騾子還對長歌有敵意,不讓長歌摸它尾巴呢。如今,見長歌走近,小騾子倒是主動來親近長歌。小腦袋在長歌手心裡蹭蹭,騾子眼睛溼漉漉的,真是要把人的心給萌化了。
因爲她是小騾子在這裡唯一認識的人嗎?
長歌頓時決定要養好小騾子了。最好把它養得和大灰一樣壯!到時再去勾搭其他好母馬!真是太棒了就這麼辦!
額,等下,騾子能不能生來着?
宋老太爺這邊還等着訓長歌的,卻沒想長歌自顧自就同小騾子親熱起來了。老太爺氣得又把柺杖主得“噔噔”響。
長歌正在這邊琢磨着該給小騾子起個什麼名字好呢,冷不丁就聽得老太爺吼了一聲她的名字。老太爺吼的是淵珠,長歌就半天沒反應過來,還是小悅悅扯了她一下。
宋老太爺虎着臉的樣子還是挺嚇人的,長歌就不敢怠慢站好了。
這個時候,長歌才發現,原本鬧哄哄的正廳內人已走了個乾淨,眼下就剩了她,小悅悅,宋老太爺,還有一個宋允了。哦,還有一隻躺在地上的小騾子。
宋老太爺讓小悅悅也出去。長歌不讓。
宋允就看了小悅悅一眼,在宋老太爺耳邊說了句什麼。
宋老太爺眼珠子一瞪,倒是沒再說要趕走小悅悅的話。
長歌卻是緊張了,眼下四人一騾子相看,這是什麼節奏?
終於,宋老太爺見氣勢積得差不多,就開始說話了:“你既已頂了淵珠的名,我宋家自然不會虧待你,我宋家老小都會將你做真正的淵珠看待。”
長歌警惕地將宋老太爺看着。
老太爺又道:“聽說你昨夜遇着韓王了?”
長歌驚,心說難不成這宋淵珠和那個韓王真有姦情?
她就含糊地唔了一聲。
老太爺蹬蹬柺杖,面朝着列祖列宗的方向,“我宋家之所以有如今的百年基業,你倒是說說,憑的是什麼。”
長歌表示那是宋家當家人英明神武,領導有方。說話的時候,長歌偷偷去覷宋允,希望這個“表哥”能給她一個答案。可惜,宋允的眼神從頭到尾壓根就沒在她的身上。
宋允在看什麼呢?
宋允在看小悅悅。
好吧,長歌決定原諒宋允了。
又走神了!又走神了!宋老太爺的柺杖都要被主斷了。
長歌趕緊立正站好。
宋老太爺似放棄一般嘆息,“罷了罷了,是老夫太急於求成了。”
長歌呵呵笑笑。
宋老太爺又道:“較之真正的淵珠,你已然做得不錯。”
長歌:“!!”
宋老太爺:“你腦子簡單,不易被慾望衝昏頭腦。單就這一點,於我宋家人來說已是難得。”
長歌:“……”原來在說她笨來着。
宋老太爺又開始巴拉巴拉,“我宋家牽扯到女皇登基那一年的不少辛密事,整個嫡系一族都遭到了殘忍的迫害。若非肩負着光耀我宋氏一族、尋回失落的嫡系血脈的重任,我這老匹夫早就隨着當日的族長去了……”
宋老太爺聲淚俱下,巴拉巴拉開始緬懷過去。不過,通過他的言辭,長歌倒是瞭解了一些這宋家不爲人知的辛密事。怪不得她覺着現今的宋家人丁凋零呢,至少目前爲止長歌就沒見着宋淵珠的爹媽親戚之類的人,兄妹裡也好似只一個初初認識的宋允。
這下子長歌明白了,原來,二十年前女皇登基,宋氏一族遭到了嚴重的牽連,宋氏在朝爲官的子弟盡數被誅殺,宋淵珠的爹媽就在其中。現今的宋老太爺乃是當時的宋氏一支小小旁系的子弟,又因爲他沒甚大抱負,種田在鄉野,才僥倖逃過了那次大難。
後來,宋氏一族被平反。倖存的一些宋氏旁支子弟被扶做了嫡系,宋老太爺資格最老,就成了如今的族長。
別看宋老太爺當年過慣種田的生活,可他野心一直不小,一直想着光復當年宋氏一族的榮耀呢。
可惜,結果不慎如人意的樣子。
因爲人都死光了啊!
長歌終於明白自己爲何會被拿來充作壯丁了。原來,在如今的宋氏一族裡,年輕子弟凋零,年輕的有真材實料的子弟更是屈指可數。用屈指可數都是誇張,壓根就只有她與宋允二人。偏偏宋允出自宋家旁系的旁系的旁系的旁系,他日縱然成就再大,也難挽回宋氏的顏面。
於是,宋老太爺自然就把主意打在了宋淵珠身上。
宋老太爺盡了全力培養宋淵珠,用傾全族之力來形容都不嫌誇張。
真夠喪心病狂的長歌想。她真懷疑宋淵珠跟人私奔是假,逃避宋老太爺的逼迫纔是真。
巴拉巴拉說了半天,老太爺累了,就面朝着列祖列宗,做懺悔狀。
其實,這麼聽下來,長歌還挺同情這個老人家了。畢竟這麼大年紀了,是真的不容易。
“我宋氏一族,當年就錯在站位太早!”宋老太爺一根柺杖主得虎虎生威。
長歌垂腦袋做聆聽狀。她又去掃宋允同小悅悅,這一回,喚作了宋允別開眼,小悅悅看他了。小悅悅是趁着宋允不注意,偷偷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