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相馬之人

黃瓊不懂怎麼相馬,而自認飽讀詩書的賈權,對這種他眼中的賤業則更是一頭霧水。兩個非專業人士來買馬,想要不被人坑幾乎是很難的。不過黃瓊與賈權兩個人,對相馬這種技術活一竅不通。但不代表他們帶來的人中,也都對這種技術活同樣一竅不通。

至少黃瓊帶來的那個護衛,賈權選來的那個僕人,對馬還是相當瞭解的。進了馬市之後,兩個人雖然跟在黃瓊身後不敢有片刻的放鬆,但兩個人的眼睛卻不斷的在周邊的馬匹身上掃來掃去的。時不時,還小聲湊到一起說着什麼。

對於兩個人嘀嘀咕咕,黃瓊剛一開始到是沒有太在意。以爲兩個人與自己一樣,都是第一次進馬市,或多或少也都充滿了好奇心。畢竟就像黃瓊前世,男人不喜歡車的不多。這個時代的男人,不喜歡馬的應該也不多。

不過就在邊走邊逛對的黃瓊,一眼便相中一匹看起來很是雄壯的高頭大馬時,那個年輕的僕人走到黃瓊身邊,小聲的道:“主子,這匹馬看起來不錯,但最多也就是一匹下乘馬。您要是買回去,最多也就當一個普通的代步而已。”

“這裡的馬,大多都是產自隴右的党項馬,少數還有契丹馬。不過大多數,都是普通的乘用馬,或是駕車用的駑馬。您如果想要買到好馬,我,不,奴才以爲最好還是看一看再說。當然,這還看主子想要選什麼馬了。”

聽到這個人的這番話,黃瓊回頭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這個對着黃瓊多少還有些不自然,明顯對自己的身份還有些不適應的年輕人。他沒有想到,這個陳瑤買回來的奴僕,居然還懂得怎麼相馬。

讓黃瓊有些不明白的是,這個時代外出以騎馬或是乘坐馬車爲主。懂得識馬的人雖說不少,但精通相馬的人卻不算太多。這個人既然能一眼看出一匹馬的好壞,至少說明他相馬的本事在中上。

而從這個馬市的規模來看,對於這樣的人來說,一般生活還是不成問題的。只是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淪落到自己府中,還成了一個奴才?難道陳瑤從一堆沙子中,居然不小心還扒拉出一顆金子來?如果真的這樣,那麼倒是有趣了。

想到這裡,黃瓊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滿面書卷氣,雖說已經落到爲人奴才的地步。可眼神中,卻依舊顯出三分不甘和三分的傲氣,外加上落落大方的人。眉頭不着痕跡的微微皺了皺道:“你懂得馬?”

那個人聽到黃瓊的問話卻沒有立即回答,猶豫了一下之後纔有些不自然的點了點頭。對於這個傢伙不是回答的回答,黃瓊笑了笑卻沒有在深問,只是道:“既然你懂馬,那麼今兒咱們就全聽你的。你說買那匹,咱們就買那匹。還有,你以後還是自稱我吧。”

說罷,沒有在理會這個人,而是邁步向着馬市的深處走去。黃瓊的舉動,把這個人搞的一頭霧水,想問問黃瓊是什麼意思,卻又不敢問。也只能硬着頭皮,跟在黃瓊的身後一路繼續逛着馬市。直到走到一匹看起來很瘦弱的馬前,他才停下了身子。

他走到這匹看起來瘦弱不堪,身上還有不少傷痕,但雙眼卻是與他一樣炯炯有神的馬匹之前,仔細的看了看這匹明顯無人問津的馬之後,走到黃瓊的身邊道:“主子,這匹馬您買下吧。”

對於他的要求,黃瓊看了看這匹馬,倒也沒有說什麼。來到馬販子面前,直接開口詢價。而這個正因爲自己的這匹馬無人問津,生怕賠錢只想儘快脫手的馬販子,那裡還想着漫天要價?見到黃瓊過來詢價便道:“這位爺,這匹馬小的買回來便吃了大虧。”

“原本這匹馬是當着青海驄買回來,卻沒有想到被吐谷渾那幫番人,拿着一匹病馬給糊弄了。這馬從買回來就開始生病,勉強才支撐到這京兆府。這匹馬您牽回去也不見得能活長,如果您堅持要買,您給個十貫錢作爲一路上的草料錢就牽走。”

對於這個馬販子開出的價格,在轉過頭看了看那個人點了點頭之後,黃瓊倒也沒有還價。直接掏錢,將這匹馬販子眼中賣不出的病馬給買了下來。收了錢,自以爲宰了冤大頭的馬販子,歡天喜地的走了。

而在馬販子離開之後,從馬販子手中接過繮繩,正在撫摸着這匹病馬身上凌亂不堪皮毛那個人,才擡頭對黃瓊道:“主子,他並沒有被人糊弄,這匹馬的確是正宗的青海驄。而且我保證,它絕對是一匹千里馬。”

“這匹馬也的確有病,不過這病不是治不了。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這匹馬被挑出來的時候,應該是剛斷奶。一路上又奔波,再加上餵食的草料不良,所以染上了幼馬喉骨脹。這種病雖說難治一些,但是並不是不能治療的。”

“想那馬販子爲了省錢,不肯請好獸醫給醫治。一路上爲了趕路,又沒有善待這匹馬,所以才導致了這匹馬現在病的很重。只要安下來細心調養,恢復它本來該有的氣色一點問題都沒有。”說罷,有些心疼的摸了摸這匹馬,身上明顯被鞭子抽打的傷痕。

對於這個人的解釋,黃瓊只是淡淡一笑道:“我說過今兒的事情,都交給你全權處理,那就你怎麼說咱們怎麼辦。我們這些人,跟着你走就是了。不過只選這一匹馬可不行,咱們今兒既然來了,就索性多買幾匹回去。你喜歡馬,我這個當主子的也不能太差事不是?”

儘管急着回去醫治這匹他眼中的寶馬,可黃瓊這個當主子的既然說了,這個人心中在着急,也得陪着主人接着逛下去。只是一圈馬市逛下來,能再入他眼中的好馬,卻是再也沒有見到一匹。無奈之下,也只選了幾匹神駿一些的党項馬,又選了兩匹契丹馬。

只不過幾個人正準備往回走的時候,馬市外面突然傳來一聲驚呼:“這馬驚了。”隨着這聲喊聲過後,喊聲傳來之處便響起了人喊馬嘶的聲音。聽到其中一匹馬的嘶鳴聲,剛剛因爲沒有在選到好馬的這個人,將手中的馬繮交給黃瓊的侍衛,幾乎是一路小跑過去。

見到這個傢伙不顧危險趕了過去,擔心他出什麼事情的黃瓊,便拉着賈權也一路跟了過去。等到趕到現場,看到一匹正對着同類不斷嘶鳴,無論主人怎麼控制、安撫都無法使之安靜的馬匹之後,這個傢伙眼睛不由得一亮。

只是還沒有等這個傢伙從驚喜中鎮定下來,那匹驚馬突然掙開了主人手中的繮繩,直接向着這個傢伙衝了過來。見到這個傢伙處在危險中,黃瓊也顧不得其他了。一把將這個傢伙拽到身後,自己卻來不及躲閃。只能一把抓住馬的鬃毛,藉着馬的衝勁翻身上了馬身上。

黃瓊不會騎馬,又不敢顯露身上的武功,只能死死的抱着馬脖子,雙腿同樣死死的夾住馬身。好在這匹馬在發現身上居然上了一個人之後,非但沒有調頭就跑。反倒像是更加興奮一樣,不斷的在那裡尥蹶子橫蹦亂卷。

時而楊起前蹄立起身來,時而後蹄向上拼命的撅。只是無論它怎麼試圖將背上的人甩下來,但死死抱着馬頸的黃瓊,擔心這匹瘋馬傷及無辜,卻是就不肯鬆手。一人一馬就在這裡不斷的博弈,直到人馬身上都已經大汗淋漓,卻是誰也沒有放棄。

看着場中的情景,賈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卻不敢喊出聲來。生怕自己這一喊叫,讓這匹本就在發瘋的馬陷入更加的瘋狂,在傷及到馬背上的黃瓊。賈權在這裡素手無策,只能無奈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爲黃瓊的安危擔心不已。

反倒是那個惹事者在那裡,不斷的高聲告訴自己的主子,該怎麼調整姿勢才能不被這匹瘋馬給甩下來,全然不顧身邊賈權想要一把掐死他的目光。其實此刻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匹馬身上,時刻避免自己被摔下來的黃瓊,又那裡有哪個閒暇功夫去聽他的喊聲。

至於那個牽着購買的幾匹馬,慢悠悠趕過來的侍衛,見到眼前的一幕更是被嚇的目瞪口呆,外加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太子安插在黃瓊府中的侍衛不假,可他現在歸根到底是黃瓊的侍衛。

眼前這位主子要是真出點什麼事情,皇帝根本就饒不了他,就算太子也不可能保住他。更何況,太子安插在黃瓊府中的這些侍衛,也不都是他的心腹。雖說想要將黃瓊的一舉一動,都牢牢的掌握在手中。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太子還是知道一些分寸的。

同時太子還想着借這個機會,將身邊一些不可靠,或是皇帝指派來的人踢了出去。所以安插在黃瓊府中的侍衛和護軍中,只有一部分主事者,以及四成侍衛是他的心腹,還有一部分只是普通的侍衛而已。至於護軍,也只有幾個心腹而已。

今天跟着黃瓊出來的這位老兄,就只是一名普通的侍衛。原本在東宮,就是那種四面不靠的人。別說他不是太子的心腹,就算是,可今兒是他跟着黃瓊出來的。黃瓊這個郡王一旦受到哪怕一點傷,他這個當侍衛的結果也好不到那裡去。

只是着急歸着急,眼下的情況他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就在這位侍衛咬了咬牙,抽出身上的腰刀想要冒險一搏,以便將這位郡王從危險中解救出來的時候。卻被那個肇事者給攔住了:“老兄,你先等一下。這匹馬現在已經出現疲態了,估計主子在堅持一會就沒事了。”

“這匹馬不是普通的馬,你現在拎着刀上去,反倒是會更加激發馬的烈性,到時候反倒是容易把主子陷入到更危險的境地。你老兄是騎兵出身,應該知道良馬都是認主的。主子如果真能馴服這匹馬,你就殺了它,它也不會離開主子半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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