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氏終於開了腔,當年的事情,任誰都是沒有證據的,她便是咬死了,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夫人總不能就這麼將整盆髒水潑下來,這般想着,葉氏便拉着老夫人的衣袖道:“老夫人,你對婢妾有意見,婢妾不敢有半分說辭,只是六小姐好歹是二老爺的親骨肉,老夫人便是要打六小姐,也該替二老爺想一想纔是啊!”
“如今三小姐還躺在牀上起不來身子,您若是把六小姐再打出個好歹來,二房可就只剩下在襁褓裡的七小姐了,二老爺原就沒有兒子,您這樣豈不是讓二老爺絕後嗎!”葉氏聲嘶力竭的喊道。
葉氏到了關鍵時刻,倒是不傻的,眼見二老爺澹臺善昌大踏步走了進來,急急的補充了後面的一句話。
葉氏這些日子的小意討好可不是白白做了功夫的,她知道二老爺當初在澤城那麼久,很大的原因便是因爲覺得老夫人偏心的緣故,這便是澹臺善昌心裡的一根刺,只要輕輕撥動一下,二老爺澹臺善昌就會動了這份心思。
果然澹臺善昌聽到了這樣的話後,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的,給澹臺老夫人行禮問安,隨後冷冰冰的問道:“不知道芷兒犯了何過錯,母親竟然要將她打死,纔算是解了氣!”
老夫人還沒有說話,六小姐澹臺芷就已經攀上了澹臺善昌的腳脖子,哭着道:“父親可別這樣跟祖母說話,都是芷兒的不是,芷兒跟着衆位姐姐一同去四皇子府參加宴席,結果三姐姐卻落得那般境地,都是芷兒的不是!”
澹臺善昌卻是聽出了六小姐澹臺芷的話外音,合着她們幾個小小姐一起去的,只有他的女兒,三丫頭如今高燒不退,六丫頭在這裡受罰,合着長房的三位小小姐,一點兒事情也沒有?老夫人果然還是偏心長房的!
老夫人看到澹臺善昌的眼神,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怕是老二又覺得自己偏心了!
老夫人冷笑着看向澹臺善昌道:“好,好,好!這一個姨娘,一個庶出的小小姐,都能爬到我的頭上作威作福了!你當真是養了一對好母女!”
姚媽媽生怕老夫人心裡委屈了,再引發了牙疼的毛病,忙福身行禮回道:“二老爺,老夫人是在幫着二老爺管教葉姨娘與六小姐,經老夫人查證,三小姐失語的事情,並不是意外,而是五小姐將三小姐推落湖中的,三小姐成了啞女,卻又不想讓五小姐落得個害嫡親姐姐的名聲,這才稱自己是失足落水的!”
澹臺善昌有些驚訝,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女兒的失語,竟然是另外一個女兒所爲,卻是怎麼也想不通透,不由得問道:“五丫頭爲何要那麼做?”
姚媽媽爲着老夫人,此刻也顧忌不得了,直接回道:“據老奴所查,因爲五小姐想要與王家公子結爲秦晉之好,結果王家公子卻是喜歡三小姐,五小姐記恨之下,便將三小姐推落湖中,險些淹死,好在三小姐大難不死,但是卻失了聲音!”
姚媽媽也算是自小看着澹臺善昌長大的人,對於他是什麼秉性,心裡自是有數,低聲說道:“以三小姐的品貌,若不是失了聲音,便是入了高門大戶,做個正經的主母,是必然的,可如今,可就說不好了!”
澹臺善昌果然臉色一變,他如今還沒有兒子,只有這幾個女兒,當然這也算不得什麼太大的壞事,若是女兒嫁的好了,他一樣可以有錦繡前程,他一直覺得可惜的,便是三丫頭成了啞巴,這會兒聽姚媽媽這般說,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看向葉氏母女的神色,便帶了怒火!
姚媽媽見已經奏效,也不管葉氏在一旁直直喊冤,伸手按壓了葉氏一把,葉氏便吃痛說不出話來。
姚媽媽繼續說道:“這一次,在四皇子府參加賞荷宴,最重要的目的,便是給四皇子妃留下一個好印象,到時候也可以給二老爺謀得一樁好姻緣,將新夫人娶進門,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六小姐竟然因爲嫉恨三小姐,便利用永樂侯府的孫小姐,將三小姐推落湖中,如今還高燒不退!”
“三小姐的身子暫時還沒有大礙,只是六小姐利用永樂侯府嫡出大小姐的事情,是絕對遮掩不住的,六小姐自作聰明,以爲任誰都是瞧不出來的,卻不知道這京城後宅裡的夫人們都是人精,六小姐的這種伎倆,自是被人都瞧在眼裡,永樂侯府只有這麼一位嫡出的大小姐,如何肯善罷甘休!”
姚媽媽越說越嚴重,倒讓澹臺善昌擔憂起來,問道:“不知道永樂侯府那邊,該怎麼處置?”
澹臺老夫人面色稍霽,姚媽媽見狀便回道:“老夫人生怕會因此事,擋了二老爺的前程,已經讓大夫人備了禮,先去賠禮致歉去了,若是能成也就罷了,若是不能成……”
澹臺善昌也皺了眉,怒看葉氏母女道:“你們二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娘,我得親自去永樂侯府走一遭,如今永樂侯府在四皇子面前很是吃的開,若是永樂侯在四皇子面前說了兒子的不是,兒子這個長史,怕是也做不成了!”澹臺善昌拱手說道。
老夫人深深的看了澹臺善昌兩眼,這便是她的兒子,沒有多問澹臺靜成爲啞巴的事情一句,沒有再護着葉氏與六小姐澹臺芷,他滿心裡都在想着自己的前程,自己的未來,旁的人又算得了什麼?
老夫人覺得心裡苦得很,大兒子是這樣,二兒子也是這樣,兩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偏心的,都是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她又怎麼會厚此薄彼,只可惜,這兩個兒子心裡只有自己!
老夫人疲累的擺了擺手,澹臺善昌便緊忙着去了,根本未在看葉氏母女一眼!
老夫人看着澹臺善昌的背影,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扭臉看向葉氏與六小姐澹臺芷道:“如今這堂屋裡的只有咱們幾個,你們兩個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在老婆子裡這兒吃不開,這一次,若是不給你們兩個好好立立規矩,這府裡怕是早晚有一日會被你們兩個牽累了!”
葉氏與六小姐澹臺芷有些恐懼的望向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