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言傾看到宋臨辭出去,等了會兒沒見阿楚說完,這纔看向她問道:
“阿姐,你有什麼事情要對我說?方纔宋姐夫說你中藥了?是中了什麼藥?”
原來,宋臨辭沒對傾哥兒說她中了什麼藥?
那就好辦,省的尷尬了,她這中了媚藥的的事情,萬萬不能亂傳,被大家知道了多丟人啊,想她一個會醫術的人,在給別人下藥的時候,卻害了自己,說出去真是夠丟臉的。
阿楚輕咳一聲,低聲說道,“傾哥兒啊,我最近太累了,想去莊子上住兩日。你之前不是說,咱們唐家在郊區外面有莊子嗎?你找人看看,現在可還屬於唐家,若是不是咱們的,你再問問,主人是誰,咱們花錢買了回來。之前小毅也說了,咱們那莊子瞧着甚好,要是易主了,怪是可惜的。”
去莊子上好,至少可以不用時常擔心,有小姑娘前來他們家找宋臨辭了,她也不用應付那些貴婦人和千金小姐了。
唐言傾會意,點頭說,“可以,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莊子的事情很簡單,若真的不再是咱們的莊子,花錢買來就好了,大不了多花點錢的事。對了,阿姐,今日去皇宮參見壽宴,覺着如何?可是碰到什麼人了?”
阿楚知曉,傾哥兒這般問,肯定是想問關於那皇宮內表姨他們的事。
可惜,這次她進宮,表姨沒遇到,倒是遇到表弟了。
只見阿楚嘆息一聲,搖頭無奈的說,“你可知道表姨的兒子,宋霍羲?”
唐言傾點頭,“知道,表哥他怎麼了?”
唐言傾問的自然沒停頓,他根本不知道,那個皇子表哥宋霍羲,竟然是喜歡自家阿姐的。
阿楚猶豫了下,並未說出宋霍羲喜歡她的事,隨口說了其他的話,“沒什麼,我就是問問你,今日倒是見到他了,說兩句話。壽宴時間緊促,我又不是裡面正兒八經的主子,根本不能在裡面走動。貴妃表姨好像根本沒參見壽宴,倒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唐言傾皺眉,思忖下說道,“我這幾日倒是聽聞,說是宮內沅妃娘娘得罪了靜妃娘娘,現在應該被關了緊閉,表姨這次應該是沒在靜妃跟前落着好處,阿姐在臨安城根基不穩,不與宮內表姨接觸也好,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
“這個時候?傾哥兒莫非知道了什麼事情?”阿楚突然覺着,比她小的傾哥兒知道的卻比她這個長姐多的多啊。
唐言傾面對阿楚倒是知無不言,全部說了出來。
“因爲想參加科舉考試,故此想多瞭解一下當朝局勢,意外從酒樓茶館聽到,如今看似是聖上掌管國事機要,但,很多事情都是聖上與靜妃娘娘協商之後,才做出的決定。
所以說,靜妃娘娘在參政,而且,還不是一次兩次得了,顯然,聖上並未反感,反而還很贊同。當下就有些學子想鑽了空子,妄自揣測靜妃娘娘的意思,他們還意正言辭的鼓動大家說,只要弄清楚了靜妃娘娘的意思,自然就能猜透聖上的心,考試的時候多有幫助。
有些學子,還鼓動一些從外地進城備考的學子,要多與三皇子——宋霍衍交好,切忌,不能在臨安城得罪了三皇子,不然,吃不了兜着走,怕是再無機會去參見科舉考試。”
唐言傾一口氣說完,滿是憂慮之心,若都是這樣的學子,那大唐到底是如何選拔人才的?
那些不隨波逐流的卻有高學問的人才,豈不是就這樣被流失掉了。想到這裡,唐言傾是痛心疾首,卻又無可奈何,他只求自己不做到那個隨波逐流的人,寧願不在朝爲官,也不要成爲那種結黨營、混水而過之人。
阿楚聽完,隱隱有所察覺。
果然是靜妃當權,在後宮之中,若是說誰的權利最大,那自然是皇帝,皇帝之外興許還有人說是太后,但是,那個寵妃靜妃娘娘,同樣不容小覷,今日瞧她坐在皇帝身側的架勢就覺着不簡單。
其他之人坐在下方,而靜妃卻與太后平起平坐的跟在皇帝左右,寵妃當政,這件事,像是太后都不反對的樣子。
阿楚對唐言傾的政策學法,無權干預,也不想多加插手,他們就正兒八經的參加個科舉考試就行了。
唐言傾與阿楚說了一會兒話,便囑咐阿楚多加休息,晚飯時間再來喊她。
阿楚也樂的清閒,隨即躺在牀上呼呼大睡起來,而被趕出去的宋臨辭,顯然是忘記了。
……
深宮內院。
流光宮內,四五個奴婢圍在跟前,捏腿的、捶肩的、還有揉着腳腕子的,倒是齊整了。躺在鋪錦燙銀的軟塌上的女人,因爲保養得當,瞧着甚是年輕,三十幾歲的年紀,風韻猶存,身材微微豐腴,越發顯得肌膚白如積雪,纖細的手指輕輕垂在一側,內斂的雙眸緊閉,根本無人可知她在想什麼。
跟着皇上十幾年了,她漸漸的從開始的喜形於色到現在的冷漠平靜,不讓臉上有任何變化,似乎已經成了最基本的習慣。但是,今日,她看到了他了。
他長大了,和他父親很像,在他父親之後,宋家又出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還是她的兒子。
上次在御花園一側偶然瞧見,恍如隔日,她以爲是做的一場夢,那麼不現實,虛無縹緲,這次再看到,才覺着真實,那個孩子她終於到她身邊了。
他和他的父親那麼相似,可惜,他的父親早死,她不得已,拋棄孩子,入住深宮。聖上瞧的上的女人,她怎敢反抗。
單于靜像是想到了什麼,鳳眸睜開,對貼身大宮女道,“清心,明日你出宮一趟,查一些關於宋臨辭的消息。”
那個叫清心的宮女躬身點頭,“娘娘,您查找他的消息,是爲了平遙公主吧?”
單于靜皺眉,像是不太明白宋臨辭和平遙有什麼關係,“不是。平遙是什麼意思?”
她入了皇宮,生育一男一女,但總感覺心裡還是掛念之前被拋棄的那個。雖說,她有兩個孩子傍身,加上自己足夠聰穎,從而在聖上跟前博得一席之地,但她每當閒暇時間,還是想起那個孩子。
之前她以爲是他,明明一切都很相似,她也認了那個孩子爲兒子,只是,相處之中發現有些端倪,大將軍的兒子,自然不能只是個做生意的商人。
單于靜一開始把何戢當成了自己被拋棄的兒子,後來相處之中是稍稍發現有些不對,她本以爲是多年不見的原因造成的,不曾想,在見到宋臨辭之後,之前的那些猜疑全都不查而解。
宋大將軍生的兒子怎麼可能只是個做生意的商人,他也應該是個威風凜凜的將軍纔是。
尤其是見到宋臨辭不僅長相與體格與宋大將軍相似,連語氣聲腔都極爲相像,當下,單于靜就認了出來,宋臨辭當是她的兒子。
從壽宴下來之後,她是激動又迫切,很想知道他現在過的怎樣?
就在單于靜沉浸在自己遐想之中的時候,平遙公主從外面進來。
“母妃金安。”平遙進來,福了下身子,隨即走到靜妃跟前。
“怎生不去休息,到我這兒來有何事?”單于靜對於兩個孩子並不是很親切,畢竟是帝王家的孩子,她自然是寵不得,親不得。
他們不是生在普通人家,可以給他們全部的愛,他們是皇子皇女,她自然不會對他們太過於親暱。
平遙公主看了下靜妃,溫聲說道,“母妃今日可是瞧見了宋將軍?”
靜妃倒是沒想到內斂秀敏的平遙會直接上來就問關於宋臨辭的事,頓時,像是想到了什麼,剛纔讓清心出去打探關於宋臨辭消息的時候,她還多嘴問了下,是不是爲平遙公主?
難道是平遙看上了宋臨辭?
這萬萬不可以。
單于靜不動神色,面容鎮定而淡漠,“不曾,你過來找我就是因爲這件事?”
平遙公主臉色嬌羞一片,接着說道,“女兒也到了婚嫁年齡,瞧着宋將軍人相貌堂堂,又有豐功偉績,雖說他有一妻,但那總歸是上不了檯面的女人,女兒想……。”
單于靜冷色說道,“想都別想,你們不可能。”她這話說的着急,語氣很衝。
平遙話沒說完,當即被自己的母妃打算,隨即不解,又聽到母妃這般說。
頓時張口問道,“爲何不可能,興許長平那丫頭嫁給宋臨辭,我就不可能?母妃,哥哥雖然有母妃您的幫襯和打理人脈關係,到底是缺少強勁的外戚,我們這邊沒有外公幫襯。若是我能嫁給宋臨辭,他也好歸在咱們門下,這樣將來哥哥繼承皇位……。”
“平遙,這話也是你能說的,你父皇尚且還在,你竟然能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看來教養嬤嬤是要換了。”單于靜狠狠的瞪了過去,自己的親女兒都得不到一個慈愛的眼神。
平遙公主也是覺着委屈,“爲何我不能說,照着父皇這般寵愛母妃,又對哥哥疼愛有加,這皇位遲早是……。”
平遙的話沒說完,靜妃一個巴掌直接抽了過去,“放肆,縱然有你父皇的寵愛,也不容你這般放肆。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深宮內院,你想招惹多少是非?我且就告訴你了,皇位的事情休得再說。你的那些心思全都給我收起來,你的婚事我自會給你安排。”
平遙捱了巴掌,當下心情就不好了,瞪着眼睛,根本不敢看向靜妃,遲緩之後才道:
“母妃我纔是您的親生女兒,我和哥哥纔是您生的,爲何你對我們都是這般疏離。長平能嫁的人,爲何我就不能嫁?我偏要搶她的人,您不答應我沒關係,我去找父皇,他那麼疼愛我,肯定會答應的。”
單于靜沒想到平遙會越來越放肆,到底是她缺少管教,這才導致她這個樣子。
平遙去找皇上,單于靜根本不會擔心。若是她沒猜錯的話,皇上應該能知道,宋臨辭像誰。
當初接她進宮的時候,她向皇上說過,自己育有一子。若是不能帶入宮,她想,當時自己應該會想把那個孩子帶在身邊的。
可惜沒有如果。
與此同時,深宮內院之中,衣泠錦帶着長平,在宮內說的火熱朝天,衣泠錦自然是無法出宮,她想讓長平出宮找衣步塵進來,關於衣泠亦的消息,她已經有了眉目,不管那個歐陽姑娘是不是她妹妹衣泠亦,至少要去查一下。
衣家已經沒了後臺,她爹和叔都成了無官之人,族人被削減的厲害,能有本事的小輩也不常見,現在只能讓長平出去偷偷的給衣家帶個口信。
“母妃方纔說的你可全都記住了?先去給你外公送了消息。”
長平一張俏生生的小臉佈滿糾結,“母妃啊,我現在能出宮嗎?剛回來那會兒,可是被父皇給關禁閉兩個月了,我擔心若是被父皇知道,他會立刻胡亂找個人給我嫁了的。”
“你放心,只要母妃在,就不會讓你父皇把你嫁給別人。”錦妃保證的說道。
長平趁着眼前機會,提了自己請求,“母妃,我出宮也可以,但是你不能逼我嫁給宋臨辭。宋將軍有妻子了,他妻子還給他生了個兒子,而且他妻子還說了,不管是誰要嫁到宋家,都要先喊她一聲姐姐,進了門都是要爲妾的。你說,我堂堂一公主,怎麼可能給人做妾呢?我就是同意了,母妃您能同意嗎?當然是不能的。”
衣泠錦瞧着長平,再是清楚不過她肚子裡那些花花腸子,隨即說道,“這件事回頭再說,你的婚事,反正你自己做不了主。”
“母妃若是執意讓我嫁給宋將軍,那我就不出宮了,反正出去做事也冒着被父皇責罰的危險。”
誰料,長平這般一整,弄得錦妃倒是無措了。
“你、你個死丫頭,現在幫的可是你外公和小姨,你、簡直是要氣死我。”衣泠錦見她昂着臉,頓時氣到不行。
長平倒是真的不怕錦妃,小模樣倔着,“母妃答應不插手我的婚事,我就聽母妃的話,偷偷的溜出宮,給外公報信,就是被發現了,也不會被人知道。母妃肯定也想找人,在外面找一下那個歐陽姑娘,又擔心被靜妃娘娘抓着把柄,既然不能派下人出去,又想讓我出去,那母妃也該交換點什麼吧?”
“你個、你竟然算計你母妃,我可是生養你的人,等你四哥哥回來,我讓他好好教訓你。”錦妃氣的不行,還是答應了長平的請求。
她想着,先暫時穩重長平,等把這件事辦妥了,找到了泠亦再幫長平尋親事。
當晚,長平偷偷換了太監服飾,悄悄的溜了出去。
對於這個經常溜出宮的人來說,早就知道哪裡在什麼時間好走,她都快成逃跑高手了。
——
宋將軍府內
唐言傾出來都一個時辰了,他對宋臨辭說,阿姐在裡面睡覺,此刻不易打擾,宋臨辭就真的在外面等着,左右等到天色快黑了。他是坐不住了。
悄悄入了房內,裡面的人躺在牀上還在睡着。
宋臨辭動了下阿楚,輕聲問她,“這都到晚飯時間了,還不打算起來,擎之方纔一直在找你,都能喊娘了。”
阿楚在宋臨辭進來時就醒了,只是不想睜眼,聽到他說,擎之會喊娘了,頓時心中一陣欣喜,立刻起身坐了起來,卻發現宋臨辭做的太靠近自己,當下推開他,“我知道了,你先起開吧。”
“阿楚,你到底再生我什麼氣?今日的事情我還問你,你倒是先生我氣了?”宋臨辭道。
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阿楚還在生氣,只是這氣來的莫名其妙,他是搞不清楚。
不聽他說話還好,聽到他講話,阿楚頓時火冒三丈。
指着他的鼻子罵道,“怎麼?你有什麼事情問我,你只管問。
我是和男人摟摟抱抱了,還是和男人拉拉扯扯了?你還想問我。倒是你,摸着人家姑娘的手,是不是很舒服?當年在烽火村,你是不是就是覺着,我長的好看,村子裡沒女人沒我漂亮好看,纔去找我的。還死皮賴臉的纏着,終於被你得逞了,我成了你的女人,你心裡得意了,滿足你的自尊心。
現在來了臨安城,滿大街都是年輕水靈的小姑娘,還都愛慕與你,你對我就沒了新鮮勁兒。就想着勾搭幾個小姑娘,好趁機把我踹了。我說的對不對?”
阿楚一陣炮轟猛炸,說的宋臨辭一眼不發。
見他沉默,阿楚t認定,宋臨辭就是這樣想的。
看吧,宋臨辭是真的這樣想的,真的想踹開她,再找幾個年輕的小姑娘了。
而宋臨辭呢,聽到阿楚的話,當下就愣住了,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她這不安全感是從哪裡來的?這般擔心他會離開嗎?
想到自己在她心裡那般重要,宋臨辭倒是真心樂了。
張口回答說道,“你說的都對,你以前是年輕漂亮……。”
阿楚打斷他的話,“你當初就不該糾纏我,我當初找你只是想還給你這個玉鐲子,偏生摘不掉,倒是連着把人一起還給你了。”
阿楚說着,動了下玉鐲,依舊拔不掉的樣子。
“這玉鐲是你的,一輩子都是你的,誰也不能拿走。”
宋臨辭說完,握着她的手,繼續道,“我喜歡年輕時的你,也喜歡現在時的你,你自己都不照鏡子嗎?你長得一點不必她們差,而且,還很熱情。找一個好看的人很多,但找一個有趣的人很少。我們兩人走到現在,不說多容易,卻也不簡單。你除了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親人。我母親離世之後,我可只剩下你和孩子,還有你的三個弟弟了,你說我能不要你們嗎?”
阿楚皺眉,抿嘴輕聲說,“那你還和歐陽玲玲拉拉扯扯的,別以爲我沒看到。”
“因爲這件事才生氣,就是中了藥都不許我碰?你也真是夠笨的,給別人下藥還能給自己也下了。你給蘇家了兩姐妹下藥,做事手法能隱秘嗎?實在不行,隨便找個人也比自己動手強。你倒是還夠坦然,沒有像你這樣傻的人,下次這種事交給下人去做。”
阿楚也想交給下人去做,奈何身邊沒跟着人,就是百合與芍藥,都是心思極爲簡單的人,她也是那種想不出道道去害人的人,之所以會下藥,是因爲她身上唯一的毒藥就是那個新研製出來的春藥了。
“我當時沒想那麼多,那個新藥是研製着玩弄出來了,沒想到第一次就用在了她們身上,還帶了自己一身。”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對於她來說。
誰料,宋臨辭聽後,輕笑道,“你沒事弄春藥出來,是想下在爲夫身上?莫不是嫌棄我在牀上不夠賣力?弄的你不爽快了?”
“胡說,你纔不是。”阿楚悶哼,輕斥說道。
宋臨辭直接把她壓在身上,當下說,“今日晚飯也別吃了,我負責餵飽你。”
“你能喂的飽?我今日一整天都沒吃多少東西,從這個宮殿到哪個宮殿,只顧着懂規矩了,啥都沒吃着。你不說還好,一說,我就餓了。”阿楚說着推開他,起身要下牀。
宋臨辭也沒再胡來,跟着她一起,“先去吃飯,晚上再餵飽你這裡。”他伸手,觸碰到她小腹,笑的十分邪惡。
阿楚拍掉他的手,往外走。
他們這兩夫妻相處的模式很坦然,有什麼事就說,從來不藏着掖着。
當然不外乎,阿楚有些事情不能對宋臨辭說。
出了門後,阿楚回頭看着宋臨辭說了句,“今日落水,其實是我躲避一個人才掉到水裡的。”
“誰?”宋臨辭漫不經心的問,他只當阿楚是無意間落水,並未想太多。
阿楚狡黠輕笑,“是一個男人,他說喜歡我,還說,有好多話想對我說,我們倆一起長大……。”
阿楚的話,這信息量可夠大了:被人愛慕、青梅竹馬、很多情話、落水的原因……
宋臨辭臉色當即黑了下來,卻裝作根本不在乎的樣子,他氣量很大,絕對不會是小心眼的人,只是這胸口的氣怎麼憋的好生難受。
阿楚歪頭看了下,低聲說,“原來你根本不在乎,早知道,我就和他多說一會兒了。”
“誰?”他這才冷聲問道。
阿楚笑了下,“男人啊。”
“晚飯別吃了,我們回牀上討教這個問題。”他拉着她立刻就停住身體,不許再走。
阿楚這才說道,“別、別,我說就是,我娘有個遠親表妹,是宮內貴妃,沅妃娘娘,昨日去的時候,有個宮女喚住我,帶到一個走廊處,我本以爲是沅妃娘娘,不料卻是個年輕男子,長得倒是極爲好看,聽他說過這才知曉是沅妃娘娘而子,也就是二皇子宋霍羲。”
“你都與他說了什麼話?爲何會掉到水裡去?”宋臨辭眼神依舊暗沉,臉色巨臭的問。
“沒說什麼話,是他想拉着說,不在乎我與雲權有婚約,也不在乎我嫁給了你,他說……。”
宋臨辭有些聽不下去,直接大斷,“我不想聽他說什麼話,以後遇到他就躲開走,我纔不管你之前多少留下多少事,現在你是我媳婦,只能是我的。”他說完,悶聲又接了一句,“你應該對他說,你孩子都一歲多了。”
“我說什麼孩子的事。”
“咱們來到臨安城內,大家只是知道我,聽過你,倒是不知道擎之,改日弄一個宴席,邀請一些人過來。”讓大家都知道,她都是孩子他娘了,你們就別妄想了。
瞧他說的一本正經,阿楚不得不打斷,“孩子那麼小,辦什麼宴席,週歲的過去了,生日又沒到,不辦。”
“必須辦。”辦了宴席之後,才能讓大家都知道,阿楚是他媳婦,孩子都生了,你們再覬覦,又能怎樣。
拗不過宋臨辭,阿楚隨即不說了。
等他們二人出來的時候,晚飯已經準備好,百合做的,大都是在渝州城那邊吃喜歡的飯菜。
尤其是烤鴨和滷肉都準備,阿楚頓時來了食慾。
“今日這飯菜做的相當不錯,顏色正,味道也好。”
“全是照着夫人的口味準備的,胡管家說了,不知道將軍和夫人的口味,就先讓奴婢做着。”百合在跟前笑着說。
“不錯,極好,百合這手藝都能開酒樓當廚師了”阿楚坐下,開始吃飯。
擎之伸手非要往阿楚懷裡抱,口齒不清,喊不出話來。
阿楚笑他,“笨小子,你喊娘,喊一聲娘我就抱你。”她吃着烤鴨,瞧着擎之,逗他。
擎之嗚哇嗚哇的說了一通,最後喊了聲:涼。
孩子有11個月多了,一直不會叫,連爹孃都不會喊,阿楚索性就管他叫笨小子。
這才聽到孩子喊娘,阿楚頓時驚喜的放下筷子,立刻抱住了孩子。
唐氏三兄弟,看着他們娘倆,自顧吃自己的,倒是宋臨辭,自己吃一口,給阿楚送一次。
看的阿楚三個弟弟覺着臉色發燒,宋姐夫真是夠不要臉的,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竟然親自給阿姐餵食。
唐言傾與唐言樺自然是不會說的,但是大嘴巴的唐言毅,當下就控制不住。
“宋姐夫,你與阿姐恩愛有加,我們都知道,別在我們面前這樣,當真是覺着彆扭。”
“你彆扭什麼,不想看啊。百合,下次吃飯不用叫他了。”宋臨辭說着夾了一筷子的小蔥雞蛋,送到阿楚嘴裡,她沒吃完的,他竟然又放到自己嘴裡吃了。
唐言樺臉色紅紅的放下筷子,“阿姐,宋姐夫,我吃好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嗯,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家,有什麼事情只管來找我啊。”阿楚輕聲說道。
唐言傾也放下筷子,“我也會去了,阿姐你和宋姐夫慢慢吃,不着急。”
唐言毅不走,繼續吃着滷肉,這些滷肉有些時間沒吃了,怪是想念,今日吃了一次,他可捨不得沒吃飽就走。
因爲,唐言毅是被嫌棄的那個,宋臨辭格外看了他兩眼,隨即說道,“百合,明日你多做點滷肉,送到三公子房內。今日天色晚了,趕緊回去休息吧,別吃了。”
唐言毅看向宋臨辭,“宋姐夫,你和阿姐都沒吃好,我也沒吃好,咱們一起吃完再走。”
阿楚笑着道,“好了,趕緊吃,我不知道你們在飯桌上鬥個什麼。”
宋臨辭道了句,“就屬這個沒眼力勁兒。”
阿楚悶笑,逗着擎之,喂他吃了一些雞蛋,喝了一點湯。
她是吃飽了,宋臨辭也吃好了,夫妻二人帶着小包子要回去,唐言毅擡頭看了下週圍,又瞧了下桌子上的滷肉,還是決定繼續吃,反正沒人在跟前,他落的自在。
百合笑嘻嘻的道,“三公子,夫人和將軍,大公子、二公子都回去休息了。這些您別吃了,要是想吃的話,明日我再多做一些。”
“明日多做一些吧,我帶到武館裡去,這幾日多了幾個來學功夫的,帶給他們嚐嚐。”唐言毅說着,擦了下手,這纔起來。
百合收拾了下桌子,隨即說道,“是,沒問題,不過得到中午才能做好滷肉了。”
“你做好了,給我送過去就行。”
……
晚飯後,到屋裡,宋臨辭直接把小包子放到嬰兒牀上,摟住媳婦就往牀上去。
阿楚推開他拒絕,“剛吃飽,不想吃。”
“你想吃什麼,我又沒說讓你吃,只是給我抱抱,還不行啊?”他悶聲笑着,聲音像是從胸腔裡出來一樣。
寬大的肩膀,厚實的胸膛,覺着十分溫暖而可靠,在外面是個威武霸氣的大將軍,在家裡卻是個抱着媳婦求歡的可憐傢伙。
嬰兒牀上的擎之哼唧了兩聲,阿楚以爲他是醒了,歪頭張望看了過去,宋臨辭掰過她的腦袋,親暱的親着。
“我都說了把孩子交給奶孃照顧,你偏要帶在身邊,有什麼不能放心的。”
“孩子帶在身邊纔跟我親,奶孃帶大的孩子,就差喊別人娘了。”她輕聲說道。
在他們村子裡,哪有人家找奶孃的,要不是那會兒她要忙的事情多,倒真的想養在自己跟前,吃別人家的奶,總是覺着孩子就與人家親近了。
其實阿楚骨子裡的一些思想還是比較偏向於小山村,只是和唐家嫡女的思想並未無安全融合,有一些是聰穎大膽,有一些是保守守舊,兩個人的性質完全融合在她一人身上,有時候也挺矛盾的。
宋臨辭可沒那麼多道道,他想的就較爲簡單了,這輩子就是要娶親生孩子,娶個喜歡的女人,過着甜膩膩的日子,生幾個孩子,圍在跟前,當然他就想要一個姑娘,這樣他有兩個女人在身邊,他會寵她們上天的。
有幸在最初的時候遇到了阿楚,從而走到現在,他發現自己是越發喜歡這姑娘。
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看做的程度,宋臨辭覺着自己做的很多,不管是牀上還是牀下,他都做的很好。
阿楚還是看來下包子,瞧見擎之睡着了,雙手高高舉在頭頂,小嘴巴憋着,瞧着別說有多可愛了,她笑意盈盈的轉身。
當即被宋臨辭攔腰抱住,放到了牀上。
他欺身壓了上去,快速剝掉衣衫,夫妻二人這般熟悉了,宋臨辭知道阿楚什麼地方最是敏感,阿楚也看的出,宋臨辭情動的時候。
他要着阿楚的時候,悶聲咬在她耳邊,輕聲一次次的問。
“我的姑娘呢,嗯~你答應給我生個姑娘的,阿楚,別忘記了你答應好我的話。”
“生,我都說了生,你別那麼大力氣好嗎?想把我撞散架了纔好。”她悶哼,攀附在他肩膀和粗壯的胳膊上,
感受着……
一次次的情意纏綿。
宋臨辭卻不知饜足,繼續說道,“我這是再幫你給我生個姑娘。我力氣把控的很好,絕對撞不散架你。你是我媳婦,我纔是真最心疼你的人。”
“嗯……既然心疼我,那就出去,可好?”
不行了……
這都兩次了,再來的話,她還要不要睡覺了。
“再一次,就好。”
男人和女人一樣,情動的時候,萬分舒爽,只想呆在溫柔鄉里面,哪裡想出去的事。
一夜,極致的纏綿之後,沉沉睡去。
晚上擎之醒來一次,宋臨辭抱着小包子哄睡之後,才睡着。
第二天,唐言傾立刻去了郊區,先去看一下那些屬於唐家的莊子可還在,唐言毅知道後,便也跟着一起過去了。
“傾哥,方纔我瞧見你讓人帶了很多書,不像是送到家裡,那是要送到哪裡去?”唐言毅好奇多嘴問了句。
“是送到洛陽城白家。白洛不肯收我與阿姐給他的銀兩,就想着,多給他送一些東西,書籍或者藥草,等物。”唐言傾笑着解釋。
“你對白洛可真好,但是,他太不識好歹了,假裝清高,不曉得能在仕途上走多遠呢。在洛陽城那連教書先生都沒有的情況下,他就是想考狀元,也不見得能考上。我全傾哥還是不要管他的好。”
“洛陽城能出一個舉人不容易,能幫就幫,今後就看他的造化了。”
唐言毅沒再說關於白洛的事,轉了語氣道,“這次我們去郊區看莊子,是不是阿姐的意思?她想買莊子做啥啊?”
“之前的莊子上,大都是養蠶和織布錦緞,再者就是種植瓜果給家裡送,現在也不曉得,莊子的主家是誰,我們先過去看看再說。”
兩人說着,上了馬車,駕車往莊子上去。
而家裡,阿楚與唐言樺,呆在一處,指着醫術上面的知識,相互學習。
擎之被百合帶着,也在跟前,只要阿楚在他眼皮子前,這孩子就不哭不鬧,一旦離開,就開始各種不爽,要鬧騰了。
宋臨辭不知隨誰出去了,這會兒不在家。
想着家裡清閒兩日呢。
這纔到第二天,宮裡就有人傳話了,要阿楚去宮中走一趟。
正在看醫書的阿楚,驚的差點撕了小樺如心肝寶貝一樣的醫術。
“阿姐,你可要小心點,這醫術我纔看了不到十分之一,若是壞了多可惜。”他還打算把這本醫術當成以後傳承下去的寶物。
阿楚倒是沒管唐言樺,起身盯着胡顯問,“胡管家,你可是知道我這次進宮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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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奴才還真不知,是太后跟前的秦嬤嬤來請的,想必是太后的旨意。”
太后?
阿楚想到一個可能,卻又不敢相信。
莫非,太后她老人家真的想吃她做的農家菜啊?
交代了唐言樺帶着奶孃照看擎之,阿楚還是帶着百合與芍藥一同進宮了。
必須得帶着兩個人,百合要幫忙打下手,芍藥力氣大會功夫,跟着能保護她。
隨着胡顯出去,正好看到正堂前坐着喝茶的秦嬤嬤。阿楚知曉,這秦嬤嬤是太后跟前的紅人,當下也帶了尊重,客客氣氣的打了招呼道,“秦嬤嬤好。”
“將軍夫人不必客氣,這次請您進宮呢,是因爲近來太后口味不佳,那日聽到您說,會做幾個農家拿手小菜,這就請您來了。轎子已經備好,您就隨奴婢過去吧。”這秦嬤嬤倒是對她格外尊重。
“不敢當,既然是給太后準備拿手小菜,這也是我的榮幸。秦嬤嬤您不必客氣,您在阿楚面前畢竟是長輩。”阿楚倒是真的不敢反抗。
秦嬤嬤對阿楚的態度十分喜歡,臉上的笑一直掛着。
阿楚出門,唐言樺站在門外,抱着外甥擎之,盯着阿楚的背影喊了句,“阿姐,那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宋姐夫不在家,傾哥和小毅都不在家,這下子,阿姐還要去宮裡,唐言樺有些擔心。
“這個……。”阿楚遲疑,不做回答。她還真不曉得。
“沒多久,興許也就一天兩天的時間。”秦嬤嬤笑着道了句。
阿楚對唐言樺說,“你在家裡呆着,阿姐很快就回來了,照顧好擎之,等你姐夫回來,告訴他我去宮裡給太后做點小菜。”
轎子已經準備好,阿楚坐在裡面,百合與芍藥跟在轎子兩側,秦嬤嬤獨自乘坐另外一個轎子,一同往宮內走去。
深宮內院,旁人一輩子都不能進去一次,她這連着兩天都進去,也不曉得是不是和臨安城的皇宮有緣。
阿楚撩起簾子,瞧着外面的站着士兵,卻很少有人煙的宮道兒,只聽轎子吱吱呀呀的顛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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