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奴才是一時糊塗,那個香秀處處爲難奴才,奴才纔會一時起了殺意,還請老爺饒命啊!”尤二方纔就已經聽到了羅氏的威脅,如今爲了自己的妹妹,也只能認下這個罪行,當下也是痛哭流涕,看上去格外可憐。
“來人,把尤二拉下去杖斃!”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秦耀宗冷哼一聲,又看向羅氏說道:“你就是這樣管家的?竟然給飛遠安排那樣的人!難不成你是打算害了飛遠嗎?”
“老爺饒命啊!”尤二一邊被拖下去一邊大喊道:“夫人,夫人,您千萬不要爲難奴才的妹妹,奴才什麼都願意做啊!”
“給我堵上嘴!”秦耀宗只覺得自己面子裡子都要被丟光了,看着秦飛軒說道:“如今那個香秀死的不明不白,你馬上就要參加科舉了,給我老實呆在院子裡,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出來!”
秦飛軒一愣,這是要軟禁自己了?目光對上依依微微揚起的嘴角,心中憤恨不已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垂下頭,低聲道:“兒子明白。”
其實所有人到現在都已經心知肚明,殺了香秀的不是別人,定然是二少爺秦飛軒無疑,可是二少爺竟然出手殺了大少爺房裡的婢女,現在還是大少爺房裡的小廝頂罪,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若是大少爺回來知道這件事,會怎麼做呢?
只不過依依可沒興趣繼續留在這裡了,她想,秦耀宗定然也不願意讓她看到羅氏被罰的場面,於是朝着秦耀宗微微福了福身子便告退了。
秦耀宗自然又千叮嚀萬囑咐地交代依依一番,大意無非是要好好安撫雲影和霧影,免得人家去太后面前參他一本,到時候他真是有口難言啊。
依依自個兒緩步走在長廊裡,其實如果可以的話,她是恨不得殺了秦飛軒的。
重生以來,她很少會先出手去對付誰,大都是秉承着別人來害她,她便加倍還擊的態度,可是秦飛軒竟然想借着秦飛遠中毒和契約的事來對付自己,未免太小看她了。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羅家雖然在洪災裡被依依和上官天翊端了黑錢莊,又被皇上拿去了不少賑災銀兩,可是最近似乎又拿下了官鹽的開採權,皇上這些年似乎有意在放寬這些權利,爲的無非是想借助他們的勢頭來充實國庫,只可惜王一凱的實力太弱,想要去競爭這些還差很遠。
也許,她應該去找上官俊宇談談跟羅家作對的事情?看來想要對付羅氏等人,一時半會也是着急不得,還需要從長計議纔是啊……
依依回到院子裡的時候,雲影和霧影都已經等在了房裡,不禁上下打量了霧影一番說道:“你剛受了傷,怎麼不回去歇着?”
“奴婢那點傷根本不放在心上!雲影幫奴婢處理過了,已經沒有大礙了。”霧影微微一笑,低聲對依依說道:“就在秦耀宗把奴婢抓到後院的時候,王家和羅家在京郊的樹林找到了羅青山和王之瑤,當時他們二人身上不着寸縷,很多進城的百姓都看到了!”
“這麼熱鬧?”依依聽到霧影說完,不禁噗嗤笑道:“這下羅青山自詡爲京城翩翩公子的名號可就自此煙消雲散了,只怕這會宮裡已經知道這個消息了吧?”
“何止是知道了,暗衛送回來的消息說皇上對王家和羅家都非常不滿,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讓二人儘快完婚,不許耽擱呢!”雲影立刻接上話茬,笑着說道:“羅青山知道自己要娶王之瑤的時候,反應特別大,結果惹怒了皇上和王之瑤,聽說羅青山還被王之瑤打了一拳呢!”
依依單是用想象的都能想出來羅青山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竟然要娶京城裡的惡女該是一副如何失魂落魄的樣子,若是她沒記錯,上一世羅青山可是娶了一位溫柔嫺淑的女子,結果最後害的人家鬱鬱而終,像這樣的惡人就應該找個比他更厲害的人折磨他!
“姑娘,奴婢剛纔還收到了消息,這一次的主考官林大人因爲之前在太子那裡就與秦飛軒有過交流,似乎對秦飛軒非常讚賞,若是秦飛軒在科舉中得了狀元,到時候豈不是會威脅秦飛遠的地位?”霧影突然想起之前暗衛送來的消息,連忙對依依說道:“姑娘覺得,咱們要不要做些什麼阻止那個林大人做主考官?”
“林大人?”依依皺着眉頭想了一會,疑惑地問道:“哪一個林大人?”
“就是那個鼻子沖天,眼睛有點斜着的那個太傅!皇上剛剛登基的時候,那個林良國還不過是個小書判,結果後來因爲替當年的太皇太后擋了一劍,才舉家遷往京城,這個人愛說些遊記,所以經常被召進宮給太皇太后解悶,皇上孝順,見他的確有幾分才學,便讓他做了太傅,可以經常出入宮闈,太皇太后薨了以後,他便沒有再動一步。”
雲影聽到依依這麼問,立刻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簡直是如數家珍,聽得依依都是一愣一愣的,隨後敲了敲桌子說道:“既然皇上對於這個人並不是太重視,爲何這一次反倒是讓他做了主考官?”
“說來也奇怪,這一次提上去的主考官一共有七人,結果那七個不是今天感染了風寒,就是那個摔斷了腿,最後只有這個林良國安然無恙,皇上覺得科舉乃是國之大事,自然是希望能順順利利的,所以就讓他做了主考官。”霧影將剛泡好的茶水放到了依依面前,又提醒道:“姑娘覺得咱們要不要盯着這個林大人?”
“盯着,當然要盯着,我倒是想看看究竟是別人的運氣太差還是他的運氣太好呢?”依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轉過頭對霧影說道:“你身上抹了什麼,怎麼這麼香?”
“是姑娘你上次給我的藥膏啊!”雲影立刻說道:“這藥膏特別厲害,你看霧影的那些傷抹上去沒多久就已經癒合了,真是神丹妙藥,要奴婢說,姑娘若是做出一些藥膏去賣給那些達官貴人,一定發財了!”
“你說做藥膏嗎?”依依聽了雲影的話不禁若有所思,的確,她現在手裡雖然有孃親留下的鋪子,但都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要動用很多銀子,自然會引起人的懷疑,而且孃親留下來的暗衛總要有個落腳的地方啊……
就在依依考慮要不要在私下裡開個藥房的時候,那邊羅氏被秦耀宗一腳踹倒在地,惡狠狠地說道:“羅傲珊,你給我說清楚,你究竟拿了多少銀子去貼補羅家!”
“耀宗!”梁氏看到秦耀宗這麼激動,不禁呵斥了一句:“羅氏好歹也是秦家的主母,你多少也要給她留些顏面!羅氏,你起來說話!”
“兒媳沒有對不起秦家,那些當票早就被我送去了羅家,羅家是打算贖回來的,婆母應該知道的,羅家拿下了官鹽的開採權,現在只不過是一時週轉不開而已。”羅氏將這些東西說成是爲了羅家能順利拿下開採權才暫時借給他們的,自然比說成當時洪災時捐銀好的多。
秦耀宗雖然生氣,可是聽到羅氏這麼說,心裡也明白,官鹽開採的利潤絕對非比尋常,這些東西雖然當出去的銀兩很多,如果到時候羅家願意將得到的利潤給秦家幾成,那麼秦家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銀兩……
梁氏和秦耀宗很顯然都在想同一個問題,母子倆只不過是眼神交流了一下,秦耀宗咳嗽了一聲,嘆口氣說道:“我只是覺得你不該瞞着我這些事,難道我會不同意你拿銀子去幫羅家嗎?你自己一個人,能扛着多久?再說了,這些東西不是你留給雪兒的嫁妝嗎?”
“老爺,您平日裡那麼繁忙,妾身哪裡敢驚擾老爺?只是想着等到羅家賺回銀兩自然就會贖回來的,還請婆母和老爺原諒則個!”羅氏心中微冷,但是與秦耀宗這麼多年夫妻,總歸來說還念着些許舊情。
“事情既然說清楚了那就是最好不過的,今後有什麼事記得告訴我一聲,”秦耀宗雖然對羅氏不滿,但看在羅家的面子上,還是起身走到羅氏面前扶起她說道:“這一次倒是我錯怪你了,起來吧!”
“多謝老爺!”羅氏低着頭,起身的時候腿一軟差點摔倒,秦耀宗順勢扶了她一把,一股清香縈繞鼻尖,再去看羅氏的時候,立刻覺得她眉眼如畫,看上去格外動人。
“既然這件事是誤會,那就不要再提及,下面的人也封好了嘴!”梁氏並未察覺到秦耀宗的變化,淡淡地說道:“至於飛軒,讓他在屋子裡呆着也是好的,讓他好好在府裡準備科舉之事,太子那邊耀宗你去說一下,暫且不去宮裡便是。”
“兒子知曉!”秦耀宗沉聲應道,可是眼睛卻管不住的往羅氏那裡瞧,也不知道爲什麼,他這會怎麼看羅氏怎麼覺得順眼,而且羅氏撩起碎髮的動作看上去格外誘人,他這會只想着將人拉回去好好寵愛一番纔好……
羅氏看着秦耀宗的變化,心頭微微一笑,看來哥哥從西域帶回來的情蠱果然有效,秦耀宗現在已經開始有了變化,至於王氏……
等到秦耀宗徹底對她言聽計從的時候,就是王氏和秦依依慘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