是有人害了她,只是那時候凌芬芳不讓她查下去,爲此她還和項馨荷鬧了許久的不愉快。自打家裡沒落之後,兩人便沒有了往來。現在看到項馨荷對着自己討好的表情,讓她很是受用。

“恩!”

項馨荷沒想到自己與她打招呼,換來的只是一個字的回答,心下更是不樂了。覺得凌芬芳說的果然不錯,杜紫琳這個小賤人,現在坐上了六王妃,便對他們很是不屑。

現在惱怒的她,臉上還是掛着笑意,道:“我與啓軒的婚事,還希望王妃你能與六王爺說一聲,讓六王爺與家父說句,成全了我們!”

她就是故意要氣杜紫琳的,她想讓衆人看看杜紫琳這個賤人,是什麼樣的面孔。凌芬芳原本說的話,她只信了六分,可在見到杜紫琳冷淡的態度後,信了八分。現在她倒想看看,杜紫琳會做什麼樣的回答。

她若是若若大方的同意,也就說明那凌芬芳騙她。可若是不同意,那就不好說了,也許她心中對啓軒還餘情未了。

杜紫琳聽到這話,冷眼看了看項馨荷,道:“你們的事情與本王妃何干,本王妃爲何要開口幫你們求情?”

雖然她已經是六王妃了,但她沒忘記,項馨荷這個賤人,當初是怎麼搶走凌啓軒的。這麼一想說,突然想起來,剛來京城的時候,那會兒過迴廊,是項馨荷的婢女跌入了水裡,可有人陷害她的。難道,是項馨荷嗎?

心中有了懷疑的杜紫琳,看着項馨荷,越看越像。那一次,她丟進了臉面,被衆人紛紛指點,都是拜這個賤人所賜。

“額,難道你不能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幫幫我嗎?”項馨荷眼裡露出了委屈之情,心底卻更爲惱怒。這下,凌芬芳說的話,她是百分百信了。既然如此,那就休要怪她不客氣了。

“本王妃的娘就生了一個本王妃和我大哥,可沒有什麼妹妹!”杜紫琳的話很是不客氣,意思很直白的說,你別亂攀關係。

“以往咱們雖不是親姐妹,可卻勝似親姐妹。既然六王妃覺得自己今日不同以往的身份,不屑與我交結,直說便是,我也不會厚着臉皮,過來祝賀一聲,六王妃何必說得那樣難聽!”

突然項馨荷的聲音拔高,一臉失望又難過地看着杜紫琳。她這話一說出來,走在前面和後面的人,都紛紛停下來,看着她們倆。

杜伊請凌芬芳和項馨荷還有杜紫琳來的時候,就知道她們遲早會對上,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當白梅告訴她的時候,她卻當做沒聽見一般,繼續朝前走。後面的事情,卻是讓混在人羣裡的薔薇回頭彙報給她。

“休要胡說八道!”杜紫琳看到大家都停下來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她,便惱怒不已。她是六王妃,不能與這些人一般計較。以後她將會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國之母,這些賤人的賬,她先記着,回頭一一討回來。

“我知道自己對六王妃你說來,不過是個官宦人家的子女罷了,你如今是高高在上的王妃,不認也是情有可原。罷了,以後就當沒結交過你這個朋友。抱歉,方纔是馨荷多嘴了,還望六王妃大人有大量,原諒馨荷!”

項馨荷說罷,對着杜紫琳行了一個禮,目光倔強地瞪着杜紫琳回答。

杜紫琳不想衆多人的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至少不是像這樣的時候,這樣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因而道:“誤會一場,也沒什麼原諒不原諒的。項小姐,你多心了!”

凌芬芳看着杜紫琳說完這話,直接拂袖朝着梅林而去,眼眸之中露出詫異之情。看來這杜紫琳在那六王爺府,倒是變得有腦子了一些,知道在這樣的場合下,該怎麼處理,不過手法終究還是嫩了許多。

若是再磨練個一年,只怕在項馨荷開口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完美的退路了。現在雖然看起來還好,可終究在人的心底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項馨荷站在原地,看着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朝梅林走路,低垂的眼眸,雙手攪着繡帕,心中卻想着接下來要怎麼樣,才能讓杜紫琳回六王爺府,日子會不好過一些。至少,讓紫奕楓訓斥她一頓。

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六王妃罷了,還敢在她的面前擺足架子,還敢瞧不起她,着實是可恨的緊。

“馨荷姐,我們也走吧!曾經那個拉着你的手,叫荷姐姐的人,早已消失不見了,你能有什麼指望?與其你讓她幫你說什麼好話,倒不如靠自己來的實際一些。依妹妹看來,如今她是六王府了,想要動她,必須得想周全了才行。否則她連寒毛都沒碰到,虧得還是自己。”

李美辛是李太史家的千金,心中的彎彎曲曲,想的自然要比項馨荷來得多。她想來不輕易出手,一出手,必須得有些收穫才行。不過今日這事,是項馨荷與凌芬芳還有杜紫琳之間的事情,沒有涉及到她的利益,她也就嘴巴說說罷了。

“美辛,你向來是個有主意的,我接下來打算這樣做,你聽聽行不行……”隨即項馨荷將自己現在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不行,這虧得是你自己,對她來說卻不痛不癢。萬一那六王爺在乎她,包庇她,你還得不償失!”

虧項馨荷想得出來,聽說那梅林靠近湖邊,那冰冷的湖面雖然結了冰,但也比較薄。到時候她藉故在杜紫琳的身邊,說些刺激杜紫琳的話,讓她伸手推人。到時候在衆目睽睽之下,就算杜紫琳想推脫,都不行。

這樣的餿主意,也就項馨荷想得出來。當初她那丫鬟的事情,難道都忘了嗎?回去之後,到現在可是纏綿病榻,自那之後,就落下病根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該怎麼做?”項馨荷跺了跺腳。

“如果你自是爲了那婚事,你就看我的,我去幫你說服!”李美辛自然有自己人的想法。杜紫琳是六王妃了,像這樣的人,她不好得罪,也不會去得罪。

如果利用得當,她能夠與杜紫琳交好,以後從她這邊得到些好處。自是今日看來,那杜伊與杜紫琳不和,她在做出決定之前,必須得好好想清楚纔是。

項馨荷就是不甘心,一種莫名的不甘心存在。她的身份比杜紫琳高,容貌也比杜紫琳好。她從杜紫琳的手裡搶來了凌啓軒,還沒得意幾年,這一轉眼,杜紫琳卻成了高高在上的六王妃,這讓她覺得之前的一切,都白做了。

加上如今她爹不同意,杜紫琳那個賤人對她那不冷不熱的表情,着實可恨的緊。憑什麼她杜紫琳能夠坐上六王妃,她有哪點比不上那個賤人的?以前仗着家裡錢多,到處炫耀。終於,沒錢了,破敗了,可卻在這時長了六王妃。這賤人真是好命,什麼都站在她那一邊。

杜紫琳到來梅林,看着一望無際盛開的梅花,原本心中的不悅,也隨之散去。圍繞在身旁的婦人們,也都癡癡地望着眼前的梅花,心中感嘆不已。

紅梅,米分梅,白梅,成片成片的在寒冬中綻放。鼻尖也隱隱傳來淡淡的清香,令人忘了身在何處。待置身於梅林中,彷彿天地中,只剩下自己和這諾大的梅林。這裡是仙境,而不是人間!

“各位可以在這裡逛上一個時辰,待一個時辰後,各位隨着本王妃的侍女,回到蘭花房去作。當然,這次的詩是有要求的,必須得詩畫一體才成。晚上府上有晚宴,衆人可在府上用完晚膳,待頭三名成績出來後,本王妃自有豐厚獎勵,這次男女各取頭三名!”

杜伊說完這句話,便走了。衆人聽到有豐厚獎勵,眼睛再次亮了亮。可在看到眼前的梅林後,便又忘了方纔的話,就連耳邊的吵鬧聲,也都忘了,整個人沉靜在這美好的景色當中。

衆人紛紛散開,三五成羣的大家閨秀,找了自認偏僻的地方,望着眼前的梅林,紛紛起舞。杜紫琳也想離開這裡,可又頭一次看到如此美麗的情景,便在梅林裡走來走去。

項馨荷看到這樣的杜紫琳,心中的嫉意越深。她總覺得杜紫琳哪裡不一樣了,看起來好似更加的亮眼。琢磨了半天,卻得出一個結論。就是氣質,氣勢。

容貌還是一樣的,可現在身上那股高貴的是氣勢,是以前沒有的。以前的她性格跋扈,又喜歡張揚,靠着杜府的銀子,到處現,恨不得告訴全天下的人,她們杜府多有銀子,而她杜紫琳則是那杜府的大小姐。

現下看來,性子是收斂了不少,使得原本還算清秀的容貌,也出奇的亮眼。現在與之前庸脂俗米分的打扮,可謂是天差地別。

若是在以往,碰到這樣的場合,她會恨不得將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往身上帶,用以宣傳她杜府的財力。如今面上略施薄米分,三千髮絲綰成凌雲髻,正面戴着凰羽翟鳳紫金珠冠,左邊斜插着一根金鳳垂珠步搖與嵌貓睛石花形金簪。東西雖不多,但樣樣金貴,反倒襯出她的淡雅來。

看到這樣的杜紫琳,項馨荷現在嫉妒的幾乎要抓狂。憑什麼這個被拋棄的賤人,現在卻活的比她還好?越想,項馨荷的現在就越發的不甘起來。

若是杜紫琳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怕要笑起來。如今她雖貴爲六王妃,可卻處處小心謹慎,過得比以往更辛苦。府內的那些小妾,她不敢小看,個個孃家的背景雄厚,有牢固的靠山,而她卻什麼都沒有。

今日頭上帶得東西,是她那爲數不多的首飾中,最好的了。這些還是下面的人送上來的,她縱使有心想要全部擁有,可爲了顯示自己的大度,隨意挑揀了兩三樣後,剩餘的皆已分發下去。

她覺得自己穿戴寒酸,可爲了不被人瞧不起,這才綁着一張小臉,不喜言語。恰恰是這穿着打扮,加上表情,讓項馨荷嫉妒的發狂,而不自知。

梅花的花朵不大,而枝幹的綠葉卻更少,也正是因爲這樣,更能在這冰天雪天中,襯托它那美的姿態來。含苞的嬌羞欲語,乍綻的落落大方,怒放的赧然微笑。放眼望去,美不勝收!

“這裡真美!”李美辛不知何時走到了凌芬芳的身邊,感嘆似地說了這麼一句。

“是啊,真的很美!以前不是沒有見過梅花,可卻沒有見到像現在這麼美的,讓人有一種不想離開這裡的衝動。要是能夠一直住在這裡,那該有多好!”

杜紫琳聽到李美辛的話,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對於李美辛,她也就見過一次,那還是在國公府的時候。只是那時候她是在項馨荷的介紹上認識。她與她,也不是過認識,僅此而已。

“還沒來得及恭喜你成爲六王妃!”李美辛的聲音中,帶着真心的恭喜之意,讓杜紫琳心中頗爲受用。若是能夠與李美辛交好也是可以。

她明白,因爲身份關係,她這六王妃多多少少還是被人排斥,暗地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話。其中就要屬杜伊那個賤人,是頭一個。

“謝謝!”

李美辛聽到這話,也只是笑笑。她對杜紫琳的認識,也是從項馨荷和凌芬芳那邊認識過來的。再加之最初見到凌芬芳的德性,心中更無好感。今日見到她與攝政王妃衝突,便等着看好戲。若不是涉及到她的好姐妹,項馨荷的終身幸福,她也不屑過來與這草包王妃攀交。

兩人似乎很有默契似的,肩並肩走在一起,到處走走逛逛。突然李美辛似乎看到了什麼,很是驚詫,便低聲驚呼出來。

“怎麼了?”杜紫琳的個子偏低,自然不知道李美辛的驚呼之聲是爲何,便出聲問道。

“沒事,我們走吧!”李美辛突然間面紅耳赤,想要拉着杜紫琳走。

“前面有什麼,是不能見人的嗎?”杜紫琳閃過李美辛伸過來的手,朝前方走去。卻忽略了李美辛眼裡,一閃而過的笑意。

杜紫琳走了沒幾步,便聽到前方隱隱約約傳來一對男女的對話聲。那聲音極爲熟悉,不是那凌啓軒和項馨荷又是誰?

但見那兩人面對面,四眸相視,眼裡皆是飽含深情。這一幕,看在杜紫琳的眼裡,覺得極爲諷刺。當初,凌啓軒也是這樣的待她,幾曾何時,這一切都變了。

“馨荷,你等我,等過完年,我一定會說服你爹,將你嫁給我的。你要相信我,我的心,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凌啓軒含情脈脈地看着項馨荷,那溫柔的聲音,是杜紫琳從未聽說的。

她已經是六王妃,對眼前的這一切,她不該有任何反應纔是。然而不知爲何,心中怒意騰昇,看着眼前的一幕,恨不得上前將那礙眼的狗男女分開。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不甘心在作祟,就是見不得眼前這兩個人好。

“真的嗎?可是,可是我爹不同意的話,那怎麼辦?”項馨荷柔柔弱弱的聲音,也跟着響起。

“不會的,我會想辦法,一定能夠娶你。這輩子,我非你不娶!”凌啓軒在說這話的時候,雙手緊緊的握住項馨荷的手,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杜紫琳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雙眼都要冒火了,好似凌啓軒做了天大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她心裡在想着,那她之前到底算什麼?凌啓軒把她當做什麼了?

“你真好!”項馨荷眼眸裡全是感動之情,可突然卻又道:“啓軒,你不會騙我吧?莫非以前你也對那杜紫琳,哦,不,是六王妃也這樣說過?”

杜紫琳聽到這話,心眼提得高高的。雖然明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凌啓軒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更何況之前兩人已經交惡了,可還是有種隱隱的期待在。

“傻瓜,你在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對她說過這些話。我和她都躲過多久的事情了,和她在一起,還不是爲了引起你的注意。我自始至終,喜歡的都是你。”

凌啓軒說到這,頓了頓,才繼續道:“你長的比她好看,家世也比她好,性格也比她溫婉。那杜紫琳除了會到處炫耀她家有錢,還會什麼?刁蠻任性不說,整個就是一個庸脂俗米分不說,還是草包一個。自以爲跳的舞多好,實際連你的半個手指都比不上。這種人,活脫脫就是用來襯托你的。”

凌啓軒的話,簡直是在火上澆油。李美辛看到杜紫琳的臉,漲得通紅,這才拉了拉她的衣袖道:“六王妃,我們走吧,許是他爲了安撫馨荷才這麼說的。畢竟方纔馨荷可是與你有過沖突,而他們又是未婚夫妻的關係!”

李美辛這話不說不要緊,卻讓杜紫琳想起,剛剛項馨荷誣賴她的話。當下便甩開李美辛的衣袖,沉着一張臉走了出去。李美辛見狀,朝着身後某個方向使了一個眼色,就見一個人影匆匆而去,而她也不緊不慢跟隨在後。

“凌啓軒,你這是何意?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說本王妃是草包,在這暗地裡污衊本王妃的聲譽,你可知罪?”杜紫琳繃着一張小臉,走到凌啓軒和項馨荷的身邊。

原本正在你儂我儂的兩人,聽到杜紫琳這話,纔回過頭。前後左右看了看,除了躲在暗處的李美辛沒有其他人後,項馨荷這才大膽道:“啓軒說的都是事實,怎麼能叫污衊?你說你會哪裡?琴棋書畫中,你哪個拿得出手?就連你自以爲的舞蹈,那也是衆人不想讓你太丟臉,故而說你跳得好罷了!”

“啪!”杜紫琳氣得擡頭就是狠狠給了一巴掌,同時還厲聲道:“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這樣說本王妃!”

項馨荷的臉被打到一邊,嘴角同時溢出血絲來。杜紫琳這一巴掌可是下了狠心,她的臉火辣辣的疼,牙根也開始鬆動。斂下眼眸的恨意後,語氣中帶着不服道:“你本來就是個草包,還不讓說?你若是有才華,方纔在蘭花房,你爲何不動手?別說你不屑,那是你根本就不會!”

項馨荷說完這話,一臉可憐兮兮地看着凌啓軒,眼眸掛着的眼淚,卻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啓軒,人家好疼!”

凌啓軒緊張地看着項馨荷的臉,見到那清晰可見的五個手指印,也忍不住怒聲道:“別以爲你是王妃,我就怕了你。就算是王妃,那也得講道理。你今日不好好給個交代,就算鬧到六王爺那,我也得爲馨荷討回一個公道。”

這時身後的梅花林裡,越來越多的人。沉浸在憤怒之中的杜紫琳根本沒有心情看四周。

聽到凌啓軒的話後,卻怒聲道:“公道?本王妃就是公道,想打誰就打誰。有本事你去六爺那告我狀去,我倒是要看六爺是相信你,還是相信我這個枕邊人。若是本王妃告訴六爺,你們污衊本王妃,不知道他會不會找你們算賬!”

杜紫琳說這話的同時,看看這是在湖邊,那冰面微薄。隨即眼睛眯了眯,計上心來。

只見她朝河邊走去,嘴裡卻道:“不知道我若是掉入了冰冷的湖裡,然後告訴六爺是你們推我下去的,他會作何感想?”

李美辛等人聽到杜紫琳囂張的話語,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隨即有些誥命夫人,在聽到她這話後,心中卻想着,是該和太后好好說說了,這樣的六王妃,實在不宜外出。

項馨荷面對她杜紫琳,也看到了梅花樹後的人,就見她捂着臉,眼眶裡的淚珠和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急速下落:“你含血噴人,明明是你不對在先。我與啓軒在這,哪裡礙着你了?我知道,你是嫉妒啓軒要娶的人是我,見不得我好是好?可如今你已經是六王妃!”

“我就是要這樣說,你覺得怎麼樣?六爺可是不會相信我好端端的會跌入這冰冷的湖面,我說是你的推我下水的,那就一定是你!”

杜紫琳說這話的時候,已經一腳踩在那冰冷的湖面裡。眼裡閃過一絲的狠厲,要成大事,就必須有所犧牲才行。她要除掉項馨荷這個賤人,當然還有弄垮這國公府,就必須以自己的安危爲代價。若是藉助他人的手,又怎會引起六爺的重視。

“有本事你就去,我就不相信這世道上沒天理了。賊喊捉賊,誰信?”項馨荷狠了心,大聲道。

梅林後的誥命夫人和那些大家閨秀,都知道那杜紫琳和凌啓軒曾經有過那麼一點關係,此時看到這,卻當成了糾纏在一起的三角戀關係。杜紫琳已經是六王妃了,還要插足人家兩個未婚夫婿之間,當真是好不要臉。

“呵呵,是嗎?我倒是要試試!”杜紫琳伸出的哪隻腳在冰面上踩了踩,當發出咔咔,冰面碎裂的聲音,眼裡看過一抹堅定。

李美辛卻在這時率先走了出來,大聲道:“六王妃,你可別想不開。有何委屈,與我們直接說便是!”

杜紫琳猛然聽到聲音,這一回頭看着梅花林後衆多的人,忍不妨倒吸一口氣,重心卻倒下湖面,伸出的腳尖來不及收回,一個用力下去,整個人面對大衆,向後倒去。

只聽咔擦一聲響起,湖面冰塊碎裂,她“啊”的一聲,雙手在半空中亂揮,想要抓住什麼,奈何空無半物。就這樣,在衆人的眼中,墜入冰冷的湖裡。

“天吶,王妃跳湖了!”李美辛在這關鍵時刻,將杜紫琳因意外掉入湖裡,直接說成跳湖。畢竟她之前威脅項馨荷和凌啓軒的話,衆人都聽到耳裡。李美辛雖然出來有意阻止,奈何她卻跳得那麼堅定。

“來人啊,救命啊,六王妃跳湖了!”經過李美辛這一喊,衆多亂了的大家閨秀,也都紛紛跟着喊起來。

這麼冷的天氣,她們都不會泅水,這一下去,以後不知道會留多少的後遺症。這可是在寒冬,不是那炎炎夏日。看到杜紫琳在湖面中掙扎,衆人無不打了個冷顫。

項馨荷卻在這時,咬了咬牙,堅定道:“我去救她!”她說這話的時候,脫下自己的大麾,朝着水中沉沉浮浮地杜紫琳走去。

凌啓軒和李美辛等人連忙拉住她:“你瘋了,你不會泅水,這一下去,人沒救到,自己就得送命!”

可項馨荷卻流着淚道:“她與我一起站在這湖邊,縱使不是我推她的,可終究是有我一份責任。六王爺若是因爲我,遷怒到我爹,那才得不償失!”

“馨荷姐姐,你可別想不開。那是六王妃自己跳湖的,我們大家都看見了,你沒必要去送命。已經叫了人了,很快就會有人過來救人。姐妹們,過來幫幫忙!”

項馨荷的雙腳已經泡在冰冷的湖裡了,若不是李美辛和凌啓軒緊緊抓住她的手,只怕她要朝冰冷的湖中而去。李美辛這話落,身後紛紛傳來衆多閨秀勸慰項馨荷的話,也有力氣大的,上前擠開凌啓軒,幫忙拉項馨荷上岸。

湖中的杜紫琳浮浮沉沉的,身上的血液,在這刺骨的湖水裡,早已冰冷的麻木了。她後悔了,她不該那麼衝動的。若是沒有人及時將她救上岸的話,她就得香消玉殞。

展開嘴,想要呼救,可才張開嘴巴,冰冷的湖水就灌了一肚子。在意識消散之前,也沒見到任何人來救自己。看着岸上一個個面孔,她現在怒恨至極。這些人,都是看不起她的,巴不得她死。她,記住了!

薔薇和紫丁早就奉杜伊之命,在這梅林周圍,護着那些家眷。當聽到呼叫聲後,卻當做沒聽到一般。六王妃可不就是那杜紫琳,跳湖?不知道又在演哪齣戲,最好能在湖裡淹死,也給她們王妃省了一些事。

等她們慢慢走到湖邊,已經是兩刻鐘以後的事了。湖邊圍着衆多的人,杜紫琳早已不見蹤影,岸邊上有膽小的,早已在那嚶嚶哭泣。而一直掩面默默垂淚的項馨荷,再看到有人來救後,好似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紫丁環視了一圈,發現有男的站在岸邊,可顧及到男女有別以及杜紫琳的身份,只能在湖邊眼巴巴看着的時候,現在忍不住嘲諷一笑。

杜紫琳真是報應,這下就算不死,也有她好受的。這寒氣入體,可不是鬧着玩的。在這冰冷的湖裡泡上兩刻鐘,嘖嘖,當真是老天開眼了。

“人在哪裡?”紫丁在說這話的時候,和薔薇開始運功,準備下水。

“就是這裡落下去的,後面不知道去哪裡了!”李美辛見到有人前來,現在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們只是想要給杜紫琳鬧些事出來,讓她在六王爺的面前沒了臉面,完全沒有想過要杜紫琳的命。

雖然衆多人的人看到了,覺得杜紫琳是自己跳的湖,但難保六王爺不會將氣撒到她們的頭上來。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杜紫琳萬一不小心沒了命。

隨着“噗通”兩聲響起,薔薇和紫丁兩人瞬間跳入冰冷的湖面,將頭埋到湖裡開始找人。這湖的水是活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杜紫琳隨着水流,被沖走。

即便紫丁和薔薇有功夫,可在這湖水裡,依舊感到冷的慌。兩人陸陸續續的遊遠了,時不時還破冰而出。待深呼吸幾口氣,再扎入冰冷的湖水裡。

如此這般大約過了一刻鐘,在岸上衆人的祈禱下,杜紫琳很快就被找到了。薔薇破冰而出,手中抱着面色發青的杜紫琳,朝岸上飛奔而來。

聞聲過來的杜伊,早已令人帶來了暖爐,厚實的布巾,就連薑湯也都準備好了。當然,與她一起來的,還有府上的御醫和楊太師等人。

杜伊到杜紫琳的模樣,眼睛眯了眯,對着白梅使了一個眼色。就見白梅拿着布巾,將杜紫琳包緊,隨即雙手放在她的大動脈上探了探,緊接着將布巾解開,將杜紫琳倒過來,膝蓋頂着她的肚子,讓她頭下朝的擠壓。

等杜紫琳嘴裡溢出了一些水後,見她還沒醒過來,便她放平,按照杜伊曾經教的,對她進行心肺復甦。衆人看到白梅用嘴對着杜紫琳,皆是睜大了眼眸,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彷彿看到了什麼怪物一般。

待看到杜紫琳的胸口開始微微起伏後,便對着杜伊道:“王妃,人已經沒事了,可以讓御醫過來看看!”

衆人這次眼睛都不眨地看着杜紫琳,確定看到她的臉色有所好轉,胸口有輕微的起伏後,這纔對白梅刮目相看。原來她方纔做的那些,都是爲了救了六王妃。

見到杜紫琳活了過來,她們都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面對六王爺可能會有的怒氣了,這是六王妃自己要跳湖的,與他們沒有關係。

御醫上前,看到杜紫琳有了生機,才道:“先將薑湯灌進去,再將人擡到室內,這裡太冷,對她身子不好!”

杜紫琳在攝政王府發生的事情,很快就有人像紫奕楓彙報。就見他眼睛危險地眯了會。隨即騎着馬,飛快地朝攝政王府而來。

攝政王府內,衆人早已沒了心情吟詩作對,都在等着太醫的診治結果。

“怎麼樣,人在哪裡?”紫奕楓一進攝政王府,便讓人領到了上賓房。還沒看到人,就見衆多的人圍在門口議論紛紛,隨便抓了一個,大聲問道。

“在裡面,太醫正在檢查!”

要到自己要的信息,紫奕楓便推門而入。當看到太醫正收起手,似乎已經診斷完了,便冷聲道:“人怎麼樣了?”

“回六王爺話,性命無大礙,只是寒氣入體,就算是好了,以後也得落下病根,要子嗣,只怕是難了!”太醫原本還琢磨這着,要怎麼開口說這話,就見紫奕楓前來,便毫不保留的直接說了。

“什麼,你的意思,會不孕?”紫奕楓說這話的時候,惡狠狠地揪着太醫的衣襟,卻目光卻看向紫弈城。

“不是不會,只是不好要!”太醫見到這樣的紫奕楓,也嚇得雙腿發軟。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六王妃自己要跳得湖,與他有何相干?

紫奕楓冷哼一聲,伸手一推,將太醫推到在地,隨即回過頭,看着紫弈城和杜伊,厲聲道:“四哥不覺得今日這事,該給本王一個說法嗎?”

“本王也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既然六弟來了,也正好一起聽聽!”紫弈城面對紫奕楓不善的目光,面色不變,扔下這句話後,便朝外走去。

杜伊並未跟出去,這件事,她家阿城會處理的很好。當她的視線看向牀上的杜紫琳之時,眼裡閃過一抹嘲諷。這個蠢貨,真的被自己的嫉妒心害死。

“記得多添些炭火!”杜伊對屋內的小廝,說完這話,便轉身出去了。紫奕楓既然來了,一會兒就會將人帶回去,她現在要去看看紫丁和薔薇怎麼樣了。

凌楊氏和林荷茹站在一羣婦人中,面色很是不好。因林荷茹帶着孩子前來的,兩人並未去湊熱鬧,而是與杜伊在蘭花房,看那些人做的詩詞。怎麼都想不到,這纔沒多久的功夫,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特別是當聽到與之交好的那些誥命夫人的話後,臉上就晦澀不明。杜紫琳這個蠢貨,都已經是六王妃了,還惦記着那見鬼的凌啓軒,她自己找死,還得拉着這麼多人墊背。腦子都長到腳底下了吧。

再也聽不下去的兩人,看到杜伊出來,便跟着一起去看紫丁和薔薇去了。杜紫琳,那是爛泥扶不上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紫丁,薔薇,你們怎麼樣了?”杜伊看到面色發白的兩人,看了看屋內的炭火,還算足,白梅和海棠各自忙碌着,給他們熬薑湯,倒也鬆了一口氣。

“王妃,沒事的。就這會兒有些冷,待身子暖和後,就可以了。幸好今日落水的不是王妃,那刺骨的冷,就連我們這種有功夫的,都熬不住。若是王妃今日也在那湖邊,說不定那杜紫琳就將心思動到王妃的頭上了。”

紫丁包着被子,說這話的時候,牙齒忍不住打顫。冷,就算到現在,這個屋子裡的炭已經是平時的三倍了,她還是覺得骨頭裡發冷。

“這段時間,也沒什麼事,你們倆好好歇着。好生養好身子,白梅,她們兩個的吃食,你來做,好好給她們補回來。”

杜伊分別給兩人捏了捏脈,發現沒大礙後,心下雖然鬆了一口氣,可也不敢掉以輕心。現在要是不小心,等以後老了,來個什麼關節炎,風溼病那就不是鬧着玩的。

“是,王妃!”

紫丁和薔薇聽到杜伊的話,眼眶發紅。她們何德何能,能夠跟着這樣的主子,又能讓王妃對她們這麼牽掛。

“你們先歇着,我出去看看。今日咱們府上的賞花大會,我可不想因爲杜紫琳而毀了!”她頭一次辦這個會,杜紫琳雖然倒黴了,她開心。可卻不想因爲這破事,毀了。在這賞花大會上,她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忙了好幾天時間。

“是!”紫丁和薔薇看到杜伊走後,待身子稍稍暖和之後,便開始運功,修復。海棠見狀,留下白梅照看,自己跟在杜伊身後護着她。

凌楊氏本不想跟出去,但又想到杜伊一個人,便對林荷茹道:“茹兒,你在這歇着,我出去看看伊伊。若是累了,這邊還有榻子,就在這歇着。現在外頭也起了風,孩子莫要抱着出去冷着了。”

“母親請放心,茹兒知道該怎麼做!”

林荷茹看着睡着香甜的孩子,便走到榻邊坐了下來,又對白梅道:“她們估摸還得等一會,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跟出去看看!”

白梅搖搖頭,這裡是攝政王府,有爺和衆多侍衛在,王妃出不了什麼事。更何況海棠已經跟着出去了,她在這裡還得照顧這幾個病幼婦孺。

當紫奕楓聽到那些人紛紛表明,是杜紫琳自己跳下那湖,以及威脅凌啓軒和項馨荷的話語,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了。

“你們可從頭到尾都聽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了?”他本想借着杜紫琳這件事,和紫弈城光明正大地磕到底。可沒想到,那麼多的人,說辭都是一個樣,這讓他有氣無處發泄。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被戴綠帽的感覺。這杜紫琳是他的王妃,心裡還唸叨着其他的人,更是爲了一個哪裡都不如他的凌啓軒,現在躺在那屋裡,還未清醒。

這女人,原本還以爲變好了,沒想到才坐上王妃的位置,整個人就像是個傻子。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樣的蠢事也能做得出來?她到底將他的面子置於何地?

衆人聽到紫奕楓的話,頓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如果回答是,那麼她們一開始沒出來相勸,便是她們的錯。可如果回答不是,那剛剛說的話,都是片面之詞,也有欺瞞的因素在。不管她們怎麼回答,都是錯的。

正在左右爲難之際,李美辛便走了出來,在衆人面前,目光直直地望着紫奕楓道:“從一開始,小女子便與六王妃在一塊賞花。先發現項小姐和凌公子在一塊說話的,也是小女子。因發現後,小女子便要拉着六王妃離開。可她畢竟是王妃,小女子不敢用力,她便掙脫了小女子。”

她說到這,頓了頓,這才繼續道:“那時小女子就覺得恐怕不太妙,畢竟六王妃年幼之時,與凌公子的關係甚好。那會兒她怒氣衝衝,小女子拉不住,便只能叫人過來幫忙。可沒想到,剛到那湖邊,就見王妃自己朝着那湖面走去。”

“而項小姐的臉上有六王妃的巴掌印,她說的話,衆人都聽到了。小女子怕她出事,還特意出聲阻止了。卻沒想到,六王妃跳的那麼決絕。”

衆人聽到李美辛的話,也點點頭,事情可不就是這樣。那六王妃說的話,實在太過囂張,用自己的身體來污衊項小姐和凌公子,她們還是大開眼界了。

這時李美辛的母親,也走來出來,對着紫奕楓道:“六王爺,依臣婦看來,最好請個教導嬤嬤才行。她傷了自己且不說,可拿着六王爺你的聲譽污衊朝臣,那邊不是了。”

其實她想說,這樣的毒婦,留在身邊,就是一種禍害。可是想想,杜紫琳現在畢竟是六王妃,她哪裡敢這麼說。再加上杜紫琳說的那些話,也都告訴紫弈城了,相信他自是會判斷。

這裡都是各府的家眷,一個人可以說謊,可衆多的人,卻說不了謊。杜紫琳嫉妒以前愛慕的對象,不想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便不惜用他的名譽去污衊人家,真是好生大的膽子。

今日她這般讓他落了面子,又不能生育了,這樣的人留着也沒什麼用。不過現在不急,畢竟這個位置她才坐沒多久,若是將其休棄,難免招人話柄。待過一段時日之後,再來收拾這個賤人。

至於這凌啓軒和項馨荷,他一個都不會放過的。要不是因爲這兩人,今日他也不會被衆人所議論。該死,他們統統都該死。

“這事,本王自是會處理。來人,帶王妃回府!”討不到好處的紫奕楓,冷着一張臉,扔下一句話後,拂袖而去。

杜伊走出來,恰好與他擦肩而過。見到紛紛鬆了一口氣的各府家眷,便道:“今日插曲,令衆位受驚,真是對不住!府上已經安排了各種差點與安神湯,請衆多隨本王妃前來。”

原本想借此機會離去的衆人,看到杜伊友好的態度,愧疚的表情,到嘴裡的話,便吞了下去。當有了第一個帶頭跟在杜伊的身後,在猶豫的人,想到這裡是攝政王府,眼前的人是攝政王妃且又是那凌凡後,便紛紛跟在身後。就連男賓這邊,也有於子恆和原生在一旁勸說,便也將事情拋之腦後。

這事本就與他們沒關係,他們受邀前來,也是爲了找一個與攝政王好交結的機會。眼下這於子恆是攝政王的心腹,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若是能夠入他的眼,也等同於事情成了一半。

府上的各種糕點出自鶯兒和魏嬤嬤之手,杜伊又事先讓人烘焙地各種糕點,都是衆人吃不到的。所謂的安神湯,不過是酸棗仁、麥冬和遠志熬出來的湯罷了。當然,她是熬了甜湯,至於那安神湯,她也是每人一盅。該做的,她都做好了,喝不喝,是這些人的事情。

男女賓分席坐了下來,在吃喝一番後,心神稍稍安定。杜伊這纔開口道:“莫讓方纔的事情,打擾了大家的雅興。現在是衆位展示才能的時候了。至於那前三名,想必也有了結果。待衆人做完詩畫後,本王妃再公佈,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不會影響接下來的比賽!”

“王妃說的有道理,這樣既可!”

聽到衆人的贊同聲,杜伊這才帶着人朝着蘭花房走去。至於被帶走的杜紫琳,早已被她拋之腦後。她不過是拋出一個誘餌,杜紫琳就把自己給作死了。等她回六王府後,有她受的。

一個不能生育,沒有強勢的孃家,加上又公然給六王爺帶綠了帽子,且王妃的位置坐了連十天都沒有的女人,她的下場,不過是棄子一顆。那紫奕楓本就與她沒什麼感情,想要他念着舊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誠如杜伊所預料一般,杜紫琳被接回府後,紫奕楓直接讓人將她扔回院子裡去,連看都不看一眼,更別說是給她請大夫和吩咐下人熬藥了。碧桂今日也是跟着去的,回來之後,只能自己去廚房熬了些薑湯,努力地給杜紫琳灌下去。

在杜紫琳沒被人弄死之前,她的任務都沒完成。她可是個忠僕,至少是外人眼裡的忠僕!

當看到杜紫琳再次喝了些薑湯後,面色好了許多,碧桂忍不住嘆息一聲。她實在想不透,爲何杜紫琳母女都要這般的作死,不,應該是一家人。原先杜府留下了那麼多的財產,難道不夠他們花嗎?爲何他們的野心要那麼大?

那麼多的錢,足夠他們吃吃喝喝,享用幾輩子。現在整得這麼的悽慘,說白了,也是一個“貪”字惹的禍。

杜紫琳這一次,肯定沒有好日子過了。不說旁的,就衝着她讓紫奕楓在衆人的面前丟臉,還是丟大臉,就憑着這點,足以讓她接下來的日子,註定活得要比之前還要痛苦。

酉時末,賞花大會已經結束。前幾名的獲得者,皆是是京城裡出了名的才子才女。對於這個名次,衆人沒有絲毫的疑義。畢竟不管詩詞還是畫,都無疑是衆人中最爲出挑的。

杜伊有意無意的接觸了一些閨秀,將其名字記了下來,只等派人暗中查探一番,看看那些閨秀的人品如何了。

今日最爲高興的,非凌芬芳莫屬。就衝着今日杜紫琳吃癟,接下來杜家要不好過,她的心情好到從到從攝政王府出來後,完全不顧天已黑,朝着杜家直奔而去。

像今日這樣的大事,她不好好與杜衡和杜志高說一說,就枉費她今日的挑撥離間了。那杜志高敢這般待她,還不是覺得杜紫琳已經是六王妃了,他們有了依仗嗎?

如今她就摧毀他們的依仗,看那杜志高還敢在她的面前扯高氣揚不?她等着杜志高和杜衡,求着她不要和離,求着和她要錢。

凌芬芳的馬車到杜志高他們家的時候,已經是戌時中,衆人皆以入睡。激動澎湃的心情,使得她情緒極其高昂,恨不得此刻就看到杜家人跪在她的面前,祈求她。

“敲門去!”

馬車停了下來,凌芬芳的聲音因激動,帶着一絲顫抖。隨着門被敲得砰砰作響,她的心情也忽高忽低的。

早在門外有馬蹄聲的時候,馨娘已經醒了過來。當聽到是凌芬芳的聲音,她便閉眸,當做什麼也沒聽到。凌芬芳那個女人來了,準沒好事。不過這樣也好,多讓她在外面待會兒,稍後的火氣纔會越旺。

大約敲了一刻鐘,也沒見人出來開門。凌芬芳原本高昂的心情,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這杜家是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了,前幾天她來的時候,也愣是不開門。好不容易開了,卻百般侮辱她。

今日更絕,直接門都不開。他們以爲,不開門就沒事了嗎?今日這事,她還非得告訴他們不可。想到杜衡父子倆,夜不能寐,她的心情就很激動。

“小姐,這家裡只怕是沒有人!”

“不會沒有人的,他們不開門,就撞進去!算了,我自己來叫!”今日,她無論如何,就得把杜紫琳這個事情告訴他們不可。

凌芬芳說完這話,直接剝開馬車伕,自己站在門外,揚聲叫道:“爹,出大事了,快開門啊,紫琳妹妹出大事了!”

杜衡也早就醒了,這寒冷的天,他不想起牀開門。加上這麼晚,除了凌芬芳,他實在想不到誰會來。

正打定主意,當做沒聽到,繼續睡覺之時,卻猛然聽到杜紫琳出事。心下一驚,顧不得點燃油燈,便批了衣衫,朝門口匆匆而去。

剛打開門,一股冷風就猛然灌入。冷得他打了一個寒顫,可還是咬着牙,摸黑走到門口,將門打開後,便問道:“紫琳怎麼了?”

馬車上有一盞燈,藉着微弱的燈光,凌芬芳看着冷得瑟瑟發抖,還一臉急色的杜衡,心中忍不住哈哈大笑。

沒想到他杜衡也會有這麼一天吧?當初杜紫琳在的時候,說話的口氣是那麼的橫,這才幾天啊,看他們還橫的起來不?

之前不要他們的院子,她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在現在這個地方,住多久?別忘了,那二萬兩的欠條,還都在!

想到這,凌芬芳的眼睛眯了眯,聲音中帶着急切,對杜衡道:“爹,大事不好了。今天紫琳和我一起去攝政王府參加賞花大會,沒想到,卻掉到那冰冷的湖裡了。據說,到現在人都還沒醒來!”

杜衡聽到這話,心中咯噔一聲,掉到湖裡?這三九寒天的,掉進去不死也得半條命。紫琳才坐上那個位置,他們杜府都還起來,怎麼能夠出這樣的事情來?

“怎麼掉進去的?是誰推的?杜伊,一定是杜伊,她見不得紫琳好,所以叫人推她下去的是不是?”

馨娘此時也已經穿好衣衫出來,她的身側,還扶着身子已經好了些的杜志高。兩人剛走出來,便聽到杜衡的說。

“爹,你說誰推什麼東西?”杜志高出來的時候,沒聽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便出聲問道。這麼晚了,凌芬芳前來,又說什麼推人的話,莫不會紫琳出了什麼事?

杜衡沉聲道:“芬芳說,紫琳在攝政王府落湖了,現在生死不明,還未醒來。這可如何是好?一定是杜伊那丫頭見不得紫琳好,所以纔出手的!”

杜志高聽到這話,卻看向凌芬芳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馨娘看了眼衆人都圍在門口,便道:“官人,有什麼事進去再說,這外面怪冷的。姐姐一路趕過來,也冷,咱們進屋說,妾身先去給姐姐泡杯熱茶暖暖身子!”

馨娘不說還好,她這一說,衆人這才覺得冷。特別是馨娘,即便馬車裡有暖爐和小被子,可還是冷的慌。

“走,先進屋再說!”杜衡身上披着一個薄外套,此時北風一刮,他冷得直哆嗦。

待衆人進了馨娘和杜志高的屋子,馨娘便讓馬車伕將馬車牽進院子,隨即將大門關上後,轉而進了廚房燒水。

房間裡,凌芬芳一臉着急道:“爹,相公,事情是這樣的,今日……人已經被六王爺帶回去,聽說到現在還未醒!”

聽着凌芬芳三言兩語的概括,杜志高心中的那股無名火,無處可發,憋得實在難受。

“按你這麼說,是紫琳自己跳下去的?”杜衡此時沉着一張臉,已經黑到不能在黑了。

凌芬芳原本想把事情嫁禍到杜伊的事情,說杜伊將人推下去的。可是轉而一想,現在這事那麼多人知道,杜衡父子遲早也會聽到,她說謊也沒什麼意義。

若是杜衡父子拿着這事去質問杜伊,最後謊言被揭破,反倒讓她被杜伊惦記上,到時候得不償失。想了想,便如數說出來,並且還自己添了不好的料。例如杜紫琳質問她二哥,爲何當初不娶她,反倒要娶這個項馨荷。

除了這個之外,還說她用自己的身子去賭,賭她在凌啓軒的心裡有沒有一丁點的位置。並且還將杜紫琳威脅凌啓軒的話,直接改成了,若是不答應或者心裡沒有她杜紫琳的話,她跳入冰冷的湖水裡,回頭要反咬一口,是凌啓軒和項馨荷推她下水的事情。

杜志高恨鐵不成鋼道:“那這事,現在大家都知道了?”要不然凌芬芳怎麼會這大半夜的來,一定是鬧開了。那是宴會,又是梅花林,周圍的人,肯定不少。

“肯定是都知道了,不是說了,李美辛當初還拉住了她。奈何她現在是王妃的身份,也不好拉扯。六王爺來的時候,臉色很是不好,這畢竟不是什麼好事。要我說,紫琳也真是,都已經是六王妃了,怎麼還在心裡想着我二哥,實在太不該了!”

杜衡的臉色變了又變,過了許久,嘆息一聲道:“紫琳到現在還未醒來嗎?那太醫的診斷,你可有聽到,是怎麼說的?”

“當時我並未進去,也沒清楚。不過看着六王爺臉色不好,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爹,你要知道那麼冷的湖水,她泡了那麼久。能撿回一條命,算不錯了。要我說,指不定得落下病根子來。”

凌芬芳欣賞着這父子倆的臉色,心情極好。看他們過得不好,她就痛快。當新娘端着水過來的時候,凌芬芳又開始挑剔了:“不過是燒個水,怎麼這麼慢?”

杜衡父子根本沒有心情管她們,心裡頭亂糟糟的,根本就理不清一個思緒出來。

“爹,你說現在該怎麼辦?我們杜府都還沒起來,王爺那邊不是派人說等過了年會幫咱們嗎?我看現在只怕是沒希望了。現在接下去,到底該怎麼辦?”

杜志高還想等着身子好了,有紫奕楓的扶持,他們父子倆聯手,壯大他們的產業。等他們杜府起來後,也好給杜紫琳做個依靠。將來他們的子孫輩,纔能有更安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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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好好想想,這事急不得。明天一早,我去那六王爺府看看。芬芳,你去打聽一下哪裡有名醫,我們去請個回來。可千萬不能因爲泡太冷了,寒氣入體,到時候落下什麼病根,那就完了!”

杜衡看着凌芬芳,此刻的語氣好了不少。直到現在他知道,關鍵時刻,還是得依靠凌芬芳的孃家才行。

凌芬芳卻嘲諷道:“爹,我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人家,哪裡知道什麼名醫?再說了,這診斷的,可是那太醫。我們帶着大夫去看紫琳妹妹,豈不是打攝政王的臉嗎?到時候他們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會怎麼想。再說了,那也會把太醫給得罪的!”

杜志高聽到凌芬芳的話,也惱怒不已。這分明就是推脫的藉口,她是在報復嗎?他的妹妹雖然衝動,但現在都是六王妃了,不至於那麼無腦纔是。這裡,到底有沒有凌芬芳的挑撥在?

杜衡想的完全和杜志高不一樣,他現在心心念唸的,都是杜紫琳怎麼樣了,那王妃的位置是否能夠改變。另外,得趕緊治好她,回頭生個孩子,在六王爺府的地位站牢了再說。

“芬芳,你是國公府的千金,只要有心打聽的話,一定會知道的。你可是紫琳的嫂嫂,她與咱們是榮辱一共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纔是!”

凌芬芳聽到杜衡用這個一榮俱榮來勸說自己,不免覺得好笑不已。她早已準備好了退路,眼前他們的榮辱,與她何干?

“爹,這你就錯了。我縱使是紫琳的嫂嫂,可我更是凌啓軒的妹妹。今日紫琳妹妹這時做的,我哪裡還有那個臉面仗着我們是國公府的嫡出小姐,去尋什麼名醫給紫琳看看。這國公府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怎麼埋汰我,與我斷絕關係呢。爹,這種事,以後莫要再提了。”

杜志高聽到這話,卻直接冷了臉:“你的意思,不忙?只要是紫琳的事情,就與你沒關係?你是國公府的嫡出小姐,難道就不是我們杜家的媳婦不成?”

凌芬芳原本想直接說是,可轉而一想,她的事情還沒定下來,這裡留一條後路還是要的。因而臉色稍稍轉好道:“話可不能這麼說,相公你今日站在我的位置,一邊是哥哥,一邊是小姑子,你會選擇誰?不管我選擇什麼,都是錯的。爲何紫琳做下的措施,你們放到來怪我?”

馨娘眼眸一轉,靠在杜志高的身邊,道:“官人,不如妾身明兒去打聽打聽,若是打聽到了,直接讓人去六王爺府,可好?”

杜志高一聽這話,看着馨娘還有些迷濛的眼,知道她的風寒還未好。再看看凌芬芳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現在便惱恨不已。

她多希望,馨娘是那國公府的小姐,這樣他就什麼都不用愁了。凌芬芳這個賤人,遲早得收拾一下,否則還真的無法無天了。

“你的身子骨不好,還是別出去吹風。”

杜志高拍了拍她的手,轉而看向凌芬芳道:“那你找個人去打聽,總可以了吧?難道你還真的要袖手旁觀不成?”

“瞧你說的,我是那種人嗎?不管怎麼說,紫琳都是我小姑子不是?若是我什麼都不管的話,又怎會在這夜黑風高之時將消息告知你們?我可是從攝政王府一出來,就直接過來了!”

杜衡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點點頭。這有晚宴的時候,正常來說,確實會有酉時。從那攝政王府,抹黑過來,確實也是這個點。

“那這事,明日一早你去問問看。我找人去探探六王爺的口風,明日也過去看看。夜深了,芬芳你也趕了那麼久的路,城門也都關了,今日就在家裡住下吧。馨娘,晚上就委屈你一宿了!”

杜衡說完這話,便回房回去了。明日,他要準備的事情,還有許多。杜志高聽到他爹的話,臉色頓時就不好起來。馨娘還發熱,身子還虛得很,就因爲那日睡了一個晚上的地上。現在還讓她睡地上,明兒指定得加重。

“官人,你先歇着,我去廚房裡多抱些稻草就沒事了。今日我一定多鋪一些,也多穿點衣衫,沒事的,你且放心。”

杜志高看着馨娘,眼裡閃過一抹心疼之意,隨即對凌芬芳道:“把你的大麾給馨娘蓋上,至於你的馬車伕,就睡在馬車上吧!”

凌芬芳眼裡閃過一抹惱怒之意,馬車是她睡的地方,讓馬車伕住了,那些被子,她還能蓋嗎?這才落魄了一段時間,就變得這般粗鄙。

即便心中再是惱怒,可凌芬芳的面色依舊不顯,語氣溫和道:“不若讓車伕到廚房去睡,夜裡燒點炭,馬車裡的被褥還算厚,就給妹妹蓋上。至於妹妹睡的薄被,就給馬車伕。他一個男人,將就一宿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杜志高聽到厚的被子給馨娘蓋,便點頭同意了。馬車伕那,就將馬車裡的暖爐放在他身邊烤着就成。待安排好一切之後,才紛紛睡去。

攝政王府裡,杜伊躺在牀上,想着今日發生的事情,又想着那些官家千金和幾個凌袁帆說的公子。

“在想什麼?”紫弈城手做梳子狀,梳了梳她的頭髮,低頭在她睜着的眼眸上,落下一吻。

“想着怎麼做紅娘,今日有幾位小姐看着不錯。我想好好挑選,尋個機會,讓原生和於子恆接觸一番,若是能夠促成一對,也是一段好姻緣。至於表哥說的那幾個公子,原本想着不錯,可現在想想卻是不行。”

紫弈城將她翻身壓在自己的身上,道:“知道就好,今日應邀而來的,哪個不是三品以上的官家子弟。你說他們這樣的人家,會娶一個丫頭爲妻?即便是伊伊你的丫頭,也是不可能的。可若是爲妾,你願意?”

原先紫弈城不說,隨着她折騰,就是知道若是一開始說,按照她的性格,絕對不會服氣的。今日見了那些官家太太,與她們接觸之後,她纔會有一番瞭解,方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當然不可能做妾了!白梅她們,除了身份不夠之外,哪裡不如那些官家千金了?算了,官品大,咱們攀不上,到時候大不了找一個品級小的,願意一生只娶她們一人的就好了。緣分這種事,還真的很難說。”

杜伊極爲感嘆,她哪裡想到她會來這個未知名的時空,又有這番際遇。好似冥冥之中,一切皆是註定的,穿越時空,只爲他而來。

“是啊,緣分,這個東西還真是妙不可言。我從未想過,將來會娶一個什麼樣的女子爲妻,會有幾個孩子。第一次碰到你的時候,那時候情非得已,只記得一雙怯怯的眼神。第二次見到的時候,你是那樣的吸引人。那般大膽,敢開口和我要錢。”

紫弈城每說一句話,就落下一吻。杜伊想起她第一次見到紫弈城渾身是血的模樣,又想起自己救他的目的,忍不住笑了笑。

“阿城,我能告訴你,我救你是因爲你身上穿得衣衫好,我覺得到時候能夠給我一筆銀子嗎?那時候太窮了,日子都過不好,一文錢恨不得掰成兩半來用。不過,還算你有良心。”

若是沒有那麼多的銀子,她後面的事情,不好發展,日子更是不好過。她得小帥還指不定能不能活下來。所以說,這一切都是老天自有安排的。否則,那時候他怎麼偏偏會暈倒在那裡呢?

紫弈城聽到她說自己有良心的時候,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杜伊看到他這模樣,低頭輕咬了下他的脣瓣。

“這是懲罰你讓我未婚先孕,承受了那麼多的異樣目光。如果不是心裡強大,臉皮又厚,只怕早就一根繩子自我了結了!”

突然杜伊想起原主是上吊自殺的,難不成其實跟這失身也有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紫弈城也算是作孽了。

畢竟這古代女子的清白是何等的重要,失去了貞潔,只能以死證清白了。加上那時候原主的日子不好過,破破爛爛的,三餐不繼,加上時不時的還要被欺負。柔柔弱弱的,想不開也是正常的。

紫弈城聽到她那類似埋怨,又類似自嘲的話語,心中一疼。是他粗心大意了,沒有及時的留下人保護她。

自責不已的紫弈城翻身將杜伊壓在身下,雙眸認真地盯着她:“是我錯了!伊伊,咱們再生一個孩子,這一次我一定全程陪着你,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等這些事完後,我會補你一個盛世婚禮。你受得委屈,用我的一輩子來償還,可好?”回答他的,是杜伊落下的紅脣印。

一吻,一承諾,一輩子!

冬日的天,夜長日短,待天矇矇亮之際,已然是辰時。杜伊昨夜睡得晚,起得自然也晚。至於早起晨運的事情,早就被她拋之腦後。

“爹爹,孃親還沒起來嗎?不是說,今日要去陪小寶他們?”小帥看自己都準備要吃早膳了,孃親還沒起牀,便扭頭問道。

“不去了,我已經讓人把小寶他們都接過來過年!”紫弈城捨不得杜伊奔波,便讓迅影和紫丁去將顧稀元等人都叫過來。

知道杜伊擔憂白梅和薔薇的身體,他覺得有顧稀元和車大夫在,就不用她操心了。趁着這段時日,正好讓顧稀元幫她也調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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