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希望你能長命百歲

?容政皺皺眉,說:“這小子這些日子一直沒露過面,給他打電話也不接,你說他在做什麼?還留在裕豐呢?”容政這是想來個循序漸進,周衍卿現在擺明了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說實在。..現下的局勢連他這個最好的兄弟都不怎麼看的明白。

周家的人一個個都出事,周衍柯的下場他也聽說了,不知道誰那麼狠竟然下這種狠手,把一個好端端的人搞成這個樣子。

容萍對周衍柯多多少少還是存着一點感情的,知道他變成這樣之後,私底下瞞着家裡人也去看過他幾次。從她的敘述中可以聽出來周衍柯有多慘。

不過對於現在的周衍柯來說,倒也不會覺得有多痛苦,如果他的神智清楚,那纔是最痛苦的事情,現在苦只苦在他的家人而已,而他自己確實無知無覺。只要有東西吃,身邊有人陪着跟他玩樂,他也是開心的。

其他幾個不是進監獄就是進戒毒所,還得艾滋病。現在看來最幸運的莫過於周衍卿了,如果說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搞鬼,想要周家家破人亡。那麼這個人對周衍卿還挺好的,不但讓他毫髮無傷。現在還輕輕鬆鬆拿下了唐氏。

但又有小道消息說這一切都是周家內部爭奪家產導致的,而周衍卿則是最後的贏家,不但得到了唐氏,裕豐也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而這些作爲周衍卿發小的容政,竟然也是通過報紙知道的,最近容政一直在找機會跟他聚聚,他們四個人也好久沒有聚在一起。吃飯打牌了,似乎每個人都變得很忙,陸靖北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他們插不上手,原本以爲能夠幫周衍卿一把,可忽然之間。他卻輕輕鬆鬆搞定了所有,而陳聿簡又變得神出鬼沒的,只偶爾出現一次,現在索性就徹底不出現了。

他們幾個合資的公司,現在也只有容政在經營了,而他自己其實也很忙,容氏企業也少不了他,自從容萍跟周衍柯離婚,他們容氏跟周氏斷交之後,老爺子都下了死命令讓他回容氏幫忙,以後跟周家的人要保持距離。

虧得周衍卿拿下了唐氏,他纔有了生意的藉口再來聯繫周衍卿,現在周衍卿算是被周家驅出家門的人,有小道消息說是父子不和,斷絕了來往,也有人說是周景仰的緩兵之策,總之是衆說紛紜,不知道孰真孰假。

要是將這些個小道消息總結起來還真是一出狗血大戲,但總得來說現在周衍卿的風頭大好,很多人都想巴結他,跟他合作。生意人多數時候只談錢不談情,所以容老爺子也由着他。表面上自然是冠冕堂皇的說是不干涉年輕人交朋友,畢竟他們兩個也算是發小了,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來。

容政也只在心裡暗笑,不拆老爺子的臺。

周衍卿對容政還算是隨叫隨到,除非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走不開,所以容政要約見他還是很簡單的。

周衍卿臉上沒什麼笑容,整個人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多日不見這人簡直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讓容政更是看不透徹,等了一會見他不回答,也沒有表情,他也是坐不住了,挑了挑眉,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說:“老五,你不會是因爲我跟他們傳統騙你出來,怪我吧?”

“本來我也是想跟你說清楚的,但周亞男那丫頭一直盯着我,所以”

周衍卿沒讓他解釋完,側頭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說:“沒怪你。”

“那你幹嘛冷着一張臉?”

“有嗎?”他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自言自語般的說道:“沒有吧。”

“這段日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了。”容政正色,露出了一絲擔憂的表情,說:“我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跟程旬旬分開的,之前黑影的事情你是怎麼樣的,你還記得嗎?我看到現在你的腿腳都還不那麼靈便。”

“我可不信他們說的,你做這些都是爲了讓程旬旬心甘心願的把唐氏給你,你想要個唐氏還不簡單嗎?程旬旬被黑影帶走,你完全可以見死不救,唐氏最後不還是會到你的手裡嗎?有多難啊,犯得着拿自己的命去換程旬旬的一個信任呢。”

“而且你中的那幾槍,對你的身體造成的傷害,他們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爲什麼你要在這個時候跟程旬旬離婚,讓他們都誤會你呢?”容政不懂,確實不懂他若是單單要一個唐氏,何必繞那麼大的圈子。

周衍卿依舊淡淡的笑,整個人十分沉靜,沒有太多情緒的波動,側頭看了容政一眼,反問:“如果有天我不是周衍卿了,你還會是我的兄弟嗎?”

容政一下就怔住了,頓了數秒之後,冷笑了一聲,說:“一點都不好笑,好不好。”

周衍卿並沒有追問下去,只認同的點了點頭,說:“是啊,我也覺得不太好笑。算了,不回家了,一起去喝酒吧。”

隨後,他就讓鄭江掉了頭,兩人一塊去了萬寶,雖然陸靖北不在,不在他的地盤上喝酒,多少有點安全感不是。

兩人開了個包間,金甜送上了酒,也送上了女人,容政本想拒絕的,但周衍卿卻意外的同意了,還真的認認真真的挑了一下,他便也不得不跟着挑了一個。

顯然兩人來喝酒的目的是不一樣的,容政是想跟他好好說會話,幫他排憂解難,但周衍卿明顯就是來喝酒的,並不打算多說什麼。

有女人在,自然就不方便說話了。

周衍卿抱着女人說說笑笑,猜拳喝酒,他讓金甜拿了最烈的酒上來,這一杯一杯跟喝水似得,開始容政還陪他,想來這些日子一定在他身上發生了不少事情,是兄弟就要陪着,有福同樣有難同當。

可週衍卿這種自傷似得喝法,他是看不下去,自然也顧及他的身體狀況。

一把奪過了他手裡的酒杯,將兩個女人遣了出去。

周衍卿的笑容還掛在臉上,一隻手還保持着舉杯的動作,等姑娘出去,包間的門關上,他才稍稍動了動,摸了一下嘴巴,笑說:“我們不是來喝酒嗎?”

“是不是連我都不能說?”容政將酒杯重重的放在茶几上,“你到底在幹什麼?外面關於你的傳聞到底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是假的?你說。”

“究竟是內部鬥爭,還是周家得罪什麼人了,究竟怎麼樣你倒是說句話啊,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你到底,不會見死不救的。”

周衍卿斜斜的揚了一下脣,坐直了身子,伸手拿起了桌几上的酒杯,笑說:“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快死了?快死的是周家不是我!我現在不是很好嗎?有錢有勢有地位,連你們家老爺子都看明白的,你怎麼就沒看明白呢?”

“我還需要求誰?所少人要來求我,就算是周景仰他也要求我,不過當然他絕對不會向我求救的。”

周衍卿一邊說一邊笑,揚了一下頭,說:“容政你別問我,什麼都別問,你只要看,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知道,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究竟是誰。”

容政也確實沒再多問,但他也感覺到周衍卿的不對勁,明顯有什麼讓他十分痛苦的事情,而這件事還不能說不口。

程旬旬的終審下來,仍然維持原判,並且立即執行。

從周衍卿遞了離婚協議書,短短三日而已,她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臉色發青,黑眼圈也很重,估計是有段時間沒有睡覺了。

她第一次在法庭上失了控,對着法官,連續喊了三次,“我沒有殺人。”

聲嘶力竭,彷彿用盡全部的力氣,想要掙脫枷鎖。

然而,人證物證面前,她的每一次聲嘶力竭換來的都只是白眼而已,在他們的眼裡她的手上捏着的是兩條人命,就事論事,就算她也是被害者,但她殺人了就是殺人了。

她最後是被警察拖走的上了警車,第二天才押她去了監獄,那地方離欒城好遠。

去監獄前的一天,來看她的人絡繹不絕,但她見每一個人,自始至終只有一句話,她說:“我要見周衍卿,你讓他來。”

然而到了第二天她要被押送去監獄,周衍卿始終沒有出現,她換了一聲黑白條的衣服,雙手銬着手銬,兩名警察跟着她從拘留所內出來,外面的天空灰撲撲的,看着似乎要下雨,大門口站着一些人,她擡起頭,一一看了過去,有周嘉遇,周亞男,孫杰,羅杏,俞學鈞,連陳枷枷和向冉都出現了,可偏偏就是沒有周衍卿。

俞學鈞過來同她說了兩句話,她臉上沒有表情,只看着遠處,似乎在期望着能看到一輛車子過來。

“旬旬啊,有些事情你別想了,他說各自安好,你明白嗎?”

“安好?我好嗎!只有他好!”她脣角微微顫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側頭看了俞學鈞一眼,說:“幫我把小諾搶回來,不管用什麼方式,我只要他,其他我可以不要。”

俞學鈞沒有答應下來,警察催促着她上了車,俞學鈞幾乎能夠從那窗戶上看到程旬旬看着她的眼睛。

程旬旬被送往監獄這一天,周衍卿很忙,忙到喝一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羅杏從拘留所回來,去了一趟唐氏,原本想跟他說兩句話,鄭江讓她在門口等,一等就是整整一個下午,直到過了下班時間,周衍卿依舊沒有空見她一面。

鄭江從辦公室出來,正好羅杏喝完了茶準備去茶水間自己倒,由此便引起了鄭江的注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小羅,我看你還是改天再來吧,一會五爺還要去參加一個重要飯局,怕是沒時間跟你說話了。”

羅杏笑了笑,其實等到現在她也預料到自己今天大概是見不到周衍卿的,她點了點頭,將手裡的紙杯捏扁了,說:“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不用,你們那麼忙,送我多浪費時間啊。”羅杏擺了擺手,笑着拒絕了,她將紙杯丟進了紙簍裡,想了想,還是走到了鄭江的跟前,說:“不管怎麼樣,我還是想說兩句,既然他那麼忙,那我跟你說也是一樣的。”

“旬旬被押送走了,六年。監獄裡的生活我想過一天都是難熬的,別說是六年了,他要離婚可以,但如果要好聚好散,是不是該讓他自己出面一次?好歹不負這些日子的感情,你再幫我問問,難道他就不想再見她最後一次嗎?她到最後都還在等他親自出現。”

鄭江顯得有些爲難,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但羅杏沒有給他機會,道:“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這些話我說給你聽,你要不要跟他說,隨你。我走了,再見。”

說完,她就拿起了包包,轉身離開了。

鄭江拿着文件,低低的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說:“五爺根本就不在公司,你讓我跟誰說。”

天黑下來的時候,開始下大雨,越下越大,幾乎看不清道路。

周衍卿自己開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由於雨勢太大,他不得不靠邊停了下來,打開了警示燈,就這樣停在了高速公路上。

手機響了無數次,終於在最後一個電話,鈴聲響到一半的時候驟然停止,屏幕一下就黑了,徹底沒電了,世界也總算是清淨了一點。

雨刮器還是瘋狂的掃着擋風玻璃上的雨水,前面的路時而清晰時而模糊,此時此刻,這條路上只有他一輛車子停着。

他呆坐了一會之後,便摸出了身上的煙盒,開始抽菸,一根一根的,直到車內煙霧繚繞,他手裡的煙沒有停過。

餘光瞥見車鑰匙上的掛件,他微微皺了一下眉,手指輕輕碰了兩下之後,忽然就把拿小掛件給喜扯了下來,丟在了一旁。

那小掛件是個十字繡,上面是一朵依米花。

等雨勢小了,他才又啓動了車子。

這場雨下了很久,周衍卿回到瑞景,雨又開始變大。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出了電梯感應燈應聲而亮,他一擡頭便停下了腳步,見着家門口的人,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

安盺站了起來,不知道等了多久。

“你什麼時候來的?”他走了過去,拿出鑰匙開了門,並沒有把她拒之門外。

安盺跟着走了進去,微微的笑了笑,說:“不久之前。”

“是嗎?”

“我原本以爲你今天可能不會回來了,你今天下午沒在公司,對不對?”安盺站在他的身後,順手關上了屋子的門。

周衍卿換了鞋子,回頭看了她一眼,冷然一笑,說:“你都知道了,還問?”

“見她了?”

“沒有,我有事。”

安盺去廚房給他倒了一杯溫水,周衍卿接過但沒有喝,只是放在了茶几上,問:“這麼晚一直等着,有事跟我說啊?”

安盺看着被他晾在一旁的溫水,坐在了單人沙發上,說:“你真的那麼聽話?就這樣放棄了?”

“你想說什麼?”

“我以爲你不會放棄,起碼應該要努力爭取一下,但這次你竟然沒有。我覺得很奇怪,這不像你。”

周衍卿冷哼了一聲,側目看了她一眼,笑問:“那怎麼樣纔像我?”

安盺聳聳肩,並不說話。

“我已經不是周衍卿了,不是嗎?”他說着,便站了起來,脫掉了身上的西裝外套,說:“我現在回來了,你可以回去了,還有我並沒有去看程旬旬。”

安盺抿了抿脣,周衍卿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隨意的往地上一丟,她站了起來看着他的背影,說:“我知道你不會甘心的。”

周衍卿聞聲停下了腳步,並未回頭,說:“你以爲你有多瞭解我,你瞭解的是當初的周衍卿,而不是現在這個不是周衍卿的周衍卿。你以爲你知道多少?笑話。”

“我們”

“沒有我們,是我和你。”安盺的話還沒說完,周衍卿就立刻打斷了她,輕笑了一聲,說:“安盺,你在想什麼。”

這不是一個問題,而是一個陳述句,聽着似乎沒什麼意思,卻包含了深意。

安盺心下微微一沉,心底涌起了莫名的情緒,想冷笑。這話聽在她的耳朵裡是那麼刺耳,難聽,彷彿包含着對她的諷刺。

“你自便吧。”他稍稍側頭往後看了一眼。

安盺放在身前的手不由緊了緊,指甲死死的掐着指關節,微微發疼。在周衍卿即將走進房間的瞬間,厲聲道:“我就不能想嗎?我做的所有都是爲了你們,我是一枚棋子,每一次選擇我都無條件的站在你們這邊,爲了你們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任何犧牲。”

“難道就是因爲我是一顆棋子,我就不能想了嗎?周衍卿,我爲什麼不能想!如果我當初就知道我自己根本就不是你們家的人,我一定不會這樣選擇!我一直以爲你們是我的家人,我以爲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家人。”

“就算我失去所有,起碼我還有家人,我也不想讓你知道我們是家人。可原來我失去了整個世界,包括這所謂的家人。不,不是失去,是我從頭到尾就沒有擁有過這些東西!你們憑什麼!”

安盺一字一句都是說着,“周衍卿,你知不知道我當初懷過你的孩子!你知道我要下多大的決定去打掉他!你知不知道當初我以爲我們是兄妹的時候,有多痛苦!你又知不知道支撐我繼續下去的信念有很大一部分因爲是你!因爲我要幫你!”

她冷笑着,眼裡沒有一滴眼淚,爲了這件事她的眼淚已經流完了,她再也不會流一滴眼淚,她不想恨,不想怨,可一切的一切讓她無法放下,也無論如何放不下。

她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用力的扯住了他的衣領,“從來,我愛的都不比你少,你恨我厭惡我唾棄我,我都忍受着。曾經我想這些事情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告訴你,等事成之後我一定會離開這裡,永遠的消失在你的面前。”

“我不想讓你難過,更不想讓你因爲我和你之間那可笑的亂倫讓你心裡膈應不舒服,我願意揹着罵名永遠消失。我真的很想很想做一個無私的人。”

她臉上帶着自嘲的笑,轉而抱住了他的腰,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說:“我想無私的愛你,想只要你開心幸福就好。我以爲我這輩子都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我以爲我可以,就算知道我根本不是宋家人這件事之後,我也曾試圖做到放下。可是我終究是做不到了,周衍卿我覺得我做了那麼多,總該得到點什麼,你說呢?”

她抱着他,微笑着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聽着他的心跳聲。

話音落下,周遭便陷入了死一般都沉寂。周衍卿一直沒有說哈,也沒有動,雙手垂在身側,沒有絲毫動作。

良久,他才低聲說:“我該說什麼?”

“不用說,可以抱我一會嗎?”

周衍卿的手動了動,終究沒有抱住她,只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稍稍一用力扯開了她的手,將她從身前推開。

“晚了,我想休息了。”

安盺低低一笑,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先走了,我們明天見。”

周衍卿的眸色微沉,只說了兩個字,“再見。”

程旬旬在進監獄之前要交出身上所有的東西,而她全身上下只有一枚戒指,一直沒有摘下。

“放心吧,等你出獄的時候,這些都會還給你。”

程旬旬沒有說話,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戒指,哼笑了一聲,乖覺的將無名指上的戒指取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第一天,她在牢裡睜着眼睛到天亮,誰在她隔壁的一個女人盯着她看了很久,她仿若未覺。

第二天依舊如此,直到一週以後,程旬旬終於有些不耐煩了,側頭看了她一眼,說:“你看什麼?”

“噢,我還以爲你是個啞巴,原來會說話。”她笑了笑。

程旬旬並不覺得在監獄裡帶着是一件多麼開心的事情,她轉開了頭,不願意再多說話,就算是在監獄裡,也是有規矩要遵守的。

並不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她們是要工作的,並且並不輕鬆,程旬旬心態不好,整日裡愁眉苦臉,從來不跟人交流說話,畢竟她是被冤枉的,跟這些真正犯過罪的人是不一樣的。

而且說是改造,但監獄這種地方到底還是魚龍混雜,什麼樣的人都有。程旬旬自然是不願意多接觸,也是怕會惹到麻煩。

她的心並不平靜,內心十分鬱結,這種鬱結一直持續了一週,她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自殺。

“是不是想自殺?”

這人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程旬旬猛然擡頭看向了她,這會她才仔仔細細的觀察了眼前這個女人。

這一週這個女人一直在她身邊徘徊,晚上睡覺在她身邊,工作在她附近,就連吃飯都跟她坐在一起。

這裡是羣體生活,程旬旬想一個人待着的時間大概也只是在廁所的時候了。

周圍的人都在埋頭吃飯,耳邊皆是碗筷聲,只有程旬旬和她互相對視着一言不發。

她夾了一塊乾菜肉放在了程旬旬的碗裡,笑說:“多吃點肉,你看你纔來了幾天而已就瘦成這樣,在這樣下去等你出去,都該瘦沒了。”

程旬旬低頭看了一眼那塊肉,多是肥肉,她看了就想吐,碗裡的飯菜都沒怎麼動,她本就沒什麼胃口,也不怎麼想吃東西,更別說是肉了,她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你是什麼人?”程旬旬略帶一絲警惕的問,眼裡滿是防備。

“你的獄友啊。”對方笑呵呵的說着,順道喝了一口湯,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得,匆匆的放下了手裡的碗,衝着她伸出了手,說:“我叫陸筱,你可以叫我筱筱,比你早兩年進來,至於什麼罪咱們就不說了吧,都是些不好的回憶,你別問我,我也不問你,好嗎?”

程旬旬依舊有些警惕,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她,對於她的這種熱情有點不能接受。

陸筱是個好看的女人,笑起來很有感染力,程旬旬幾乎可以想象她在外面時的風光。見着她一直沒有反應,陸筱直接伸手抓住了她捏着筷子的手,用力的晃動了一下,笑說:“日子還長,你不可能永遠都不說話,巨人於千里。”

說完,她就收回了手,開始專注吃飯,不再說話。

程旬旬整個下午都有意無意的觀察着這個看起來十分開朗的陸筱,內心忽然就產生了一絲好奇,她在想,是不是外面的人有特別交代過什麼。

俞學鈞是華僑,在這邊的勢力有限,那會不會是周衍卿?想到這裡,程旬旬不由自嘲的笑了一聲。

陸筱聽見,低聲說:“哎呦,從你進來到今天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笑,雖然這個笑的含義並不怎麼好,但總歸是笑了,看來沒有我想象中那麼脆弱。”

經她這麼一說,程旬旬一下就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又變回了一副冷若冰霜巨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沉默不語,低頭弄自己的牀鋪。

“你叫什麼名字?”她坐在自己的牀鋪上,友好的詢問。

程旬旬並不理這份情,整理好了牀鋪之後就躺了下來,閉上了眼睛。

“你不想說名字也沒關係,告訴我你姓什麼,日後我叫你總不能一直叫你喂吧?那不然我叫你小喂好了。”

陸筱一直在她的耳邊說着有的沒的,程旬旬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側頭看了她一眼,說:“你爲什麼要跟我說話?”

陸筱停了話頭,臉上的笑容漸淡,想了想,說:“嗯,因爲你好看啊。”

程旬旬等了她半天,還以爲她能說出點什麼理由來,不由嗤笑了一聲,說:“睡覺吧。”

“你真的好看啊,我沒騙你。睡覺之前你起碼得告訴我你信什麼啊。”陸筱不敢了,直接坐在了她的牀鋪上。

程旬旬皺了眉,露出了一絲厭惡的表情,推了她一下,低聲說:“你幹什麼。”

“好了,實話告訴你,我覺得你跟我剛進來的時候很像,我怕你會像我一樣做傻事,進監獄不等於死亡,活着的話總有出去的一天。”

程旬旬聞聲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兩人對視了一陣,程旬旬便躺了回去,雙手搭在肚子上,悶聲悶氣的說:“我叫程旬旬。”

“晚安。”陸筱一下就竄了回去,特別靈活。

之後,她們兩個做什麼都在一塊。

陸筱的樂觀態度多多少少是有些影響了程旬旬,起碼一直有她在身邊說話,程旬旬不再像開頭幾天那樣沉鬱,但那個自殺的想法依舊留在心裡,她只是想找個解脫的辦法。她太難過了。

程旬旬入獄之後,一切彷彿塵埃落定一般,再沒有絲毫動盪,每個人都做着各自的事情,大家好像都開始決口不提程旬旬三個字。

一切好像跟往常一樣,又不那麼一樣。

跟裕豐合作的香港富商今天專門飛到欒城同周景仰見面,爲表誠意,周景仰還親自去機場接人。

富商姓陳,叫陳培禮,不但在香港生意做的風生水起在大陸同樣做的有聲有色,其實他現在大部分的生意重點都在內地,但他多數時候還是留在香港,而子女都在外面工作,聽說一個個都挺有成就的。

但他對自己的生活隱私保護的非常好,再者他們爲人十分低調,沒什麼是非,因此很多資料他們想查也查不到。

周景仰聽到陳培禮三個字的時候,心裡多少有點疑問,他現在對陳這個姓有些敏感,所以他也讓人查過,信息雖然不多,但看着並不像,資料上說這個陳培禮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

而且從年紀到背景,各方各面都不符合,他才稍稍放下心來。

原來這陳培禮早就應該來了,但一拖再拖,到今天才真的過來,他們的合作也算是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陳培禮確實夠低調,他的身邊只跟了一個助理,並且衣着十分樸素,混在人羣裡還真看不出來是個富商,辨識度不高。

他們曾有過視頻對話,因此周景仰是認識他的,也虧得眼尖,陳培禮一出來,周景仰就看見了,迅速的迎了上去,笑說:“陳董,你好。”

陳培禮見着他露出了幾分驚喜,回握住了他的手,說:“你好你好。”他的普通話不太好,也就打招呼的話說的最爲標準。

接到陳培禮之後,周景仰先帶着他去了酒店,放下了行李之後,就帶着他去吃飯,安排的非常周到。

這天,周衍卿正好和安盺一塊在這家酒店的餐廳吃飯,他們坐在牀邊,這個方向正好就看到了他們,周景仰那樣子笑的特別燦爛,滿臉的討好之色。

周衍卿看的清清楚楚,收回了視線,拿了茶杯喝了口茶,說:“難得看到他這麼恭維的模樣,你就是帶我來看這個?”

“不好看嗎?”

“這不是纔開始嗎?你應該在最精彩的時候叫我,而不是現在。我最近比較忙,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他放下了手裡的杯子,拿了紙巾擦了擦嘴,起身道:“我先走了。”

安盺看了他一眼,笑說:“我知道你根本就沒有你說的那麼忙,唐氏的生意一直以來就比較穩定,沒什麼大起大落的,之前的虧空都已經給填上了,資金問題也都已經解決了,銀行方面的問題也都迎刃而解了,還有什麼值得你忙的連飯都吃不上的?”

周衍卿皺眉,低眸看了她一眼,說:“孟毅是你們的人?”

安盺只聳動了一下眉毛,“吃完這頓飯,我們一起走,我也是有工作的。”

周衍卿自然沒有聽她的話,甩下手裡的餐巾,一聲不吭就走了,獨留安盺一個人坐在餐桌前,慢條斯理的切着牛排,兀自吃着,笑容顯得有些難看。

周衍卿到現在還沒有完完全全的弄清楚,現在在他的身邊究竟有多少是他們的人,既然安盺能那麼清楚的知道他的行蹤,那就說明他的身邊一定有一個,是在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之後的一段日子,周景仰全部的心思都在這個陳培禮身上,不但帶着他去了欒城最有名的景點,吃欒城的特色菜,還帶着他參觀了公司,和裕豐旗下幾個不錯的子公司,工廠,還有商城。

當然,在這之前,陳培禮也派人來過,只是周景仰十分警惕,一直想跟他本人見面,而且希望籤合同可以有一個儀式,請一些媒體記者過來,公開這個消息。

其實現在看到的所有風光都只是表面的,陳培禮來的那一天,周景仰接到了一個壞消息,資金生意上出了問題。

對方沒有在規定的時間裡把錢連本帶利的還回來,並且已經超過半個月了,在這樣下去,會出現資金鍊斷裂的危險。所以周景仰現在已經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跟陳培禮簽下合同,然後資金到位,度過難關。

陳培禮一直以來是個低調的人,所以不喜歡過渡曝光,對於周景仰那個公開簽約儀式,一直保留意見。

這天晚上,周景仰請客吃私房菜,他親自起身走到陳培禮的身側,給他倒了酒,兩人碰完杯,周景仰便放下了手裡的酒杯,吃了一顆花生,說:“陳董,你看咱們的合同什麼時候能籤,咱們的合作案可是談了很長時間了。這次你難得過來一趟,不如就把這合同定下來,你看如何?”

“我相信我們合作之後,你在內地的事業會更上一層樓,我在這商業圈子裡摸爬滾打快一輩子了,不提香港,內地市場我比你更瞭解,咱們可以互幫互助,雙贏。”

陳培禮笑着點了點頭,用別叫的普通話,說:“我一直很相信周董你的能力,我早就有意向籤合同,只是”陳培禮說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略有些猶豫。

“只是什麼?”

陳培禮說:“能不能咱們私底下籤約,不要那麼鋪張,你應該瞭解,我不喜歡過多的曝光自己。等我們簽完合同,你再做宣傳也是可以的。你看行不行?”

周景仰想了想,現在也是迫在眉睫了,“行,那我們找個時間把合同簽了吧。”

“好,謝謝周董。那不如就明天吧。”陳培禮說着舉起了酒杯。

“好。”周景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拿起了酒杯,與他碰了一下,兩人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

隨後,兩人的談話就變得十分輕鬆愉悅,周景仰心情大好。

第二天,他們簽約的時間定在下午兩點,裕豐頂樓的會議室內。

在他們來之前,周景仰還專門讓公關部的人做了簡單的佈置,兩點還差十分的時候,周景仰親自下了樓,準備在公司門口迎接。

然而,到了兩點陳培禮沒有出現,周景仰擡手看了看腕錶,已經超出十分鐘了,可依舊沒有陳培禮的影子。

周景仰臉上的笑容漸落,側頭看了潘昭一眼,說:“聯繫一下,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好。”潘昭立刻走到了一旁,打了好幾個電話沒人接聽。

周景仰一直看着他,眉頭皺的越來越緊,走到了他的身後,說:“到底怎麼回事?打不通?”圍系狀圾。

潘昭聞聲,停下了打電話的動作,回頭看了周景仰一眼,輕點了一下頭,“打不通。”

“不會是又有人從中作梗了吧?”周景仰來回渡步,片刻才停下了步子,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準備給周衍卿打個電話。

然而,手機剛拿出來,就有電話打了進來,是個陌生的號碼。周景仰沒有猶豫,直接接了起來,將手機舉到了耳邊,“喂。”

電話那頭的人默了數秒,就傳來一陣熟悉的笑聲,還是那蹩腳的普通話,“周董嗎?”

“陳董啊,是不是路上堵車了?沒事,你不用着急,我們這邊都已經準備好了,你慢慢來。”

陳培禮滿是歉疚的笑了笑,說:“那個,周董不好意思啊,能不能麻煩你帶着合同來我這邊簽字啊?”

“啊?怎麼?”周景仰有些不明所以。

其實到了這一步,周景仰心裡多多少少有些疑問和猜測,不過他還是去了,他倒是要去看看這是玩的什麼花樣。

周景仰只帶了潘昭過去,到了酒店,酒店經理見着他,似乎已經在門口等了許久,他一進來,酒店經理就迎了上來,說:“周先生請跟我來。”

周景仰挑了一下眉梢,猶豫了一下,便跟着她進了觀光電梯,直接上了頂樓,引着他們進了包間。

這家酒店的頂樓是個茶室,似乎是專門設立的,並不是任何人都能上來的。推開門,包間內坐着幾個人,其中一個便是陳培禮,聽到動靜便轉頭往這邊看了過來,見着周景仰,旋即站了起來,衝着他笑了笑,說:“周董,你來了。”

周景仰走了進去,視線在另外兩個人的身上掃了一眼,心頭微沉。

“周董的速度還挺快的,只用了半個小時就過來,裕豐真的有那麼缺錢嗎?”

身後的門關上,周景仰目不轉睛的盯着說話的男人,一言不發。

他輕挑了一下眉梢,微微一笑,說:“怎麼?看周董的樣子,好像是不認識我。”

“我應該認識你嗎?”

他抽了最後一口煙,將菸頭摁滅在了菸灰缸內,低低一笑,說:“我就是陳培禮,不過我改過姓,我原本應該姓宋,過了那麼多年,周叔你倒是一點沒變啊,快八十的人了,看起來還那麼年輕,一根白頭髮都沒有,我看起來都比你老。”

“爸爸要是還在的話,應該也能想你這樣老當益壯,子孫滿堂吧,你說是不是?噢,那你還記得我爸爸宋學晉嗎?”

周景仰眸色一冷,瞪視了那個擁有蹩腳普通話的香港人一眼,“你是個什麼東西?”

“他當然是我的人了,一直以來我所有生意,都是他幫我出的面,我一直在幕後。不然的話,以周叔你的精明程度,我應該活不到今天吧。”

周景仰抿了脣,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側頭看了一眼站在他後側的潘昭,說:“你出去等我。”

宋培禮輕輕一笑,點頭,說:“對,接下去我們要說的事情,普通人應該很難接受的,確實應該回避。周叔,你放心,我會幫你瞞着的。”

潘昭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周景仰,小聲的詢問:“那我出去了?”

周景仰擺了擺手,捏着柺杖的手,竟然在不自覺的顫動,指關節泛白。

隨後,潘昭便無聲的退了出去,他出去的時候,正好有酒店的服務生送東西進來,潘昭只看了一眼,是一盤生肉。

他不由好奇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正好對上了宋培禮的目光,猛然轉回了頭,匆匆的走了出去。

服務生將生肉放在了桌子上,周景仰見了臉色變得更白,連嘴脣都沒了血色,雙手顫動的更爲厲害。

服務生出去之後,那個香港人也跟着離開了,周景仰的手裡還拿着合同。宋培禮站了起來,走到了周景仰的身側,伸手拿過了他手裡的合同,一頁一頁的翻看了一遍,輕笑了一聲,說:“還真是個生意人,條條款款都對自己有利。你正當別人是傻子啊?裕豐現在是什麼情況,我最清楚。其實裕豐的最大股東,早就不是你了。”

宋培禮一邊看,一邊在他的身邊來回走動,旋即將手裡的合同重重的丟在了桌面上,雙手背在身後,站在周景仰的面前,挺直了背脊,低垂眼簾看着他,說:“好久不見了,周叔。我聽說你一直很想見我,我今天專門來見你了,可你這表情看起來怎麼不太開心啊?我以爲你見着我會很開心的。”

“我還記得當初你見着我的時候,還誇我能幹呢,怎麼?過了幾十年,就不認識我了?我以爲我們宋家的每一個人,你都應該清清楚楚的記在腦子裡,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呢。”他笑着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拍拍的摸上了他的肚子,隨即重重的拍了拍,在他的耳側,低聲說:“畢竟我爸爸還在你肚子裡,你怎麼能忘記呢。”

周景仰雙腿有些發軟,往後退了一步,用力的吞了口口水,肚子被他一拍,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攪動,像是要掙破他的肚子衝出來。

宋培禮冷漠的看着他,脣邊含着陰測測的笑容,坐在位置上的女人,這會也站了起來,笑着對周景仰打了聲招呼,說:“周叔,你一定不會記得我,我是爸爸的小女兒,宋靜。你一定沒想到我們竟然還活着,真是讓你失望了。”

“你們還想怎麼樣?我的兒子都被你們害成這樣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精彩嗎?”宋培禮笑着坐了下來,翹起了二郎腿,拿起了茶杯喝了口水,“這可是我多年精心準備的‘禮物’,還滿意嗎?”

周景仰咬着牙,鼻翼微動。

“跟你一比,我做的這些,難道不是小兒科嗎?”宋培禮挑眉,將那盤子生肉拿在了手裡,白花花的一坨生豬肉。他用手指攪動了一下,滿是腥味,脣角一挑,將盤子舉到了周景仰的面前,說:“我記得周叔跟唐叔最喜歡肉了,所以我專門讓酒店的人準備了這麼一盤肉。”

他嘖嘖了兩聲,“最可惜的是,我找不到人肉。”

周景仰心頭一緊,伸手一把掀掉了他手裡的盤子,嘭的一聲,盤子落地,那一坨豬肉也掉在了地上,盤子碎了,豬肉也髒了。

“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想殺了我嗎?”

“不不不,我怎麼會殺了你,讓你那麼快就解脫呢。恨只恨我能力太弱,到今天才讓你得到報應,你享了大半輩子的福了,讓你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你?”他哼哼一笑,拿起了紙巾擦拭了一下手指,“我希望你能長命百歲,千萬別那麼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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