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會慢慢聽到其他的聲音,不過不是活人的聲音,是來自地獄的聲音,那些聲音平時隱藏在石頭裡,黑暗中,牆壁中,泥土下面,以及所有的陰暗角落,平時不會有人聽到,但是你們的耳朵被蟲子穿孔之後,所有的聲音都會鑽入你們的耳朵。”
我深吸一口冷氣,我可不想聽到這種聲音。
那還是活人麼?
我記得以前離初晴跟我講過一個類似的病症,她曾經呆的醫院裡來個一奇怪的病人,這個人一直抱怨說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總是聽到很聒噪的聲音,吵得很。當時那病人進入的是一個耳鼻喉科診室,診室只有醫生和病人兩個人,在走廊外面說吵可能合理。可是這個病人進入診室關門之後,仍然不斷地跟醫生說,裡面很吵!
醫生很仔細地檢查了患者的耳朵,發現他的耳膜全部都穿孔了,而且耳朵裡面的生理構造也都嚴重受損,什麼耳蝸耳膜聽小骨神經全部損壞,按理來說,這個人應該是聾子!不應該聽到任何聲音的。但是他不但能聽到醫生的聲音,而且還能聽到根本不存在的聲音!
這名醫生則帶他去了一個完全密封的環境,關門關窗,保證完全安靜的一個密室中。可是患者依舊說很吵。
醫生就懷疑他得了極度幻象症,大腦有點問題,情緒無端激烈。
最後讓患者住院在單獨的一件病房中,不讓任何人靠近,不過,這病人在醫院呆了三天之後就死掉了。
當時其死者的死相很可怕,幾乎所有的動脈都被割斷了。而且鼻子也爛掉,心臟扎着一把尖銳的玻璃!
院子親自去問了照看他的醫生和護士,他們說,患者在這幾天里根本睡不着,晚上安靜得很還跟醫生說房間裡很吵。情緒很激烈。大家覺得他無理取鬧,就給他打了鎮定劑,關上房門了。
結果意外就發生了。
發生事情的那晚,雨下得很大。
通過醫院的視頻看到,這位患者半夜醒來,他四處走動,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但是好像沒有什麼用,最後他開始用牀頭的硬物砸玻璃,敲窗,踹門,最後自殘。
因爲當時是夜晚,而且下着漂泊大雨,患者製造出來的聲音被掩蓋掉了。沒有人知道他在裡面的情況。患者打碎玻璃後,就用鋒利的玻璃碎片劃破自己的手腕,甚至割破自己的鼻子,還有脖子上的動脈,大腿的動脈,最後把玻璃扎入了自己的心臟而死。
所有人都被患者的這種自殘死法嚇到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患者如此暴躁不安,又如此瘋狂失去理智呢?
後來有專家得到了解釋:說患者可能是聽到了自己的耳鳴聲,還有心跳聲,甚至是脈搏聲音,呼吸的聲音!這種聲音無限擴大,擴大到刺入骨髓的痛的感覺,就好像把人丟入一個隆隆作響的大機器中,人很快被各種巨大的噪音整的瘋狂,最後爲了抑制這些聲音,他就用玻璃割斷了跳動的脈搏,呼吸的鼻子,最後是跳動的心臟!
這樣解釋了爲什麼在監控的錄像中看到他用玻璃切割自己的原因。
但是,這名本來就是聾子的患者,爲什麼會聽到各種各樣的聲音呢?醫院裡沒有人能給出解釋。
退回我現在遇到的情況,這也很可能符合了蟲小姐所說的,這種就是一種降頭,一種詛咒,一種常人根本無法治療的鬼病!
如果我們不及時來找蟲小姐,或許我們最後的瘋狂就跟那個患者一樣,用刀子割斷自己的所有動脈,削掉自己的鼻子,最後把刀子插入自己的心臟吧。
想想我仍是心有餘悸,以及細思恐極!
我屏住了呼吸,全神貫注聽,但是,我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聲,以及血液流動聲音和脈搏跳動的聲音,只有自己用力深呼吸,才能聽到氣流在鼻腔裡流動的聲音,一個人如果連自己的血液流動都能聽得到,而且還是像機器轟鳴一樣震耳欲聾,那麼這個人該有多可怕呢?
或許我會做出比那名患者殘忍百倍的事情來!
蟲小姐正跟老拓說着,她突然毫無暗示地就起身站起來,然後走出門離開了木屋,她也沒有給我們留下什麼話,就這麼直直走了。
我們的目光隨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山林中,完全不見。不知道去哪,去做什麼。
考慮到蟲小姐的行爲古怪,於是,我們只有呆坐在原地等待。
這一等,足足等到了傍晚,蟲小姐纔回來。
老拓上前問蟲小姐去了哪了。
蟲小姐說,是馬跪村有一個人過來跟她借唾液。她忘了給他了。
我跟燁磊幾人都聽傻了,唾液還有用借的?
平時要麼難受要麼跟別人對罵才吐痰的吧,借唾沫是什麼意思?
不過蟲小姐可不是一般人,她的唾液一定有其他的東西在裡面。作爲巫人,身上的任何東西都有可能大有用處。
蟲小姐明確告訴我們,今晚暫且在她這裡住一晚,如果我們今晚原路回去,她不敢保證我們沿途的安全,因爲這片地方都是巫師術士的地段,如果不是本地人或附近人,外來人可能會遭到攻擊。
我們折騰了大半天,天色也逐漸暗淡。想起我們來時的山路,大家也不想再這麼冒險回去了,而蟲小姐雖然看起來可怖,不過她畢竟沒有害我們的念頭,還開口說讓我們留下一晚,應該是有驚無險。
傍晚,蟲小姐給我們準備的食物很多,她的米缸裡有米,是平時找她辦事的一些村民送給她的,其實很多人還給她送來各種臘肉香腸一類,但是看起來蟲小姐似乎不吃,那些臘肉都掛了很久了。時不時見她直接拿走,好像是拿去餵養什麼東西。
因爲她拿走之後,總是又拿回來,臘肉少了一些,肉上都是一些奇怪的牙印或咀嚼印,甚至肉色都變了。
我們自己用她的米和食物草草做了晚飯,即便老拓會做菜,他也不敢隨便拿蟲小姐的材料入鍋,因爲他說,他怕他拿的很可能是某種解不了的蠱毒。聽老拓這麼一說,我們更不敢亂吃了。好在今天我們帶來了一些東西,還有那鴨子……這是我們覺得能吃的沒有毒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