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攻下了京師,天下的士紳百姓紛紛覺得到了改朝換代的時機,於是黃河以北聞風而降,大順政權迅速佔領了大片領土。
盧曉航趁機佔據河南省大片土地,成爲了李自成的心腹之患。
這一年,是崇禎十四年,順治元年,永昌元年。永昌就是大順軍的年號。
山東省的諸位官員在大明太子少保、左都督周遇吉的帶領下,還佔據着兗州府一府之地。濟南、東昌、青州、萊州和登州五府已經全部向李自成投降。
四月初,吳三桂被任命爲大順薊遼總督,加封平西伯,奉命前往遼東替大順收復治理遼東,並守衛關口防止滿清入侵。
洛陽,福王府之中,文官武將紛紛聚在這裡等着盧曉航的決定。
京師大學士魏炤成跑到了南京,證實了全朝覆沒的消息。聽聞皇上駕崩太子被俘的消息,南京城內悲聲震天,衆人紛紛大呼:“大明之殤。”
悲痛過後,人們開始思考,皇上已經殉國,太子又在反賊手裡,大明不可一日無君,於是開始決定另立新君監國,待崇禎的皇子有了消息之後再做決定。
既然要監國,就要有皇室血脈,還要與皇上血脈相近,不能隔得太遠,不然沒有辦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經過了層層挑選,最後確定了四位候選人名單,分別是福王朱由菘,惠王朱常潤,桂王朱常瀛和潞王朱常淓。
其中福王朱由菘成爲了諸位大臣爭論的焦點。朱由菘的父親朱常洛本來就是萬曆皇帝想要冊封的太子,因爲國本之爭,結果敗走洛陽,從這一點來說朱由菘的資格是足夠的。
但是朱由菘已經被廢了福王之位,雖然京師被圍之時恢復了他的王位,但是誰也說不準這是不是皇上的權宜之計。
最重要的是,當年爭國本的時候,東林黨人可是一力反對朱常洵冊封太子繼承大統的,如今在場的大臣幾乎全都是東林黨人,若是朱由菘上位之後爲他的父親報仇,誰也跑不了。
如今大家都知道朱由菘手下有一支精銳的軍隊,若是將他直接從候選人中排除,誰也說不準他會不會一氣之下投靠了反賊。
衆人經過了三天的商議,最終決定讓四位候選人全部來南京,若是不來視爲自動放棄皇位的競爭。
到時候選出了監國,將其他三位軟禁在南京城之中,想必誰也說不出什麼。抱着這樣的心思,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親自組織了這場大會。
邀請信分成了四份分別送到了四位候選人手中,信中說明,若是成爲了大明監國,則長江以南所有文官武將唯命是從。若是遲遲沒有崇禎皇子的消息,則可以直接登基成爲新君。
這個誘惑力不可謂不大,其他三位候選人得到消息之後立刻就出發去了南京,只有盧曉航還在洛陽王府之中和衆人商議。
文官武將毫無意外的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爲去了肯定能夠拿下監國之位,到時候名正言順便可統領大明半壁江山。
而另一部分人則認爲,福王府的勢力擺在這裡,根本沒有必要置身險地去南京和他們爭,誰敢做這個大明的監國,打到他不敢做了便是了。
況且李自成不知什麼時候就要出兵到時候王爺不在洛陽,誰也預測不到會發生什麼。
兩派的人展開了脣槍舌劍,爭論了一天誰也沒說服誰。盧曉航看着兩派的人哭笑不得,看起來最後還得自己拍板。
盧曉航決定去一趟南京,歷史上那裡建立的南明朝廷是朱由菘做的第一任皇帝,盧曉航不願意將這個名號讓給別人,到時候若是別人做了皇帝亂下命令畢竟很麻煩。
而且江南之地素來富庶,他知道大明的財富都在這些商人的手中。自己到時候只要稍微用些手段,便可充盈自己的府庫,要知道,福王的家當已經快被自己敗光了。
若是再想不出好的辦法,盧曉航的軍隊,府衙便發不出糧餉,那個時候便是整個福王勢力的崩潰之時。
聽完盧曉航的理由,衆人都說不出什麼,一文錢難死英雄漢,讓這些人縱橫朝堂,決戰沙場沒問題,讓他們去賺錢他們能把福王府的家底賠光。
既然盧曉航決定要去了,衆人便不再爭論去不去的問題,開始準備去南京的相關事宜。
經過商議,盧曉航帶領近衛營五千人馬前往南京,隨軍帶着軍師陳承安。元才良照慣例繼續坐鎮福王府,與孫傳庭配合調度河南省一切事宜。
黑衣衛北鎮撫司在這期間無論用什麼辦法,打聽到宋獻策和莫秋蝶的消息。南鎮撫司則要配合嶽慶豐研製出新式武器。
邊軍負責訓練河洛軍的騎兵,袁宗第繼續訓練剛剛補充的新兵。
安排好一切之後,盧曉航回到書房,準備明日出發去南京。這個時候書房的門敲響了,清風立刻去開門。
“王爺,是長平公主。”
“請她進來。”
清風帶着長平公主進了屋子,正在收拾東西的小芋立刻給她沏了一杯茶。由於這次去南京不是打仗,所以清風和小芋都跟着去照顧盧曉航的起居。
朱媺娖來到裡面,開口說道:“小叔,我要跟你去南京。”本來盧曉航說她該叫一聲老叔的,可是她覺得老叔與盧曉航的形象不符,堅持叫小叔。
“你要去南京?去幹什麼?”
“我來到王府已經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在王府之中無所事事,所以想和小叔去南京玩一圈。”
盧曉航點點頭:“既然你想去那就去收拾東西吧。”
“小叔,你這是答應了?”
“當然,這次又不是去打仗,我爲什麼不同意?”
“小叔你太好了,比我父皇母后都好。。”想到這裡朱媺娖好像又想起了那場慘劇,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盧曉航走到她的近前,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回去收拾東西,明天咱們就出發,你的父皇母后在天有靈一定希望你活的開開心心的。”
朱媺娖點點頭,離開了書房。盧曉航心中默默地說道:“不管怎麼說,你的父皇當年饒了我一命,我一定保護你一生平安喜樂。”
第二天一早,盧曉航告別了洛陽城的文官武將,帶着近衛營出發了。從洛陽到南京有一千四百多裡的距離,八百里加急兩天便到了。
但是盧曉航並不着急,大軍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每日八十里的速度行進着。足足走了二十天才到了南京。
到達南京範圍之後,大軍就地紮營,盧曉航帶着三百人在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的陪同下,乘舟抵達南京城外的燕子磯,登岸後拜祭孝陵完畢。
自朝陽門進城,來到了城中的內守備府。在這裡有早已準備好了的其他的三位王爺。
史可法暗自嘆息,這福王竟然帶了大軍前來,看起來軟禁的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盧曉航帶着朱媺娖,身後跟着清風和小芋進了屋中,桂王朱常瀛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見到盧曉航冷冷一笑:“這福王的架子就是大,讓我們幾位叔叔輩的人苦苦等了二十天啊。”
惠王朱常潤接話道:“人家看起來好像根本沒把咱們幾位叔叔放在眼裡嘛。”
盧曉航並不答話,也不行禮反而找了一個專門給他留的座位坐了下來,然後端起一杯茶開始喝了起來。
朱常瀛大怒,一拍桌子:“朱由菘,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盧曉航放下了茶杯,淡淡地說道:“我眼睛太小,放不下幾位叔叔。你們若是想放,孝陵倒是還有挺大的地方,你們儘管站在那裡便是。”
朱常潤和朱常淓面色都有些難看,這朱由菘一進來便如此強硬,看來自己這下馬威給不了他還要被他給一個下馬威。
“朱由菘,我們好歹也是你的叔叔,難道你父親沒有教過你尊敬長輩乃是做人的基本麼?”
“我父親倒是時常跟我說,要是有人想要搶你的東西,你就得狠狠地抽他,抽到他不敢覬覦你的東西爲止。”
這話一說,三位王爺頓時臉色憋成了豬肝色,朱常瀛一拍桌子:“你放肆!這裡坐着的都是你父親同輩的人,你一個小輩竟然口出狂言,看來福王家教也不過如此。”
“我的家教怎麼樣輪不到你來指點,你若是看不過去過來教訓我呀,你來試一試我敢不敢還手,不過我可提醒你,我這人下手沒輕沒重,萬一斷了手摺了腿,我一定負責找人給你醫治。”
眼見這四位王爺剛一見面就要打起來,史可法立刻勸道:“幾位王爺都是皇室宗親,還是不要吵了,免得皇室蒙羞。”
朱常瀛冷哼一聲:“這個福王早就被先皇通令天下,免除王位了,史大人你現在把他邀請過來算是什麼意思?”
“桂王爺有所不知,當日京師大戰之時,福王爺身先士卒勤王救駕,先皇已經下旨恢復了他的王位。”
盧曉航淡淡地笑道:“桂王若是不信的話,我可以給你看聖旨的。但是看的時候你得沐浴更衣,焚香下跪。你這輩子還沒見過聖旨長得什麼樣吧?”