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有應急醫藥箱麼?”
“這醫藥箱僅僅是敷衍最簡單的一些病痛用的,根本不頂什麼事!”
老拓打住了我們的爭論:“好了,不如這樣,燁磊,你身體不舒服,你就跟離初晴和亦萱待在車子裡,我跟阿凡上去就行。”
我以爲這話正中燁磊下懷,就在車裡葛優躺不去了,沒想到燁磊不知道是自己的桀驁和逞能還是身體又恢復正常,他凜然道:“不用了,我也上去,如果我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就把我埋在上面,我這就算客死他鄉了。”
我簡直想上前卡住他的脖子:“說什麼喪氣話?不想上去就不要上去,逞什麼能?”
“誰說我不能上去了?”燁磊說罷,徑直躋身率先走進了山林。
我好像抓住了把柄一樣,指着燁磊的背影:“看到了吧,吶吶吶,這傢伙就是裝的!”
離初晴搖了搖頭,帶着應急小藥箱也上去了。我背上乾糧水和拍攝器材,跟着老拓亦萱也進了山林。
一進山林,立即感覺不一樣了。越南的山林一大特點就是潮溼溽熱,它的地理位置維度很低,接近赤道,標準的熱帶季風氣候,這裡常年下雨,年平均溼度達到百分之八十四。豐沛的雨量把山林常年浸泡得很是鬆軟。
腳踩上去枯枝敗葉立馬就深陷了進去。腳底下砸砸的響。
走進去沒多久,我就感覺全身溼氣極其重,最明顯最突兀的地方不是額頭流汗,而是腋窩這兩塊地方全部潮溼了,就連兩腿的褲衩也是溼漉漉一片。我穿的衣服是卡其色的那種,看起來特別明顯,我特意走在離初晴亦萱倆姑娘後面時,也發現她們潮溼的位置跟我一樣。
於是我就不太想走在前頭,因爲在後面看,自己尿了褲子似的,有些狼狽。
當然,走在後頭,能看到兩姑娘後面的文胸帶扣都被汗水浸透出了清晰的輪廓,臀部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染潮溼了,緊緊地貼着,出現一種緊繃的包裹線條,渾圓而性感,別有一種誘惑的風情。
好在大家之前知道要爬山,都穿着長袖衣服。不過鑽進這種山林是別指望有小道了,裡面的各種植物繁盛密集,密密匝匝,舉步維艱,只能看到哪裡有空隙,就往哪裡鑽。
離初晴的心思很縝密,她一路上來時,從應急藥箱裡拿了一卷繃帶來,每爬一段路程,她就會剪下來一截繃帶,然後系在某顆比較高大醒目的植物上。這是在做標識。
大約擠進去了一個半小時,我們個個大汗淋漓,山林真不是走進去的,而是擠進去的, 我低頭看了看兩邊的衣袖,被各種皂莢和荊棘拉得條條槓槓,斑駁不堪。其他幾人也是沒落得好,亦萱臉上還出現了一條被尖銳物劃出的紅腫線條。不過不大礙。
再看燁磊和老拓,我一看到燁磊就發火,老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燁磊跟我而立之年,正直血氣方剛,他居然讓老拓扶着他走……這裡兩個二十幾歲的姑娘家都沒有他這麼嬌氣。
之前還大義凜然的衝在前面,現在居然成了烏龜,慢悠悠跟在後頭了。
老拓擡頭看到我停下來了,這段山路也比較陡峭,便道:“不如,我們找個地方歇一下。”
大家都停了下來,從揹包裡拿出水來解渴。
我喉嚨特別幹,一瓶礦泉水很快就灌完了。往山林下看,視線被密密匝匝的植物遮擋,也不知道我們走上來了多遠。耳邊偶爾有不少鳥鳴,還有山林深處傳來的不知道什麼動物發出的低吼聲,陣陣迴盪。這些都給這片詭異的山林增加了神秘感。加上我們得知的信息,三十多年前在這裡發生過鬥法時間,還出現了各種超自然的靈異現象,我們都保持着一份謹慎的心理。
“燁磊,你感覺怎麼樣?”老拓把燁磊扶到一塊岩石上,燁磊像是麪條一樣立刻癱軟在上面了。
岩石上都是滑膩膩的青苔,已經不是綠色,而是腐敗成了黑色,他也不嫌髒,就這麼一屁股坐了下去。聽到老拓慰藉,燁磊半死不活道:“不知道爲什麼,越往山裡走,我的心就越慌,胸口很悶。”
女醫師離初晴關心道:“燁磊,你調節一下呼吸,別緊張。”說吧又用拇指和食指掰開了燁磊的眼瞼,觀察他的瞳孔。
我低頭看了看蔓亦萱,亦萱不愛劇烈運動,現在她爬了一個多小時的山林,臉蛋被憋得紅紅的,細細的汗珠佈滿了她的額頭,胸口的汗也把領口給浸泡潮溼了,頭髮黏在她的鎖骨上。她坐下來後,一直小口的抿着礦泉水。
我找了一塊高地,將攝像頭用三腳架架上,然後開始拍攝這裡的環境。
咕咕,咕咕……
是一種鳥啼的聲音。
咋啦,嘩啦……
有可能是猴子一類的動物穿梭在山林中。
我的鏡頭想拍攝那些聲源發出的方向,但是無奈,視線角度不是很好,我踮着腳尖尋找最佳的拍攝位置,發現不遠處有一塊很高的隆起在半空中的大岩石。我立即收起了三腳架,朝那方向爬去。
“阿凡,小心點,這裡地勢很不好走。”身後是老拓的聲音。
“沒事,我不會走遠,就上那邊去看看。”我頭也不回的拋下了一句。
扒拉着雍密堵塞的枝丫,我努力朝那塊大岩石擠過去。大岩石距離我五十步之遙,像是中樑抵住一樣頂在了半山腰上,常年下雨把山上的泥土往下衝刷,而大岩石穩住地很多下滑的泥土,許多茂盛的植物就包裹和生長在這塊大岩石上。
到了大岩石下,突兀的岩石倒是給了我很多可以攀爬和墊手踮腳的地方,我擡頭往上一看,很多榕樹根鬚一樣的根系從高高的岩石上往下垂,我抓住一些藤條,踩着凹凸不平的岩石壁,開始往上攀爬。
就在我剛爬上兩腳時,我的後背突然像是被人拽了一下,我差點就滾落了下去。我驚詫的猛回頭,發現我的背後空空的,而我的拍攝器材就掛在我的後背上。不遠處還能看到老拓他們幾個人靠在一些樹木下面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