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秘籍的誘惑可是天大。
那勒所言種種,殷仁也聽了個明白,又沉吟半晌,並沒覺察出什麼破綻,點頭道:“如此,確實對你我皆有大利。”不過說到這裡,殷仁卻又搖頭道:“但我卻做不得主。”
那勒露出早有所料的神情,笑道:“在下知曉,此來不過偶遇,這才與殷兄弟言上些許,所爲,乃是要說動殷兄弟,也好助在下於院尊面前引見。”
殷仁先是恍然,可隨即皺眉道:“可惜,我父並未前來。”話一出口,殷仁一怔,暗道自己多了口,卻是將自己的身份泄露。
那勒聞言,眼前一亮道:“莫非殷兄弟乃院尊之子?”
殷仁見自己都已說的漏了,當下再不隱瞞,點頭道:“不錯。”
見那勒欣喜,殷仁不由得再道:“可家父確實未至,此間通信回去,便算父親聞訊立刻動身,來回亦要兩三月的時間。”
那勒聞言,卻是搖頭道:“可能殷兄弟不知,不過依在下所想,院尊應已身在中原,又或將至。”
殷仁先是一怔,隨即不喜道:“我父是否來得,我豈會不知?你如此說卻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暗諷我在騙你?”
那勒忙是搖頭笑道:“殷兄弟莫要誤會,在下怎會相欺?不過如今中原大亂,以院尊這等雄主必然不會坐視,更何況四十九院一統日本武林,必也需向外揚威一場。如此,似如今這等大好時機,院尊怎麼會不至?”
言罷,那勒也不再多言,便留下日後聯絡方式,笑着告辭而去。
望着那勒索朝東南而去,殷仁的眉頭緊皺,一席話間,竟令自己暗生智慧也不如那勒之感。
“真是讓人懊惱啊!”
自幼的天資便遠超旁人,殷仁哪裡受過如此挫折?要只武功不如,還可再行發奮苦練,可面對那勒,被其由始至終牽了來走,這直接的差距,卻讓殷仁的心底大覺無力。
“看來此番中原之行,卻是對了。”
便在殷仁懊惱之際,身後忽然一道人聲響起。
殷仁先是一驚,不過轉瞬便明白過來,驚喜的轉過身來,呼道:“父親!”
眼前來人,四五十歲的年紀,儒雅翩然卻又威儀萬千,看在殷仁的眼裡,不是自己的父親,還會是誰?
不過一等看的清楚,殷仁倒又有些不信,奇道:“父親怎地來了?”畢竟方纔自己還與那勒說過父親不曾到來,哪知結果反被個外人料中?
“說什麼傻話,爲父不來,你又如何見到?”中年人一笑,看了看殷仁,搖頭道:“是否不忿被那胡人猜的中了?”
殷仁聞言一赧,卻沒有否認。
中年人見狀,哈哈一笑,隨即不以爲然道:“你之智慧不下於彼,不過年紀尚幼,少於世故罷了。”
不過說起那勒,中年人的神色卻也一斂:“他之身份不比你低,那所謂武帝,如今也是好大名頭。且其年歲也長,武功更高,但即便如此,仍可始終恭謙,十分難得。”
殷仁見了父親到來,心下終於塌實,聞言道:“孩兒亦可如此。”
中年人登時搖頭道:“不錯,往日裡確實如此,可方纔卻不見你有半分謙恭。”
殷仁聞言一窒,自己是因爲先被侯酬勤識破,又被人捉着來相逼,所以心下浮躁,不過這雖然都是原因,但殷仁只張了張口,卻終究沒有拿來做藉口,半晌之後,低聲道:“父親教訓的是。”
中年人一直在看着自己的兒子,見殷仁雖然猶豫。可終究沒有找藉口,欣慰一笑。
“父親。”
見自己的父親沒有責怪之意,殷仁也暗裡鬆了口氣,隨即問道:“不知父親何時便到?”
殷仁驟見父親的驚喜過後,心下的疑惑也是漸起,不禁安道:“看父親方纔模樣,顯然到的久了,只不知我被那玉川擒住之時……”
中年人聞言,看了眼殷仁微微一笑道:“爲父早便來了。”
“早便來了?”殷仁心下一動,再看了眼自己父親,心下忽然一動,暗道:“莫非父親一直便在我身側?”
中年人見殷仁疑惑,當下笑道:“此來中原,本便是着你歷練歷練,若不經挫折,怎算磨礪?”
殷仁聞言,登時明白過來,心下大爲感動,不過片刻之後,卻又生疑問道:“那父親怎麼看待玉川牛二那兩個人?”
“他們?”
中年人朝東南望去,笑道:“那兩人武功智慧,不下於那胡人。”
殷仁一怔道:“兩人?那玉川且不去說,可牛二此人,武功雖強,但孩兒可未見他有什麼智慧。”
中年人搖頭道:“你可莫要小覷那牛二,此人智慧絕不遜於其他兩人,且其堅忍狡詐,怕還要在其他兩人之上。”
殷仁聞言一驚道:“那父親?”
中年人搖頭道:“那二人雖然不凡,可卻來歷神秘,且那玉川放了你走,很顯然,並不想與我四十九院爲敵,爲父也不會平白下手,增加敵人。”
說着,中年人則一擺手,似不願多加談論,轉口笑道:“當然,爲父此來,掛念音人你只是其一,說將起來,爲父也想知那嵩山決戰的結果,只可惜兩地相隔太遠,不然那場決戰,我當一觀,也不落個遺憾。”
殷仁聽自己父親這麼一說,暗裡又是一驚,未想自己父親此來的目的,還是被那勒猜到!
知子莫過父,中年人只一眼便看出殷仁在想什麼,當下便道:“不錯,爲父此來,除卻爲了音人你外,便就如那胡人所猜一般。”說着,便見中年人撫掌大笑道:“中原大亂,我四十九院硯齋若豈能不至?”
便見四十九院硯齋暢笑不已,直過了半晌,這才停了下來。
“那父親可是應下那勒的提議?”
殷仁的心裡雖然已經有些答案,可仍然問道。
四十九院硯齋聞言,哈哈一笑道:“應!怎地不應?武當正道閣裡的藏書經典,遠超世人想象,如此天大機會,我等豈可放棄?”
殷仁的眉頭卻是微皺道:“可孩兒總覺得有些不十分的妥當。”
四十九院硯齋聞言,斂了笑容道:“爲父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