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眼下那面日月扇還掛在和尚他們那支殘破小隊上,這種從屬關係受到輪迴空間的法則制約,令契約者之間不得相互爭奪。
但裴文德自信只要他出手,有極大把握可以像對待大內密探令牌及丹書鐵券、尚方劍一樣將其中龍氣汲取轉移到自己手中這件奇物之中。
搖搖頭,裴文德將日月扇重新向和尚兩個一側推去。
制約裴文德的,除去他心中道德外,也是他擔心這些也是輪迴空間或者其他人特意爲他準備,其中留有後手可以在某個時刻將他反制。
如果可以選擇,裴文德寧願再度過幾次任務世界,對輪迴空間瞭解更深後再做決定。
老周與熊霸天等人對掌控專屬位面極爲狂熱,哪怕只是露出一絲可能,也願意推翻之前計劃,孤注一擲壓下全部身家。
那是因爲他們實力各自到了一處瓶頸,單憑完成輪迴空間任務短時間內難以做出突破。
必須依靠聚攏組建一支勢力纔有可能。
而且他們在輪迴空間中的年月畢竟不是白費,實力未必高過裴文德,但方方面面的人脈關係等不是裴文德這個新人能夠一時搭建起來,就算裴文德成功在這個任務世界中打下自己烙印,短時間內也不知應當如何利用起來其中資源,又該做出哪些改變。
對視一眼,不拘是和尚還是青葉都清晰看到對方眼中驚訝。
裴文德身後有着護龍山莊作爲後盾,就算是熊霸天與偃師成爲同盟,佔據地利,也不能將段天涯、裴文德、上官海棠三個一舉除去。
相比起和尚兩人沒有其它選擇來,裴文德無疑要自由安全許多。
而裴文德能夠單憑自身殺掉老周而沒有留下傷勢,即使接連遭到天機反噬的和尚與青葉兩個聯手也討不了任何好去。
所以和尚與青葉看得很明白,這一次他們就是想要拉攏裴文德作爲靠山對抗野心勃勃的熊霸天。
之前青葉做出那番姿態,其實也不過是保留幾分矜持,免得裴文德太過看清己方,殺價太狠。
契約者小隊折損大半後,他們本來就沒想着能夠保留下日月扇這件奇物。
能夠引得裴文德與熊霸天反目成仇,相互敵對,從而使自己兩個能夠安然脫身平安度過這次任務世界那是最好不過。
算不上禍水東引,只能算是明哲保身罷。
可是眼下看來,裴文德對日月扇似乎並不熱衷,甚至可以用冷淡來形容。
青葉看向和尚,眼中露出詢問之意。
她不信裴文德真能置之不理,眼睜睜看着天大好處從指縫間流出。
和尚苦笑一聲,沒有迴應。
之前他雖然覺得裴文德表現得和尋常契約者不同,但仍是有足夠自信說服對方。
可是當感受到裴文德身上那抹遠超當前位階的氣勢以及身上沉重如山嶽的因果後,和尚就再沒有半分信心。
無論裴文德作出什麼選擇,他都不會有絲毫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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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要讓青葉這個女人明白這點,卻不是那麼容易。
“雖然是交易,但熊霸天之前和裴某相處還算公平融洽。除非確定他對裴某心懷惡意並且付諸實踐,否則裴某是不會先行向他出手的。”
將泥金令牌掛回腰間,看着難掩失望之色的兩人,裴文德緩緩說道。
“你們二人早早脫離了隊伍,不曾和老週一樣暗算我,這一點我是知道的。
這面日月扇與我也有淵源。這些日子你們暫且留在我與段天涯身邊就是。
等到巨鯨幫事了,大家再重新坐下調解商議,看看熊霸天他願意出什麼代價從你們手中換取此物。必然不會讓你們二人太過吃虧……”
裴文德略加思忖,做出決定。
畢竟認識一場,和尚身上那門“慧眼觀三世”的佛門神通又或許與他前世有關,不便任由他們兩個被熊霸天害了性命。
————
“以智慧劍,破煩惱賊。”
看着上官海棠束髮別簪戴冠,重新恢復一身男子白衫,裴文德眼睛一亮,雙掌合十,點頭讚歎。
“揮慧劍斬情絲,看來海棠你已經做出決定了。”
輕輕揮動扇骨雪白的摺扇,上官海棠身形挺拔如鬆,眼神清明爽朗,原先女子癡纏之意蕩然無存。
早在裴文德念出那句“”斑騅只系垂楊岸,何處西南待好風”時,上官海棠就知他已經看穿自己心意,只是沒有對段天涯道破而已。
故而此時也不驚訝,反而想要對裴文德這個知音傾訴些不爲人知的心聲。
“大哥他至情至性,心中已經有了雪姬小姐,就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抿抿嘴脣,上官海棠點頭道,“我既然知道這些,不如早些放手……”
裴文德搖搖頭,輕哼一聲,沒有回答。
段天涯固然用情極深,但更深原因只怕還是因爲柳生雪姬因他而死,又牽扯到對方兄長,自家師父的仇怨,其中糾葛,孰是孰非,實在難以言明。
裴文德雖能大概體會,但作爲旁觀者清的他反而不認可段天涯某些做法。
這段感情本來就該在他手刃柳生十兵衛爲師報仇後,就該宣告終結,徹底切割乾淨。
即便柳生雪姬願意爲他放下兄仇,背棄家門,也是一樣。
在這一方面,段天涯身爲男子反倒不如作爲女子的上官海棠乾脆利落。
他就是心太軟。
如今,情愛、仇怨、自責、愧疚等種種熔鑄爲一,已然積鬱化爲心結,將對方心竅填塞得滿滿當當。
故而他明明從裴文德處習得甲賀忍法,俾補缺漏,然而在面對柳生但馬守時卻還是不敵,如原著劇情一般被對方碎骨掌擊傷。
若是不能將這個心結解開,成就始終有限。
而唯一的人選,就是與雪姬神似形更似的胞妹柳生飄絮。
“我聽聞天涯兄當年曾經問卜於天下第一相士,說他命犯七煞,孤獨一生。”
想到這裡,裴文德忽然一笑,對上官海棠笑道,“恰好我也略通相面之術,不知海棠你可願聽我胡謅幾句?”
“這有什麼?”
上官海棠啞然失笑,不以爲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