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天舞之卷_六  大江東去(4)(二)

原來南軍還有這麼一件秘密武器!鄧滄瀾幾乎一瞬間就從九天墜到了九地。戰爭向來如此,迫使着每一方向前狂奔,只消稍有落伍,便要被拋在身後。看着這艘形制並不算大,卻所向無敵的鐵甲車,鄧滄瀾的心徹底涼透了。

這一戰,竟要如此功虧一簣麼?

巨門號在緩緩轉舵。可是風級鉅艦和雪級戰艦之間有着不可同日而語的差距,巨門號只轉得一度,天市號可以轉半個圈了。天市號上,宣鳴雷也不去顧及北軍一三兩隊殘存的四艘戰艦的攻擊,沉聲道:“準備炮擊!”

雖然是鐵甲艦,但也經不起巨門號上的巨炮一擊。所以,必要一炮成功。這就是鄭司楚給宣鳴雷的建議。鄭司楚說,他會將北軍主力全部吸引過來,爲宣鳴雷創造機會。江闊數裡,而且混戰中宣鳴雷想要捕捉到巨門號的蹤跡並不容易,但鄭司楚算定了當時巨門號應該在的大致座標,讓宣鳴雷必須速戰速決,一舉擊潰巨門號。只有摧敵首腦,纔是這一戰唯一的反敗爲勝之機。巨門號被毀,就算傅雁書再善戰,也難以挽回北軍一瀉千里的士氣。宣鳴雷一鼓作氣衝過來時,還有點擔心鄭司楚會不會算錯。但一衝到近前,發現巨門號近在咫尺,他大喜過望,立刻下令主炮攻擊。

天市號的主炮引線被點燃時,巨門號還只轉了十度都不到。隨着一聲巨響,一個巨大的火球從天市號的主炮上射出,直取巨門號船頭。

“轟”。巨門號那龐大的船頭登時被轟塌了半邊,胸牆也已受損。這種鉅艦威力雖然巨大,但轉動不靈,速度不快也是難以克服的弊病。當許靖持看到敵艦發炮時,鄧滄瀾仍然呆呆地站着,他不顧一切抱住鄧滄瀾向後閃去。其實天市號這一炮並沒有打到鄧滄瀾的位置,只是船身中炮後的巨震使得站立不穩的水兵竟飛了起來。

雖說天市號孤軍深入,周圍敵艦極多,但連巨門號這種怪物都經不起一炮,精銳如之江水軍也徹底被奪去了魂魄。不知有誰在喊:“鄧帥戰死了!”馬上又有旁人跟着叫喊,巨門號左翼殘存四艦更是魂飛魄散,也顧不上再去攻擊天市號,紛紛回到正在下沉的巨門號邊上搶救。只是這般一來,跟在巨門號後面的六艘登陸艦便再無保護,全在天市號的炮口中。

時間已經到了亥時。馬上就要到午夜了,可是江上反而更加明亮。與戰局的前半程不同,突如其來的天市號侵入了北軍後陣,以摧枯拉朽之勢進行攻擊。天市號不懼舷炮,唯一能對它造成威脅的巨門號巨炮也已不存在,這使得北軍的後防諸艦一心想着自保。等傅雁書發覺後方遭到奇襲,火急放棄攻擊全力回援時,天市號又已經擊沉了一艘雪級戰艦和三艘登陸艦。在傅雁書大隊回援之前,因爲彈藥將盡,揚長而去。

鄧滄瀾已被救到了傅雁書的座艦上。他雖然並沒有受傷,但人只是木然無語。傅雁書一等幾個親兵將鄧滄瀾扶上來,馬上過來請安道:“鄧帥。”

鄧滄瀾一瞬間彷彿老了許多。看到傅雁書,他慘然一笑道:“雁書,沒想到我重蹈覆轍,竟然二度慘敗。那鐵甲艦定是鳴雷在指揮,這小子,倒是絲毫不下於你。”

傅雁書恨恨道:“鄧帥,不必擔心,我即刻率軍追擊,必要手刃此獠!”

他正待下令,鄧滄瀾揚起手道:“雁書,不要追了,全軍撤退。”

“撤退?”

傅雁書呆了呆。他明明已將五羊水軍逼上了絕路,南方三支艦隊眼看就要被他全殲於東平城下,哪知道半途中殺出這麼個怪物。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鄧滄瀾又道:“鳴雷沒有趕盡殺絕,已是留了點香火之情,而且肯定也有後續手段,你追上去,只會自討苦吃。”

五羊城外那一次慘敗,是因爲中了鄭司楚的奇計,鄧滄瀾損失了搖光號。這一次巨門號也損失了,北方再無風級鉅艦。可與之相比,南方出現的這種鐵甲艦更讓鄧滄瀾絕望。就算北方能儘快再造出幾艘風級鉅艦又如何?以一敵一,甚至以二敵一,兩艘風級鉅艦也不是一艘鐵甲艦的對手。鄧滄瀾畢生浸淫於水戰,只覺此道戰術盡已通曉,可鐵甲艦的出現,讓他徹底失去了信心。這一生所精研的戰術,哪一樣都無法對付這種遍身鐵甲的怪物。就算不顧一切,全軍再戰,即使士氣仍有可用,但損失定不可想像。何況五羊城外那一敗,是宣鳴雷有意放走了自己,這一次宣鳴雷若補上一炮,巨門號早就崩潰了,自己連被救的時間都可能不會有。傅雁書氣頭上想窮追不放,但仔細想想,北軍戰艦速度不及鐵甲艦,而且都是木船,哪艘都經不起鐵甲艦一炮。真追上去,不要說追不上,追上了也無奈其何,何況五羊水軍仍有一戰之力,迫之太過,他們也定會孤注一擲,搏命一擊。

江風吹着戰艦,獵獵作響。傅雁書此時也已沉浸在了痛苦之中,只是暗暗握緊了拳頭。突然許靖持叫道:“鄧帥!鄧帥!”他扭頭看去,見鄧滄瀾衣襟上全是血,大吃一驚,叫道:“鄧帥!”

鄧滄瀾一口血吐出,只覺胸口空空蕩蕩,那股鬱積倒是減輕了不少。他指了指天市號遠去的方向,微笑道:“這鐵甲艦真快啊,追不上了。”

追不上了。這是這個水軍絕世名將的最後一句話。誰也不知道他的最後一刻想的是什麼,那笑容又是什麼意思。也是,是爲了宣鳴雷這個弟子終於徹底超越了自己而欣慰,也許只是苦笑。

共和二十六年三月十六日子時一刻,抱着勢在必得決心的北方水軍無功而返。雖然這一戰的損失南軍還大於北軍,但北軍不僅損失了當今僅存的元帥鄧滄瀾,六艘滿載兵員的登陸艦也被擊沉了三艘,損兵五千餘。

天亮了。旭日初昇,映得大江一片通紅。剛恢復平靜的江面上,仍漂浮着無數殘肢碎體和破船片。本來以爲能夠結束了的戰爭,依然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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