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初晴給黎小娥堅持了身體,解釋道:“她這是風熱感冒,有嚴重的盜汗,是體虛的症狀,我給她開點感冒藥,她過幾天會好的。”
老拓看了看黎小娥胸口的那包墳頭土,這是新郎墳上包來的小土袋,上次陰婆子說要佩戴三個月。
老拓把那小土袋摘下來,放在她的枕頭下面,自己從手上摘下了念珠,戴在黎小娥的手上,跟黎小娥說:“我的念珠可能抑制你心跳加快,這有助於你調整自己的心律。”
黎小娥迷糊地看着我們,嘴裡念念碎語,但是模糊不清。
老拓躊躇一會,又蹲下來,偷偷從懷裡拿出了一張鎮元符,貼在了黎小娥的牀背木板下面。
我知道老拓的做法,黎小娥小新娘剛過完冥婚,體質極其的虛弱,周邊會有不乾淨的東西糾纏在牀邊,雖然我們肉眼看不到,但是老拓是通靈人,他一定看見了什麼。
那張鎮元符是佛家專用的靈符,有抑制邪靈鬼神的作用。
老拓讓阮跟黎母說,黎小娥的房間太暗,需要在房頂上開一個小天窗,用一塊透明玻璃罩上,讓陽光能照射進來,如果沒有找到透明玻璃,則用一個大一點的透明礦泉水瓶裝滿水,安插在瓦片的漏洞中即可。
如果有陽光,水可以凝聚屋頂的光線,在下方散射出足夠的光。這對黎小娥的病情會好一些。
黎母千恩萬謝,自己出門去找親戚去了。
下午翻譯阮還打來了電話問我們回來的緣由,當他知道我們得了怪症,一直嘮叨我們之前不聽他的話,胡亂偷窺陰婆子通靈,遭到了報應。饒是如此,他知道我們要去找陰婆子後,還是再次囑咐我們說:“那地方詭異得很,要是覺得有什麼不妥,趕緊回來!”
黎母親家說,拜訪陰婆子需要帶兩樣東西,算是拜訪禮,一種是糯米,一種是辣椒,拜訪時,需要拜訪人把帶去的糯米放入她家的米缸,這是馬跪村當地的習俗,因此,走家串戶得隨身帶米。
黎母親戚畫了地圖,把地圖交給我們,讓我們跟着地圖方位找。又囑咐:如果在前往陰婆子的路上,看到什麼人,儘量不要跟他們搭訕,也不要跟他們有任何接觸。切記!另外,陰婆子住的地方都是一些奇人怪人,這些都是有法術的,如果碰到那種全身穿黑色衣服和斗笠的人,要敬而遠之,有必要時,得躲他們。
我們謝過了黎母,帶了些簡單行李,照着地圖,朝馬跪村出發。
出發時,燁磊總覺得多帶點禮品才能討好那陰婆子,因此自己又花了重金在鄰村買了兩隻鴨子,一些瓜果,看到禮品頗爲豐厚沉甸了,這纔出發。
我跟他說:“這一路還遠着呢,黎母都說了,擺放那陰婆子只要糯米和辣椒,你帶這兩隻鴨去幹嘛?”
燁磊揹着滾囊的行李道:“老凡你就不懂了,有那個人嫌棄客人的禮物多啊,咱們多帶兩隻鴨,去了也好講話。我們之前可能有冒犯她的地方,但是我保準她看到了我們的禮品,一定有氣也得往下嚥!”
這馬跪村果然夠偏,四周都是高山環繞,連綿不絕,越南本地就是山地丘陵地貌,各種村寨很類似桃花源,巍巍的天山深處,到處都是倉勁挺拔,四季青翠的叢林,各種常綠喬木攀坡漫生,綠波起伏,十分壯觀。
我們租來的車子果然還距離馬跪村十幾裡的地方就沒了路子,我們只好揹負行囊,徒步進入馬跪村的阡陌小道。
我們還在阡陌小道行走時,不由覺得村寨裡住的都是世外高人,這周邊環境直接可以化爲一等一的自然風景,高大的闊葉林謎底之大,把我們的頭頂遮得密不透風,隨處可見小溪潺潺和鳥語花香。
也不知道那馬跪村長什麼樣子。
燁磊揹着那袋子米和辣椒,還有兩隻鴨和瓜果,走得滿頭大汗,忍不住發牢騷:“這越南就是叢林多,山也多,視線都被遮擋住了,還有那可惡的蚊子,叮得我耳朵和脖子癢死了,咱們走了這麼久,也沒見一處人煙,那地圖的位置是不是標錯了?”
老拓道:“別隻顧着講話,這越南的山林危機四伏,大家走的時候尤其小心那些懸掛在樹上或者地面的蜘蛛和蟲蛇。”
在山林裡行走,第一感覺就是這地方陰溼而溽熱,我們的皮膚表面涼颼颼的,但是貼身的衣服內卻悶熱得很,潮溼而壓抑。
就聽得山林裡迴盪着燁磊背後的兩隻鴨的叫喚:嘎嘎嘎……
我揹着攝像機和行李其實也走得乏悶極致,又聽得那兩隻鴨子單調的聲音,岔開個話題解解一些無聊:“哎老拓,你倒是給我們講講關於越南蟲小姐的事情啊,前面你渲染得很是讓人發毛,這越南蟲小姐的古甕究竟怎麼一回事?”
老拓拿出菸捲,點燃了,邊走邊抽:“越南的古甕通靈還有一段歷史……在越南與宋朝決裂時代,宋朝和安南就發生過戰亂,曾經古籍就有記載,在安南國的軍隊中,有一批身穿黑色長袍的少數民族士兵,這些士兵裝束很詭異,臉上抹彩,攜帶的武器不是鐵戟刀錘,而是一個竹篾細頸瓶揹簍,他們極少面對面作戰,而是偷襲。他們喜歡藏匿在高處,朝敵軍撒一種奇怪的有異味的齏粉。一散就跑。觸碰到齏粉的士兵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會渾身潰爛而亡,十分詭異。”
我說:“這跟蟲小姐和古甕有什麼關聯?”
老拓不緊不慢:“這可是蟲小姐的祖宗和前輩發明,後來又流傳下來的,類似這種對戰的方法,比如當年叱吒風雲的屠殺了兩個億人口的蒙古帝國,在擴張到歐亞大陸的一些偏僻小國,也到各種各樣的類似反抗,碰到各種各樣的對仗武器,比如一些民族的武器是一條管狀的筒子,對打的時候,兵器接觸時,管狀的武器裡面就會灑出類似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硫酸的東西,直接灼燒人的臉和眼睛,令人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