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雁不禁動容,她和女兒的目光交匯在一起,眼中有疑惑,有震驚,還有無限的憐惜,看到她還在狼吞虎嚥的吃着飯,張春雁將臉慌忙別到一旁,忍不住擦擦自己的眼角。
莫名其妙的女子,她和宋廉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夏桐依然被這個問題纏繞着。
桌上的三菜一湯差不多吃了個精光,女子滿意的打了個飽嗝。並朝夏桐和張春雁露出燦爛的笑容,夏桐這才發現她的衣服破舊不堪,身上也佈滿灰塵,她讓母親放好洗澡水,夏桐扶着她到了浴室。
女子一直呆癡癡的笑,手這摸摸那看看,對這裡充滿了新奇。不過當夏桐爲她脫衣服時,她卻條件反射般抓緊了胸口,眼睛流露出害怕的目光,身體忍不住向後退,渾身顫抖起來。她幾乎是縮卷着倒在地上,嘴裡在喃喃自語,不過說的話兒夏桐卻聽不懂半個字。
這更讓夏桐感到心痛,她小聲說道:“別害怕,我們要洗澡,看,我們把髒髒洗乾淨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夏桐的語氣盡量溫柔下來,女子的手緩緩放下了。
夏桐輕輕扶起她,並幫她解開了衣衫,卻發現她滿身的青紫和瘀傷,到處都有牙齒的咬痕。夏桐心裡一陣顫溧,不忍再看,她將女子扶到浴缸裡,輕輕爲她擦着身體。溫熱的水溢滿身體,女子的眼睛裡又有了光彩,她在把玩浴缸中的泡沫,放在手心裡看到它們,嘴裡突然發出了“咯咯”的笑聲。
“你叫什麼名字?”夏桐又輕輕問道。
遲疑了片刻,她卻茫然着不知道回答,夏桐嘆口氣,有些自言自語:“你先在我家裡住幾天,等過幾天之後,我會向婦聯反應你的事情,讓那個惡棍受到應有的懲罰,你再也不要回去了……哦,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你看看,這泡泡多好看啊,五彩繽紛的……唉,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家的孩子,那就以李做姓,彩爲名,叫李彩好不好?”
夏桐輕輕說着,那女子還在玩着泡沫,對夏桐的話充耳不聞。
“李彩,澡洗完了,我們要擦擦身子,然後就要睡個好覺咯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夏桐將她扶起來,然後爲她披上一件浴衣。本想讓她睡到奶奶房間,可自從爲她洗過澡後,那女孩就抓住夏桐的衣服死活不放手。夏桐無法,只好將她帶到自己的臥室,並讓她躺在牀上,蓋好被子後,不一會她就睡着了,併發出了均勻的鼾聲。
等她睡下了,張春雁憂心忡忡地走進來:“孩子,這到底是誰啊?”
夏桐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是誰,甚至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張春雁愕然,夏桐這才把醫院中的事情道了一遍,張春雁的身體竟然有些把持不住,她呆坐在牀沿上,聲音裡萬分緊張:“桐桐啊,那宋廉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可不要招惹他啊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夏桐愕然:“媽媽,您認識宋廉?”
張春雁知道自己說露了嘴,慌忙噤了聲,半天后才支支吾吾說道:“哦,沒啥,聽你說了這事我就感覺他不是好人。只是,現在你把他的人弄到咱家來,萬一被他知道了,這,這可就麻煩了,他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啊”
看到母親焦急的樣子,夏桐眉頭一皺:“嗯,這的確不是個辦法,不過這女孩萬萬是不能送回宋廉那了,看看,這都折磨成什麼樣了,他簡直就是個人渣,禽獸不如”
“那你想怎麼辦啊?”張春雁驚魂未定。這段時間宋廉逼迫她尋找張叔,張春雁才知道這人兇狠而毒辣,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如果有選擇,她不希望女兒和他有任何瓜葛。
夏桐皺着眉頭,半響沒言語,她擔心如果將女孩送到政府,萬一她和宋廉是合法的關係,那個老變態也只會受到一些批評教育,而後女孩照樣再領回家,如果這樣,她還是脫離不了苦海。再說了,現在宋廉有權有勢,這還真不太好辦……
看女兒無語,又看看睡的正酣的女子,張春雁半響說不出話來。
“對了媽媽,明天我要去趟北京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夏桐輕聲說道。因爲前幾天聽到了龍鳳墨玉的事情,夏桐要去北京找龍叔,然後向他了解下情況。
張春雁有些意外:“你去北京幹什麼?”夏桐稍一遲疑沒向母親說實話,只是輕聲回道:“雅芳意外去世,我想去看看肖伯伯……”
“唉,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打擊實在太大……去,要記得路上注意安全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張春雁沒再阻攔。
張春雁回去休息了,夏桐斜靠在牀上,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李彩臉上,她的睫毛很濃密,睡着的樣子竟如嬰兒般安靜,嘴角似乎還露出了一抹微笑。
夏桐收回目光,她又拿出了那張血地圖在琢磨,泛黃的油紙,暗紅色的調子,在臺燈的照映下,顯得昏暗沉悶。夏桐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還是有些不解。自從那天之後,她再也沒見過張叔。而他爲什麼要將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自己,這裡邊藏了什麼秘密?夏桐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無眠,天光放亮,夏桐躡手躡腳起了牀,側頭一看,竟然沒看到身旁的李彩。這次吃驚不小,再擡頭看去,發現臥室的門大開着,夏桐猛地就坐了起來,李彩去哪裡了?
鞋子都沒穿,她赤着腳就跑到客廳,卻聽到奶奶房間裡傳出細微的動靜,夏桐來不及多想,她猛地推開房門,頓時鬆了一口氣,李彩在裡邊,她在玩鍾子衿的那些模特頭。
看到夏桐進來,李彩對着她傻笑兩下,然後又專心玩起來。這時,張春雁走過來,知道女兒要去北京,她提前起來將早餐做好了。
拉了李彩過來吃飯,她還玩得意猶未盡,張春雁慎道:“看這孩子挺大,不過玩心倒像個小孩子,一大早就像發現了寶貝,半天沒挪地方了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三人吃過飯,夏桐拿好自己的包,走到李彩面前:“我要出去辦點事,要過兩天才回來,你在家裡乖乖聽話,千萬不要出門,懂嗎?外邊有壞人,千萬不要出門哦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說着夏桐還指指自家的房門。
也不知道她聽懂了沒有,夏桐嘆口氣,拉開門正欲向外走,卻被李彩一下拉住了衣服角,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怎麼都不鬆開。
張春雁輕聲勸慰:“好孩子,姐姐過兩天就回了,你和阿姨在家玩,聽話啊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但李彩就是不依不饒,手反而抓得更緊了,並拼命的搖着頭,夏桐正欲扒開她的手,卻發現她已經滿臉淚痕,眼淚似斷線的珠子向下掉,但卻忍着不哭出聲,夏桐的心似被人揪了一把,心頓時一痛。
張春雁嘆口氣:“這可怎麼辦啊,她是黏上你了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夏桐左右爲難,李彩哭的更厲害,眼睛裡閃着乞求的目光。夏桐再也不忍拒絕她,只好對母親說:“這樣,我和她一起去北京,就當帶她出去散散心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張春雁遲疑着:“這,這能行嗎?”
“有啥不行的,沒事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夏桐似下了決心,她拉着李彩回到房間,從自己的衣櫃裡拿出一套衣服,這是去年過生日時鐘致遠爲她購置的,她一直沒怎麼穿,看李彩和自己的身形差不多,這套衣服又幾乎是新的,乾脆就送給她了。
上身是一件貼身小衫,下身是一件七分褲,淡藍色的,穿好之後,李彩在鏡子面前喜不自勝,張春雁點點頭:“其實這丫頭長得還挺俊俏看着那麼多彈窗廣告爲什麼不來呢?
夏桐很是滿意,月的天氣還很熱,夏桐又找出來一頂帽子給她戴上,一切都收拾妥當,夏桐牽着李彩的手出了門,張春雁在身後小心叮嚀着,夏桐回給她一個微笑入了電梯。
出了小區,夏桐和李彩直接坐出租車到了火車站。買好票,夏桐長舒一口氣,她就擔心會碰到宋廉,現在好了,最起碼暫時是安全的。
沙市到北京非常快,如果坐動車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上了火車李彩左看右看,看到什麼都感到新鮮,不時的過去摸摸、看看,夏桐也不管她,任由她在旁邊玩。不過火車裡很多人卻都投來異樣的目光,在他們看來,一看就知道李彩頭腦有些不正常。
約莫中午時分,她們到了北京潘家園,先帶李彩隨便吃點午飯,夏桐來到龍叔居住的四合院。
不過很奇怪,遠遠看到大門緊閉,周圍寂靜的沒一絲動靜,夏桐感覺有些意外,難道龍叔沒在家?她猶猶豫豫的走向前,輕輕叩響了門鈴。
一路之上,李彩眼中的驚奇越來越多,她的手緊緊抓住夏桐,一刻都沒分開過。此時,她的大眼睛來回忽閃着,納悶地盯着面前的一切,而夏桐卻有些緊張,半響之後沒看到有人來開門。
也許都不在家,夏桐有些失望,正想離去的時候,卻聽到大門“吱呀呀”打開了,夏桐慌忙轉過身體,剛一回頭,卻半響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