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了,他惱恨地低下頭,卻又不停地拿小眼神瞄我,想說話又說不出來的彆扭樣。隨後我又回想起,臧又鳴以前是拿我當他媽看的

我的心更塞了。

奔三的年紀我的年紀確實算是臧又鳴的阿姨輩了,身爲阿姨輩,自然是要爲小輩立榜樣的,可造孽的是我這個阿姨輩的人現在還賴死賴活地靠着他叔叔過日子。雖然沈之宴不太喜歡我出去,但是我因爲沒工作整天呆在家裡什麼事都沒得做,真的有些枯燥。

想到這裡,我順口跟沈之宴提了一下出去找事做的想法。

誰想沈之宴賣萌地歪頭看我,兩隻漂亮的桃花眼眨啊眨:“由我賺錢養家就好,青梅你負責幫我花錢玩樂啊~”

“難道我一輩子不出去靠着你嗎”我表示有些生氣,沈之宴低頭作勢要親我,我一把推開他,頓時蔫了下來。我還瞄了一下臧又鳴,顧及他的情緒,他倒是毫不在意我和沈之宴的動作,怡然自得地拿着一本書看了起來。

有種微妙的感覺。

“青梅,你很想出去”沈之宴湊在我耳邊低聲問。

那說話的聲音惹得我的耳朵發癢,我聳肩膀躲了躲,唔了一聲。出去什麼的一想到外面有張竹馬和何恨兩個如狼似虎的人,我就不禁更蔫了,而我本身並沒有太多想出去的**,只是偶爾坐久了會無聊,且我也不太想一直靠着沈之宴,出去找點事做,總比賴活着要好。

思及此處,我便搖了搖頭。

沈之宴思考了一會兒,對我道:“諮詢室的裝修快完了,這幾天我都會比較忙。如果你實在很想出去的話讓又鳴陪你。”

實在很這三個字明顯告訴我沈之宴並不樂意我出去。

我心裡有些不解沈之宴爲什麼不想我出門,卻沒有問出來,只是唔了一聲,道:“我並沒有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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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聽出我有些不悅,沈之宴的語氣也弱了下來,他可憐兮兮地拉過我的手,聲音放軟了,眼裡有水汪汪地求饒:“你可以去逛街啊,買點零食衣服什麼的,順便看看又鳴需要些什麼。”

“臧小雞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弱雞學生,不是兄貴保鏢。”對於沈之宴拿他家侄子不當人看,我實在忍不住想吐槽。

沈之宴笑笑說:“有人陪着你好一點。”

唔然後我們就這樣愉快地商量好了。

晚上的時候,沈之宴和臧又鳴睡一起。我想着自己跟沈之宴都那樣了,怎麼着也得對人家侄子好一點,便去沈之宴的房間幫忙整理牀鋪,可我剛進去,沈之宴就攔住了我翻被單的手,讓我別忙活,接着他自己開始忙活着鋪牀和收拾東西。

被照顧雖然很受用,但多了真覺得自己就像是巨嬰。我努努嘴沒有多想,靠門邊吐槽道:“現在房間不夠,睡覺也不方便,況且這裡這麼受歡迎,我們要不換個地方住吧。”

沈之宴停了一下鋪牀的手,頭也不回地道:“其實這裡很好。如果你擔心張竹馬和何恨他們的話,完全不必,這些事情我會解決,你不用擔憂。”

當初何恨第一次來的時候是誰提議說要搬家

我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回自己房間了。反正又不是我跟臧又鳴睡,到時候覺得擠的也不是我。

第二天一早,我起來就看到臧又鳴在陽臺的躺椅上看書。清晨的陽光懶洋洋的,陽臺上沈之宴種的綠植上掛滿露水,折射着陽光晶瑩剔透得好看。

我打着哈欠走到陽臺,臧又鳴看得入迷,壓根沒發現我已經站在了他的身邊。我看了看他手裡的書,一本看不太懂的醫學書籍,密密麻麻的專業英文詞彙看得我頭昏腦脹。

“你這麼喜歡讀書,不然在這裡找一所大學入讀”我輕笑道。

臧又鳴輕輕翻了一頁紙,陽光打在他臉上投下一片淺淡的陰影,他注視着書頁上的字,語氣有些無奈:“張姐,你不用覺得抱歉,我是自願過來陪你的。更何況有叔叔在,一些不懂的問他就好,去學校反而限制了我。”

沈之宴他家代代都是醫生,臧又鳴這侄子也跟了他家的基因。我唔了一聲,不再打擾他看書。

吃過早飯,沈之宴總算能放心地離開了,因着諮詢室快要完工了,他中午也不會回來。離開前他甚爲不捨地撒了半天嬌,我直以爲自己跟沈之宴倒轉了性別。聽他囉嗦到耳朵起繭,我纔不耐煩地把他推出了門,結果他立在門口死活不肯出去。

我正不解,他就閉起眼低頭,朝我撅起了嘴。我面無表情看了他一會兒,果斷一把關上了門。再一回頭,臧又鳴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跑到陽臺上一邊看書一邊曬太陽了。

出於好意與愧疚,我一路過去又是端茶又是送水,偶爾打開冰箱看到有什麼零食和水果,也用籃子裝了一些送到他手邊。正看了一會兒電視,又擔憂外面陽光會不會太大了,我起身去找太陽傘。

剛撐開,臧又鳴啪地一下合上書,然後緩緩深吸了一口氣。

“有什麼東西忘拿了”我湊上前去問他。

臧又鳴的臉上一陣扭曲,卻是強撐着揚起一張笑臉:“沒什麼。只是不想看書了,張姐,我陪你看電視。”

我好像微妙地瞭解到他是被我煩到了。

我尷尬地咳了一嗓子,直讓他別理我,可他搖頭拒絕了,笑着回到客廳坐下,未關的電視上正播放着肥皂劇。我在陽臺上立了一會兒,心裡更加懊惱自己多此一舉,直到臧又鳴開口問我怎麼不過去時,我才糾結地坐回了原本的位置。

我坐立不安,電視上放的字都完全放不進心裡。瞄着臧又鳴,他倒是若無其事地啃着蘋果,看電視看得津津有味。

平靜沒多久,樓道外突然喧鬧了起來,聽那動靜,像有人在搬東西。

大清早的,這樣的動靜實在太過咄咄逼人。

我皺了皺眉,起身過去開門,一看,發現是樓上的阿姨。她正在五樓與六樓間的樓道指揮着幾個中年人搬着傢俱,一見到我打量着搬的東西,笑道:“真是對不住了,我們一家人急着搬家,所以一大早地就開始忙活了。”

我不禁奇怪,樓上的阿姨他們過得好好的,突然之間怎麼想着搬家我友好笑笑,詢問了她一句。

那阿姨倒也熱情地回答了我,樂呵呵掛着笑臉:“有人花大價錢買了我家的房子,人家急着這幾天搬進來,我們一家子也只能在這幾天搬出去了。”

看這阿姨笑的樣子,那筆錢的數目絕對不小。可哪個腦子有病的,有錢不買新房子,偏偏買這樣一棟建了那麼多年的老房子。

我也沒多想,畢竟是人家家裡的事情,便笑祝他們搬家順利,合上了門。

我一轉身,就見到臧又鳴正盯着我看,那目光有些奇怪。隱隱約約的,我從中感受到了那一股沈之宴看自己智障孩子似的感覺。

“怎麼了嗎”我揚眉問。

“”臧又鳴沉默了一會兒,咔嚓咬下一口蘋果,轉頭繼續看電視,“沒什麼。”

所以說有時候根本不是我智商不行,而是你們這羣人根本就沒想過要告訴我

作者有話要說:

累哭了qaq

、夜襲

到了下午,我也沒準備要出去了,倒是臧又鳴跟我說他想買兩本書。我想了想,臧又鳴初來乍到的不熟悉雖然說我也不熟悉,但兩個人一起總要好些。於是收拾收拾東西后,我和他一起出門。樓上的阿姨還在搬家,問過好,我們一路向附近逛街的地方走去。

書店的位置在商場不遠的地方,人流熙熙攘攘的,車水馬龍十分熱鬧。

太久沒出門,我一手扶住眼鏡,聳着肩畏縮地不敢正眼瞧人,生怕被人看出我是誰來。好在張竹馬的那陣風頭過得差不多了,陪臧又鳴逛完書店後,我也沒被什麼人攔下來,這才放下心。

臧又鳴去結賬,我立在離商場門口不遠的地方等他。

商場的一樓專賣化妝品、香水一類的精緻物品,身邊正巧有一個賣口紅的櫃檯。我等得有些閒,便轉過身直面櫃檯。謝絕過服務員陪同的好意,我隨意地打量着眼前顏色各異的口紅。

大紅、櫻桃紅、粉紅我陸續看了一圈,我本沒有要買的打算,轉身想回原來的位置繼續等臧又鳴時,身後有一隻手輕輕勾住我的脖子,另一隻手則從我的臉頰上擦過,徑直捻起一支玫瑰紅的口紅。我不悅地剛想呵斥,那手的主人就低頭輕貼在我耳邊,熟悉的聲音溫柔而戲謔:“買這個顏色吧,看了讓我想吻你。”

沈之宴。

那暖暖的呼氣吹得我耳尖發癢。

我不舒服地偏頭躲了躲,目光卻停留在對面鏡子裡的沈之宴身上。他笑眯眯地側頭看我,把玩的口紅一直在我面前晃悠,柔柔的聲音隱約有些撒嬌的味道:“怎麼樣就這個好不好”

我收回視線,翻了個白眼呵呵笑道:“買了你擦”

“好啊,塗了這個顏色你可得主動一點”

不等他把話說完,我提腳狠狠跺他腳面上,直痛得他當即收了手,嘶嘶吸涼氣。我低罵一句色痞子,迎面朝不遠處的臧又鳴走去。

沈之宴還是把那支口紅買下來了,追在我後面親暱嬉笑個沒完。不想讓沈之宴太過得瑟,我強斂下揚起的嘴角,兀自問他:“你怎麼找過來的”

“剛準備回家,走這條路的時候見到你在門口。”沈之宴笑道。

就回家了

我看了一眼天色,還亮得很。我奇怪又問:“這麼早”

“嗯,諮詢室今天就完工了。”沈之宴道,“過幾天要開張,明天晚上我會請幾位在這裡的朋友出去聚一聚,到時候可能會很晚回去。”

我大概懂得他們這羣人的彎彎道道,出門畢竟靠朋友,沒有人脈,生意也做不下去。我點頭應了一聲,忽然,我又覺得有什麼不對。沈之宴的朋友腦子裡頓時出現了一個名字,我不由自主道:“常安會去”

沈之宴輕點了點頭。

我對於沈之宴之前跟我說他喜歡常安那種類型的人這件事耿耿於懷,我鬱悶下來,唔了一聲沒再說話。

沈之宴這個眼尖的,他側過頭往我臉上親了一大口,得瑟到他頭髮根都要翹上天:“我這輩子只喜歡你一個人啦~”

我翻了個白眼沒說話,伸手擦起臉上的口水來。

“叔叔,你們秀恩愛能不能注意一下你單身十八年的侄子”身後幽幽傳來一道吐槽的聲音。我轉過頭,臧又鳴正巧跟我對上眼,他吱唔着把頭給別開了,一點兒也不敢跟我對視。

沈之宴攬着我的肩膀,揚眉睨向臧又鳴,目光緩緩往下覷,神色戲謔:“單身十八年,你是心理有問題還是身體有問題”

“”我不禁跟着沈之宴的視線看向臧又鳴下身。臧又鳴當即閉住嘴,快步超過我和沈之宴兩個人往前走去。

次日,帶着我和臧又鳴可能會餓死家中的顧慮心情,沈之宴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餓死什麼的,倒是沒發生。雖然說平時下廚的人一直都是沈之宴,但是這些生活技能我還是有的。可沒想到的是,臧又鳴這個口嫌體十分地嫌棄我的手藝,直說這裡不好,那裡不好,實際上吃得比我還要多,完了還意猶未盡地添上一句味道一般。

死別扭。我摁下跳個不停的青筋,看臧又鳴朝我遞過他的碗來。他別過頭躲開我的視線,粗聲粗氣地道:“張姐,再來一碗”

我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電飯煲,飯不多,再看看桌上的菜,同樣慘不忍睹、所剩無幾。想到沈之宴說的是今天晚上遲點回來而不是不回來,我猶豫一下,接過臧又鳴的碗轉身去廚房。

身後突然嘩啦一聲響,我回頭看了一眼,見是臧又鳴急得推椅子站起了身:“張姐,電飯煲不在廚房。”

我應了一聲,繼續往廚房走:“我知道,只是我現在要收碗了你把飯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到時候你叔叔回來吃什麼。”

“張姐,你不是一直罵叔叔是屎殼螂嗎。”

我:“”

沈之宴你侄子真叼。

爲沈之宴留了晚飯,我和隱隱有些忿忿不平的臧又鳴坐客廳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等。結果,到了快凌晨,也沒聽見門口有人爬樓梯的聲音。眼看臧又鳴打着哈欠不住流淚水,我便勸他先去睡。

臧又鳴有些發睏,卻強撐着擡起頭與我直視,眼睛裡有倦意也有堅持三秒後他就堅持不住了,彆扭地挪開視線,眼神瞅着下邊,吱唔道:“我陪你一起等。”

我看了看時間,指針指向了十一點五十。

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臥槽沈之宴該不會中途看上了常安捨不得回來了吧。

這樣想太不信任沈之宴了。我盯着緊閉的大門,微微皺起眉,內心倒是有些苦悶,男朋友被搶多了,心理也有了陰影,以至於對沈之宴都抱有這樣懷疑的態度。要一直這樣下去,困擾的人恐怕不止是我,連沈之宴都會因爲我的不信任感到失望吧。

我搖了搖頭,對臧又鳴道:“不等了,我們先去睡。”

“那叔叔”

“你叔叔是屎殼螂,有六隻腳,就算是爬也爬得回來,不用擔心。”我從沙發上站起了身,笑道,“去洗洗臉睡吧。”

臧又鳴應下,起身去洗漱了。我也收拾了一下東西,將涼了的飯菜用保鮮膜套好放進冰箱裡,便回自己的房間準備休息。

入睡的過程比我想的要困難。

我翻來覆去半晌,睡意從有到無,折騰到大半夜才沉沉睡下。

篤,篤篤篤。

篤,篤篤篤。

篤,篤篤篤。

一陣連續不斷的敲門聲融進我的夢裡。

這節奏太有魔性了,吵得我睏倦睜開了眼。蹭了蹭枕頭,我迷茫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來自於我的臥室門外。

這種時候是誰在敲門這段時間一直折磨我的人,除了敲門翻牆無所不及的何恨,就只有張竹馬了這兩個人都不是什麼好鳥。

這兩個名字在腦子裡浮起的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一下,頓時,我徹底地從夢中驚醒過來,並且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敲門聲還在繼續。

我緩緩從牀上撐起身,猶疑猜測着外面的人是張竹馬還是何恨。這屋裡住的人除了我,還有臧又鳴我心一緊,不知道臧又鳴現在怎麼樣了不對,我記得我的房間並沒有下鎖,何恨和張竹馬但凡有點智商都會試着擰門把。

好吧,相信他們智商的我又懵了,那門外的人到底是誰

敲門聲節奏不停,大有崩瞎卡拉卡個沒完的意思。

不知道是哪個傻逼在玩敲門的遊戲。

我痛苦地捂了一把臉,這屋裡住的只有臧又鳴和沈之宴不會是臧又鳴,能做這件事的,只有凌晨還沒有回來的沈之宴。看這犯病似的把戲,估計今晚聚會玩脫了,碰到了點酒。我倒在牀上,一被子罩住頭,不想理會發神經的沈之宴,準備繼續睡覺。

篤,篤篤篤

敲門聲又倔強地響了幾分鐘。

屎殼螂你真是夠了

我怒然一把掀開被子,煩躁萬分地揉亂頭髮,然後氣沖沖地下牀,赤腳幾大步邁過去擰開門把。

果然,一身凌亂的沈之宴眼神放空地立在我房間門口,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沈之宴碰了酒,估計今晚沒好日子過了。我頭疼得很。我正想着要不要叫臧又鳴起來把他叔叔扛回去的時候,眼前有些搖搖欲墜的沈之宴依然舉着手,又自帶節奏地在半空裡篤篤篤了幾下。

完了完了看來他喝過頭了。

“臧”我的話音剛起,忽然發現一直作敲門手勢的沈之宴慢吞吞地垂下手,做出一個擰門把的動作。

他想幹嘛我揚揚眉,收音想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沈之宴擰開門以後,又在門口立了一會兒,最後,他才靜悄悄邁了進來,並細心地關上了門。這偷偷摸摸的情節架勢,簡直像是新聞頻道里播放過的丈夫半夜起牀謀殺枕邊人的案件。

接着,他朝牀的方向走去,跌跌撞撞、搖搖欲墜的,他想保持平衡,偏偏又磕到什麼東西,那聲音,聽得我都爲他心疼。

然後他停在了牀邊,緊接着是一段長時間的呆立。一動不動的,像是入定了一樣。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時間不太明白他想做什麼。

以前在七裡市的時候,我遭遇過數次沈之宴半夜夢遊,跟如今這情況一模一樣。

還記得有一次,我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時,突然發現牀邊站着一個穿白衣服、披着長頭髮的身影,登時我就嚇了個透心涼。後來發現那鬼影是沈之宴以後,我果斷揪着他的頭髮把他摁倒在牀上狠揍了一頓。

如今我見怪不怪。只要他醉了沒大喊大叫就好。

我淡定地看沈之宴木訥站了好久,他彎下腰,像燭火一樣又是一陣恍惚搖曳的停頓,最後他搖頭晃腦翻倒在牀上。我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他睜着一雙無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平躺許久,他忽然側過身,抱住被子開始呼呼大睡。

屎殼螂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額頭上的青筋爆出,我面無表情地走過去,擡腳踹了沈之宴一腳:“下來”

“”沒有迴應。

我呵呵冷笑一聲,擡腳再次踹了上去:“醒過來屎殼螂給我滾回你的房間去睡”

沈之宴蠕動了幾下,木然翻過身來,眼珠子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盯着我看。

大半夜的除了外面有點月光照進來以外,房間裡幾乎是黑漆漆的,被他那死魚一樣的眼睛凝視着,我背後幾乎炸起一大片寒毛。我企圖反抗盯回去,可才幾秒鐘不到我就無法忍受地倒退幾步,捂臉扭開頭去算了真是怕了他,我還是去沙發睡好了。

我淡定地轉身想走,手腕忽的一緊,我還沒反應過來,猛地一下被拽倒在牀上。身上一重,我目瞪口呆地看沈之宴毫不羞恥地跨坐在我大腿上,並搖晃不清醒地緩緩彎下腰。

咕地一聲,我莫名嚥了一口唾沫,不自禁地對上了眼前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

誇張的瞳孔一片黑漆漆的,透出一股子的妖異。他留了許久的長頭髮像細滑的絲綢一樣從他的肩膀上滑了下來,沾染了淡淡的酒味。他緊緊捏着我的兩手腕抵在腦側,他幽幽俯視着我,這股沉默的壓迫感讓我覺得渾身不舒服。

我皺眉掙扎了一下,想把手抽出來,卻掙脫不掉,甚至還越捏越緊。我不禁黑着臉低吼道:“給我放手”

“不要。”

平靜的空間裡,他突然嘟囔出這似是迴應的兩個字,甚至他還扁起了嘴,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我一肚子火氣憋着,渾身僵硬不知道該做什麼的時候,沈之宴微微俯下身,試探般地輕吻了我一下。

平時他都是想親就親,哪會跟我這麼客氣。

我一愣,耳邊響起他有些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