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憶舉杯敬酒,一盡‘地主’之誼,薩那塔也很是給面子,凡是敬酒者,來者不拒。這便是番邦女子特有的豪爽之勁。
與薩那塔相對而坐的小曦兒,本來一直都是眼神幽怨的瞪着這個差點害死她的薩那塔,可當她看到她一杯杯酒水下肚,仍舊面不改色心不跳後,小曦兒果斷佩服起薩那塔。
薩那塔自是有注意到這位皇女殿下的神情變化,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對着小曦兒舉起手中的酒杯。
“皇女殿下,本公主敬你一杯,先乾爲敬。”說罷,薩那塔便將杯中酒飲盡,也不管帝王帝后意欲出言阻止。
她的本意,就是要教訓教訓這個小奶娃子,誰讓她不給她讓位,哼!她薩那塔要的東西,還從沒有要不到的。
要不是因爲那相爺夫人壞事,這小丫頭片子早就一命嗚呼了,那還能坐在這裡礙她的眼。
蕭怡:“薩那塔公主……”
薩那塔:“皇后娘娘有何事?可否待皇女殿下飲下酒後再說?”
蕭怡:“這……”
薩那塔伸手邀請:“皇女殿下請。”
小曦兒面色一黑,方纔眼中的欽佩亦隨之不見,至於惱怒。
這薩那塔莫不是是瞎的,沒看到本殿面前連個酒杯都沒有,怎麼喝?喝什麼?
“薩那塔公主……”魏懷音張嘴欲爲肖曦開脫這杯酒,薩那塔卻是又倒滿一杯酒,敬道:“魏相爺,本公主昨夜歇於相府,還未曾感謝相爺你與夫人的熱情招待,本公主今日再次便借花獻佛,敬相爺一杯。”
薩那塔又一口飲盡杯中酒,魏懷音無法,只得舉杯相迎。
看來這薩那塔今日是賴上小曦兒這杯酒了。蕭怡命人取來一小酒杯,親自到了半杯酒自座椅上起身來到小曦兒身旁。
“薩那塔公主,曦兒年歲尚小,大楚也不似戎狄民風,本宮一直未曾讓小曦兒沾染過一滴酒水,既今日公主來楚做客。”
蕭怡將小酒杯遞給小曦兒,笑道:“曦兒,你便敬薩那塔公主一杯。”
“兒臣遵命。”小曦兒接過酒杯,一臉的笑,分別就是在嚷嚷‘賺到了賺到了’。
自小常見君臣飲酒畫面的她,早就對這酒水充滿了嚮往,奈何蕭怡看的緊,任由她想法設法也無法嘗上一小口。
小曦兒舉起手中酒杯,“薩那塔公主,本殿敬你一杯。”
大楚皇后都這麼說了,薩那塔只能接受這個折中,反倒是小曦兒一臉得逞的笑容,讓她後悔自己此番舉動。
因爲不管怎麼看小曦兒的神情,都是她讓她賺到了。
薩那塔擡頭喝下一杯酒,待她再看小曦兒時,只見她兩隻大眼睛一瞪,撲通一聲趴在桌面上打起了呼嚕。
薩那塔哈哈大笑,絲毫不覺得她這麼大一個人還跟小曦兒這麼一個小孩子相鬥有何不妥。
見她笑了,肖憶也唯有跟着笑了,只是他這父皇笑得更加不厚道。
讓這小傢伙總是惦記着喝酒,這一下,算是讓她喝個夠了,嘿嘿……
小曦兒喝醉,這宴席還得繼續,唯有蕭怡退了宴席,將小曦兒抱回她的寢宮。
蕭怡給小曦兒蓋好錦被,坐在牀邊盯着小曦兒出了神。
曦兒嘴中所說的梅先生,到底會不會是他呢?
“梅先生,不是曦兒不等你,而是……曦兒恨死她了……嗚嗚……”曦兒哭上兩聲,又轉了個身繼續睡。
方纔曦兒夢囈之語,蕭怡雖沒能聽個完全,卻也將前半句聽了個明白。
想來曦兒在那酒樓之內並不是只有她和巍兒兩人,還有那個梅先生。
蕭怡雙眸一亮,朝着無人的空中一喊“李仲”。
眨眼間,李仲單膝歸於蕭怡面前,“皇后娘娘。”
一番詢問,蕭怡得知李仲並沒有見過小曦兒嘴中的梅先生,只因爲他遇上了一個人。
蕭怡鎖起秀眉:“她真的長得很像筠珠?”
“嗯。”李仲面露淺笑,眸中泱開暖意。“她真的跟筠珠長得很像很像,便是連着這名字,都有些相似。”
“哦,什麼名字?”
“裘築。如果不是因爲這年歲不對,卑職真的差點將她當做筠珠了。”
蕭怡輕嘆,想起那個活蹦亂跳的小姑娘,不由陷入深深的沉思。
“皇后娘娘,這是殿下臨回宮前死活要拿上的面具。”李仲自身後取出兩張面具交予蕭怡。“卑職已經問過魏小公子,他說這面是他和殿下一同買的面具,這面是哪位梅先生賠給殿下的面具,因爲殿下本來買了一面一模一樣的,只是……碎了。”
李仲不再解釋,蕭怡自是能夠明白其中過程。
只是手中這面猴頭面具……她還記得十幾年前那個新科狀元騎大馬遊皇城時,她曾因爲一時興起而買了面猴頭面具。
若不是因爲那一天過於不同,蕭怡哪裡還會記得那一面隨手買來的面具。
蕭怡將手中面具放在小曦兒身旁,“皇上知道了?”
“是。”
“嗯,李仲,你說,這個裘築跟梅先生,他們會不會是一道的?”
蕭怡會這麼猜,完全是因爲她知曉莫言宵的表字,是梅卿。而莫言宵與邱筠珠之間的關係,保不齊這裘築真的會認識小曦兒嘴中的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